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朗立即又发觉给了她压力,连忙又解释:“总之你照顾我,阿妈不会责怪你的,你莫多想。”
冰雁恍然回神,放松一笑,“嗯,我知道。哦,既然被特批,大胆的走吧,我们去玩。”
羽朗扬唇一笑,“好。”
冰雁重新推起轮椅,两人欢天喜地的出门。
门外不远处,夫人站在路上回头,感怀地遥看着冰雁推着羽朗行走在小路间,两个孩子脸上都带着灿烂笑容,时不时交头接耳,甚是甜蜜温馨。
“夫人,奴从来没见过二少主这么开心!”身后的央金忍不住感慨。
夫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呼了口气,缓缓点头,眼睛继续随着那两个年轻的身影,“是啊,只要我儿子开心就好。”看来,这婚事确定该准备了。
恶女嫁三夫_189,双喜临门
欢乐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几乎半个月,冰雁每日和羽朗在一起,或静或动,你依我侬,享受着惺惺相惜的二人世界。
但是什么事都不可能永远不变,这一天,出远门的茜朗主凯旋而归。
“茜朗!”冰雁几乎是跳着上去的,直接蹦到了他身上,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亲的不行,“茜朗茜朗!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好想你!”
茜朗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脸上挂着笑容,眼睛里却隐隐含着疑问,“是么?想我了?”
“当然!”冰雁肯定地大声说着,然后干脆凑上去叭叽叭叽亲了他两下,“唔,你有胡渣了!”
茜朗将她放下来,“行了,我很累,要赶紧梳洗一下。”
冰雁挽着他的胳膊,随着走着一边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怎么了?事情办的不顺利?你好像不高兴哦。”
茜朗摇摇头,一脚踏进门,“没有,很顺利,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只是累了。”
以往他累,也不会对她这么冷淡的,这么久不见面,他的反应太淡定了,她有点不习惯。
进屋里,一边帮他换衣裳,一边讨好地说:“宝贝,我将我所知道的嫁接技术整理好了,也写了出来,你一会儿看看。”
“哦,好。”茜朗懒洋洋的褪下外袍,坐到床上,“还能完成我交待的事,不错。”
冰雁正在挂衣服,听到这句终于领悟到了,一扭头,冲他走过去,直坐到他跟前,看着他,“你是不是想说我,你走了之后就天天跟羽朗在一起,压根不记得你了。”
茜朗淡淡的看着她,虽然没有反驳,眼睛里却是极度的不信任。
“是,这些天,我是有经常看他,但我们什么也没有做,我就是照顾照顾他腿脚不方便……”
“你不用解释了,我也不想听。”茜朗躺下去,闭上眼睛。
看着漠然的茜朗,冰雁钻心的疼,她不该说的这样直白的,凭心而论,就算他们是生活在这样的民族,从小受兄弟共妻风俗的教育,可是,天生的嫉妒之心还是会让他们在意和不快乐,她不能够霸道的让他们连闹情绪的权力都没有,他们已经够可怜了,够无助了,她怎么还忍心剖他的伤口?这是她心头爱的人,他不舒服了难受了,她该用心去呵护,一点点抚平他的忧愁,用她的疼爱去弥补。
伸手,温柔的抚开他脸颊旁的发丝,手指抚摩着他的脸庞,“茜朗,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唯一,没有人能代替你。我只知道,世界上只有一个茜朗,我爱的茜朗。”
茜朗神情微有动容,没有人知道,这些天是如何度过,强烈的思念和钻心的嫉妒使他日夜难眠,他知道,他既然独自离开给他们空间,就不该回来拿冷脸对待冰雁。
只是……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发泄。也许本能的,除了生气愤怒,更多的是委屈,他更想要的,还是她的温言软语,想要她的安慰安抚。
冰雁瞧着他表情放缓,眼睛里似有懊悔委屈的雾光,连忙紧握了他的手,柔情百般地接着道:“宝贝,我知道你累了,乏了,你只管躺着休息,我就在旁边守着你。”
茜朗弱弱瞄了她一眼,语气软了下来,“是么?”
