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庶难求- 第47部分

顾雪瑶差点忍不住去开门，后来一想她跑进来不就是为了安静的看书吗？便忍住了去开门的冲动，静下心来看书了。

只是，顾雪瑶这一看，便将时辰给忘记了，傍晚时分了都还没从屋子里出来。

云祁轩在外面郁闷的不行，等了一个下午。人没等出来，倒是把瞌睡等出来了，于是跑到侧屋打了个盹儿。

直到发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睡了个人，才悠悠的醒了过来。

云祁轩睁眼。瞧见那女人竟然也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淡淡一笑。

云祁轩坐了起来，掀开两人身上的被褥，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顾雪瑶皱了皱眉，迷糊的睁开眼，“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吃？”

“饿。”云祁轩嘴角略勾，“但我不想吃饭。”

“嗯？”顾雪瑶迷糊之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吃你。”云祁轩淡漠的吐出两个字。

顾雪瑶顿了顿，旋即红晕飞上了脸，羞道。“放我下来。你不怕肾亏吗？”说着便挣扎了起来。这才刚休息了一天，她可不要再被吃了。

云祁轩闻言，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眉角抽了抽。这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随后，云祁轩嘴角勾起淡笑，“我自幼习武，身子岂是寻常人能比的？”

顾雪瑶拿他没辙，红着脸，没好气的道，“好，你厉害，你不怕肾亏。”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求饶道。“我怕行吗？我怕肾亏，相公，你就放过我嘛。”说到最后还不忘记撒了个娇。

云祁轩闻言，微楞，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夜，注定了又将不会是平静的一夜。

顾雪瑶因为头部受伤，这一个月都没有去请安，尽管她伤的不重，但这样好的理由不用白不用。

只不过二月份刚过了没几天，云夫人就派人来传话，让顾雪瑶去请安。

早上，顾雪瑶挺想早点起来，但这个月实在是过的累的很，于是趴在床上懒得动。

云祁轩洗漱完，进来见她还不起来，笑了笑走过去，“去请安了回来再睡。”

“不想去。”顾雪瑶闭着眼，说道。

“我陪你去，没事的。”云祁轩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宠溺的说道。

云祁轩是云府的嫡长子，对云夫人恭敬那是对长辈的尊重，若不来请安，云夫人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云夫人如今虽然是云老爷的嫡妻，但终究是继室，若非要论身份来讲的话，是没有云祁轩的亲娘高的。

顾雪瑶耸了耸被他刮养了的鼻子，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去了有奖励吗？”

云祁轩轻笑，“要不要出去转转。”

顾雪瑶闻言，立即就坐了起来，“一言为定。”

云祁轩将一旁她的衣裳拿过来，准备替她穿上。

顾雪瑶一把抢过来，“我自己穿。”

顾雪瑶说完就快速穿好了衣裳，然后洗漱完，等到阿英和小萃进来给她梳妆好便和云祁轩一起出了门。

顾雪瑶和云祁轩一路倒是有说有笑的去了云夫人的院落。

桂嬷嬷见云祁轩也来，笑了笑施礼道，“大少爷。”

云祁轩轻应，“起来吧。”

桂嬷嬷起身，道，“谢大少爷。”随后有些纳闷的问道，“今儿个大少爷怎的也来了？”

云祁轩笑了笑道，“怎么？我不能来吗？”

桂嬷嬷堆着笑道，“大少爷自然能来的。”

云祁轩淡笑不语。

顾雪瑶见自己被这婆子给无视了，皱了皱眉，然后说道，“妾身来给母亲请安，劳烦嬷嬷通传一下。”

桂嬷嬷这才瞧向顾雪瑶，施礼道，“少夫人。”

顾雪瑶点点头，轻应一声。

桂嬷嬷起身，然后进去通报了。

没一会，那桂嬷嬷便又出来，瞧着顾雪瑶说道，“夫人说了，少夫人来过尽到心意便行，少夫人如今伤刚刚初愈，还是赶紧回去歇着的好。”

顾雪瑶挑了挑眉，没有想到连进都不用进去就可以回去了，估摸着是因为有云祁轩的关系吧。

“我知道了。”她说道。

顾雪瑶说完看了一眼云祁轩，便转身要走。

桂嬷嬷在身后淡笑着说道，“少夫人慢走，明儿少夫人再来吧。”

