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一声,正欲旋身走向琴案,眼角余光扫过大门口,目光却是忽然定住——
一名年轻公子正缓步走进楼内。
公子一身白衣简单而朴素,却丝毫不掩其不凡的气质,银冠束发,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俊美中带着一丝清冷,如一柄出鞘的寒剑现于浮华世中,让人望之忘俗。
公子广袖之下握着一柄剑,剑是墨青色的,青的发亮。
然在看清公子面容的那一瞬间,照影胸口竟陡然一震,心不自觉地紧紧纠起,似乎无法喘息般,疼痛难挡!
为何……为何他会给她这般熟惗而又心痛的感觉?难道……他是她曾经认识的人?!
再次朝楼下望去,只见楼内姑娘已然迎上前去,娇柔的身子全往公子身上贴去。
而公子见到簇拥而来的娇媚女子,剑眉轻蹙,俊脸微红,却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照影已然平复了有些絮乱的心绪,在楼上见此情景,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此人一见便知不常来这种烟花之地,看来应该是位正人君子。
思及至此,她心情不由大好,目光一直停留在了白衣公子身上。
但见他在一角坐了下来,眸光扫过楼内四周,最后定在了另一角的一名蓝衣客身上。
那蓝衣客不过二十好几的模样,相貌堂堂,也算一美男子,围坐在众女间,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瞧见公子眼中凝重的神色,照影心中很快明了,看样子他是追人而来。
“照影姑娘,该你登场了。”身后小秀轻声提醒了一句。
照影抿了抿菱唇,转首笑着将小秀招到身边,附耳道:“小秀,你去……”
听得她的话,小秀又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向了楼下那名白衣公子,了然地点点头笑道:“好,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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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君子(1)
白衣公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名蓝衣客,身旁女子早已被他驱走,然而楼内弥漫的浓浓的胭脂味却是令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若非为了追寻那小贼,他是怎么也不会进这种地方!
“公子。”正觉无奈之时,身旁忽然响起一声轻呼,转首看去,原来是一名清秀的丫头。
小秀微笑施礼,道:“公子,我家照影姑娘想请公子今夜一叙,不知公子是否赏脸?”
公子剑眉微蹙,婉言拒绝:“在下尚有要事在身,恐要拂了姑娘的好意了。”
言毕,公子目光又转向另一角,面色不由一敛,才一恍眼功夫,那名蓝衣客已然不在原地!
他眉一拧,急忙提剑起身。
忽然一曲悠扬的琴音响起,轻柔的旋律如歌如诉,缠绵悱恻,婉转的歌声旋即送出——
“落花修修,飘商掠周,君哦我吟,黛葬玉收,花开如蝶,难过三秋。
落花丝丝,牵我所思,唯我所思,其心安知,安知安知,空劳我痴。
落花采采,如雾似海,我复笑之,余卿共载,眩极灿兮,落花皑皑。”
公子脸色倏然一僵,身形硬生生地顿在了原地,握剑的手不由一紧,俊容之上闪过无数复杂变幻的神色,眸光不停闪烁,怔仲失神。
这琴音……这曲……
是她……难道是她?!
恍惚间,他已是怔怔转首朝楼台上望去,那一袭绯红明艳的衣裳映入双眸,风姿绰约,与记忆中的她是如此神似,只是容颜却被一层轻纱遮住,看不真切!
真的是她么?她……还活着?!
公子的眉紧紧蹙起,怔怔伫立着,俊美的面容之上浮起一丝迷蒙。
“公子,照影姑娘的琴曲不错吧?”一旁小秀见他怔神的模样,以为他被琴音所吸引,不由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公子闻声蓦然回神,有些惊讶:“你说……她便是照影姑娘?”
莫非不是她?抑或是改名换姓?
小秀点头:“是呀!公子当真不想见照影姑娘一面么?”
公子默然,再看一眼楼台上抚琴的女子,他眼眸渐渐凝了起来。
…………
淡雅的房间,茶气淡淡轻袅。
白衣公子静静坐于桌旁,桌上的茶杯未曾动过,公子目光沉静而悠远,神色淡然,之前波动的心绪早已平复,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这时,轻微的脚步声自屋外传来,一个笑意盎然的声音轻柔响起:“公子久等了。”
闻声,公子猝然回头,那名绯衣女子此时正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他身上转了几转之后又盈满了笑意。
公子怔怔地看了她半晌,面上浮起一丝失望却又似松了口气般,果真不是她。
释然的同时却又起了一丝疑虑,若不是她,又怎会知晓此曲?这首曲该是她所作才是!
“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在他发怔之时,照影已然走到桌旁坐下,笑望着他。
公子回神,淡淡道:“慕容秋白。”
闻名照影不由微微一怔,慕容秋白?那不正是今日在酒楼之中说书先生口中的“君子剑”?
“原来是慕容公子。”回过神,照影瞟一眼桌上未曾动过的热茶,清眸微眨,语带嗔怪:“小秀也真是,怎的拿这种茶来招呼公子。”
边说着边将隐于袖中的手抬起,握着一个精致的小酒壶,含笑替公子斟满一杯,笑盈盈道:“慕容公子,先前多有怠慢了,这是‘醉香楼’中有名的‘春波绿’,公子且尝尝!”