冰雁温婉一笑,“当然啊,我不陪你陪谁啊,你可是我的心头肉呢。”
茜朗望着她,眼中越来越浓的情绪,突然一把将她一拉,她不防被拉趴在他胸口,两人激动地抱在一起,十多天来的想念如烈火一样在两人间迅速燃烧……
翻身,掀被,裹在小小空间里狂热啃咬厮磨,报复这多日来的折磨、饥渴……
端着托盘一脚踏进门的瑞玛,敏感的听到里面翻天覆地的动静,脸庞一红,慌忙返身转回,快速而小心地关上了门。
次日一早,族里的头人亲自去三位少主院中,一一去请,言说土司请三位少主到殿堂一聚,有要事相商。并且,还特别包括要冰雁一同前往。
冰雁的心情有些紧张,思虑着这么隆重,想必这件与他们每个人都有关系,那么,确实是件大事,隐隐的,她觉得很不安。
而茜朗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一直拉着她的手,淡静的走着。
到了大院门口,遇到了美朗和羽朗,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美朗开了口:“阿爸唤我们有要事,我们赶紧进去吧。”说完率先进了门。
茜朗和冰雁跟上,霖其推着羽朗,穿过院落,要上正堂需上这个十阶的木梯,冰雁下意识的扭头看羽朗,此刻,她有点习惯性的想去抱羽朗,但羽朗一直没有看她,只以手示意霖其,霖其点了头,使了力气直接端起了轮椅,连轮椅带人稳稳的托着上了木梯。
冰雁吃惊的看着,直到霖其将羽朗放到了上面,她才呼了口气。
茜朗转身看了看冰雁,没有说话。
“我们快上吧。”冰雁收了心思,拉住他加快了步子上楼梯。
正堂内,腾波土司和夫人一个个面带红光地坐着,脸上都挂着的笑容。
“阿爸!阿妈!”几人站一排,齐声问候。
土司和夫人满意地看着三个儿子,热情的招呼:“美朗,羽朗,茜朗还有冰雁,快快,坐。”
三兄弟互相看了一眼,除了羽朗坐着,其他人没有动,只是站在堂中央,美朗一脸疑惑地问:“不知阿爸唤我们兄弟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腾波土司和夫人互看一眼,夫人的神色开始有点别扭,但腾波却是很欢喜,哈哈一笑道:“当然是非常大的事情,你们坐下,听阿爸慢慢说。”
他们这才纷纷坐在了堂两边的椅子上。
“这段时间啊,可以说我们土司王朝取得了空前的胜利。之前,由你们兄弟三人同心协力,缴了敏珠那个老贼,收了大片的土地和财富,美朗,羽朗,茜朗还有冰雁,你们每个人的功劳都很大,阿爸还没好好赏你们呢!”
三兄弟又是互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美朗又说:“阿爸,我不要什么奖赏了,救兄弟是理所当然之事。能让敏珠老贼缴地,也是阿爸您的英明。”
腾波呵呵一笑,“美朗呀,你就别推辞了,咱们父子之间还客气么?都不用说,我都会赏你们的。”
羽朗一直低垂着的眼帘,此时缓缓抬起来,淡静的注视着阿爸,清清朗朗地道:“阿爸,此事我并未有出一臂之力,反而拖累大家,阿爸不罚我已经恩典。”
冰雁听此,悄然看了他一眼。羽朗这话真让人心疼。
腾波土司和夫人对视一眼,夫人急着抢先道:“怎么能无功呢?羽儿被废了双腿还在战场上与他们拼命,你是最受苦的一个,而且这个赏,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阿妈保证,你不会后悔。”
羽朗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口,便又淡然的收回视线,不予作答。
冰雁却在听着夫人这话时,没来由的心里一颤。今儿这气氛,着实诡异。
“夫人所言极是,由此一战,我深刻觉得,我们三个儿子真是个个人中翘楚,各表一方,你们兄弟情深,配合密切,滴水不漏,我们这江山,必由你们兄弟三人联手守护,就如同铜墙铁壁,坚不可摧,绝对的缺一不可!”腾波土司兴致勃勃地说着,爽快的饮了一杯酒。
然,底下的几人都开始心存疑惑,今儿阿爸似乎过于兴奋了点,不知道要面临的是什么“大”事。
这时夫人又接口笑着说:“还有,除了土地,近段时间来,你们兄弟几个包括冰雁都各出奇招,纷纷出计出力,把我们的商业经济水平提升增添了许多,什么布匹呀,茶园啊,就不一一细说了,总之,我们在权力和经济两条大路都扩展了一个高台阶,取得了极大的胜利。我和你阿爸非常欣慰有你们这么出色的儿子。”
堂下的几人已经没心情客气了,都心中打鼓的静耳干听。冰雁只在心里叹息,原来到哪里都流行开表彰大会啊。
“不错!在你们兄弟的合力取得双丰收的前提下,今天,阿爸决定给你们双奖赏,咱们来个双喜临门!”
