“不料…就在昨日夜里,喀狼布族人又来偷袭,我等折损了好些姐妹,我也因伤势过重,没有追上将军和姐妹们。”
“昨日夜晚?”燕子泓眼眸一亮,追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燕骑军的大部队就在不远处?”
“是…将军若是找到两位殿下一定欣喜若狂,属下不能再耽搁了,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追上将军。”说着她便犹如吃下了神丹妙药一般,脸色由苍白变得潮红,也不再倚靠着燕子泓的搀扶,径直挺立起身躯,但依旧是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
“等等,那按你刚才所说,喀狼布族人也在附近出没么?”闻言,那女子身体一僵,过了好半饷才无奈道:“是的,所以为了避开她们,我才躲入了山洞里,想不却这里边却另有天地。”
糟糕,看那女子一路滴下的血迹,很可能待会就引来了敌人,这地方看起来蛮大,实则如同天然的瓮,若是敌人真的进来搜查,那他们几人就真如那瓮中的鳖一样,被抓个正着。
无论如何,还是先陪同此人从那山洞出去看看。
那女子带着燕子泓穿过水潭边缘的小路,径直走到一处光溜溜的石壁前,燕子泓正不明所以时,那女子用手指了指壁岩下被野草遮得十分密实的坑。
她用手拨开那些草丛才发现,这竟然是个能容一人站立的深坑,而且靠石壁处有个大口,看起来不像是山洞,倒像是某种大型野兽的洞穴。
“怪不得了,如此隐蔽的地方,我就算再找个几年也找不着。”燕子泓忍不住仰天长叹,尼玛!!老天你作弄俺…嘤嘤嘤嘤…
两人小心翼翼地爬入洞口,潜行了一会后,洞口豁然开阔后,两人便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
这洞口的长度比之燕子泓现正暂居的洞口要短了一些,很快两人就走了出来。
燕子泓看见洞口外那依旧是满目郁郁葱葱的景色,可带给她的却是别样的心情,那是重获自由的人才能体会的感慨,于是不由得兴高采烈地吹了一声口哨。
“殿下,时候不早了,请您回去吧,我会很快就追上将军的,顶多明日就能将两位殿下救出来。”
看着对方那摇摇欲坠的身体,燕子泓实在是无法对她抱有多大的信心,看了一眼即将暮□临的天色,她不禁咬了咬牙,决定自己也跟着去一趟。
她也跟着一起去的话,若是此人中途不行了,只要走了大半路程,随着蛛丝马迹她也能单枪匹马地追到燕骑军,若是放任对方一人独自前往,也不知能不能将消息传出,身死事小,可他们以后却要蜗居在这个四面敌军的位置,难以安全逃离。
“别说废话了,我们一起走吧。”
“殿下你……”
“少说话废话,保持体力。”一旦下定决定,她便打算全力以赴,这救命稻草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随着夜幕的降临,两人也越走越慢,直到那女子体力不支地一个跄踉扑倒在地时,燕子泓才发觉对方状况不太对劲。
她叫唤了对方好几声,也用手拍了拍她的脸,可对方只是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地咕哝了几句,便闭上了眼晕死过去。
“唉…”燕子泓烦躁地抓起自己的头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将这个人抛下不管吧,那她肯定必死无疑,虽说原本就把这状况预料到了,可真正遇到却又狠不下心来弃之不理。
她心里天人交战了好久,才决定先留下来照顾对方,毕竟她是为了防范未然担心桃源和太女被抓,可眼前却是活生生的一条命,为了可能发生的意外去舍弃必然发生的事件,她觉得于情于理都不合,起码自己心里那关就过不去。
将对方搬到一个避风的石檐下,就地寻来一些水和消炎止痛的药草,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对方一整晚,直到次日第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对方才悠悠转醒。
“尼玛,你终于醒了,身体有感觉好一点么?”
看着眼前那张明显睡意不足的脸,那女子一愣之下,才反应过来,心底顿时涌上许多的感动和敬意,一时间对这位二皇女的观感完全变了。
看来传言果真不足为信,就算这位二皇女没什么本事好了,可也绝称不上任性骄纵,毫不体恤他人。
她试着撑起身体,发现身体比昨天好了许多,伤口疼痛依旧,可头清目明,手脚有力,与昨日相比,实在好了许多。
她原本还以为活不过今日。
“没事了么?那太好,额……可以赶路了么?”燕子泓一阵欣喜,看来一整晚的努力没有白费,在乌黑抹漆的夜里寻找药草和水源的事情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当然可以,属下跟殿下保证,今日一定能追上将军。”
“那就好。”
“对了,你叫啥名字?”
