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路哲成又往后退了一小步,再一次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些年我也累了,无论你出于怎样的想法来到这里,你该离开了。”
“路哲成你这个大骗子!你明明还留着这个房子里的一切,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迟来的我!”
“梁倾!我从未骗过你,这一次也不例外!”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带着震慑人的语气,那是在梁倾面前从未表现过的路哲成,一直以来他都是温柔且耐心的,可这一次,不一样了。
原来,有些事情真的是无法挽回了。
“可是还有我们的孩子啊”,这句话梁倾差点脱口而出,她硬是捂着嘴没有出声,连同这句快要到嘴边的话一起压住了,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么这个孩子的存在对来而言并无区别,只会是责任罢了。梁倾沉默了许久,把那把钥匙放在他的手上,转身离开。
路哲成,当初你站在明晃晃的太阳下,对身处黑暗中的我伸出手说要带我走,我一点一点地迈开步子伸出手,可这条路太长了,我花了好久才能够够到你的指尖,然而就在我快要触碰到你时,你却收回了你的手,你说你不打算等我了。就在你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我被太过耀眼的阳光刺痛了双眼,我喊着你的名字,我想让你回来,可是最后终究还是只剩下我一个人。
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迟到的我的心呢?
路哲成看着梁倾落寞离去的背影,狠了狠心,他看见梁倾出现时内心真的是难以抑制住的喜悦。可是他不愿意再重蹈覆辙了,一次又一次,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梁倾,都是更深的伤害。更何况,他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就够了,这个房子就当作是给两人留下的回忆吧,包括那个曾让他憧憬着当父亲的婴儿房。
他大概收拾了一下,便锁上门离开。还没到住宅区的正门,就因前面的熙熙攘攘的人群被迫停了车。
“老人家,麻烦你,前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故啊?”他按下车窗,对路过的一个老人问道。
老人一脸可惜地告诉他,“前面有个年轻姑娘晕倒了,听说可能是小产,哎哟等救护车来还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咧。”
路哲成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有点颤抖,他生怕是自己猜想的那样,他打开车门冲向了前面的人群。一层一层地推开人群,他终于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人,那双手刚刚还拥抱过自己,那张脸庞刚刚还贴在自己的胸膛,可眼前的人虚弱地躺在地上,毫无生气,双腿下已经有一点血流出,醒目的血红色让他心里一阵阵地发疼。
路哲成想都没想就冲上前一把将她抱起上了自己的车,他把梁倾放在后座上,“乖,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会到医院的。”
他一路上几乎是飙着到医院的,在路上就已经联系好了在医院的朋友。
梁倾被推入手术室的时候,路哲成独自一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掩面,他竟然错得这样离谱。当初他就应该猜到梁倾不会那么轻易地把孩子打掉,上次酒会见到她比以前圆润了些自己竟也没有注意到,这次见面也没有仔仔细细地看她,如果再用点心是不是他就能发现了,那么她也不会一个人走在路上,那样伤心,那样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把梁倾再次推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昏迷中。
“她的身体情况太糟糕了,本来体质就很虚弱,再加上长年累积的郁结,这个孩子只能说是暂时保住了,以后还不一定,她的身体也需要长期调理才可以。”
路哲成这些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眼睛里湿湿的,心里很痛很痛。他只知道她一直以来都活在自责和赎罪中,却没想到这样的情绪将她影响至如此,可自己从未发觉,她到底一个人独自承受了多少。
路哲成一直守在病床边,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决定此生再也不放开。他掏出那个随身带着的戒指,自从梁倾离开后他便一直把它留在身边,如今,他终于可以把它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了。
“跟你说过吧,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吸引了,可能你不信,但那时的我二十几年来从未那样动心过。”
“本来就打算向你求婚了,婚礼策划我都想好了,可你那么坚决非要离开,有的时候我真拿你没办法。”
“不管男孩女孩,那件婴儿房都合适,那里面的小木马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了很多从以前到现在的事情,最后说着说着自己也轻笑出了声。
病床上躺着的人睫毛轻轻颤动,她睁开眼,艰难又缓慢地开口喊了声:“路哲成。”
哲夫成城,哲妇倾城。
梁倾用了整整十年的岁月才明白一件事,爱是一种被宽恕的软弱。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了,之后还会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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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还会开一本新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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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路斯年
路斯年小朋友生下来就是家里的宠儿,所有人都疼他宠他,只有他的妈妈会凶他。
“路斯年,你是不是又在幼儿园里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了!”
“路斯年,不是跟你说了别弄馨宁姐姐的头发!”
“路斯年,你给我过来,衣服上的泥巴哪来的?”