双喜临门?
兄弟三人和冰雁纷纷竖起了耳朵,齐齐看向台上。
腾波和夫人对孩子们的反应很满意,迎着他们一个个渴求的目光,腾波土司清咳了一声,神色里划过一抹黯然,既而又欣然地抬起头,朗声道:“这第一个奖赏,是我决定把土司的位子继承给美朗。”
轰!
如一记炸雷,堂下四人纷纷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面面相觑。
“阿爸!”美朗正中目标,连忙起身,郑重跪下来,沉声道:“阿爸正值壮年,身体康健,实在不应该这时候让位,孩儿经验不足,还不可独挡一面,请阿爸三思!”
腾波却是温和的呵呵一笑,以手示意,“起来吧,美朗,不必这么紧张,这是阿爸和你阿妈深思熟虑的结果。阿爸考虑着啊,这些年,你跟着我南征北战,可说战果显硕,积累了不少经验,足可以做一代领袖了。现在,盛世太平,正是让你接位的好时机,我和你阿妈,觉得累了。想早此安享几天欢乐的日子,以后的江山,就想放手给你们去打拼。羽朗,茜朗,你们兄弟二人要全力辅佐大哥,你们记住,阿爸打下来的江山,少你们一个都不可!”
美朗焦急无措,脸色暗黑,一双拳头紧了又紧。
羽朗已回归了平静的表情,淡淡的应了句:“谨记阿爸吩咐。”
茜朗收回在羽朗脸上的视线,抬头看向台上,冷静地问:“不知阿爸所提第二件喜事是什么。”
腾波土司与夫人对视一眼,纷纷展开笑颜,夫人说:“第二件事,自然是你们的婚事。”
三兄弟均重重一震,美朗本还在为继位的事纠结,此时一听“婚事”二字,又是一个惊恐。
羽朗的脸色也顿时煞白,神情慌乱,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只有茜朗,年纪最小的兄弟表现了比哥哥们强大的承受力,他不紧不张,表情平静,只握了握冰雁的手,而此时,冰雁的手已经全凉了,而且僵硬,因为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紧张到无法思考。
腾波土司垫扫了一眼几个孩子,脸色一正,豪气地宣布:“我和你阿妈商量,羽朗和茜朗均已成年,儿媳冰雁也贤淑善良,所以决定择吉祥时日,耶和华羽朗和茜朗,与你们的妻子冰雁,正式拜堂。”
恶女嫁三夫_190,共妻?她没有反对堂下顿时一片哑然。
虽然方才已提及了婚事,但当真的听到这个结果,四人还是呈现出无比的震惊,然除了震惊外,每个人脸上却又都夹杂了另一副光景。
美朗的眉心痛苦的颦蹙起来,眼睛里瞬间渗出隐忍的泪光,由于过度的抑制,身体挺的僵硬绷直,脸颊上的肌肉都在微微的颤抖。如果是以前,他会跳出来反对,但是现在,他早就没了底气,这是早晚会出现的结果罢了,他能做的只有承受!
