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燕朝睿忍下了心中难以制止的情思,只是沉默不语。
待她从风中凌乱中回神时,便看见了对方那因寒气入侵,变得苍白的脸。
“算了,这种事情你自己处理就好,我知道也对你没什么帮助,现在当务之急是快去换身干爽暖和的衣服。”燕子泓也强压下心头的震惊与不适,只是提醒她应该去换套衣服,以防风寒。
“好,对了,你的伤还未上药,我帮你上药吧。”燕朝睿从善如流,没有丝毫尴尬,反倒教燕子泓不好意思了起来。
“上药?不必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哪好意思欠人家这么多人情。
“你手上有伤,很不方便,不如就我来吧。”
两人又一番推辞,最后燕子泓拗不过她,便应允了,完全忽视了她应允时,对方那奸计得逞的神情。
待燕朝睿换完衣物梳洗完毕走出来后,她不禁愣了好半饷,只见燕朝睿衣着一身洁白飘逸的衣裙,青丝如墨如锻,眉目精致如画,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眼正含笑看着她。
燕子泓不得不承认,燕朝睿的的确确是个大美人,即使她五官还未长开,但那风韵已远超世间不知多少倾世佳人。
只见她莲步轻移,缓缓步上床沿,燕子泓忍不住瞠目:“你莫非与我同睡一床?”
闻言,燕朝睿奇怪地看她一眼,道:“那是当然,这是我的寝室,难不成我还要跑去书房睡?”
想起刚刚燕朝睿所说,燕子泓禁不住整个人往后退缩了几寸,“既然你说你的行为举止母皇一一看在眼里,她会不会误以为我们……”
燕朝睿暗自笑她的迟钝,现今才察觉这个问题,“怎么会呢,母皇既然知道我将你带了回宫,却没有任何动作,这证明她知晓我与你的关系不同于我与燕朝桢的关系,否则,她怎么会放心地任由你在我的宫殿休养呢?”
她想了一会,觉得她说的也没错,于是便不再纠结于此事。
“来,你躺下,解开衣襟我看看。”
一听她这样说,燕子泓又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神情颇有抵触。
“虽说我喜欢女子,但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地对窝边草下手,我至于对受伤的你下手吗?我当你是至亲姐妹,至交好友,你却当我是什么?”燕朝睿瞪她一眼,有些气恼地说道。
闻言,燕子泓有些不好意思,心下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就大大方方地解开衣扣,露出了大片肌肤。
☆、第二十章:许君梁上燕鸳盟
白皙水嫩的肌肤映衬着一条条无规则纵横的鞭痕,越发显得刺眼,□的胸前两点茱萸仿佛感受到主人的紧张一般,颤颤微微,看得燕朝睿有些呼吸急促。
“你……还不上药?我有的你也有,有什么好看的?”燕子泓看她一副迷离茫然的模样,心中万般后悔为什么刚才就答应了呢,使得她现在万般不自在。
看着燕子泓那张精致的脸由于羞恼变得通红,她不禁笑了开来,暗自稳住心神,只是专注地将药膏轻柔地搽上伤口处。
“疼么?”
“还好吧。”其实对于燕子泓来说,疼痛是不可避免的,只是这药膏一抹上去,伤口就清凉无比兼之轻柔的动作,用句重口味的话来形容,就是痛苦中带有点快感。
待到上半身全部涂抹完毕后,她便坚持要自己涂抹下半身,燕朝睿无法,只能随她。
“话说回来,我也想问子泓一个问题呢?”
“你问。”
“子泓,你以前不是喜欢庄无尘么?为何现在对他如此反感?”
“因为……我算是认清这个人了,谁有那么大的雅量次次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再深的倾慕再广的情意也被消耗殆尽了。”她佯装一脸愤恨的模样,心底却浮现出桃源那张脸。
“原来你已经不喜欢他了啊,原本以为你那天在龙凤阁针对他也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却不曾想你早已死心。”燕朝睿轻叹,一双凤眼却在偷觑着她的反应。
“哈哈,真亏你想得出,你太多心了,不要说庄无尘了,就连他家里另一个比他美个千百倍的兄弟,我也是不会喜欢上的。”她嗤笑。
“你见过庄明月?”燕朝睿一惊,双眸定定地看向她。
“对啊,忘了跟你说,那天我被送往祖庙祭祀,无聊的时候发现了一扇神秘的门,我推开门走入进去,竟是一条狭窄的走廊,一路走去,尽头却是一间密室,里面十分之简陋,我一个人待了一会,就进来两个人,于是我马上躲了起来,那两个人你猜是谁?”她兴致勃勃地说道,完全没注意一旁的燕朝睿神色变得阴沉了起来。
“定是有一人是庄明月,不过一般能被他信任的就只有庄无尘了,所以那两人一定是他们。”燕朝睿垂眸掩盖住那一抹阴狠神色,语气平静地道来。
“宾果,哈哈,我的睿之果然聪明啊。”燕子泓一兴奋,便忽略了身上的伤痛,一抬手便把身旁的燕朝睿搂住。
可怜燕朝睿完全没预料到她这么做,一脸呆滞的模样更是取悦到了她。
回过神的燕朝睿将眼光从她爽朗笑着的脸移开,心中道不明究竟是何滋味。只不过这种复杂的滋味她以前却从未拥有过。
“你都不知道,我第一眼看见庄明月时,差点傻掉,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觉得天上地下都找不到比他更美的人了。”燕子泓笑得一脸花痴状。
“既然如此,为何又这么肯定自己不会喜欢上他?”燕朝睿立即找出她逻辑不对的结症,并问了出口,在她看来,庄明月的美貌是世人难以抵抗的毒药,唯一的解药就是得到他,就连她这个彻头彻尾只喜欢女子的人也曾为他的美貌心动过。
“因为……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啊。”她的眼神忽然变得迷离了起来,双眸定定地看着前方,却又似毫无焦距,脸上的神色充满怀念又带着些许温柔。
看着眼前女子失神的模样,燕朝睿有着一瞬间的愤恨与焦躁,但她很快便平息了下来,以诱导的口吻问道:“那你心上人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公子?”