“春波绿?”慕容秋白沉吟半晌,端杯浅尝,片刻后一声轻叹:“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照影双眸微眯,云淡风轻的笑笑:“想不到公子也是才情之人。”
慕容秋白静然的眼波中掠起一丝浅浅的涟漪,凝望着她:“若论才情在下又如何能比照影姑娘,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之前所弹之曲是何人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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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君子(2)
慕容秋白静然的眼波中掠起一丝浅浅的涟漪,凝望着她:“若论才情在下又如何能比照影姑娘,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之前所弹之曲是何人所作?”
照影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过是曾经偶然听到的一道琴曲,我也不知是谁所作。”
慕容秋白默然的目光再一次扫过面前的绯衣女子,面色微敛,抬手举杯,一饮而尽!
他该知道她不可能还活着,毕竟……当日是他亲自下的手!
只是,他还在企盼着什么?
照影替他又将酒斟满,轻声问道:“公子可是有心事?”
慕容秋白定定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来,好像体内有莫名的痛苦,却仍是一句话未说,又举杯饮尽!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照影淡笑着一边斟酒一边道:“公子有何烦恼不妨说与照影听听,或许照影可以替公子分忧。”
慕容秋白抬眸看着窗外,半晌不语,神思幽远,仿佛坠入某种回忆的时空中,就在照影以为他不会说时他又开口了,“我……杀了一名女子。”
声音极其的淡,极其的轻,若一缕飞烟飘在空中,若不仔细听,便无法追捉。
照影微怔,知道他说的是那未过门的妻子,魔教妖女叶非花,不由轻轻吸气:“为何杀她?”
慕容秋白脸色却是一沉,正气凛然:“她是邪,我是正,正不容邪,不得不杀!”
听得他这话,照影微微蹙眉,轻叹一声。
何为正?何为邪?只不过是世人的悠悠之言罢了,天下之大又有几人能说的清楚!
只是不知为何,听到他的话,心底隐隐又有一丝抽痛,仿佛有某种感情呼之欲出,却偏又寻不着头绪。
一丝凉风自半开的窗外吹进来,照影不由硬生生打了个寒战,幽幽道:“你……可喜欢她?”
慕容秋白双眼略过一丝苦涩,不答只淡淡道:“她……救过我。”
照影不由轻叹一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既救过你,你却杀了她,这算否恩将仇报?”
慕容秋白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面色微白,星眸中泛着晦涩隐痛的波光,咬牙道:“她救我只为接近我,算不得恩!大义为重,我不杀她,她定成祸患!”
是她欺骗了他,他所做之事问心无愧,他不必觉得愧疚!
照影有些无奈地摇头,知道他是君子,却未曾想他竟如此正气,正气到有些无情!
与他说话,心情竟也变的有些沉重起来。
又一阵风吹来,慕容秋白的酒意似被激到,恍然清醒。
他竟对着一名第一次见面的女子说了这许多无关的话,实在是有些太过失常了!
蓦然又想起他身负的任务,为了探究这女子的身份,他竟忘了去追那小贼!
思及此,他忙起身,提剑便欲告辞离开,谁知刚一站起,头竟是有些晕眩,步履也踉跄起来,站不稳身形。
照影忙扶住他,轻声道:“公子,你喝醉了。”明眸中却掠过一抹狡黠。
慕容秋白似乎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只能无力地伏在她身上,鼻间嗅得一股淡淡的清香,这香味竟是如此熟悉……在不久以前他还曾闻过。
慕容秋白抬眸,目光却是渐渐迷蒙,面前竟幻化出了她的面容,娇美的容颜,清甜的笑容,是她……真的是她么?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张笑颜,然而却在快要碰到她时又无力地慢慢滑了下去。
“慕容公子。”照影在他耳边低唤着。
他迷蒙睁眼,浓黑的长睫微微颤了颤,又阖目闭起来。
照影唇角轻扬,笑的好不狡黠:“虽然有些卑鄙,不过我也是出于无奈,只能有劳公子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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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负责
幽幽空谷,古树环抱,溪涧流水潺潺,在月光之下,波光粼粼,色如碧玉,格外迷人。
悠悠凉风下,一道雪白的身影负手而立,宽松的一身白袍如雪般纤尘不染,乌黑的长发随意挽起一束,斜插上一支白玉簪子,淡淡的月光洒下,衣袍随风微动,长发飞扬,仿若不食烟火的仙人,出尘脱俗。
那宽大的广袖之下,隐隐可见一柄银色的刀,刀是弯的,如同天上那弯弯的月牙儿。
一阵夜风拂过,树叶轻颤,枝上鸟儿惊起,却见一道月光洒落,振翅的鸟儿“啪”一声直直坠落在了地面。
白衣人依旧姿态优雅,硕长的身形在月光映照下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手中泛着银光的弯刀上一滴鲜红的血无声滑落,一声叹息轻轻溢出口中:“许久未沾血,这刀又钝了许多。”
“教主!”身后一名黑衣男子走近身前,垂首恭声。
他转身,清泠的月光映照着他完美如璧玉般的脸,一双凤目微微眯起,唇角轻扬,笑意温柔却又透着几分邪魅,“何事?”
