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此,西岛骑兵机动灵活,刀术过人,在战场上使用得当,杀伤力很大,人数虽然不多,却是少见的一支精锐。
前方不远处是一片密林,如果不出意外,对方应该就躲在密林中。
战马脚步轻快,迅速接近密林,就像在初冬的野外,刮起一阵不太强烈的风。
距离密林越来越近,骑手的身体紧贴马背,单手提着薙刀,这种刀不但轻巧,刀头狭长尖利,直刺效果同样惊人。
可今天注定是场不公平的一战。
就在他们进入密林之外500米的范围时,一声鸣哨之声陡然从前方传来。
“自由冲锋!”石原刚反应极快,振声大喝,哨声比他预料得要早了些。
哈!他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发出提前冲刺的指令,当前这个距离无疑是最危险的,只有尽快冲入林中,才能让对方投鼠忌器,放弃犀利的攻击。
身侧众骑听见他的大喝,也纷纷开始打马冲刺,之前的徐风瞬间变得刚猛暴烈。
5000匹战马四肢发力,铁蹄如雷,踏起一溜尘烟,席卷向密林。
崩!崩!崩!
与此同时,随着沉闷的弦颤声响起,无数粗重的箭矢从密林各个角落里飞出,射向疾冲而来的铁骑。
不好!石原刚一听到弓弦的震动声和箭矢的破空声,便知道这箭矢较寻常沉重许多,绝对会洞穿身体,无论是骑手,还是战马。
噗!噗!
……
下一秒发生的事情,果然印证了他的话。上千支沉重的箭矢有如狂风席卷,倏然而至,士兵腾空而起,战马人立嘶鸣,人和马重重摔倒在地,发出惨呼,哀鸣,还有道道惊恐的目光。
“我艹!这是什么弩箭!”石原刚看到前方人仰马翻的惨状,忍不住出声咒骂。作为轻骑兵,他们最不想面对的敌人就是重步兵、还有强弩兵,这两个兵种,都会阻碍战马的冲锋,严重削弱骑兵的速度优势。
“不要停,继续向前冲,注意掩护身形!”
带队旅帅大吼着提醒,西岛人没有作出丝毫停留,保持着冲刺的速度,在强弩面前畏缩不前,只有死得更快。
骑兵们咬着牙,借助战马身体的掩护,极快冲至密林前方的百米之地,下一刻,他们就能冲进密林,手刃那些躲藏其中的弩兵。
崩!崩!崩!又是一轮疾矢袭来,这下骑兵们有了防备,中箭者少了许多,代价却是牺牲了数百匹的良种战马。
后面的石原刚已经发现了密林中的身影,正在潮涌般向后退去。
“想跑?”他面带狞笑,高扬起手中长刀,口中嘶声大喝:
“抛刀!”
冲至密林的西岛骑兵闻声右肩后撤,向后引刀,刀尖贴近右眉,躯干右扭前挺,左臂自然摆至胸前,形如“满弓”,然后将手中的猛地向前方透支而出——
杀!杀!随着一声声暴喝,数千柄长刀宛如密集的闪电,带着动人心魄的呼啸,射入密林中的人群。
这是西岛骑兵的抛刀之术,是从梭枪投掷演化而来,最远距离可达50米,两军相遇之时,千刀齐出,威势足以让敌人肝胆俱寒。
密林中的摧锋营没想到对方会用出这种古怪的战法,纷纷往树后躲避,少数士兵不及躲闪,只能举起盛装弩具的木箱,抵挡这些疾如闪电的古怪长刀。
长刀异常锋利,狠狠刺入木箱,又刺穿了木箱,刺入血肉,至少有百余名士兵受伤倒地,发出惨叫。
“奶奶的,先别管箱子了,赶紧往树后跑啊!”丘也一下急红了眼,抬手张弓,就是两箭,把两名刚冲进密林的骑兵射死。
“长弓小队,结阵射击,掩护其他人撤退!”