“属下名唤何长青,殿下叫我长青即可。”
“哦~长青,不错,怪不得你福大命大,伤这么重也没死,原来是这名字取得好。”
“……”
一路上两人步伐越行越快,直到面前出现一条
☆、第二十九章:落入虎口生死难
两人在这湍急河流中都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但比起燕子泓毫无章法的拼命挣扎,何长青的状况却稍微好一些,尽管十分费力,却还是有把握爬上对岸。
她深知自己尚且自顾不暇,此刻若回身去救燕子泓反而会造成两人都无法顺利爬上岸,只能拼尽全力,尽快上岸才能有效地帮助对方。
见先爬上岸的何长青拾起一根长长的木枝朝自己的方向伸过来,燕子泓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一手抓住木枝尾端便借着传来的力道往前奋力游去。
却在此时,一支利箭凛冽而至,瞬间穿透了何长青的胸口。
“长青——”
燕子泓眼睁睁地看着握住木枝彼端的女子身姿一晃,面色全白,胸口的血液沿着那入体的箭身蜿蜒而下,滴答落地。
饶是如此,那树枝传来的力道却并未减轻,但燕子泓却深深地明白,那一步之遥的对岸却再也不能企及。
当机立断的她顾不得漫到嘴角的急流,开口道:“快走…咳,不然他们…”
话还未完,几支利箭再次飞射而来,这次何长青早有准备,忍着胸口的痛楚避开了攻击,只不过,这也意味着她松开了拿着树枝的手。
没有了那股力道支撑的燕子泓再度被水流冲得七荤八素,在那水花四溅视线朦胧中,恍惚中,她看到了何长青的身形伴随着越来越密集的箭矢迅速地消失在了岸边。
她不知对方是否再次受到了箭伤,但无论如何,这一线希望只能寄托于对方身上。
水流越来越急,燕子泓无能为力地徒然挣扎着,她不明白身后的敌人为什么不一箭射死她,难道又打算将她抓起来做人质么?
过了好一会,她才听到了噗通两声,正想拼命扭过头去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时,身体却被人强行架住,早已疲惫不堪的她懒得抵抗,放任对方将她迅速地扯上岸。
当燕子泓满身狼狈地瘫软在地时,全身唯一有力气活动的便是眼睛。
平视着那一大片马腿OR马蹄,她十分无力,此刻的她就连抬头都难以实施,脑袋上的头颅重若千金,几次试图仰头均告失败后,她便懒得屡次再试,懒懒地闭上眼,不想再看着那片密集晃眼的马腿。
“哼,我还当是什么硬气的货色,原来也不过如此,看她那副软趴趴的样子,啧啧,怕是被吓到尿裤子了,爬不起来了吧。”一道娇蛮的女声响起,燕子泓不禁一怔,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一道马蹄慢走的声响突起,朝着燕子泓的方向越走越近。
她睁开眼,凝视着这近在咫尺的白色马蹄,有些迷糊,这些人搞什么鬼,抓到人不是应该速战速决么?
也许是太过好奇,也许是体力又恢复了一些,鬼使神差的她居然毫不费力的就抬起了几分钟前还重若千斤的头颅,对方骑在那高头大马上的身姿被由于逆光,面目阴暗模糊一片,但那鬓边和衣角却染上了一层金色,威武又神气。
可即便对方面目再怎么模糊,燕子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果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这又一次的落入敌手,竟然又是落在同一个人身上。
白朗丽珠啊白朗丽珠,你妹能不能别这么阴魂不散啊!
怪不得老子听刚刚那个声音有些熟悉了,原来是在蓝月城外拦住她盘问的姑娘,与白朗丽珠一伙的。
“……”长久的沉默后,燕子泓忍不住先开口了:“…白朗姑娘,我们真是有缘啊,呵呵。”
“…来人,按住她。”
一段时日不见,对方说话的语调不再是炸毛受了,而是转变为鬼畜攻了。
蛋疼啊,‘呵呵’果然不愧是神器,一祭出便招来了祸端。
对方话音刚落,便有两人立即上去钳制住她,她忍不住苦笑,尼玛没看老子这么虚弱无力,犯得着这样么。
可她还来不及在内心吐槽对方太多,就听见刺啦一声,对方将一把明晃晃的剑身从剑鞘抽出,寒光四溢,不经意间倒映出燕子泓瞬间惨白的脸色。
那剑尖轻轻地放置在她头顶,却又沿着额头往下缓缓摩擦着她的肌肤,那种极致的危险令她产生了被剑尖触碰过的地方都有冰冷彻骨的错觉,全身不可抑止地颤栗着。
燕子泓忍不住想低下头,却被一人紧紧地捏住下颌,迫使她保持着仰着脸的姿势,任由那把锋利凛然的剑在她脸上游走。
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俏颜,白朗丽珠忍不住笑了,就算你使尽手段逃脱成功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落入我手中。
若是你安然待在村子里该过好,就算…就算知道哥哥被如此残忍地杀害,我也不会让你受到报复和伤害!
