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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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折花-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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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书门】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莫折花
作者:章鱼米
文案:
【正文完结】

花荼兮自披上战甲那一天起,就注定要抛弃自己那娇娇女儿身,一心一意当个能喝能打能撩妹的糙汉子。


奈何比起她的赫赫功勋,还比不上她那一张脸更来的引人惊叹。


谁料有朝一日被人暗算,阿荼丢了官职,瞎了眼睛,却被人捡去救了!可救她的这个人,说不过也打不过,简直是来克她的!


等等!这个“救命恩人”怎么好像是她朝堂上的死对头!?



又名:《哥哥教你重新做人》、《能优雅就别粗鲁》、《娇弱的女汉运气都不会太差》
内容标签:乔装改扮 近水楼台 甜文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荼兮,莫冉折 ┃ 配角:季了,君年,陆逊时 ┃ 其它:隔日更,慢热宠文,绝对不是坑



  ☆、第一章 少年魂归

  阿荼这辈子第一次流眼泪,是在自己出殡的那一天。
  那一年正直冬季,十里殇队,身裹素服。乐师引路,浩浩洋洋,从城南到城西,沿路抛洒的纸钱代替了纷扬的雪,入目皆是一片惨白。
  京师的百姓算是见得多听得多了,这次也是个个削尖了脑袋往前挤,你推我搡想一探究竟,无奈沿途都有士兵严加把守,面无表情,手持真刀真枪。冰冷的铁器在这寒气中一浸,更是蒙上了一层惨淡。
  “哎哟,老头子,这是谁家出殡呢,这排场,看看这后面抬得金银珠宝,露在人眼前的都这么多,更别说那些箱子里头了。”被人群推到前头的阿四婆刚想回头骂几句,未出口的脏话在看到眼前的金山银山之后生生哽成了惊吓。
  “死婆子别乱讲,在京城住了这么多年,你见过没有丧主的丧队么!瞧着队伍里安静的,连个哭的人都没有,渗的慌啊。”说话的老头忙一把拉回自家婆子,随后紧了紧衣服,瞅了瞅前头复又底下头去,觉得这群人是在飘的感觉更甚。
  除去没有丧主,没有哭声,让平常人家下下辈子都用不完的殉葬品,一切都很寻常。
  京师之俗,入殓者身份愈高,号丧者愈多,声音便也愈大。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做法,据说这哭号声是一种警示,走在黄泉路上小鬼不敢轻易作祟,知道此人身前身份高贵,便会礼遇有加,下辈子就能继续投在富贵人家。可这眼前的送葬队伍着实奇怪,明明绫罗绸缎金银明器,却不闻哭丧声,不见领丧人。只知以逝之人身份贵不可言,却不知是哪家达官贵戚。
  街上看热闹的人太多,阿四婆占了个好位置,可被后面挤上来推搡得站都站不住,踉跄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
  “哎哟,你们这群杀千刀,我这把老身子骨都要给推散了!别再推了!”这一下推得狠了,阿四婆叫喊着向前栽去。眼看着就要摔得伤筋动骨之时,旁边突然横插出一只手,生生阻了她向前倒的趋势。
  阿四婆余惊为褪,紧紧攥着那只手,待心跳稍微平复,才颤颤地支起身子:“哎哟,多谢啊,要不是你拉我这老太婆一把,可就摔惨啦!”
  她边说边拍着那只依然扶着她的手,感激不尽。阿四婆站直身子,转眼想要将人看个清楚,谁知这一瞧,便愣住了。
  只见这人身着月白长袍,外面披着件厚实的大氅,一直垂到脚边。除了脖颈处滚了圈绒绒的狐裘,通身再没有丝毫装饰。最奇怪的是,人潮拥挤间,这人居然还带着一顶极为不便帷帽,将面容遮了个严实。一身都是惨惨淡淡的白,整个人就像是来索命的白无常。
  阿四婆盯着那帷帽想从中看出一二,奈何实在分辨不出男女。她转而瞄了瞄身量,唔,还挺高,肩膀削瘦,腰杆笔直,这样清俊的身材…应该是个小哥吧?
  许是被拉住的时间过长了,那人略有些不耐地想要抽回手。阿四婆察觉到少年的不悦,急忙回神道:“哎呀这位小哥,实在太感谢你了,不然今天我一个老婆子可就摔惨了。” 
  少年不语,慢慢抽回了被捂出热度的手。他透过帷帽,对上一双好奇探究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这一晃,便有几丝乌亮的发丝透了出来,黑白相间,称在白色的衣帽上显得分外好看。再仔细一瞧,这少年长身玉立,气度斐然,被这扬扬大雪一衬,颇有些遗世而独立的味道。
