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的哥哥。
冰雁只抿嘴一笑,反手安抚理解地拍了拍他。
茜朗顺势端了碗,“我喂你。”
门外,夫人对着岩金摆了摆手,央金退下了,夫人转到羽朗车后,沉重的推动了轮椅。
羽朗感受到母亲的心痛,幽然回头,温软一笑,反手握住母亲的手,安慰道:“阿妈,事已至此,莫再难过,福祸由天定,所幸我还在你膝下。”
夫人一个激动,“羽儿,以后不再离开阿妈了么?”
羽朗微笑着点头。
夫人一把抱住羽朗,低声抽泣,“太好了,我羽儿终于能陪着我了。”
“阿妈,是孩儿不孝,这些年,让你难过了。”
“没,没,是阿妈不该先将你送那么远,总要让你适应适应的。你看我,这么高兴哭什么。”夫人破涕为笑,双手快速的抹泪,羽朗也温和的替母亲拭泪,“阿妈以后也要多笑。”
“嗯,嗯。”夫人连连点头,欣喜感慨地看着自己这优秀的儿子,满眼的骄傲和心疼,“羽儿,你放心,我跟你阿爸想好了,不再计较什么,你喜欢冰雁,阿妈也看得仔细,就让你得偿所愿,择日让你和冰雁正式成婚。”
羽朗神情一顿,慌乱地道:“阿妈,我现在已是这样,只求能相随就可了。”
夫人更心碎了,“说的什么话?你成这样,也是因为她啊!她要有良心她……哎,你这腿的事你阿爸会请你师父洛彦活佛来,也许有办法治好的。再说了,就算治不好,你这样的人,能要她那也是她的福分!她敢说半个不字,我就不依!”
见母亲生气,羽朗小心的拍了拍她,“阿妈小声点。”
夫人回头看了一眼,不悦的闭上嘴,推着羽朗继续走,一边不甘地说:“我们王族不嫌弃她就够了,她万万是没资格嫌弃你的。还有你大哥,这回,一听说你们有事,他有多紧张知道吗,虽说美朗跟益西在一块儿,可他对冰雁也是一片真心哪,一直不肯休她。我看冰雁这个女人,就是吃错了药,就只认茜朗。这草原上的姑娘媳妇儿,哪有这样的?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羽朗不太懂什么世俗规矩,想替冰雁说句话,也不知从哪儿下手。
见羽朗沉默,面色不悦,夫人又缓和了语气,说,“唉,要说,也是一开始我和你阿爸考虑不周,若一早让你和冰雁成婚,也不会弄成这样了。”
“阿妈。”羽朗轻轻唤了句,便没了声响。
夫人停下推车,侧身看过来,“说啊。”
羽朗的表情有点怪异,犹豫,矛盾,慌乱,最后是一抹羞涩。“阿妈,这事儿……还需冰雁愿意。”
夫人紧紧看着他,心里又喜欢又心酸,这孩子,终还是想的,可又太在意冰雁。“你放心,阿妈也不会强把她锁你院里的。”说完叹了口气,继续推动轮椅,望了望天,感叹道:“在这个家,我和你阿爸,已经给了媳妇儿最大的宽容,只希望她能善待我的儿子。”
羽朗眼底涌起一抹红,“阿妈,是儿子让你们受委屈了。”
夫人轻拍上他肩膀,“儿子,阿妈知道你最孝顺了,阿妈就是心疼你。”
羽朗抿唇一笑。
大门外,突然出现美朗急匆匆的身影,看到院中的两人,他顿了顿,加快了步子,笑道:“阿妈!羽朗!你们也在!我听说冰雁醒了,我来看看。”
夫人看着美朗呵呵的笑脸,心中直叹息。“我给冰雁送了点热汤,刚说完话,正要走,美朗啊,你们兄弟聊吧。”夫人冲儿子们笑了笑,转身朝门外走,远处的央金连忙跟上。
“阿妈慢走。”兄弟俩齐声恭送。待夫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兄弟俩才收回视线,相视了片刻,均淡淡一笑。美朗绕到他身后,主动而自然的推起了轮椅。自从很早之前,那场架之后,他们兄弟俩一直别别扭扭。而经过这场争战,他们之间也起了微妙变化,可以说,互相,都理解了一点吧,虽然还是不甘不服不爽,可他,毕竟还是大哥啊。
而坐在轮椅上的预览,心情也是各种不平复。这次,是大哥救了他们,危难时候,无助的时候,哪怕是现在,还是家人站在他背后,帮他行路。而他,却一直在觊觎冰雁,也是他破坏了他们的感情。顿时,心生愧疚。
“羽朗,冰雁她恢复的好吗?”美朗突然开口问,打破了一点的尴尬。
“哦,还好,只是还需要数天的调养。”羽朗连忙轻声答。
美朗笑,“那是自然的。受伤了,都得调养的。哦,你的伤怎样了?”