作为摧锋营首领,丘也深知弩机虽然准确性高,却远不及长弓灵活,所以他亲自训练了一支300人的长弓手,在战斗时,作为摧锋营的掩护兵种。
在此时的密林中,就有200名长弓手。听见丘也的呼喊,这些长弓手很快集结到一起,张弓搭箭,攻击那些不断冲入密林的骑兵,让己方受伤倒地的士兵能够及时后撤。
林中树密,限制了骑兵的移动,长弓小队经过数年训练,射术惊人,转眼就射杀了上百名西岛骑兵,这些人本是夷兵出身,见状纷纷抽出腰间长刀,跳下战马,借助树干的掩护,不断逼近这些长弓小队。
长弓小队一面射击,一面缓缓后撤,涌入的敌兵已经越来越多,远远超过他们的数量。
丘也面色冷静,不断射死那些身手出色的夷兵。同时对身后大声发号施令:
“发信号让老栗子出手,再给老子装上爆豆,炸死这群丫的!”
……
石原刚骑马站在密林外,默默计算着时间,对方不过是群防御薄弱的弩兵,怎么可能是夷兵的对手,溃败应该是眨眼间的事。
只是那些弩箭太厉害了,让自己损失不小,等会儿要带一些回去,让人好好研究一番。
身后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石原刚随意回头望去,却一下呆滞在原地。
只见在身后百米开外,正默默站立着一排排身披重铠,手执巨盾的战士。
身材高大,尖刺独角,好像战争的巨兽,目光森然!(未完待续。)
第一一五章 驰援渡口
联军不断向南岸掩杀,岸边的滩涂上已经堆满了尸体,双方士兵踩在尸体上不停交战,鲜血大片洒落,让滩涂变得更加泥泞不堪。
见战况惨烈,陈高山又从白虎大营调集了3000名士兵前往岸边支援,以保持对敌人数的绝对优势,可令他奇怪的是,对方士兵不顾伤亡,只是拼命向岸上冲锋,对岸却没有派出后续的援军。
难道他们都是赶来送死的吗?
察觉事有蹊跷,陈高山马上命人将此事报告给城内的郭如松。
没过多久,郭如松便带着亲卫,与桑南、姬铁衣等人风风火火地赶来,陈高山见他面色凝重,不知发生了何事,连忙上前追问情由。
“青龙大营也遇到了同样的状况!”郭如松站在岸边空地上,对陈高山说。
“哦?那他们一定另有目的!”陈高山身为军团长,当然知道声东击西这种战场常用的手段。
“没错!只是我还没想到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郭如松神色平静地说。
“他们的目的是我!”桑南突然在郭如松的身后回答。
他之前一直在尝试控制体内那股凉气,最终与那些凉气产生了一丝联系,但要达到那种如臂指使的程度,却还远远不够,姬铁衣知道修炼这种事情不可强求,便劝慰他顺其自然,随心把握。
至于桑南醒来看到的那一幕,她也没有刻意解释,只说当时正在查看光球的形态。一番交谈下来,两人都是毫无睡意,听说城外发生激战,便离开庭院找到郭如松,一同赶来查看究竟。
郭如松听他这样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笑着说:
“哎,你别多想。其实,就算你不在,这里也是对方的重点目标,千万不要有所顾虑。再说,就凭你在赤龙要塞的一切作为,北炎也不会作出过河拆桥的事,对你置之不理的!”
“这位是?”陈高山听到二人的对话,露出一丝疑惑。以郭如松的权势地位,竟然会对面前这名年轻如此尊敬?
