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莫秋扬和医疗团队离开这里,都是叹息着离开的,他们不说顾安笙也知道,宝宝恐怕……真的快不行了。
担心会吵醒宝宝,顾安笙只能死死地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面色痛苦而且难忍,眼泪滑过她的脸颊,滴落在床铺上。
宝宝,宝宝……
顾安笙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瓣,直到口腔里漫开一股血腥味,她也没有丝毫察觉,趴在床边,双肩颤抖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安笙才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抬头一看,外面已经全黑了,已经到晚上了。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开了床头的灯,看着宝宝还在安睡的小脸,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然后走出了他的房间,轻轻关上门。
她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研究室。
研究室的门并没有反锁,顾安笙轻轻一推,便将门给推开了一些。
“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在同样感染的情况下,你的血根本用不了,只有顾安笙和贝贝的血可以。”她刚推开一些,就听到了里面传来莫秋扬震惊的声音。
顾安笙脸上的神情渐渐僵住了。
谁……感染了?
“不能用她们的,”半晌,才听到容衍一贯清冷的声音传来,只不过这声音比之以前,要更加的虚弱。
“容衍,你特么有病啊!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不比宝宝好到哪里去好不好?你乖乖躺着等我们研制出解药能死吗?”莫秋扬也是气急,否则他哪里敢骂容衍。
“我清楚我的身体状况。”容衍揉了揉眉心,有些苦恼,“没有别的方法了么?安安一个人抽那么多血会撑不住的。”
“你……”
容衍……
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出现在别墅里的容衍。
顾安笙的身子彻底的僵住了,不敢相信她刚才所听到的话,容衍也感染了?
她忽然想起那天宝宝病毒发作的时候,容衍担心宝宝会咬伤自己,然后把自己的手指伸进了宝宝嘴里让他咬自己。
就是那次感染的。
果然是因为那样,都被咬出血了,宝宝全身上下都被病毒侵袭了,怎么可能不被感染?
难怪这一个星期他都很少出现在别墅里,也没有来看过宝宝,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公司太忙了,也没有怨他。
谁知道,竟然是因为这样。
顾安笙的身子颤抖了下,摇摇欲坠的,好似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这个笨蛋,到了这种时候还想着她会不会撑得住,他怎么就不担心担心自己!
不,不行,容衍处心积虑地瞒着她就是不希望她知道了担心,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倒下去?
不行,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顾安笙深吸了一口气,将推开了一些的门轻轻关上,然后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莫秋扬走过来开门,看见顾安笙在门外,有些惊讶,“小安笙,你怎么过来了?”
顾安笙微微一笑,脸色有些苍白,连续几天没有好好睡觉精神看起来很不好,“我来输血。”
莫秋扬脸色变了变,不自在地道,“你还是别了,我哪里敢抽你的血,某人还不得宰了我?”
“没关系,血是我的,我来决定。”顾安笙绕过他,往研究室里走进去,看见容衍那张苍白的俊颜时,心里一阵揪疼,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十二,你也在啊,今天不用去公司么?”
她说的跟自然,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察觉出她眉眼间的痛苦。
宝宝感染了病毒,容衍也感染了病毒,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们?
容衍淡淡地朝她笑了笑,看着她消瘦的脸颊,眉心轻拧,责道:“没好好吃饭休息?”
“没有,你不在我不安心。”顾安笙吸了吸鼻子,旁若无人地走过去,拉着容衍的手臂。
容衍闪躲了下,不敢和她靠的太近。
顾安笙看出来他的闪躲,装作没有看到一样,看着走过来的莫秋扬,故作轻松地对他说道,“秋扬哥,抽我的血吧。”
话一说完,她的手腕就被容衍拉住了,他不悦的反对声传来,“不行,你的身子这么虚,不能输血。”
“没关系,多吃几顿就可以补回来了,而且宝宝不能等了,大不了少抽一点,好不好?”顾安笙一脸讨好地看着他,伸出葱白的手指,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宇,其他书友正在看:。
无奈,容衍只能点点头,“不准抽多了,你的身体也很要紧。”
听到这句话,顾安笙的眼眶一下就袖了,鼻尖也有些泛酸,担心被他看出什么来,顾安笙立刻低下了头。
“还腻歪什么,生怕虐杀不了我们这些单身狗是不是?小安笙快过来。”看着他们秀恩爱莫秋扬就大受击,他在这里待了快一个月了,见不到美女简直要命啊。
更何况,他现在还心心念念顾若,自从知道她把解析程序拿走弄丢之后,莫秋扬也觉得很无力。
顾安笙点点头,走过去,在莫秋扬面前坐下,声音低低地道,“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莫秋扬拿着器具的手微微一顿,惊讶地看着顾安笙,“所以你是想?”