“教徒有消息传来了。”
“哦?”他眉梢微挑,笑若轻风,只是那笑意却并未到达他的眼中,一双清澈的凤目朗若星辰,却透着一丝清冷。
黑衣男子上前低声说了几句,他面上不由浮起一丝意外:“她竟还活着?”
黑衣男子道:“传消息来的曾是她的属下,在酒楼之中见到她,应该不会认错。据教徒消息,她如今是晋城‘醉香楼’内的花魁。”
他长眉微微一沉,默然半晌,忽地又笑了起来,“想不到那慕容秋白还是手下留情了,只是她既然还活着,为何不回来?做花魁?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教主打算如何处置?”黑衣男子请示。
他转首,缓缓举起手中弯刀,刀身在月光下反射出泠泠寒光,清澈的凤目之中一丝寒芒闪过,唇角泛起了几许清冷的笑意。
…………
慕容秋白再醒来,已是旭日东升,晨曦初上。
缓缓睁眼,抬手揉了揉额角,只觉头异常沉重,想要起身之时才陡然发觉身旁竟还酣睡着一人——
是一名女子!
一名半裸着玉肩的女子!
那眉,那眼,那容颜,赫然正是昨夜那名唤照影的绯衣女子!
慕容秋白心中不由一惊,急忙起身,却才又惊觉自己竟也**着身子,而床边散落一地的正是他与她的衣裳!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昨夜究竟做了什么?!
犹自惊怔之时,身旁人儿似被吵醒,嘤咛一声,幽幽睁开了眼。
慕容秋白不禁更加心慌无措。
“呀!”揉眼看清身旁的男子,照影脸色也是一变,惊呼出声,忽地坐起身,身上所盖的被单立时滑了下去——
雪白的玉颈,粉嫩的香肩,诱人的乳沟……
慕容秋白俊脸不由一红,急忙别开脸去:“姑娘,我……这是……”
照影似也才惊觉身上未着寸缕,面颊上立时飞起一片红晕,忙伸手扯过被单遮起一片春光。
“姑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慕容秋白已然捞起地上的衣服穿好下了床,神色微窘,沉声问道。
“你昨夜喝醉了酒,我好意扶你到床上睡,谁知你……你竟然将我……”照影美目泛泪,凄凄道来,话未说完,语已成咽。
慕容秋白面色不由更窘,俊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甚是难看。
昨夜他不仅醉酒失态,竟还做出如此禽兽之事,实在有失平日风范!
只是,为何他对此事却并无半分印象?
“姑娘,我昨夜喝多了酒,实在不记得……”
“不记得?你占了我的便宜之后就想一句不记得便撇得一干二净么?!”照影又羞又怒地截断他的话,边又掩面哭了起来:“我虽为青楼女子,却是卖艺不卖身,此次只因见公子气度不凡,有心结识公子,谁知公子你竟是这样的人……”
慕容秋白剑眉紧蹙,面色尴尬至极,忙开口辩解:“姑娘,我绝无此意,此事是我之过,我定会尽力弥补姑娘!”
照影闻言抬起脸,面上犹挂着淡淡的泪痕,忽然浅浅而笑,两颊绽出美丽的梨涡:“当真?”
乍见她忽然转变的态度,慕容秋白不由微愣,随即点头正色道:“姑娘想要我如何补偿不妨直说。”
“那好。”她直起身,裹在身上的被单又滑下了几分,香肩半露,她笑吟吟地望着他,清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要负责!”
慕容秋白再一次怔愣,正待开口,却似又发现什么,目光直直地盯向了她半露的胸前。
照影瞧见他投来的目光,不觉也有些诧异,只因那目光不掺任何邪念,反是凌锐逼人!
他在看什么?
照影忍不住也低头朝下看去——
她的胸前倒并没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有右胸之上有一朵极为妖异艳红的花,像是刺上去的,花瓣反卷如龙爪,如火,如血,如荼,奇特的形状显得格外醒目。[小说网·。。]
这是一朵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
她之前也曾注意过胸前这朵刺青,只是一直不知此刺青有何特殊意义,但如今见慕容秋白看到此花时不寻常的表情,她不由心中又起了一丝疑虑,莫非他认得此花?
忆起最初见到他面容的那一瞬间,她胸口涌起的熟稔却又痛楚之意,她总觉得她应该是认识他的。
然而他见到她,却似乎并不相识,难道只是她的错觉?
但见慕容秋白眉又微微蹙起,似乎若有所思,接着面上又浮起几分疑惑,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变幻,却是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照影眯了眯眸子,轻声唤了句:“慕容公子?”
慕容秋白恍然回神,惊觉自己的失态,立时红着脸移开目光:“失礼了。”
然星眸之中仍泛起了一丝涟漪,半晌才渐渐恢复平静。
那刺青……应该只是巧合吧,或许是他多心了。
照影将他的神情收在眼底,却并不多问,一双眼睛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着他,脸上也带着几分玩味,“公子,你还未回答我是否愿负责?”
慕容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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