“路斯年,……”
他知道他的名字很好听,可是妈妈每天都要像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好多遍,难道妈妈这么喜欢自己的名字?爸爸说过,自己和他的名字来自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叫《诗经》。《诗经》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大伯父、爸爸、馨宁姐姐还有干妈的名字都是那里来的,那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梁倾还记得她第一次有了路斯年小朋友的照片时,正在开会的路哲成一收到消息就高兴地跑回路家老宅了,他看着B超影像里的那个小点点,惊喜到难以置信。
“我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路哲成激动地说话都有点颤抖。
一旁的路老夫人发话了,“哲成,路家从你这一辈开始都是从《诗经》取名的。”说完,略有深意地看着梁倾,从认识梁倾这个小姑娘的第一天起,她就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虽然年纪是比哲成小,但眉目清秀,饱读诗书,家教也甚好。
梁倾在婆婆带着点考察意味和略有期待的眼神中,轻声说,“女孩就叫纯熙,‘时纯熙矣,是用大介’。男孩的话就叫斯年吧,‘于万斯年,受天之祜’。”
路老夫人果然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啊,好啊,一个光明久佑,一个好运绵长。”
梁倾心里舒了一口气,她跟路家人相处实在是心力交瘁,要是动不动就来一次这样的谈话,那她都可以去顶替路其琛做语文老师了。
路哲成下班一回家就看见了坐在客厅地毯上闷闷不乐地玩积木的路斯年。
“儿子,爸爸回来了!”
“爸爸!”路斯年一见救星回来立刻扑了上去,委屈的小眼神仿佛在控诉着妈妈刚才的所作所为。路哲成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悄悄跟他说,“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芝士蛋糕回来。”
小朋友一下子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拿过他手里的袋子,自顾自地去小茶几上吃了起来,仿佛也忘了刚才的郁郁不乐了。
路哲成向厨房那抹忙碌的小身影大步走去,从身后环住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的心里安定了许多。
“今天又批评儿子了?嗯?”路哲成低沉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
“你有空能不能多管管你儿子?这么调皮也不知道像谁。”
路哲成赶紧举起双手否认,“我小时候很乖的。”
梁倾白了他一眼,“信你才怪。赶紧洗洗手叫你儿子吃饭了!”
路斯年小朋友最讨厌吃胡萝卜了,他刚想把妈妈给他夹到碗里的胡萝卜偷偷送进爸爸的碗里,就对上了妈妈的眼睛,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路哲成看着这对母子不禁莞尔,他故意夹了一筷胡萝卜,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道,“多吃胡萝卜能变帅。”
他瞥了一眼自家儿子,把脸凑过去问,“儿子,你觉得爸爸帅吗?”
路斯年拼命地点头。
“因为爸爸喜欢吃胡萝卜,而且苏子越就是吃了好多胡萝卜才长得又高又帅的。”
苏子越是苏廷南和许攸宁的儿子,比路斯年大两岁。路斯年特别崇拜他,一见面就追着他后面跑,在路斯年小朋友的心里,子越哥哥就是他的目标。
果然,小朋友一听,一大勺胡萝卜就塞进嘴里了,他也想要长得像爸爸和子越哥哥一样又高又帅。
梁倾坐在对面笑得都快岔气了。
提到苏子越,梁倾不是不感慨的。
大约是一年前,许攸宁带着已经四岁的苏子越来梁倾家里玩,梁倾打开门吓了一跳,以前不觉得,现在这个孩子长大了,眉宇间竟和苏奕北有些相似。
许攸宁看出了梁倾的出神,便让儿子带路斯年去房间里玩,她挽着梁倾坐在沙发上,微微叹了一声。
“梁倾,你是不是想到奕北了?”
那时距离苏奕北的离开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梁倾早已看开了,却在望着小子越的时候会莫名地想起他。
不过想想,本来么,苏廷南和苏奕北是双胞胎,他的儿子自然也会像小叔的,只是梁倾没有想到会生得这样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甚至比苏廷南还要像。
路哲成下班回到家里见到苏子越的时候也是一惊,路哲成不介意她偶尔还是会想起苏奕北,这也是对已逝之人的尊重,他只是担心梁倾又会因为想起过去而伤心。
晚上,路哲成怕梁倾心里会胡思乱想地难过,便轻轻地拥着她,以示安慰,他感觉怀中的人更往他怀里钻了钻,路哲成拍了拍她的背,没有多说什么,这些年来他们之间不用言语也可以明白对方所意。
梁倾闭上眼睛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这么多年,他不动声色地为她遮风挡雨,替她抚平心头的伤痛,她无疑是幸福的。
“路哲成。”梁倾闷闷的声音传来。
“嗯?”
“路哲成。”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喊喊你。”
“傻瓜。”
“路哲成。”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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