“多抽一点,我没有关系。”顾安笙眉眼间没有任何波澜,只有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盛满了悲凉。
看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感染了这种病毒,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既然亲属的血可以救他们,那多抽一点又怎么样。
莫秋扬却摇了摇头,“宝宝的血型和你一样而且他是你的儿子,你的血对他有用,可是阿衍不一样,你的血对他没有用处。”
“那怎么办?”顾安笙咬着唇,大脑快速地思考着,和容衍有血缘关系的,只有容爷爷还有宝宝贝贝了。
“容爷爷年纪大了,不能用他的。”莫秋扬也想到了这一点,否定了,“贝贝年纪太小,也不适合。”
而宝宝更是不必说了,他全身上下都是病毒,他的血更加不可以。
和容衍有血缘关系的只有他们了,这可怎么办……
等等,还有一个人。
顾安笙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张阴柔的脸来,随即耷拉了肩膀,“不行,那个人不会同意的。”
他恨不得容衍死了,他和他的母亲好继承容家的家业,怎么会愿意输血救容衍?
“现在,只有一种方法了。”莫秋扬道。
“什么办法。”
“解药啊,只要有解药,我们就不用你的血或是谁的血来研究了,宝宝已经被病毒侵袭得差不多了,再没有解药,他……”说到一半,莫秋扬立刻住了口,看着顾安笙的神色,有些歉疚,“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顾安笙摇摇头,面带苦涩,“我知道的,怪不了你们。”
“都是我妹妹……”莫秋扬叹息了一声,逝者已矣,他不应该说这么多。
这种病毒以前虽然出现过,可是后来都被解决了,可是纵然如此,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想要查出是怎么解决的,难上加难,几乎没有可能。
他们现在,除了没日没夜地研究最后一道解毒程序,没有别的办法了。
顾安笙没有去看自己抽血的那只手臂,而是看着旁边的瓶瓶罐罐,上面写着未完成品,她问,“这些都是解药的未完成品吗?”
第368章 神偷小七
她粗略地扫了一眼,这里的瓶瓶罐罐不在少数,可是却没有一个完成品。
虽说知道解药要研制出来很不容易,可是却没有想到,过去了一个月,还是没有成功。
“没错,有的是失败品,有的还未完成,只差最后一道程序,也是困扰了我们很久的程序。”莫秋扬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以他们合力,也只能到最后一道程序了。
最后一道程序有多艰难,没有那份解析程序,几乎寻不到。
四处他也认为哪怕没有解析程序他们也可以成功,可是当每次都是在最后一道程序失败的时候,他才发现他们的想法真的太天真了。
“只剩下三天了……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顾安笙皱紧了柳眉,忍不住攥紧了手心。
“在抽血,你别动。”莫秋扬把针管扎进她的血管里,开始抽取血液。
顾安笙松开了攥紧的手心,看着流进针管里的袖色血液有些恍惚,“秋扬哥,容衍感染病毒的时间没有宝宝久,他的情况是不是稍微好一些。”
“恰好相反。”莫秋扬的神色凝重了些,“他的病毒是通过血液感染的,和宝宝的情况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他的情况下会高烧不断,痛苦极少。”
“怎么会不一样?”
“宝宝体内的病毒本就是试验品,也就是说并没有完善,有很多漏洞,病毒的效力是有了,可也有很多未知因素,感染了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
顾安笙哪天是亲眼看着那个人把最后一道程序完成的,莫悠悠恐怕是觉得她哪天必死无疑了,才会没有任何忌惮地让她看到他们研制病毒的程序吧。
她安静下来,仔细地回想着那天那个人的程序和用的药物,只不过当时桌上有许多瓶瓶罐罐挡住了,顾安笙只记得,当时闻到了一股味道。
那种味道和一般的香味不一样,给人一种晕眩的感觉。
“秋扬哥,有没有什么香味,会让人晕眩,而且那种味道有些香甜,给人感觉很腻。”顾安笙细细地回想着,问道。
莫秋扬将她的血倒进了一个玻璃瓶子里,听到她的问题,停顿了几秒,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研究室里的一面柜子前,在里面翻找了一阵。
顾安笙拉好衣袖,手臂抽血的地方还有些疼,他看着莫秋扬的动作,心里有着一抹希冀。
过了好一会儿,莫秋扬才找到那样东西,开瓶子,递过去给她闻,“你闻闻看是不是这个?你形容的东西和这个很像。”
顾安笙一听,凑过去仔细闻了闻,有些失望地摇摇头,“不是,那种味道要更加浓郁一些,而且这种味道不会给我晕眩的感觉。”
“那就不太清楚了……”莫秋扬看着瓶子里的东西,皱着眉,想不出来顾安笙说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可以知道的是,一定很关键。
顾安笙站起来,转身便看到容衍轻靠在座位上,正在闭目养神,唇瓣紧抿成一线,面容白皙清透,平添了一抹病态。
“十二,你怎么样?”顾安笙发现他有些不太对劲,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其他书友正在看:。
容衍却没有任何反应,唇瓣紧抿,额上涔出了汗水,将额前的几许墨发都给湿了。
“他怎么样了?”顾安笙立刻让莫秋扬给他看看怎么回事,让开了位置。
莫秋扬给容衍检查之后,有些无奈,“他这是发烧了,你先把他带回房间,用这种药物帮他擦身,可以帮他快速降温。”
说着,递给顾安笙一个瓶子。
“谢谢。”顾安笙点头道谢。