“嘿嘿,我心上人的名字怎么可以随便说给别人听呢。”她从遥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就看到燕朝睿一副好奇的模样,不由得出口调笑。
“那样貌比之庄明月又如何?”
燕子泓听她这样问,脑海中便闪现出桃源那张俊秀的脸,在现代的时候,她一直劝说他留长一点的头发,可惜他总是将头发剪得很短,胖子的时候是如此,变瘦了后,甚至有几次都被理成了寸头,也不是说不好看,只是感觉冷峻了许多,与燕子泓心目中温文尔雅、俊秀斯文的偏好相差甚大。
不期然的,前几天他那张与桃源九分相似的脸浮现在心头,虽然他的脸与桃源几乎一模一样,但毕竟他是古装扮相,五官神色多少都带了些现代人所没有的古典韵味,头发长长,眉眼冷漠矜持,给她的感觉并不太像桃源。
可即便两人不是同一个人,但那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让她心醉神驰,不可自拔,庄明月虽美,却也难以让她失态至此。
“样貌比之庄明月差不了多少,只是我比较偏爱他的模样。”燕子泓在心底默默比较了一会,认真说道。
“差不了多少?!”燕朝睿吃了一惊,实在想像不出这世间还有与庄明月平分秋色的美貌,心底也隐隐升起一股好奇。
“说起来,你应该也见过吧。”
“什么?我竟然也见过?”燕朝睿立即在脑海中苦思冥想,将算得上美人的面孔都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可惜她没有找到任何一张能与庄明月媲美的脸庞。她相信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美人出现,她一定会印象深刻,绝不会如此刻一般苦苦思索。
“就是我们带回来的那位公子啊。”
不知是不是幻觉,她竟瞬间在燕朝睿的脸上看到了好几条黑线。
静默了半饷,燕朝睿才勉力开口道:“呵呵,子泓的眼光果真与众不同,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早些睡吧。”
燕子泓当然也没有异议,她们聊天已久,现今估计都差不多天亮了,尽管身体还算不上疲惫,但口中已有些干渴,眼皮也有些酸涩,也就从善如流了。
宫殿外的梧桐树下堆积了不少枯叶,本该一日一扫,可燕朝睿偏爱这落叶满地的风景,于是那些宫人也只是扫走一些其余的脏物,叶子却是不扫的。
来到燕朝睿的宫殿已经过了七天,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只是疤痕还未完全消除而已,行动已如常,身上半分疼痛也无。
只是不知为何,她只要一提起回去或是见那位公子之事,燕朝睿便转移话题或是逃避,让她有些苦恼,她心下觉得,燕朝睿一定是平日里压力太大,又没什么人能说话谈心,于是舍不得她离开,作为好朋友,她当然不会拒绝。
只是,她心中一直惦念着那个他,开口央求了燕朝睿好几次,也不见她应允将他带来见她。
早上她起来的时候,燕朝睿便去了监子国学习,宫殿里奴婢小厮一大堆,可惜根本不与她接近,只是在她有需要的时候才过来服侍。午时左右,燕朝睿会回来一趟,大概二十分钟不到又要离去,根本就说不上话,一直到晚上很晚的时候,估计也就是现代九点多差不多十点才回来,一回来又带着许多书稿纸张要处理,直到差不多十二点她才忙完,此时燕子泓早已经入睡,一天下来,两人的交谈十分有限,也不知道燕朝睿究竟是怎么想的,把她留下来又没什么用处。
如果换作是她,她会抓紧一切空闲时间睡觉休息,才不会傻帽一样找个人来陪着,而且那个人还一直劝说自己放她离开。
待到第十天的时候,燕朝睿终于抵不住她的劝说,同意将她送回自己的宫殿,并且将那个公子毫发无损地还回给她。
听到这等好消息,燕子泓差点没把嘴巴笑歪,可燕朝睿下一句话却让她开怀的心绪瞬间冻结:“回去之后,好好准备一下,母皇要召见你。”
带着满腔的郁闷与愤恨,燕子泓回到了她的宫殿。
“殿下,太女殿下吩咐的公子已被送到,该如何处置?”
