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谁想和你睡?”
“诶?怎么这样说,上次不是睡一起吗?”
“上次是上次!”
陆尔雅:“……”
喂喂,重点是这个?
自家弟弟和人谈恋爱了,还和人睡一起过,这种事情,考虑过把他拉扯大的亲姐的感受吗?
顿时有种弟弟非亲生的感觉,小孩的世界,不只她一个重要女人了呀,这种认知,还挺让人伤感的。
还没等她感叹够,话多的姑娘又问:“尔雅姐姐,不是和周淮易在一起吗?为什么不一起来接呢?我还以为下飞机就能见到周大神了呢。”
“嗯,他今天戏满着呢,腾不出时间,怎么?你也喜欢周淮易?”
方方摇头:“我不喜欢,尔阳喜欢嘛,我也想多了解了解。”
嗯,不错不错,对尔阳的事儿挺上心,是个好姑娘。
在心里下了如是定论,陆尔雅满意地点点头,趁着等红灯的空档,转头,郑重地记下小姑娘的脸。
这个点实在是堵,车子混在长长的队伍里,几分钟也不见挪动一下,陆尔雅伸着脖子往外面瞅了瞅,发现家餐馆,便提议:“这样,我们先去吃饭,到时候应该好点儿。”
尔阳和方方没意见,答应了。
把车子开出来,停到餐厅门边的车位上,拿了东西,三人都下了车。
是一家挺有格调的日本料理店,那时候父亲挺喜欢日本料理,两姐弟也喜欢,刚好,方方也不反感,还省下了物色餐厅的时间。
生意还挺好,他们进去的时候,已经坐了几桌客人,陆尔雅现在大小算个公众人物,一进去就有客人频频回头看她,她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就怕影响两个孩子吃饭的心情,还是和服务员要了包间。
落座之后,尔阳点得餐,姐弟习惯如此,外出吃饭,都是他来点,方方就更没有异议了,对陆尔阳近乎到了盲目崇拜的境地,他说什么都是好。
这顿饭吃得时间倒是不长,就是考虑到出去也是重新排入车子大军,索性坐在包间里聊起天来,等两个小时的用餐期限到了,服务员来提醒,才悠悠起身离开。
情况好一些,但还是堵,好几个地段直接动都不动,幸好自小在这个城市长大,对路况还算熟悉,没走来时的路,绕了远路,但好歹不那么堵,比先前那条路线要省时一些。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她也没管,回到家就招呼着两个孩子去洗澡,自己去收拾客房。
自家刚成年的弟弟,和别的女生躺在一张小床上这种事情,她暂时还是接受不了,只能拒绝方方的提议。
好在平时都有打扫,只是整理床铺和桌椅的话,也不会太费时。
打理好出去,向来洗澡不花什么时间的小孩,已经光裸着上身坐在客厅里头看电视了。陆尔雅瞧了,又是一阵心气不顺,火速进小孩房间拿了件T恤出来,扔到小孩脑袋上:“穿上穿上,家里还有姑娘呢,像什么样子?”
“她也不是没见过……”嘟喃了一句,陆尔阳还是依言把T恤套上。
陆尔雅在原地待了会儿,反应过来,才过去揪人耳朵:“你真和人小姑娘做过啦?才成年没几天呢,就给我胡来?”
小孩万分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拍掉:“想什么呢?上次好几个朋友约着到海边露营,玩游戏输了,和她分到一组,睡一顶帐篷。”
“那你又说她什么都见过了?”
“我参加游泳比赛的时候,她在边上加油来着。”
陆尔雅这才放下心来,又不大确定,踢了他一脚:“真的?”
“我骗你干嘛?”
“那就好、那就好。”拍拍胸脯,还不放心,又小声交代,“你可记着,要是没打算和人过一辈子,千万别碰人家,女孩子不比你们男的,哪里没处理好,就是一辈子的阴影了,听见没有?”
“行,我明白着呢。”
陆尔雅还想说两句,那边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的姑娘就赤脚走出来:“明白什么?”
“没什么,你们早点儿休息,我去洗澡了啊。”又警告地瞪了小孩一眼,小孩微笑着朝她笑笑,算作保证,她才转身回了房间。
把手机充上电,拿了换洗的衣服,就进了浴室。
方方刚才用过的原因,里头雾蒙蒙的,温度略高,让人有些透不过气,站着缓了好几分钟,她才适应过来。
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早出了几次汗,满身都是一股子车里的空调味儿,有些难闻。这个澡理所当然洗的久了些,再出来时,指针不偏不倚,刚好指到十二的位置。
完了完了,还没给人说生日快乐呢,就到国庆了!!
