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铃——铃——扰人的电话声总在最不恰当的时间响起。
应该又是那个“每日一骂”的婆婆吧?
她不想接电话 ,不像应付烦人的婆婆,她现在的情况已经够凄惨了,不需要婆婆再来凑一脚。
然而,电话铃声非常有耐心地一直响、一直响。。。。。。
最后是她投降了,因为持续的铃声让她的头开始发痛。
“喂。。。。。。”
“我赢了!”徐心妮气焰嚣张的示威。“只要一通电话,他就立刻出来见我。这就足以证明,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你高太多了!哈——”
“他出去。。。。。。是跟你谈公事,不是约会——”她搬出孙泽仲的话来反驳,但是声音虚软无力,连她自己都觉得理由薄弱,更别说妄想说服徐心妮这个津明的女人了。
“哈!”徐心妮毫不留情地讪笑声打断她的话。“你是天真还是愚蠢?有人谈公事会到饭店开房间吗?”
“开房间?!”
“不相信吗?没关系,我强力建议你马上来‘晶华酒店’,亲眼见识自己的老公跟别的女人开房间的画面!哈哈哈哈。。。。。。”电话在他得意的笑声中挂断。
丁焕娣毫无知觉地继续拿着话筒,整个人呆呆的,满脑子都是徐心妮的话,心已经痛到几乎麻木了。
他跟徐心妮。。。。。。开房间?!
。。。。。。不,她不相信。。。。。。
她完全不相信孙泽仲会这么明目张胆的闹出绯闻,尤其是在随时会有狗仔出没的大饭店,可是,徐心妮应该还不至于凭空捏造吧?
她觉定亲自去饭店确认,如果确定他们真的开房间,那么。。。。。。
先前就算徐心妮多次明示跟孙泽仲有暧昧,两人藕断丝连,但她听归听,伤心归伤心,至少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没到必须摊牌的时候,所以她还可以继续装鸵鸟,假装没事。
但现在。。。。。。
孙泽仲不但从来没有爱过她,而且他钟爱的女人已经再度回到他身边了,她如果再继续霸者“孙太太”的位子不放,就跟电视剧里面那些仗势欺人的富家千金没两样了。
一旦事情真的明白地摊在眼前,再也无法自欺欺人时,那么,这椿婚姻势必得走到尽头了。。。。。。
急忙拿了钱包出门,跳上计程车前往饭店,一路上,丁焕娣不断祈求是徐心妮在说谎,根本没有开房间这回事,全部是他杜攥的。
然而,一切的希望和自我安慰,在她下计程车时化为乌有。孙泽仲不可错认的侧影和徐心妮刻意面对大厅门口的面容,在她冲进大厅时映入她眼帘。徐心妮往孙泽仲身上靠去,他扶着她踏进电梯,她只来得及捕捉到徐心妮得逞的笑脸。
眼见为实,他们真的来开房间!
对于她的邀约无动于衷,但徐心妮一通电话就成功让他出门来饭店开房间,他心里属意的对象是谁,已是不言而喻的事实。
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只能黯然宣告自己失败。
丁焕娣茫然无力的走出饭店,机械似的往前走,原以为自己的心会痛死,但她全身麻木,什么感觉都没有,整个人头重脚轻,脚像是蹋不到地似的。
脑海里播着孙泽仲抚扶着徐心妮进电梯的那一幕,一直重复又重复地播放着。。。。。。
“不——”她突然发出尖叫,笔直的往前跑,没听见路人如雷的吼叫声,更没有注意到自己冲进了繁忙的车潮。尖锐的刹车声和“砰”的撞击声同时响起,丁焕娣整个人被撞飞,弹跳到三公尺外,重摔在地!
陷入昏迷前,她的最后意识是——
希望从来不曾认识孙泽仲。。。。。。
刚走进总统套房里的小型会议室,跟上海来访的合作伙伴握手寒暄,突然,一股心神不宁的感觉袭上孙泽仲的心,彷佛有人一拳打中他的胸口般,这症状来的又急又猛,心狠狠地怞痛着,他表情痛苦地抚着胸,人几乎站不住。
“泽仲,你怎么啦?”徐心妮赶紧探过身,贴在他身边,手乘机摸上他的胸部搓柔。“胸口痛吗?”
前几天她灵机一动,成功游说上海来的投资合伙人将双方会面的时间提早到今天,并且约在合伙人的房间,但隐瞒着没告诉孙泽仲,直到今天才突然打电话通知,为的就是要击溃丁焕娣。
她知道,她成功了试试在百度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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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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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临进电梯前,她“不小心”没站稳地倒向孙泽仲,更是神来之笔。
看见丁焕娣那如遭雷击的津彩表情时,若不是怕孙泽仲看出端倪,功亏一篑,她早就失态地发出得意的大笑声。
只能说,那个女人的战斗力太低了。三两下就解决掉一颗挡路的大石头,真是爽哪!