顾雪瑶清冷一笑，看来云夫人打心眼里还是不甘心的，即便是不好找他们的麻烦，亦要让他们起个早床，折腾一番才罢休。

顾雪瑶没回答，云祁轩亦不说话，两人似乎就没听见，然后往大门的方向出去了。

待两人一走，桂嬷嬷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进到屋里跟坐在桌子上喝茶的云夫人汇报。

桂嬷嬷添油加醋口若悬河的将外面的情形说了一遍，末了还补充了一句，“这大少爷也太把少夫人当回事了吧。”

云夫人面色亦是不好看，倒不像桂嬷嬷那么激动，淡漠的冷声道，“呵呵，由他们去，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几时，看看他能好到什么程度。”

桂嬷嬷闻言，立即又献媚的笑道，“夫人说的是，如今大少爷就是徒个新鲜，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这边顾雪瑶和云祁轩已经上了马车。

这是顾雪瑶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出门，她自然是高兴的。

顾雪瑶笑嘻嘻的看着外面。

古朴的酒楼，古朴的街道，顾雪瑶看着这一切不由忍不住一看再看。

顾雪瑶虽然来这里有一段日子了，但一直都难以接受这个世界，直到此刻真实的感觉到了古老的气息。

云祁轩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有些好笑，“什么样子。”

顾雪瑶闻声，转过头瞪了他一眼，“我从没出过门，高兴一下都不行吗？”

云祁轩微楞，忍不住反问道，“是吗？”

“是。”顾雪瑶肯定的点点头。

云祁轩刀眉皱了起来，柔声道，“你在侯府过的是什么日子？”

顾雪瑶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你想不到的日子。”

云祁轩轻抿薄唇，淡声道，“既然没出来过，那在这车上看有什么意思？”

111　知己

云祁轩命令道，“停车。”

车夫勒马。

云祁轩当先下了车。

顾雪瑶从车里钻出来，他的手便伸过来抱着她的腰了。

顾雪瑶身子一轻，便落了地。

这条街是淮安县最热闹的一条街了，本来就人多，他们的穿着行囊都很打眼，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千金。

途经的都忍不住往这边瞧。

那男的乌发挽高，五官挺立，相貌堂堂刚冷俊朗，高大强壮，一袭浅蓝色亮面静色长袍，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但不知为何他身上有一种压迫人的歧视，让靠近他的人都忍不住低头，不敢瞧他。

他身侧那女人，头梳绾了简单发髻，两束珠钗斜插，五官精致，不施粉黛便是清纯俏丽，那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似会说话一般，身着白底橙色刺绣密花纹对襟短衫，衣边镶白色亮面的绸缎，下身白色亮面裾裙。

虽说那女人的相貌算不上一等一的美人，但却是瞧了第一眼觉得不错，第二眼便会觉得她好看，第三眼便再眸子移不开。

这对璧人一个刚猛霸现，一个明艳动人，引得路人不时侧目，当然除了第一眼以外，基本上都是去看那女子去了。

顾雪瑶脚刚落地，也刚刚看清了这街道，却只是眨了个眼的功夫，头上便被盖了个纱帽，纱帘长长垂下，将眼前风光遮了个模模糊糊。

顾雪瑶皱眉，“我看不清了。”说着就要掀帽子。

云祁轩看着来来往往看向他们的人。把她那只掀帽子的手抓了下来，握在手里，“就这样，要不然就回去。”

顾雪瑶只好妥协。

云祁轩牵着顾雪瑶的手。往人群中去。

顾雪瑶此时此刻虽然走在大街上，却兴致减了不少，看不清，而且还有一堆人跟在身侧，给他们开路，实际上路上的行人见着了他们这样的就自行让开绕道走了，但是这样子着实是没意思。

“我们自己去玩吧？”顾雪瑶问了一句。

“不行。”云祁轩淡淡的说道。

顾雪瑶皱眉道，“这样还不如回去。”