羽朗突然双手按住了轮子,车子停下来,美朗脸色一敛,不解的看向他,他微侧头,沉声说:“大哥,对不起。”
美朗面色僵了僵,几番纠结后,强作欢颜地一笑,“自家兄弟,莫说外气话。”
羽朗幽幽地瞄了他一眼,在轮子上的手慢慢抬起了。
美朗再一次推动轮椅。
到了门口,羽朗淡淡开口,“大哥,停这儿吧,我不进去了。”
美朗看了看他,“为什么?”
“我想在门外坐会儿,等会儿再进去。”羽朗缓缓落下眼帘,陷入沉寂中。
美朗见他这样,轻摇了摇头,没说话,踏步进了房间。
恶女嫁三夫 173,是你说要照顾我本来听得轮椅声渐近,冰雁和茜朗都转过头来,却只见进来的是美朗。“大哥?”茜朗朝他身后看了看,美朗解释:“羽朗在门口。”
“哦。”茜朗转回头来,看向冰雁,冰雁并未有异样表情,只温和的笑着说:“美朗,你还好吧?”
“我能有什么问题?”美朗傲气地一个憨笑,上前来仔细瞧了她脸色,“是还有点憔悴,不过醒来就好了。”
“每个人过来都这样说,看来我真是不能再昏迷一次了,受不了。”冰雁打趣地笑言。
美朗和茜朗对视一眼,呵呵笑起来,茜朗示意,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就说呢,冰雁,你后来晕倒了,你是不知道,老子将那贼子打得落花流水,最后还抓了他女儿赛晶,大获全胜!怎样?我威武吧?”
冰雁望着带了点洋洋得意的美朗,头一回感觉到他也很可爱呢。“啊,是吗?你抓了赛晶?”说着看了看茜朗,茜朗一抱胸,说:“没错,现在,那贱人还在牢里关着呢,你要不要去欣赏咱们的胜利品?”
冰雁凝眉,小心地问:“是不是,对她使了各种刑罚?”
闻此,美朗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怪异,要笑不笑的,“没呢,等着你亲自动手。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人家是姑娘嘛。只不过,就是每天会跑进去一些蛇啊蝎子啊跟她做伴。”
冰雁嘴角抽了抽,眼睛一瞟,瞅向茜朗,茜朗一脸的云淡风轻,“她不是喜欢驯兽吗?我这也是配合她。”
冰雁直接翻白眼,对这位兄弟实在无语了。
“呵呵呵!不过,这次咱们兄弟齐心协力,伐匪有功,阿爸很高兴。等着领赏吧!”美朗兴冲冲地说,倒让冰雁小紧张了一下,赶紧去看茜朗,却见他也只是轻幽一笑,并未像以前做出些不屑的表情说讽刺的话,难得啊。
长松了口气,转而又想,“那,阿爸有没有说怎么处置赛晶?”
美朗稍稍收了笑意,眼神很认真地问:“你说呢?这女人害你们这样惨,你想怎么收拾她?”
这倒让冰雁为难了,若说圣母一下饶了她吧,显得矫情,若说严惩吧,她还真张不开口,不是因为善良,而因为这女的确实在危难的时刻还护着羽朗。唉。“这是两族政治战争,我只是个小女人,不想参与。”置身事外,听天由命吧。
“说的对,我也是这样想的,你就莫管了,阿爸会妥善处理的。”美朗又若无其事地说。
“大哥,吃点粥吧,夫人刚才端来的,这么多,吃不完也是浪费的。”茜朗淡淡端了一碗,递给美朗,美朗询问地看向冰雁,“你吃了吗?”