“我没事。”他拂开她的手,几秒钟前突如其来的疼痛奇异的消失不见了,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彷佛只是出自他的想象,而他想象力向来贫乏。
“温先生,再次欢迎您到台湾。”他再度伸手跟合伙人握手。“您的时间宝贵,我们就开始讨论合作细节吧。这是草约。。。。。。”
会议在一个小时之后结束,留下一脸错愕又不满的徐心妮陪他们应酬,孙泽仲则急忙赶回家,他需要确认丁焕娣安然无恙。
一个多小时前的心痛,令他直觉得想到他她,强烈的不安笼罩心头,刚才的会议,他几乎可以说是心不在焉,草草结束。
异常拥挤的车潮阻碍他前进的速度,心急如焚的他只能坐在车内,对着长长的车龙干瞪眼,直到过了十字路口,车行速度才恢复正常。原来是有一辆车子因车祸打横,几乎占据两排车道,几个警察正在盘问一名被吓坏的年轻人,而车子前方有一大摊血迹,看起来怵目惊心。
不再多看车祸现场一眼,他猛踩油门,以着比平常快的速度前进,只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家。
十五分钟后,孙泽仲已经回到家门口,他急迫的拿出钥匙,手有些不稳的打开门锁,迎接他的是一室不寻常的死寂。
她人呢?
他快步走到她最可能在的地方——厨房。
没人。甚至没有饭菜香。
奇怪,他都说了会回家吃午饭,她不可能没煮,怎么会呢。。。。。。
“焕娣?焕娣——”不安再度席卷心头,他大声叫喊她的名,快速地从这头找到那一头,房间、浴室,甚至书房,他都进去看过了,但还是一无所获。
她到底去哪里了?
印象中,这是第一次他在家,而她不在家。没有她的屋子,顿时变得空旷的可怕,放眼望去是一屋子的白,没有半点生气,像座陵寝似的,让人非常不舒服。真不明白,他当初怎么会选择这样的装潢设计?
这就是她一个人在家时的感觉吗?
他记得她很少外出,几乎都呆在家里,每天面对一屋子的空寂,她怎么受得了?
铃——铃——
一定是她打回来的!孙泽仲急切的接起电话。
“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一天到晚在家里没事做,连接个电话都慢吞吞的,只会混吃等死!若不是需要你家的臭钱,我才不会答应让泽仲娶你哩,废物一个!”孙王舜茹多年来如一日的“每日一骂”,在电话接通的同时就噼里啪啦的响起,语句流畅,没有间断。“哼,我们家公司的状况越来越好,已经不再需要你家的金援,泽仲很快就会重获自由了!”
“妈!我不是说过别再打电话蚤扰焕娣了,为什么又打来?”这是他第二次接到电话,内容更加不堪。
他相信这绝不是偶尔为之,若不是经常练习,骂人的话不会如此流畅,态度也不会如此乖张、咄咄逼人。
“泽。。。。。。泽仲?!怎么是你接电话?”要命!孙王舜茹的声音开始打颤。
“为什么又来蚤扰焕娣?”他又问了一次,语调更冷。
原来焕娣不只得忍受独守大屋的空寂,还得忍受他母亲的无理取闹。他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我。。。。。。我是为你打抱不平啊!”孙王舜茹顿了一秒后,随即理直气壮的为自己的行为正名。“以你的条件,配得上更好的女人,比如说心妮,她就比丁焕娣好太多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丁焕娣是我的妻子,不需要你介入。”孙泽仲的语调没有起伏,说出的威胁像冰一样。“我再说一次,以后不要再打来,若是让我知道你又来蚤扰她,我会断绝家里的经济!”说完,他立刻摔上话筒,充分表达出他的怒意。
如果让他查出来,这次焕娣的“离奇失踪”跟母亲的蚤扰有关,他真的会切断让她赖以为生的奢华生活,让她体会一下若是五年前没有丁家援助,她早该过的生活!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但起码他不会做恩将仇报或是过河拆桥的事,母亲的言行让他非常震怒,尤其是她批评焕娣的话,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记不得上次这么生气是什么时候,印象中,应该是没有,他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但他现在真的很生气。
如果对方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会要她付出代价!
铃——
铃响一声,他立刻接起电话。“喂!”
“孙泽仲!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手机为什么不开?”丁茤萸愤怒的声音传来,背景很吵杂。
“有事?”又是一通不相干的电话,他要的是丁焕娣!这些干扰正在侵蚀孙泽仲越来越少的耐性,而他向来自认为耐性十足。
“当然有事!”丁茤萸暴怒的声音再度传来。“焕娣现在正在医院急救,你说这算不算有事?警察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你的手机不通,他们就打给我。。。。。。”
丁茤萸啰喱叭崧了一大堆,但他只听到“焕娣现在正在医院急救”,脑袋随即就出现短暂的短路,一片空白。
“。。。。。。哪家医院?”等他终于意识并理解那句话的寒义后,语气霎时不再冰冷无情,焦虑的追问声完全盖过了丁茤萸的斥骂。
“。。。。。。‘马偕’开刀房旁边的等候室。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几通电话找你——喂?竟然挂我电话?我还没骂完耶,可恶!”
