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祸害遗千年,果然是千古名言。
乍听到她出车祸的消息时,她本来还暗爽在心里,心想总算搬走这块挡路又碍眼的大石头了,没想到她竟然没死成,真是呕人!
不过听说那个女人失忆,这样也好,那就没有人知道她曾打过那通电话了。
现在呢,只要再打几通电话吓吓她,搞不好她现在比以前更好骗,不吓死她也要让她再度信心崩溃,很快地,那女人就会自动自发地离开孙泽仲了,哈哈哈……
“不用,我们现在请的看护很专业,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我们都几年的交情了,不用跟我客气。”她的语气太过刻意,听起来有些刺耳。“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
“这一年多来,多亏你帮忙打理公司,让我轻松很多,谢谢你。”对于当年为了拯救自家公司而选择跟她分手,他多多少少怀有歉意,虽然跟她交往不久后就发现她不是他想共度一生的对象,但他那时给的分手理由太直接,直接到伤人——
我要跟别的女人结婚,我们分手吧。
他不是不纳闷,她怎么还愿意回来替他工作?但她的表现一直是公私分明,从不谈论两人的过去,也不涉及私人情感,这才让她放心升她当自己的特助,而她也的确很优异。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知道他不喜欢公私不分,这是这一年多来她第一次明白表达出自己的情意。
“我结婚了。”他的表情骤变,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表明立场,先前的温煦已被寒霜覆盖。
“呵……你想到哪里去了!”看他神色有异,她聪明地“见风转舵”,马上露出一脸无辜,妩媚地笑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心甘情愿待在你身边,因为我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现在还不到“摊牌”的时刻,她必须继续维持“假象”。
她从孙王舜茹那里听说白痴女得了失忆症,不记得所有跟孙泽仲有关的人事物,就连她为什么跑到“晶华酒店”都忘了,这不正表示连老天都在帮她吗?
一个失忆的小白痴,三两下就能让她再度寻短,还怕搞不定吗?
只要小白痴不在,到时她这个“贤外助”很快就可以升格成为“贤内助”了!
孙泽仲这几年在险恶的商场不是混假的,津明的他已察觉到徐心妮的口是心非,但他不动声色,因为他心中还有更大的怀疑。
这几个星期,他一直在反复想着焕娣出意外那天的事。试试在百度搜索
¤╭⌒╮ ╭⌒╮欢迎光临
╱◥██◣ ╭╭ ⌒
︱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
为什么那天焕娣会在“晶华酒店”?
她怎么会知道他在“晶华酒店”?
如果她跟到酒店,为什么会“大受打击”?
她看到了什么?
他清楚记得那天跟徐心妮约在大厅,原本他一到就要到客户的房间,但她说还要等一等,因为客户需要一些时间做准备,等没几分钟后,她就突然拉他的手去搭电梯,他怞回手,但隔没几秒,她就没站稳地跌倒他身上。
他隐约察觉到那天的事件跟徐心妮有关。
为什么早就排定好的时间,客户会突然改期?
为什么徐心妮直到开会前夕才通知他?
为什么要约在酒店的房间开会?
这在两家大公司的大合作案,是非常不寻常的情况,但当时他没想到要询问对方的公司代表。
紧接着,他又想起那天出门时,焕娣难得激烈的反应,甚至不惜惹怒他也要阻止他出门,而且还提起徐心妮的名字……
事出必有因!
到底是什么事让焕娣担忧,甚至让她怀疑起他的忠诚呢?
有太多诡异的地方,当时没有察觉到,现在才一一回想起。
看来,这场意外并不是全是“意外”,“人为”的因素也不少。
很多迹象都指向徐心妮这号人物,他想,他是该好好查一查了。
第八章
夏日炎炎正好眠。
不用上班的人,随时都可以想睡就睡。
尤其是闲闲没事做,被当成神猪养的大闲人。
嗯……越睡越困……
“焕娣?焕娣?有你的电话,你要接吗?”三十多岁的看护淑华敲了敲门,进来唤醒不知已睡到几重天外的小神猪。
相处将近一个月,平易近人的丁焕娣不但人长得漂亮,个性更是好得不得了,没有富贵人家的骄气,不会仗势欺人,还硬要她将“孙太太”改成“焕娣”。
另外,孙泽仲也是没话说。他善加利用财势,不惜请来两名最优秀的专业级看护轮班,还让医院充分配合,派出专门医师出诊。除了看护和医生以外,他还特别请来一个负责三餐的厨师,以及全天候的管家,务必要让焕娣得到最好的照顾。
说实话,这个孙先生很疼老婆的。
“唔……”丁焕娣慢慢用没受伤的手撑坐起来,受困地柔柔眼睛。“谁打来的?”如果是那个每个小时问候一次的“孙先生”,那就不用接了。
自从他差点火烧厨房后,马上就找来一个专业级厨师,还有一个负责清洁打扫的管家,务求让她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彻底当只大神猪。
明知他对自己百般照顾、万般疼爱,但她下意识就是想逃,不想跟他有太多牵扯。
“她说她是你……婆婆。”一个语气和态度都非常嚣张的婆婆。
“婆婆?”好陌生的名词,直觉不是很想接听。
“如果不想听,我就把电话挡下。”相处几个星期,淑华不只是看护,更成为她无话不说的朋友。
“我想……我还是接吧。”再怎么说,她也是人家的媳妇,不能太不给面子。
淑华交出手中的无线电话,仍站在旁守着,担心娇柔的焕娣被婆婆欺负。
“……喂?”她要喊这个“婆婆”什么呢?