“刚吃过,你赶紧吃。哦,对了,还有……”冰雁朝门外望了望,茜朗知意,不作声的走向门外,不稍时,就将跟自个儿闹别扭的羽朗推了进来,羽朗还有点儿小窘迫,但也没有说什么。
“来,羽朗,阿妈熬的粥很好吃的,你们都受罪了,都该补补。”美朗大咧咧的招呼着,还帮着羽朗、茜朗都各自递上碗,“吃,吃。”
于是冰雁就这样倚坐在床头,眼眯眯地看着这兄弟三人,头一次这么和和睦睦地坐在一块儿,头碰头的喝粥,气氛还真是令人……想笑。
“冰雁,你尝尝这个,这个味道超好。”茜朗突然转过身,把碗蹭过来,非让她尝,冰雁无法,只得张口吃了。
美朗和羽朗淡淡相视一笑,继续吃。
“报!大少主!……二少主!三少主!”一侍卫突然大步跨进门口,抬头一看,三人都在,只得挨个问候了个遍,别说人家,冰雁听着都嫌啰嗦。
“什么事?”美朗扭头出声问,那份头领所具有的威严就出来了。
“回大少主,敏珠土司到府求见,王请您和三少主去。”
美朗兄弟三人均神情一喜,美朗更是将碗一放,噌的站起来,转身想走,又转回来,对羽朗说,“羽朗,你身体不便,在这儿照顾冰雁吧,我和茜朗过去。”
“嗯。”羽朗点头。
茜朗走前,又道冰雁跟前,给她盖了盖被子,抚了抚她的发,说了句“等我。”然后才走了。
屋子里一下子就又只剩下他们俩。
“羽朗,你说,这件事会发展成什么样?”冰雁微拧眉,不是很舒服。
羽朗滚动轮子,蹭到了床前,自然的伸手握起她的手,用温暖的手心给她安心。“你莫担心,阿爸会处理的。”
“那依你之见呢?”
羽朗思虑了一下,说:“既然活捉了赛晶,这几天又没有杀她,那就是用她来胁迫敏珠的。今次,就看敏珠的诚意如何,如果达到阿爸和大哥的要求,应该会饶他们性命。”
羽朗理智而清晰的分析,听得冰雁连连点头,“对,是这样。这回,该是要他门疆土了。”
羽朗垂眸沉默少时,淡声说:“以阿爸的作风,这算是平和的方式了。草原上的族落争霸,都是胜者取败者之首级,占其土地的。”
冰雁虽心中颤了颤,也认可:“原始的残忍争霸方式。”
“所以这次,如若敏珠主动相让,至少能留有性命,否则,他们也没有反抗的资本。”
冰雁长长叹了口气,“没办法,谁叫他们自不量力。”
“嗯,阿爸已经给他们机会了,你就别管这个了,由他去吧。”羽朗笑着安抚。
冰雁猛的看向他,“哎,你说,阿爸现在的作风,是不是受你的影响?”
羽朗瞄了瞄她,“不知道。”
“我看像,学你了,仁慈了。”冰雁抿嘴笑。
“你说是就是吧。”羽朗温柔的眸子里一汪宠溺。
冰雁望着他的眼睛心口一跳,慌忙低下头,脸颊却不由得粉热起来。就像个初恋的少女,情怀如诗。欣喜过后,又想起茜朗,心中萌生出诸多的心酸难过,她又背着茜朗喜欢羽朗了,可是这种甜蜜的感觉太有诱惑了,她总有一天会控制不住的。
“累了吗?”羽朗先是见她粉面桃花,正心头高兴,随又见她眉眼忧伤,连忙紧张地问:“不如躺下休息一会儿?”
冰雁回神,摇了摇头,“不了,不想再睡。”
“嗯,那我和你聊天。”羽朗很积极的样子。
冰雁又有点失笑,“你很会聊天吗?”