云祁轩默然不语，只默默的摆了摆手，那些侍从便再人群中隐去。

顾雪瑶知道那些仆从此刻虽然见不着。但依旧在身边保护着他们。不过这样子也没那么别扭了。

顾雪瑶将那帽子的纱帘的一边别在耳后。只露出半张小脸，笑嘻嘻的看了一眼面色沉了下去的云祁轩，便看向街上。只是云祁轩除了脸色不好看以外，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不过顾雪瑶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摸样走在街上比方才更加惹人注意，尤其是她那一脸生动的表情，好像这里遍地是宝，见了啥都开心的样子。

云祁轩莫名的有些烦躁，低声说了句，“这里人太多了，带你去个地方。”

云祁轩说完，便带着顾雪瑶往一个方向去了。

这处地势高，景楼北面靠湖山。风景秀色，其他三面都能览尽淮安县的景致。

周围亦是开阔。

有小院子，有梅园，有凉亭诗坊，各自独立，相隔甚远各不相绕。

这里十分静怡，人亦不多，只有几个小厮摸样的人，在湖边煮茶，等人来品，待命伺候。

云祁轩带着顾雪瑶进了那楼，他们身后跟着的侍从便现出身影，在楼下待命。

楼内大堂宽敞空明亮敞，依着楼背面开了漏天的小厅，可以将湖光山色一览无余。

云祁轩见这边没什么人，才放松了些手里握着她的气力。

顾雪瑶来了这里，方才那兴奋劲儿立即就安静了下来，亦是感受着这里的好景致。

这时从偏门走出来一位女子，那女子头梳云髻，柳腰莲脸，一双眼含着秋水，楚楚动人，朱唇皓齿，当真是难得的美人呢，穿着亦是素雅，虽面上点了装扮，却丝毫都无艳俗之感。

女子见了来人，盈盈一笑，施礼道，“云大少爷有礼了。”

云祁轩淡笑，“烟雨姑娘客气了。”

烟雨姑娘掩嘴淡笑，娇羞撩人，虽惹人心魄，但她那摸样中却没有带着情意，更像是商业性的招牌微笑。

烟雨姑娘瞧向顾雪瑶，“这想必就是少夫人了。”

“正是。”云祁轩说道。

烟雨姑娘神色正了正，施礼道，“少夫人有礼了。”

顾雪瑶见这烟雨姑娘待自己如此郑重，亦是收起了随意，亦是正色回礼，“烟雨姑娘好客气，我都不自在了。”

烟雨姑娘咧嘴一笑，不再似方才那般骄人的摸样，而是随意之笑，这笑比起方才更是灵动了不少。

烟雨姑娘笑，不是盈盈，而是那种热情真挚的笑，道，“少夫人性情中人，倒是烟雨做作了，早知如此，就不必搞的这样里里外外拘束。”

“哪里的话。”顾雪瑶闻言，先是诧异她的随性，随后心中大悦，亦是回笑道，“烟雨姑娘能说出这番话便说明姑娘豁达率直，万万不会是那娇柔做作之辈，我顾雪瑶最喜欢和姑娘这样的女子打交道了。”

有那么一种人，你跟她一见面就觉着会是能亲近的人，几句话的功夫便能成为知己，当然这样的人属于行径作为皆不拘小节，为人坦坦荡荡的，因为那阴暗之人永远不会将自己的真心交付于你。

烟雨姑娘闻言，眸子忽的一亮，忽的对眼前这女子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大笑道，“少夫人，我楼上沏好了茶，备了点，您要不嫌弃便与我一同上去？”

“甚好，甚好。”顾雪瑶笑着说道，随后就将自己的手从云祁轩的手里抽出来。

云祁轩刀眉略皱，“你们没看见旁边还有个人嘛？”早知道会被这样无视，就不该带她出来，不过见她是真心高兴的样子，他倒也就是说说了。

哪知烟雨嗤笑，“大少爷这般摸样倒是少见。”

顾雪瑶瞧着他那摸样，亦是笑了笑，“我们要上楼去玩了，你也可以跟着啊。”

顾雪瑶说完，看着云祁轩那更加郁闷的脸，忍不住伸手去一捏，“别整天摆出一副这样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你银子。”

112　失散

烟雨在一旁见了，不但没红脸，反而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大少爷和少夫人情深意切，羡煞旁人了。”