茜朗从听到最后一句时,神情就定在了当场,没有表情,眼神一片空洞。不知是彻底的苦涩,还是绝望。纵然他已认命,可终究是意难平。
兄弟之前最平静的应是羽朗了,他此时只是保持着一贯的淡漠,眼观鼻鼻观心,如雕塑一般坐着,只是稍加注意,就会发现他额角的冷汗,宣示着他的紧张不安。而且,仔细去品的话,也只有他在眼角眉梢隐溢着欣喜。
当然,此刻心里最错杂的,当属我们的女主角了。
纵使三兄弟没有一个人拿眼看她,但她知道,三兄弟的心都关注在她身上,也许她没有说“不”的权力,但所有人都在意并逼视着她的“意愿”。
窘迫,尴尬,惶恐,难堪,所有的纠结之词都无法表达她麻花蜈蚣辫的心情,她脸色比染布坊还要丰富,身体如坠在水与火之间,腰以上如火熊熊燃烧,腰以下如冰潭环绕。想想当初曾促狭过“兄弟共妻”一俗,现在想来完全是一种讽刺,当真置身于其中,哪还有揶揄之心,只有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五味杂陈。
这诡异的气氛也让腾波和夫人有稍时的别扭,夫人款款走下台来,来到美朗面前,用疼惜和愧疚的目光看向儿子,“美朗,这件事,你休怪阿妈没有提前跟你说。阿妈知道你委屈,但是你也知道,此事只是迟早,儿子啊,你是大哥,就……让一步吧。”
让……
这个词会让人欲哭无泪。此时美朗深刻的体会到了。更苦的是,他不是愿意让,他是不得不让,因为不管他让不让,他心里明白,两个弟弟与妻子已纠缠在一起了。
艰难的转过头来,他冷漠的看向冰雁,这样的结果,她应该是高兴的吧,是她所期盼的吧,为什么她的脸上,看不出欣喜?她到底在想什么,他已经越来越不懂了。但是若让他开口说愿意,那也是绝不可能,他对冰雁说过,什么事情都随她,但他的底限已达,他可以无视,绝不会苟同。
夫人心疼的拍了拍他,他困难的收回视线,别开脸去。
腾波土司清咳了一声,拿眼分别看了看羽朗和茜朗,沉声说:“羽朗,茜朗,你们都没有意见吧?”
羽朗的神情微微一动,缓慢地转眸,悄悄轻瞄了冰雁一眼,见冰雁惊着了一样的神情,眼神里一疼,失落的收回视线,垂着头没有吱声。
茜朗还是原先的姿势和表情,像是沉浸在什么思绪里,毫无反应。
“羽朗?”夫人走过去,微俯身温柔的望着羽朗,劝慰道:“阿爸阿妈这样的安排,你可愿意?”
羽朗为难的望了阿妈一眼,犹豫着说不出口。
“茜朗?”腾波也走下台阶,凝着眉焦急地问:“你呢?你与冰雁相处这么久,你也是愿意的吧?”
茜朗眼睛眨了眨,终于回了一些清明,但依然紧抿着嘴角,像与谁赌气一般不肯回应。
夫人和腾波土司相视一眼,都露出为难之色。他们身为家长,长辈,孩子们的婚事自然是挂在心上,眼见羽朗和茜朗都对冰雁有意,他们也认可了,按风俗来说,要按兄弟次序一个个加入的,但是他们现在的状况不同,若是按族规先让冰雁和羽朗成亲,茜朗必定是不肯,会大闹,反过来先让茜朗成亲,又有违于族规,让羽朗难堪,于是他们才想出这么一道,让他们平起平坐一同成亲,他们都已成的,所以一同成亲不违刻舟求剑,也可一次到位,代表对他们兄弟不偏不倚,有一个公平的开端,省得以后闹腾。
但是不成想,他们还是卡到了这里。
夫人轻叹了口气,最后走到冰雁面前,同是女人,她知道冰雁的态度决定着儿子们的态度,虽然冰雁没有发言权,她还是带着一丝讨好,低声问:“孩子,你呢?这些日子你也知道他们的心意,你对阿妈的安排,还满意吧?”
冰雁脑门叮的一声,像是绷紧的弦终于断了,她气虚的颤巍巍的跪下来,哽咽道:“阿爸,阿妈,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