面前这名青年,高大魁梧,浓眉大眼,气息沉稳,身旁青年则是容貌俊美、眼神凌厉,两人气质各异,在火光映照下,却相得益彰,散发出一种难言的魅力。
他看着看着,一个名字却猛地出现在脑海中,呼之欲出:
“你是姜呆!对不对?”陈高山表情兴奋,冲上来抓住桑南的肩膀,重重拍了两下,毫不掩饰心中的欣赏之意,倒弄得桑南有些不知所措。
桑南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赤龙要塞做了每一名北炎军人都渴望做到的事情,北炎军人眼中足以用神迹来形容,许多士兵私下都对他以“北炎兵王”相称,至于他是不是兽化人,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毫无意义。他们在战场上,唯一能记住的事情,就是谁救了自己的命。
“嗯!姜呆见过大人!”桑南憨憨一笑,冲陈高山拱拱手,又接着问道:
“郭大人,不知云鸦渡口现在的情况如何?”
“云鸦渡口?那里应该不会有问题吧?那里可是有5万大军啊!”郭如松面带不解地问,毕竟那边有5万北炎大军在攻打,就算一时拿不下来,也不至于影响到问师城的防守。
“具体情况要等待明天早晨才能知道。”他补充道。
“可是,敌军现在的举动很奇怪,一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桑南摇摇头,“所以,最好现在派人过去看看,如果云鸦渡口被突破,朱雀、青龙两营就有些危险了,一旦这两座大营失手,城就会面临着被孤立包围的威胁了。把希望寄托在别人可不是个好习惯!”
郭如松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吧,我现在就通知青龙大营派人前去查看!”
说完,他叫来两名亲卫,让他们带着自己的信物去青龙大营,让驻扎在那里23军团前往云鸦渡口查探军情。
而陈高山赶紧趁着这会儿功夫,与桑南寒暄了两句。桑南这才知道,陈高山来自帝都陈家,是新兵陈童的亲叔叔,自己当时在联军大营杀掉赫连北峰,也算是救了陈童一命,难怪陈高山刚认出自己时,显得那么激动。
桑南见目前战况胶着,形势稳定,也没必要留在这里喧宾夺主,便打算和姬铁衣先回城内。
就在这时,那两名亲卫却带着几个人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大人,不好了!”
郭如松见状心里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何事惊慌?”
“云鸦渡口的敌兵突然主动出击,将我方5万大军击溃。青龙大营现在正遭到围攻!”一名亲卫大声说道。
“5万大军被击溃?怎么可能!究竟是怎么回事?”
“敌军中突然出现几个高手,连杀我方数员大将,连张军帅也战死了!”一名从渡口逃出来求援的士兵面带怆然道。
“什么!明澜他——”郭如松语声一颤,双目泛红。张明澜也是北炎一员骁将,两人关系甚笃,本来约好,待拿下云鸦渡口,再饮酒叙旧。谁想转眼间,便有一人战死沙场,阴阳两隔。
“立刻回城,点兵前往云鸦渡口!”郭如松翻身上马,面带一丝悲怆,对陈高山、桑南等人点点头,便打马当先朝问师城而去。
“圣殿那些家伙出手了!”桑南和姬铁衣对望了一眼,彼此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又转身对陈高山说道:
“陈大人,你保重!”
离开白虎营,两人回到问师城,将姬破虏和炎军团战士叫醒,然后找到了郭如松。
此时,郭如松已点齐了5万大军,陆续开拔出城,桑南等人就跟在郭如松的身边,一同向云鸦渡口赶去。
渡口离此仅有20里,没有粮草后勤这些杂务,大军行进速度很快,用了半个时辰,便到达了目的地。
“郭大人,我知道你现在心情糟糕,但敌军中很可能隐藏着九级高手。如果待会儿发生战斗,希望您能保持理智,不要轻易出手,我和铁衣会躲在人群中保护你!”桑南看着郭如松僵硬的脸,提醒着说。
“放心吧,我不会失去理智的!”郭如松对桑南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桑南看着他的红眼睛,心里默想:
“我的人也该来了吧!”