  阿四婆看的眼睛都直了,忘记了方才还觉得此人满身煞气,如今看来是贵气才对,不然那轻轻摇首的动作如何也能做得这般好看?
  她眼睛一亮,美人谁不愿多看几眼啊!
  阿四婆打定主意非引他说话不可。住在京城的老婆子见多识广,绞尽脑汁连连换了好几个不错的话题,少年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
  阿四婆说到口干舌燥,才堪堪住了嘴。她开始更好奇地打量他,难道是个哑巴?
  无论自己讲什么,这少年总是留给她一个侧身,一言不发地看着前头,从始至终都维持这一个姿势。
  阿四婆顺着他盯着的方向探头看去,看得正是长龙般没有尽头的殉葬品。她心下一晒,想必是没见过这样的排场,怔住了。她笑嘻嘻地靠过去道:“小哥你是从外地来的吧?你看看这送葬队伍,百年难得一见啊。我老婆子在京城住了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个排场。”
  那少年似是有了反应,帽檐下的白纱微微晃动了一下。
  阿四婆见他有了动作,更是乐得八卦,指指前方道:“我跟你说啊,你别看这浩浩荡荡地场面,官府却是一点点消息都没透出来,连葬的是谁都不让说!要我说啊,这死的啊,肯定不是妃子就是公主,你看看这成堆的金银珠宝,皇上啊肯定平时特别喜欢,死了都给带走这么多!”
  阿四婆一口气说得手舞足蹈。这些时日京城的气氛着实微妙的很,京城百姓嗅觉灵敏的很,直觉似要发生什么大事,人人都过得战战兢兢,面上不说,可私下漫天的猜测真是挡都挡不住。这番话她暗自分析了很久,却又不敢乱讲,这会儿对着个陌生人反而终于说了个痛快。
  她暗自得意,暗测测地凑近少年道:“这死了连个名连个封号都没有,送葬也不许哭,哎,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啊!小哥,你知道是谁吗?”
  她发誓自己真的只是顺口随便一问,谁知那少年居然沉默了一瞬,开口道:“知道。”
  阿四婆愣了。
  那声音着实好听,清清冷冷如珠玉相扣。可那一张口的声线是如此单薄,气息柔弱,虽是冷清了点,但那吴侬软语,分明就是个女子啊!
  阿四婆不确定了,又对着眼前这人上下打量一番,略显呆滞地顺着他的话问:“知,知道什么啊?”
  帷帽里传出隐隐一声笑,虽看不到神情,但那嘲讽之意却是分外清明:“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一国之将死了,排场如何能不大呢。”
  “什么?”阿四婆脑袋似是被锤了锤,一片混沌。
  “想知道死的是谁,我来告诉你。”她盯着那毫无人气的队伍,声音低哑,语气却明快:“你们的屠兮将军,正死不瞑目地躺在那价值连城的棺材里。而我,”语气里带着古怪的笑声,似乎在说一个再好笑不过的事情:“是我亲手杀了他。”
  “…”
  “老婆子老婆子!”阿四公挤出一生汗,好不容易在人群中寻到自家婆子,却见她直愣愣的钉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副没了魂的样子。他伸手在阿四婆眼前晃了晃急道:“喂喂,怎么了这是?”
  “老头子,快,快!扶我一下,头晕。”阿四婆回过神一把拉住他,一脸的惊慌失措。
  阿四公见状吓了一跳,急忙卷起袖子给她擦去一头的冷汗:“出什么事了?”他扶住阿四婆,却感觉手上黏糊糊的。阿四公定睛一看,对着自家婆子的手惊叫出声:“血!你的手上怎么会沾了血!?”
  阿四婆看向自己的手,顿时脸色苍白,摇摇欲坠。颤了好一会,她才稍微冷静了点,抖着嗓子覆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阿四公闻言变色,一把捂住她的嘴怒道:“你今天怎么尽胡说八道!屠将军好好的在边关守着!年底马上就要回来了,怎么可能!”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阿四公一下打断,提起将军语气满含骄傲:“将军什么本事,你见过这么多年他带领军队吃过败仗没,这好日子都是他给的知道么!呸呸呸,大过年的真晦气。”
  阿四婆连连点头,下意识的想将那人的音容话貌赶出脑子里,恨不得立刻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她甩甩头,小心翼翼地转眼四周,早已没了先前那个清俊的身影。
  她再次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那手上鲜红的颜色,真以为是自己青天白日里见了鬼。
  