“我……”羽朗的神情立即变得有点懵,既而有点萌,“我可以听呀。”
“咯咯咯……”冰雁终于忍不住了,咯咯笑开,“羽朗我觉得你,有时候比茜朗还可爱。”刚说完,又忽然觉得不对,赶紧闭了嘴,小心的看了羽朗一眼,窘迫不已。
羽朗却丝毫都没有在意似的,“被你说可爱,倒也是件幸事。还没有人这样说我。”
冰雁悄然瞄他,“一般男的都讨厌被说漂亮啊,可爱之类的,好像不阳刚。”
羽朗摇摇头,“你怎样说都是好的。”
冰雁吸了口气,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又像把双刃剑,满足的同时,又更心痛和无奈。“赛晶之事,羽朗,你怎么看?”
对于她突然的转话题,羽朗稍稍有点摸不着头脑,但立即就认真的想了下,说:“我没有什么想法,一切按阿爸的办。”
“你也是少主,国事一点都没自己的想法吗?”冰雁突然的严肃让羽朗也紧张起来,接下来,冰雁又说了句:“杀不杀赛晶,你都丝毫不关心是吗?”
羽朗眼中顿生伤痛,认真解释:“冰儿,族事方面,若阿爸征询,我自会谈我之见解,一切为我疆土为准。但你问赛晶之事,我是真的对如何处置她不好插手,她有伤于我,也曾有救我,于公,自然是应听从阿爸的命令,于私,我佛慈悲,她非大恶之人,若能改过,我自然是想给她从善的机会的。”
听羽朗说的头头是道,冰雁心中不免有些尴尬纠结,好似自己是小人之心了,丝毫无反驳之力。她垂下头,沉默半晌,低声说:“你要喜欢她该有多好。”她知道,她这话说的不厚道,说的刻薄,说的混蛋!但,这真的是她的真心话。若羽朗爱别的姑娘,他就不必受这份罪了!她实是因为心疼,因为辛苦啊!阿门!
羽朗放在轮椅上的手,紧了又紧,手背上的青筋都暴突出来,但是脸庞上,除了呆木的神情,连一丝生气也没有。
冰雁闪动着眼帘,怯怯的抬头,迎上的依然是他水晶一样干净而清亮的眸子。嘴唇轻轻一动,他幽声说:“我记得,你方才还说,你要照顾我。”
冰雁鼻息一热,又差点儿掉泪,忍了几忍,逼了回去。她知道,羽朗这样的美人儿,她往外推,她就是天下最傻的女子,他既然不能喜欢旁人,她酸什么啊,矫情什么啊,她是疯了还是怎样?!
轻吸了口气,伸出手,再一次与他的手掌相握,只是这次特别感觉他的手很凉。“好,我说话算话的,我照顾你,等我身子好了,会照顾你。”
羽朗深深望着她,嘴角轻微一扯,绽开的笑容里,唯美之中带着凄绝,甜蜜之中含着苦涩。
恶女嫁三夫 174,那对父女的悲惨下场敏珠土司这是第二次来滕波土司府,这次,他一改上次的风光,身上褪去了光华,只着一身布衣,无带任何兵器,身后只跟了一名家丁,从表面上已是做足了低调和诚意。更何况,他还提交了一份承诺书。
其意大概为,他自愿将所属土地和权势全部交于滕波土司,甘为平民,承诺带家眷全部退避大峡谷,并永世不与滕波土司为敌。其交换条件,是要求滕波土司归还他的女儿。
滕波土司读完全承诺书,淡然一笑,转头问左右两边的儿子:“美朗,茜朗,你们意下如何?”
美朗正要说话,茜朗先上前一步,望着跪在台阶下的敏珠土司,面无表情地说:“世人多赞孝子,唯我却敬慈父。”言及此,滕波土司飞快的看了他一眼。他置若罔闻,继续道:“敏珠土司对女儿的慈心,是可以抵你觊觎我大王朝财物及土地之罪的,但是,你迫害我二哥,连带伤了我孩儿,这笔账,敏珠土司打算以什么来抵呢?”
果然,传说中滕波家三少主,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就看他上次住他们寨子里弄的各种毒性爬虫,他就知道这厮又要出骚点子了!
敏珠土司顿时额头冒汗,喘息急促,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茜朗说的对,一件抵一件,敏珠你作恶多端,想一笔勾销,你太高估你那点儿土地了。纵使你再多一倍,也无法赔我羽朗的双脚,无法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