赶忙把手机开机,打算补救一下,还没等她措好词呢,手机上就连续蹦出好多条短信,和好几个未接电话。
周淮易的,谭林的,凌菲的,小齐的……
短信也无一不是在问她现在在哪儿,为什么不去的,她觉得有些头大,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把尔阳回来的事情说明了一下,群发过去。
她短信才发出去没几秒,那边谭林紧跟着就打过来了:“小陆丫头,你快过来看看吧,老周他搁这儿发酒疯呢,满屋子找你,在他别墅这边呢,快过来啊!”
说完,也不等她说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
这……
☆、醉鬼
都这个点了,自己现在过去,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吧?估计没等她到呢,那边谭林他们已经把人安顿好了,到时候还要赶回来,也麻烦。
盯着已经没了动静的手机许久,陆尔雅撇撇嘴,把手机放好,继续充电,自己到客厅去,陪两个孩子聊天。许久不见小孩了,想得紧,还有好些话要和他说来着。
方方拉着她问了很多尔阳小时候的事情,又央着姐弟两个把小时候的照片拿出来看,每一张都要问清楚拍摄的地点啊时间什么的,极其认真仔细。
看来是真的喜欢啊……
陆尔雅每个问题都答得很清楚,记得的背后趣事,也都毫无保留地告诉小个子女生。那姑娘眨着亮晶晶的大眼,听得兴起,引出的问题越来越多,问起来没完没了的。
这一聊就是两个多小时,姐弟两个还没怎么搭话,都被方方拉着问这问那。还是尔阳没了耐心,提溜着小姑娘的衣领,把人拎进客房去了。
出来的时候,好巧不巧看见他姐在打哈欠,一阵心疼:“姐,你也去休息吧,早知道不让她跟过来了。”
陆尔雅笑着摇头,招招手,把小孩叫到身边,靠着那孩子的肩膀,有些感慨:“挺好的,我们尔阳,也需要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瞎说什么呀,都才十八呢,往后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戳戳他的脑袋,陆尔雅也没再和他说什么好好珍惜之类的话,继续感叹:“还挺神奇,我六岁那会儿,你才出生,跟着爸爸到医院去,看到还是只有巴掌大的小小婴儿,现在不单长大了,还谈了女朋友,往后也能有自己的事业和家庭……不错,姐姐也算对得起爸妈了,能把你平安健康的养大,是我最骄傲的事情。”
陆尔阳其实挺害怕听她提这些的,虽然她说着是骄傲什么的,但是为了他,她确实放弃了太多,也受了太多苦,每每提起,都会让他内疚不已。
今天也不例外,他姐话音才落,小孩当即红了眼眶,视线不经意扫过她腿上和胳膊上的疤痕,再没忍住,一米八几的大男孩,抱着他姐哽咽起来。
“姐,我不想结婚,我想永远陪着你。”他说。
陆尔雅安抚性地轻拍他的背,又训他:“笨蛋!你不结婚,姐姐也要结的啊,到时候不也要分开?”
“那……让周淮易搬来我们家。”
搬过来?周淮易?
陆尔雅脑补了下那个画面,觉得不太可行,掩着唇笑笑:“神经,你也可以把人姑娘娶回来,到时候和你一起守着武馆,不也挺好的吗?”
她只是随口一说,陆尔阳却抓了他以为的重点:“所以,你是非要搬到周淮易那儿吗?”
“嗯……也不是,结不结还不一定呢,更别提什么搬家。”想想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相处方式,有些头疼。
陆尔阳这回倒是清醒,从中听出不对来,放开他姐,上下打量一眼,看不出什么异常,便问:“和我姐夫吵架啦?”
陆尔雅有些不自然地挪开视线,转着脚尖,眼珠却没有跟着转动,定定地望着地板上的木纹:“也不算,之前发生了点儿小误会,是闹了一阵,不过后来话说开了,就是……我觉得不能这样下去,我和他之间,有很多事情需要重新理一理,就,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理什么呀?之前不都过来了?”他不大懂。
眨了几下眼睛,陆尔雅思量片刻,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我和他,开始得挺仓促的,那会儿出了车祸,你又不在身边,都是他在照顾我,久而久之,依赖他成了一种习惯,是,我也喜欢他,可是,我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准备好,去接受一个人,或者去融入另一个人的生活。”
“所以?”