想起后来破军直入蓝月城后得知哥哥惨死的真相和哥哥死前受尽折磨的证据,她就恨不得将大燕的太女抽皮扒骨,以慰哥哥在天之灵。
不过不打紧,没抓到太女,抓到了她也是一样。
她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感受着猎物在瑟瑟发抖一样的颤栗,回想起她那宛如男子一样精致的容颜在山洞的篝火边上忽明忽暗,带着致命的诱惑,让她前所未有地失态,心底一恨,握住剑柄的手微微使力。
“嘶…”脸上一阵刺痛,燕子泓克制不住地抽了一声气。
看着鲜红的液体随着剑尖亦步亦趋,白朗丽珠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随手乱划,速度也不再缓慢,往往是一剑划过去便飞溅出了鲜血,沾染到剑身和衣襟都是。
白朗丽珠控制得极好,看似毫无章法地随手乱划却并没有伤及对方的眼睛和嘴唇,只不过那张容颜早已鲜血淋漓,可怖至极!
燕子泓想不到对方竟会如此残忍,想起当初相处之时,对方与自己之间还有丝怪异的情分,本想着就算不可能放过她,但起码不会如此折磨于她。
“啊…”
伴随着最后一道用力的划伤,她再也忍不住流下了因疼痛而积攒在眼中的泪水,就像是在伤口上再撒了一把盐一样,这次的痛楚胜过之前所有的折磨,她半张着嘴还未喊出痛,便被刺激得晕了过去。
“白朗姐,刚才那个被跑掉的女人身上穿着燕骑军的服饰,只是将她重伤没有把她杀死,我担心留在此地后患无穷啊,要处置这女人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那骄纵女子见白朗丽珠迟迟未有指令,不由得焦虑道。
闻言,白朗丽珠看她一眼,也不说话,直接翻身下马从两人手中接过已然昏迷不醒的女子,将她轻柔抱起,却又狠狠地将人拦腰挂上马背上,利落地飞身上马,高高地扬起马鞭,用力一抽,喝道:“随我回城。”
那马痛得一激灵,扬起马蹄,宛如一道闪电,从众人眼前飞驰而过。
当燕子泓醒来时,已经过了两天了,她被关在一个黑暗无比的牢房里,唯一的光线就是屋顶不太结实的瓦片,透露出星零光点。
她的脸如今正在结痂,她不敢伸手去触碰,怕被感染。
伤成这样,她也清楚,就算伤口结痂脱落了,也不可能恢复原貌,毁容那是一定的。
槽,现在的状况可真称得上是欲哭无泪了,自从被泪水浸过伤口导致昏迷后,她就深刻地铭记住了那一刻的极致痛楚,可能以后再遇到什么难过伤心事,也不敢随意掉眼泪了,忒么就是个巨大的阴影啊!
她还来不及感慨太多,便听到了‘咔嚓’一声,随即传来了像是沉重的石门被打开的摩擦声。
来人的身影遮挡不了刺目的光线,她只看了一眼就受不了地捂住了眼,直到对方打开了铁牢笼,她才看出这人是白朗丽珠。
她现在的心底对此人产生了严重的恐惧感与厌恶感,并不想见到对方,更不愿说话,与白朗丽珠的任何接触都会让她感到痛苦不适。
四周的黑暗并没有令门口那丝可怜的光线有发挥的余地,她见不着对方清晰的模样,还能在心底保留一份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可现实总是残酷的,刻意折磨一个人,怎么可能任由对方在黑暗中舔舐伤口?
一定要明晃晃、亮堂堂的,让自己和对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垂死挣扎,让光亮将对方的屈辱与痛苦照得纤毫毕现。
白朗丽珠注视着脚下蜷缩着的人影,心底感到从未有过的痛快,前段时日的愤怒与悲伤随之一扫而空。
她抽出火折,将手上的蜡烛点燃,脚下那团身影狼狈地显露出来。
那低垂着的头颅令她甚为不爽,真想看看那张被划花的脸,现在是否如那天一般血肉模糊狰狞可怖?
她伸出脚尖,勾住对方的下颌,命令道:“抬起头来。”
☆、第三十章:烈焰红天焚空城
闻言,燕子泓却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低低哑哑的声音像被石头摩擦纸面一样粗粝难听,白朗丽珠有些恼怒,正想使力踢她,却不料对方猛然抬头朝她吐出一口唾沫,阴差阳错地沾染上了她的手。
“呵呵…哈哈哈…”燕子泓‘呸’完后,觉得对方那惊怒的面容甚为有趣,不顾脸颊嘴角的伤口再次崩裂,笑得那叫一个痛快。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白朗丽珠忍住心底的怒意翻腾,蹲下身,将那只染上了对方口水的手狠狠地拽住了她的头发,用力拉扯着迫使她抬起头脸,看着那张曾经美丽精致,此时却惨不忍睹的脸,白朗丽珠恶意地用另一只拿着蜡烛的手缓缓靠近。
被火消融的烛泪宛如对方脸上那崩裂的伤口不断溢出的血液,烛光中,那双波光流转的美眸却依稀不变,富有生机地瞪视着她。
她突然忆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四周嘈杂,人流如织,不经意地一抬眼,却恰好瞧见她卸下面纱,从此,念念不忘。
那股压抑已久的邪念顿时又在心头浮起,她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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