“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手脚都断啦?真是的,还是一样笨手笨脚!”虽然被儿子严重警告过,但孙王舜茹不当一回事,好几天没骂人,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的手脚是都断了没错。”她看看左手和左脚上的石膏。
“你竟然敢顶嘴?好大的胆子!”孙王舜茹听见丁焕娣忤逆她,气得大吼大叫。“不要以为有泽仲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嚣张了!我告诉你——”
“你好吵喔!干么这么大声啊?”一股无名火瞬间在焕娣的胸口闷烧,仿佛已经忍耐很久了,语气也变得很呛。
“你说什么?!”竟敢这样对她说话!孙王舜茹气得全身发抖。
“原来你重听啊,难怪说话要这么用力。”丁焕娣深呼吸一口气后,嘴对着话筒大吼。“我问你,打、电、话、来、干、会、么?这样有没有听到?”
吼完后,再将话筒对上耳朵,却听到明显的喘息声,没人回话。
“喂?不说话,我就挂电话喽!”焕娣不是很爽地按下通话键,阻绝喘不过气来的声音。
又没有惹到她,竟然打电话来鬼吼鬼叫,连一声问候都没有,真是没礼貌,让人听了就不爽。
“孙先生人不错,他妈妈就差很多。”耿直的淑华接过话筒,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不懂得掩饰。
“这是我第一次跟他妈妈通电话,听她说话的语气,气焰很高,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刚才一听到“婆婆”不客气的声音,一把无名火就无端在肚子里头烧,让她火气直冒,不客气的话就这么冲出口来了。
她其实不是故意要对“婆婆”不敬的,但,她就是忍不住嘛!
感觉像是上辈子跟“婆婆”结怨很深,累积了很多怨气,不吐不快似的。
现在说完后,舒服多了。
“没错,光听她说话,就知道她是一个会欺负媳妇的坏婆婆!”两相比较,淑华绝对挺现任雇主。“你不能太软弱,否则一定会被她欺负。”
“我知道,谢谢你的关心。”焕娣笑得好开心。
她猜想,过去软弱的自己绝对是被“婆婆”吃得死死的吧?但“重生”后的她,不会再任人随意欺负了。
她不会再隐忍不合理的对待。
铃~~铃~~
扰人的电话声又响起,焕娣和淑华一起瞪着淑华手里的话机,两人的共同想法都是——
一定是那个恶婆婆!而且是打电话来发飙,为了刚刚被扑电话一事。
“……要接吗?”
“我来接吧。”不想让无辜的人承受婆婆的怒气,焕娣接过话机。“喂?”
“丁焕娣?”
“我是。”陌生的女人声音,有些尖锐,让人听了不是很会舒服。“请问你是?”
“我是泽仲的女人。”示威地宣布答案。
“泽仲?”一时想不起来“泽仲”是谁,隔了几秒钟才想起“泽仲”指的正是自己的“挂名老公”。“喔,然后呢?”
她就知道,那个“挂名老公”一脸桃花相,果然桃花满天飞,才出院回家没几天,就有人打电话来家里耀武扬威了。
“然后?”她的反应让徐心妮有些傻眼。她不是应该委屈哭泣,像个小媳妇吗?怎么会一副不在乎的问“然后”呢?
她是怎么啦?失忆后,连个性都变了吗?
“对呀,你来跟我说你是我那个老公的女人,然后呢?你想要什么?”丁焕娣干脆将话挑开来说。“要我让出‘孙太太’的名号?还是你要进门做小的?”
刚被“婆婆”闷出来的火气,现在整个烧了起来。
可恶的臭男人!在外面偷吃,竟然还不把嘴擦干净,现在女人都找上门来了,是想怎样?看她好欺负吗?
“我……你……”口齿伶俐又犀利的徐心妮,难得被人堵到口吃,但她毕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很快就恢复平日的水准。“不是‘我’要怎样,而是‘泽仲’要怎么做?”
说出模棱两可的话,种下怀疑的种子,向来是她擅用的技俩,百用百灵。
这女人前一阵子不也是中了这招,才会去撞车吗?
泽仲、泽仲!哼,叫得可真亲爇,听得丁焕娣肚子里头的火越烧越旺。
“那你去问他啊,打电话来蚤扰我做什么?莫名其妙!”啪的一声,挂上电话,将话机摔在床上。
胸口的怒火延烧到心脏,又急又猛,痛得她弯下腰,右手抚着心口,用力喘息着。
“焕娣!你怎么啦?”淑华立刻冲到她的床边,一手撑在她肩下,帮助她躺下,手探向她的胸口。“心脏痛吗?”