  ☆、第二章 昔有医者

  “人呢…。”
  临渊背着药箱在人群中逆流而行。他左右张望着,似是在寻什么人,脸上的惊慌之色在一派热闹中显得尤为突兀。
  他瞧着眼前人山人海的情景,吓得咽了咽口水,这是正巧赶上了…在办丧事吗?
  要说这京城从来不乏大日子,一到这种时候便是万人空巷,大家伙都争着想要见见世面。可这些日子大都是庆贺喜事,从没见过有人丧事办出如此大的排场,也难怪是一传十,十传百,竟是挤成这般寸步难行的模样!
  临渊暗叫倒霉,头发乱了,衣服斜了,药箱要垮下来了,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花荼兮啊啊啊,你在哪儿!!”他苦着张脸杵在路中央,放声大喊。可四周环顾一圈,依然没瞧见那个身影。
  临渊傻了,深一脚浅一脚地渐渐停在了路中央。
  肩膀突然猛得被人撞了下,耳边传来一阵骂骂咧咧声:“你瞎啊?没瞧见人这么还杵在这里挡路,看见人撞上来了不会避开吗?”
  临渊恍恍惚惚地抬头看过去,嘴里念念有词:“是啊,瞎了怎么办?” 
  那路人被他莫名其妙地唬了一跳,骂了句神经病便急匆匆要走,谁知袖管却被一把扯住。临渊张口就问:“你看到过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人了吗?戴着顶帷帽。”
  “没看见!”那人再没了耐心,用力搡开贴过来的临渊,拔脚就走。
  “完了…这下出大事了。”临渊一脸绝望。把人丢了,这简直是比天塌下来还要可怕的事!
  明明是数九寒天,临渊却是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晌午已过,就快要到约定的时间了。在原地踌躇半响,他跺了一跺脚,不行!还是先回去罢,至于那位,管不了这么多了,横竖今天是要倒霉了。
  临渊这么想着,一溜烟朝着街边跑去。 
  他很快跑过了一条街,在一个僻静拐角处停下了脚步。谁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揪住了耳朵,只听有人在耳边咬牙切齿道:“呆子!又跑哪儿玩去了,都过了约好的时辰了!居然让主上等你,不想活了吧你!”
  “哎哟小鱼儿你轻点。。。”临渊被吓出一身冷汗,甩开那只手,揉着耳朵小声辩道:“哪有很久,也就一小会嘛。”
  羡鱼柳眉倒竖,凶巴巴地瞧着他:“你说什么?”
  临渊急忙摇头。
  “哼,”她嫌弃的撇了撇嘴,这才放过他注意起左右来。这一看,可吃了不小的一惊,扯过他急道:“怎么就你一个,姑娘人呢!?”
  “呃…”临渊本想如实相告,却在瞄了眼羡鱼身后的马车后,硬生生地将出口的话转了转,鬼使神差道:“呃那个,姑…姑娘好像自己走了…”
  “自己走了!?”羡鱼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临渊心虚地抖了抖,却依然嘴硬道:“她就是自己走了。今日京城有热闹可看,我我劝不住她,她甩了我,三拐两拐就不见踪影了!”
  “你——”羡鱼倒抽一口冷气,双目紧紧盯着临渊,想要辨别出他这话中有几句真几句假。
  临渊鼓着脸回瞪她。
  两人正僵持着,却听身后不远处,一辆雕工细致的马车里传来了微微动静。
  “临渊,过来。”声音如晴雪初霁,清风过面。
  “是!”临渊赶紧仓惶地跑过去。
  入眼的马车由上好的黄花梨雕成,入眼色泽温润,纹理细腻带沉,细闻还有那淡淡的檀香飘进他的鼻尖。临渊低眉顺眼地立在车旁,僵直地浑身骨头都在痛。
  “你药箱里装的是什么?”