“马上将他带上来。”
“是。”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燕子泓的心跳便加快了许多,心下一阵阵紧张。
紧张之余,不期然又想起他那时候胁迫她的模样,顿时心生隐忧,要是他施展不知哪学来的武功将她打伤肿么办?
正纠结时,只见他一袭青衣,干净清爽,大大方方地步入门内,如墨长发随意披散,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漠的神色,看起来一如十几天前分别那刻,丝毫未变。
有多少话想对他述说,有多少情意想告他知,均被那人脸上的淡漠硬生生地阻止,她只能怔怔地看着他,仿佛两人间隔了一条看不见的巨大鸿沟,她不敢逾越一步。
过了好半饷,他才皱起了眉:“你怎么不说话?”
燕子泓愣了好一会,才回道:“你不说话,我怎么说?”
“那你叫人把我武功尽废,带来这里,是为何?”
“你武功尽废了?那你身体没怎么样吧?”燕子泓闻言一惊,忙不迭地问道。
那男子却置若罔闻般,眼神不耐地看着她,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模样,倒令一旁琢磨了许久的她不知如何开口。
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她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抬眼深深地看进对方也不躲分毫的眼眸中,开口道:“你知道么?我有一位夫君,他长得与你十分相似,说是一模一样也不为过,由于些许误会,害的我与他分离许久,我到处找他都找不着,虽说我不应该也不能将长得像他的人就当做是他,但你真的与他太像了,况且,之前在藏媚阁的竹林后的小屋内,我看见你那一屋子画的都是我……”
说到这里,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看着对方那张熟悉的脸,几乎就要忍不住靠上前去,天知道她忍得多苦,才能不对着这张脸的主人扑过去,即便时隔几年,她依然改不了只要一站在他旁边就想要靠近的习惯。
“我说过,画中人不是你。”
男子静静地看着她好半饷,才淡然抛出这么一句话。
“……”她努力地压下心底那股火气,连着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力开口:“呵呵,公·子·别·开·玩·笑·了·好·吗?!那画中人哪里与我不像了?!你想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她比你漂亮。”
“……”
闻言,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暴躁情绪的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化身咆哮帝:“卧槽,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吗?明明是现在的我比较漂亮好吗?!而且那些画里的衣服裙子什么的,只有我才有,只有我才穿过啊啊啊啊!!!!”
用力过度的撕吼后,她即刻感到身体一阵脱力,头脑瞬间袭来一阵刺痛,她眼冒金星,身体一晃,眩晕着跌坐在地上。
生怕他趁机走掉的燕子泓,不顾身体大病初愈的虚软力脱与尚不清晰的视线,强撑着站起,口中仍焦急地大叫着:“你敢走,我就叫人打断你的腿……”
话未说完,温热的气息沾染着对方独有的淡淡清香便将她整个包围起来:“就算打断我的腿,我也能离开。”
她扯着他的袖子紧紧不放,听着他淡漠的言语,一阵无力感升腾而起:“你这个混淡啊,信不信劳资真的打断你的腿?!”话是如此说,但她心中却多少松了口气,刚刚她脱力跌倒在地,那瞬间真的好怕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离开,这意味着他可能真的不再是她的桃源,他对她可能再也没有一丝怜惜与感情了。
尽管事态的发展出乎她意料,甚至至今还木有搞明白对方到底是本土人还是穿越人?虽然貌似就目前看来,对方是本土人,那啥武力值什么的,对于穿越人士也太玄幻了,这不科学啊…
但她以女人的直觉与那种无法解释的宿命感断定对方绝壁是她在这个世界要等的人,否则无法解释心中那股一见到对方便心律不齐的感觉。
“你姓桃,单名一个源字对不对?”她依旧赖在地上,扯着对方的袖子不放。
“不对。”
“……”
“那你叫什么?”她强笑着问,做好了被对方一句“干卿底事”喷的准备。
“景言。”
“那好,景言,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她从善如流地叫着他现在的名字,带着一丝含蓄的撒娇,柔声问道。
“……”
“好不好?”她紧拽着他的袖袍,由下而上仰视着他。
“……好。”
终于等到对方一句承诺的她忍不住展颜笑了起来,不管他为何以一副淡漠抗拒的姿态对着她,却又应允她这样荒诞无理的要求,但,她此时有他这句‘好’就行,无论未来如何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她惟愿今后与君相知相伴,永不相离。
☆、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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