(未完待续。)
第一一六 争夺云鸦渡
云鸦渡口地形独特,安北河在此形成一处美丽的河湾,这里土质肥沃,灌溉方便,农业发达,曾是北炎有名的天然果园。每到丰收季节,这里就变得果蔬遍地,鲜花满园,大河两岸都能闻到浓郁的果香。
果园中生长着一种野生丁香果,青皮红肉,大如樱桃,气味幽香,果汁却极为酸涩。每当田间飘起丁香果的浓香时,便有数百只雪羽红喙的“乌鸦”来此筑巢安家,并完成伟大的繁衍工作,它们会把丁香果当作主要食物,果园四周的丁香果足够它们不停吃上几个月,直到幼鸟出世。然后,它们就会举家离开这里,等到第二年再回来。
果农们发现,除了丁香果,这些白色乌鸦还喜欢啄食腐肉和田间垃圾,避免了这些垃圾对土地的污染,于是便专门划了一块地,种植这种酸涩的丁香果,他们还把这些雪羽红喙的白色乌鸦,叫做云鸦,比喻它们的羽毛就像天上的云彩一样洁白。
后来,人们就管这里叫做云鸦湾,再后来,又有了云鸦渡。
五年战争,敌我反复争夺云鸦渡口,无情地摧毁了果园,以及那片丁香园,从此便再也看不到那些云鸦。
当桑南等人随军赶到云鸦渡时,这里已是火光冲天,黑烟缭绕,遍地狼藉,河湾处的军寨亦是残破不堪,看不出一丝当年的面貌。
因为残兵大多逃往问师城,所以被郭如松沿路收拢了不少,此时再回战场,心中不由百感交集。
对方已经清理了战场,只留下北炎将士的尸体,阵亡将领的首级,被悬挂在军寨前方的一排木杆上。
军帅张明澜的首级,也赫然其中。
张大人!张大人!几名溃兵突然跪地不起,失声痛苦。
郭如松内心沉痛,面色铁青,前方那座血迹斑斑的军寨,在摇摆不定的火光里,宛如饱饮鲜血的恶魔,望着他,桀桀怪笑。
“即刻开始,由3军团负责主攻,7军团掩护侧翼与后方!”他把对手下众将召集过来,一字一顿,沉声说道:
“天明之前,拿下此地!”
“是!”众将面带戚然,轰然应诺。他们见军中同袍死后还被示众羞辱,都恨不得立刻冲进军寨,杀光里面的敌军。
“张兄在天有灵,保佑我今夜成功吧!”郭如松心中默念,然后握紧手中铁枪,对身侧的桑南说道:
“姜呆,这些溃军现在无人指挥,先由你带着他们吧!”
“为什么要把一群废物丢给我们!”桑南闻言一愣,尚未开口,姬铁衣却在一旁冷声说道。
“我们不是废物!”溃兵神色激动,冲她大声嘶吼。
“兵为将胆,将为兵魂!主将以身殉国,你们却弃他而去,不是废物,又是什么?哼!”姬铁衣凤眉一挑,低喝道。
溃兵情绪复杂,无言以对,他们本想说,这是大人下的命令,却不知为何,无法说出口。
姬铁衣扬起下巴,看也不看这些溃兵,用低沉的声音嘲讽道:
“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而你们,尚且不如匹夫!”
“铁衣!”桑南打断姬铁衣,才对溃兵们说道:
“军人的耻辱,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你们是不是废物,等一下就知道了。”
“放心吧,我们会证明的。”溃兵们眼中闪动着坚定无畏的光芒。
擂战鼓!全军压上!步兵在前,弓兵在后,骑兵守住侧翼。
郭如松终于下达了作战指令。
咚!咚!咚!
沉重的鼓声在黑暗中响起,刚刚安静下来的云鸦湾再次进入喧嚣。
杀!杀!杀!两个步兵方阵在前,重甲居中,轻兵在侧,迅速向军寨挺进。
紧随其后的是手持火把的1万名弓兵,两翼是五千轻骑。
中军是郭如松率领的2000亲卫,桑南和姬铁衣、姬破虏带着数千溃兵拖在最后。
与此同时,第7军团移动到战场左侧,列下阵势,防止攻打青龙大营的敌军回援。
鼓声咆哮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