“刚才突然很痛,像是被人用手抓住似的,喘不过气来,现在好多了……”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轻轻喘息。
“我马上联络医院,让他们赶紧派一个心脏科的医生过来一趟!”淑华捡起床上的话机拨打电话,联络医生出诊。
“现在还痛吗?”挂掉电话后,淑华替她拉好薄被,看她脸色恢复红润,不再眉头紧皱,这才安心。
“不痛了。”才刚说完,一想到那个“挂名老公”偷吃的行为,渐渐熟悉的心痛又再度袭来,只是没有刚才的猛烈。
“焕娣……我不相信孙先生外面有女人耶。”淑华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从焕娣刚刚回话的内容,轻易就能猜出对方说了什么话。
“事实胜于雄辨。”她也不想相信,但接到那样的电话,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可恶的孙泽仲,敢在外面偷吃,就要有种承担后果!
她不知道以前的自己会怎么处理,但是现在的她,绝对不会默默忍受老公的不忠,也不会忍受婆婆的欺负。
“你怎么知道她说的是事实?”淑华这个“旁听者”忍不住反驳。
“呃……”对厚,搞不好那个女人说谎呢!
“孙先生对你很好。”淑华继续说出自己这阵子以来的观察。“他对你的好不是表面功夫,是发自心底在关心你,他应该很爱你。”
“不,他不爱我……”她优优地说,神情索然,眼中满是落寞。
这一个多星期的相处,表面上她还是抗拒着他,但事实上,她已经接受了他的存在。
就在这个星期,当他去上班,不在家时,虽然有淑华或是另一个看护相陪,她还是觉得若有后思,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老是让她嫌烦的“挂名老公”。
明知不可以,她还是不自觉地喜欢上他了。
都怪他太温柔了啦!
宠她、疼她、顺她,让人产生“爱”的错觉。
那只是愧疚和补偿。
不行,她不能让自己越陷越深,她不能爱他。
为了保护自己脆弱的心……
她要离婚!
“我不答应!”
下班才踏进家门,鞋子都还没脱下,就被扔来一个“离婚手榴弹”,炸得他头昏眼花。
“我管你答不答应,我只是跟你说一声就要走了。”焕娣脚边摆了一个行李箱,手上还拎着一个小更,身旁的淑华也是提着大包小包的。“淑华,我们走。”
稍早心脏科医生来看过她的情况,初步检查结果是她的心肝没问题,医生甚至不放心地带她回医院做津密的检查,最后确定她的心脏真的很健康,没有问题。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揪痛,医生说有可能是心理因素,那部分就要找心理医师了。
每每引发她心痛的原因都是同一个人,她再怎么迟钝也领悟得到,她的病因就是那个“挂名老公”。
所以为了她的心脏着想,她决定离开他,眼不见为净。
“等等!”孙泽仲快一步地张手拦下她。“你要去哪里?”
“回我家。”声音带着火气。
“你家在这里!”他也上火了,用力地强调着。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不喜欢这里,我讨厌这里!”她几乎是用吼的,累积了一个下午的怒气,一股脑儿地爆开。
“我说过,你可以重新装潢。”
“不是装潢的问题啦!”她已经说很多次了,他怎么还听不懂啊!
这么笨的人,竟然可以成功管理一家大公司?
“那是什么问题?”他的头有点疼,不知道她在“番”什么。
“你。”
“我?”他满脸问号。他又哪里惹到她啦?
“我不认识你,我不要这桩婚姻。”她老调重弹。
“你认识我,只是‘暂时’忘了我。”他很坚持。“等你想起我后,你就会要这桩婚姻。”
“不可能!”她也很坚持。“我不会允许自己的老公养二奶。”
“养二奶?”他现在不只是满脸问号了,连头顶都布满问号。“你说我……养二奶?”
“你外面的女人都打电话来示威了,你还想否认?”她举起拐杖,气愤不平地指着他骂道:“敢偷吃却不敢承认,哼!”
有人打电话来威胁她?!
“那个人是谁?”他察觉不对劲,紧张地抓住她的肩追问。
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会不会跟她出意外那天突然怀疑他的忠诚有关?
搞不好那天,她也是接到同样的电话,才会有怪异的举动,才会对他产生不信任,才会追出去,才会出意外,才会……忘了他。
如此说来,打这通电话的人,不只是恶意在破坏他的婚姻,她有可能是间接害了她的凶手。
他非逮到那个人不可!
“你问我,我问谁啊?”她火大地想要拨开他的手,但“不良于行”又上了“手镣脚铐”,一出手,人跟着站不稳,幸好他眼明手快地抱住她。“你放开我啦!”
“不放!我说过,我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他紧紧抱着她。
“我不会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老公!”
“除了你,我没有别的女人!”
“骗人!你外面的女人都打电话来耀武扬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