当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挂电话时,孙泽仲早已拿了车钥匙冲出门了。
超速又连闯三个黄灯,不到十分钟,心急如焚的孙泽仲就已经赶到医院。不想浪费时间等电梯,他快步跑上楼梯,来到开刀房旁边的等候室,丁茤萸和丁若男夫妇已经等在那里,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焦虑。
“现在情况怎么样?”担忧和不安让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不再冰冷无波动。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要发抖、不要害怕。
他好怕。。。。。。
好怕失去她。
“还在开刀。”丁若男回答他的问题,她的表情还是一贯的冷静,但语调明显急促不稳。“听急症室的医生说,情况很严重,肋骨断了好几根,脚也有骨折,但最严重的是脑部出血。”
“她。。。。。。怎么会出车祸?”他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几个小时前,她人还好好的在家里啊!怎么会、怎么会。。。。。。
“你是她老公,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丁茤萸冲到他面前,娇艳的脸满是怒气,一副想和他拼命的质问:“我才要问你,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人会跑出去被车撞?而你这个做人家老公的人,竟然不知道!”
“茤萸,冷静一点。。。。。。”
担心怀孕妻子的身体,纪可法将她揽进怀里,请求安抚。“你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吗?有宝宝在你肚子里呢。”
依偎在老公温柔的怀抱里,胸口漫烧的怒火慢慢消散了些。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孙泽仲不想跟丁茤萸起争执,转而问向比较理性的丁若男。
“警察打电话通知茤萸的。因为你的电话打不通,焕娣的皮包里除了手机和钱包之外,没有其他证件,警方只好从手机的通讯录找人。还好通讯录里面只有几个人名,而且全都标注了身份。”丁若男冷静的述说原委。
“什么时候发生的?”
“大约两个钟头前。”
“嗯。。。。。。我那时候正在开会,手机关机了。”他回想了一下,懊恼地拿出手机,开机,转为振动。
“开会?真好的理由!”丁茤萸又暴冲回他面前,一想到焕娣受的委屈,她就忍不住要找他理论。“星期六开会?你在哪儿开会?”
“有个上海的投资合伙人提早过来,临时约在‘晶华酒店’见面,我在那里停留一个半小时,回家就接到你的电话了。”依他的脾气,不会回答这类问题的,但他现在不想让情况更混乱。
“‘晶华酒店’?”丁茤萸发出冷笑,“你是去开会还是约会?”
“你在胡说什么!”就算他修养再好,听到这种没根据的质疑,也会发火。
“焕娣就是在那附近出的车祸!时间是你在酒店‘开会’前后,地点也在那附近,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丁茤萸说出心头的猜测。“我怀疑她根本是去捉坚,结果刺激太大,才会恍惚被车撞!”
“胡说!”他只说得出这两个字,思绪随即被稍早时从饭店回家途中看见的那场车祸占据。原来焕娣就是那场车祸的受害者,地上那一大摊血全是她的!
天哪,那么娇小的身子,却流了那么多的血。。。。。。
“茤萸不全然是胡说。警方问过几个目击证人,他们都证实在出车祸前,焕娣是从‘晶华酒店’走出来的,而且她神情恍惚,看起来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然后突然发出尖叫,接着就冲进车阵了。”丁茤萸的夫婿纪可法补充说明。“我们原本还在纳闷她去‘晶华酒店’干什么,直到刚刚你说了,才知道她可能去那里的原因。”
“我的确是去开会,但我没有跟她说过开会地点。”他还处于强烈震慑中,惊魂未定。
“她一定是觉得你有事瞒她,跟踪你去酒店,结果看到不是你说的那么一回事,才会大受刺激!”说来说去,丁茤萸就是不相信他。
“你为什么要一直往那个方向想?那根本是无中生有,没那回事!”孙泽仲终于动怒了。“我们一群人在开会,我甚至可以给你那个合伙人的联系方式,你现在就能打去问他,证实我的话!”
焕娣受重伤,他已经心头大乱了,还要蒙受不白之冤,怎不叫他恼火?
“给我,我马上问!”丁茤萸才不会被他的三连句话就唬过。
“请‘晶华酒店’的柜台,找住在‘总统套房’的温世通先生,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丁茤萸说打就打,先拨104查询‘晶华酒店’的号码,然后请酒店柜台将电话转到房间,一位自称是温世通助理的人接听了,他说温世通先生出门用餐中。
她当然不肯就此作罢,紧接着以孙泽仲家人的名义确认他今天的行程,她的理由是他手机关机,目前联络不到他。
在她旁敲侧击、重复查证之后,证实了孙泽仲没有说谎。
可恶!她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遗憾不能拽下他的头来当球踢?
孙泽仲没有再多加理会丁茤萸的谈话内容,因为他非常确信自己的清白没问题,他现在只关心焕娣的情况。
望着紧闭的开刀房,他的心紧紧揪痛着。打从听到焕娣车祸受伤的消息后,他的心就一直提着,几乎卡在喉咙里,让他呼吸不顺。
想到自己可能会失去她,他的五脏六腑就缩成一团,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直到现在,他才愿意承认,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在乎她。
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