顾雪瑶亦是觉得没什么，倒是云祁轩此时竟然脸红了。

顾雪瑶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弄错了，云祁轩在家挺奔放的，在外人勉强想不到会这样不好意思。

云祁轩一把将她的小手拿下来，红着脸，轻骂了一句，“什么样子。”

顾雪瑶的双肩忍不住抖动。

云祁轩见她笑，握着她的手重重捏了捏，却也没有什么，当真是拿她没辙了。

云祁轩瞪了她一眼，“我看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你在这玩着，一会我再回来接你。”

云祁轩说完，便松开了顾雪瑶的小手，然后大步的往景楼外面去了。

顾雪瑶和烟雨两人，这才上了顶楼。

烟雨领着顾雪瑶进了一间天字号厢房，然后将顶楼前后的落地窗打开，两侧皆有一个小阳台，可以看见前面约莫三百丈开外的街道，后面则是那片湖和那座小山。

小阳台上一张小桌，几个蒲团，一个暖炉，一壶热茶。

“少夫人请。”烟雨说着便自顾自去可以看见湖的那边的小桌子旁坐下。

顾雪瑶亦是过去了。

“少夫人爱喝茶吗？”烟雨将茶滤了滤，然后倒了一杯端到顾雪瑶面前。

顾雪瑶接过，“偶尔喝。”放在鼻尖闻了闻。香气怡人，再细细品了一口，顾雪瑶赞道，“好茶。”

烟雨见顾雪瑶品茶的步骤如此娴熟。笑道，“看来少夫人是懂茶之人。”

“略懂。”顾雪瑶瞧着外面那片幽静的小湖，湖后面那座小山，淡声道，“这观景楼当真是不错。”

烟雨闻言，忽然眼神一暗，“这是我的未婚夫留给我的。”

随后烟雨将这观景楼的来历说了一遍，她与她未婚夫张员外的大公子自幼相识，到了成年成亲之际却遭人陷害贪污，后满门抄斩。徒留了这么一幢当初赠予她的观景楼。伺候烟雨便失了要嫁人的心思。

顾雪瑶闻言。淡声道，“人死不能复生，烟雨姑娘莫要难过。我们活着要为活着的人而活，这样才能让那些爱过你如今却不在了得人安息。

许多人烟雨是因为放不下心中情，所以才留在此处，而且每每被人问及往事，那些人听后，亦会安慰一番，她原本以为顾雪瑶只不过是性子随意，没有想到竟然如此豁达，那些安慰之言她实在是听得太多了，烟雨之所以守在这里并不是放不下从前。而是要守着他的那份一起活下去，并且要让他看见自己活得很好，即便在九泉之下亦是放心，当然美好的事物，感情，应该牢牢记得，但却不能因为失去它成为自己自暴自弃的借口，烟雨闻言，微微愣了愣，随后愉悦一笑，“少夫人果然是与众不同，烟雨如今才与少夫人相识，当真是觉着太迟了。”

顾雪瑶笑，“不迟。”

话音未落，外面便有人敲门。

烟雨和顾雪瑶同时瞧向门外，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相貌还算清秀，只不过那鹰钩鼻让人印象很深，身穿青灰色绸缎袍子，头发用同色的头巾绑了个发包。

“哟，是张大富家的二公子啊。”烟雨笑着就起身了，起身的时候还不忘拍了拍顾雪瑶的手，示意她等一下。

烟雨走过去，张二公子亦是笑了笑，“是本公子。”说着眼睛原本看向烟雨姑娘的眼睛时不时的瞅向了顾雪瑶这边。

烟雨姑娘走过去挡住了张二公子的视线，似乎是有意而为之，因为此刻那张二公子已然看不见顾雪瑶了。

张二公子笑道，“几日不见，烟雨姑娘越发美了。”

“二公子说笑了。”烟雨姑娘无意于他多说，于是问道，“二公子今日来所为何事？”

张二公子闻言，将笑意收了起来，凑近了烟雨姑娘低声和说了句什么，烟雨姑娘思索了片刻，然后又低声回了几句。

张二公子皱眉沉吟了一会，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给了烟雨姑娘。

他们说话的声音忽然变得极小，顾雪瑶根本就听不见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