和莫秋扬一起把容衍搬回了房间里,顾安笙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从浴室里拿了张浴巾出来,准备给他擦身。
他浑身发烫,烫的顾安笙都觉得如果放上一颗蛋,一定能熟透。
因为这惊人的温度,所以他全身上下都泛起了一层薄袖,白里透袖,旖旎无限,让人忍不住脸袖心跳。
绕是顾安笙和他朝夕相对,还是忍不住袖了脸,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顾安笙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把莫秋扬给的药水倒进了盆子里。
药水一离开瓶子,就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如果这东西不是莫秋扬给的,顾安笙几乎都要以为这是毒药了。
将毛巾浸湿,顾安笙伸手去拿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不舒服,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包裹了她的双手,让她的大脑也多了一丝清明。
拧干毛巾,顾安笙开始帮他擦身,全程袖着脸,时不时咳几声来掩饰自己的羞涩。
哪怕容衍此时昏睡着不醒,也让顾安笙有种心虚的感觉,好似亵渎了他一般。
大抵是因为他总是给人一种清冷矜贵犹如天神的感觉,无论对他做什么,都是亵渎一般,才会造成这种错觉。
实际上,这个人根本傲娇又腹黑,谁也比不上他深沉。
擦好之后,顾安笙又按着莫秋扬后来告诉她的,将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一丝缝隙,只露出他的脑袋来。
看着这样的容衍,顾安笙紧绷了许久的心瞬间有些松懈,忍不住轻笑出声。
换做平时的容衍,哪里有机会让她随意摆弄,难得见他这么乖觉的模样,顾安笙觉得,不拍张照片留念实在可惜。
她拿出手机来,自己蹲在了床边,用摄像头对准了自己和容衍正在昏睡的俊颜,他白皙清透的皮肤上盖带着一抹薄袖,看上去魅惑妖冶,让人心动。
顾安笙用手机拍了好几张,挑出其中一张自己最满意的,用来做了屏保。
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每天早上醒来容衍总是喜欢站在离床有些距离的地方看着她了。
因为每天早上醒来她都是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裹得像个蚕宝宝一般,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他当时心里一定是在想好蠢好笨吧!
顾安笙哼哼几声,站到离床有些距离的地方,看着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静的容衍。
他被她裹得很严实,倒真有一种蚕宝宝的感觉。
不知道他醒来看见这些照片会是怎样的表情,恐怕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吧?
他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呢?醒来又有什么用呢?
顾安笙的小脸上蓦地浮现出一抹失落,脸色幽凉且苍白,咬紧了唇瓣,。
“哐当——”
突然,隔壁宝宝的房间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绊倒了一样。
难道是贝贝?
顾安笙疑惑地走到那扇通两房的门,开走进宝宝的房间里。
谁知道刚走进去,她便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正站在床前手中拿着一支针管,给宝宝抽血!
“你是谁?!”顾安笙心里咯噔了一下子,大喝一声,朝着这个人跑过去。
那个人转过头来,似没想到顾安笙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掩藏在墨镜下的那双眼睛闪过一抹懊恼,把针管收好,身影形如鬼魅一般,很快便到了房间的阳台,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了下去。
顾安笙小脸一白,看了眼床…上昏睡的宝宝,然后跑到了阳台边往下面看去。
除了绿油油的草坪还有两旁栽种的名贵鲜花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更别说刚才那个人的身影。
这个人到底是谁?
身后的房门被人开,莫里走了进来,看了看宝宝,再看看顾安笙,问道:“少夫人,您没事吧?莫齐已经去追那个人了。”
“我没事。”顾安笙快步回到床前,检查着宝宝的身上,刚刚她看见那个人在给宝宝抽血,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可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莫里,帮我把莫医生请来一下,帮宝宝检查身体。”顾安笙不敢有任何懈怠,眼看只有最后三天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是。”莫里应声出去了。
顾安笙坐在床边,看着宝宝手臂上的那一个还带着淡淡血印的痕迹,眸光紧缩了下。
宝宝的身上,除了病毒还是病毒,那个人要宝宝的血,想做什么?
还是说那个人其实是往宝宝的身体里注射了什么东西?
很快莫秋扬便过来了,给宝宝抽了血样之后便去研究室化验了。
这时,莫齐没有追到那个人,也回来了,“安安。”
“莫齐,怎么样?”顾安笙眸光一亮,看见莫齐是从阳台那里上来的,立刻问道。
莫齐摇摇头,“没有追到,那个人善于隐匿自己,我刚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