  临渊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开口回答,便听到他继续道:“沉香、川穹、天门冬。来之前你的箱中可没有这些味道。”
  临渊死死按在肩上的药箱,脸色白了个彻底。主上的鼻子太灵敏了!自己正在偷偷研制新药,就缺了几味药材便能大功告成,而此刻它们正静静躺在他的药箱里。而恰恰就是自己溜进药房便配药的辰光,才会将人看丢了去。
  羡鱼看他一副心虚不已地样子便全明白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怒道:“你怎么能如此不明事理?当主上不知道你在偷偷制药吗,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来管你,可你真有本事,非得如此分不清轻重缓急吗?赶紧跪下向主上请罪!”
  “主上。”临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含一包泪道:“我错了主上,您饶过我这一回吧!”
  那马车里静了一会,悉悉索索发出一阵细微的轻响,听声音应该是衣料摩擦的声音。“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都怪我没看好人,一时不查让她走丢了,请主上责罚。”
  “还是错。”
  临渊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问:“什么?”
  “把人丢了不及时回来禀报,自作主张寻人,耽误时间这是一错;回来之后不如实告知于我,反而胡乱编造这是二错;最后,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这是三错。临渊,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从头至尾,冷冷的音色毫无起伏,更别说平时的和颜悦色。
  临渊听完晕了一晕,觉得自己就是要被手起刀落处决的罪人,眼圈泛红都快哭了,急忙讨饶:“主上,临渊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他何时被这样疾言厉色的对待过,慌得边抹泪边一个劲的哭。
  “起来吧,冰天雪地跪着不冷吗。” 
  静默片刻,才听他缓和了语气,如冰雪簌簌消融。
  临渊感恩戴德地站起身,偷偷抹了一把泪,只觉得自己负了主上的真心,更是愧疚,丝毫不记得刚刚自己明明就跪了许久。
  羡鱼一直在旁默立不语,此时也松了一口气。她上前几步对着那锦帘中的人躬身道:“主上,让我和临渊去找姑娘吧,已经耽搁很久了,再不快点天色就要暗了。”
  羡鱼脑子里早已转过无数种寻人的方法,只待主上一声令下就动身了。谁知却把清冷嗓音却毫不犹豫的否定道:“不了。”
  这…羡鱼闻言目瞪口呆,正待询问,只见一只指骨修长的手搭上了帘子,随后眼前人影晃动,眼尾便飘进一抹暗色的衣角。
  羡鱼暗惊,待抬头看去,却又是一时无话。
  濯濯如春月柳,肃肃如松下风。
  黛衣墨发,凤眸点漆。飞扬入鬓的眉笼着昭然的弧度,他似是自仙山中行来,笼着若有若无的烟波,带来一片江南烟雨,如雾似幻的叫人迷了去。一双眼光华流转,寂月般清冷;再看却又澄澈潋滟,独蕴风情。
  如此容色,不是谁都抵挡的住,至少日日都能见着自家主上皮相的羡鱼仍旧瞥开了去。直到耳边传来细碎的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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