“所以在一起之后我变得很小心翼翼,什么事都顺着他来,也变得疑神疑鬼,患得患失,好比这次的事情,其实只要我开口问,都会好的,我却选择自己钻牛角尖,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我怕以后再出现个王舟舟、李舟舟什么的,我会把自己逼疯。”
陆尔阳哪里知道什么舟舟不舟舟的,他姐那话他就听得不大明白,但多少也听出些路道:“你觉得自己,没把握把他拴在身边?”
陆尔雅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目前来看,我还不够成熟,也没办法把自己和他放在对等的位置……处理问题的方法还是那么糟糕,这样的性格,在一段感情里,不光我自己累,对方也会累。”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前言不搭后语的,陆尔阳只听了个大概,也不赞同这样的说法:“姐,这话可不对,你得问问周淮易的感受,不能一个人闷头想,这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有问题就一起解决,兴许他那边有什么好法子,或者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你不知道,你这样一下把人隔开,能想明白才有鬼。”
低头看了眼还在转脚尖的女人,暗暗叹息:“好比我和方方,我俩又懂什么呀?都是一个相互了解、互相磨合的过程,你看,方方今天不还问了挺多我小时候的事儿吗?我也会问她哥哥她的事情,效果挺好的,现在,起码我们不吵架了,默契也好了挺多。”
“嗯……”所以现在是换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来教育她如何和恋人磨合相处吗?
“你这样的情况,也正常,女孩子嘛,总会想多一些,方方现在,都不让我和别的女生说话了,何况你对象还是那样一个男人……当然啦,周淮易也是第一次和人处对象,有些事情,他肯定也处理不好,你不能光挑刺,多想想人做得好的地方。”说着,又感慨一句,“要是没有他,我们姐弟这路还真没法走。”
陆尔雅往后一倒,靠着沙发背,哀叹一声:“你说的我都懂,就是……”
“就是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我再想想吧。”
陆尔阳抬眼,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就是仗着周淮易纵容你,三天两头挑战人耐心,你啊,归根结底就是不自信,换句话说,也可能是周淮易过于优秀了,但这些都不能成为你躲着人家的理由,在一起就好好的,别到时候真分了又后悔。”
“行行行,就你知道,我记下了。”不耐烦地挥挥手,“睡觉去,这都几点了?”
小孩嫌弃地瞅她一眼:“还不是为了开导你?”看了眼挂钟,又觉得确实有些晚了,站起身,拍拍她的脑袋,“我去睡啦,你也快去休息。”
“好。”
“别瞎想了,明天到片场去,直接找人说一说,比什么都直接。”
“嗯。”
看她已然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陆尔阳没再说什么,无奈地晃着脑袋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陆尔雅自己在客厅发了几分钟呆,没忍住又打了几个哈欠,确实累极,才关了灯,伸着懒腰也回了房。
这次睡得倒是快,头沾枕头没几分钟,就睡过去。
迷迷糊糊听到客厅有响动,想来是小孩晚餐没吃饱,到厨房去弄吃的,她也没管,翻身朝里,嫌热,往里头又挪了挪,把胳膊和腿贴在墙上,才舒服一些,心满意足地又深深睡去。
做了个梦,去游泳,溺水了,喘不过气来,挣扎几下,也没能摆脱那种感觉。过了几秒,又梦到被人救起,要做人工呼吸,那人却跟喝了酒一般,身上满是浓烈的酒味儿。
那个味道感觉有些真切,陆尔雅有些恍惚,下意识扭过脑袋躲了一下,磕到墙上,醒了。
浓郁的酒香还没散去,似有若无的萦绕在鼻尖,喘不来气的感觉也还在,怔怔地眨了几下眼睛,清醒过来。
又觉得有些生气,咬着牙,恨恨道:“周淮易,你怎么进来的?”
抱着她又亲又咬的男人停下动作,喝过酒的缘故,说话时气息有些重:“我给尔阳打电话了……”
看男人又准备低下头去吻她的脖颈,陆尔雅急了,推拒男人的手更使了些力,把男人推开一些,自己则坐起身,赶忙开了灯。
不大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仰躺着的男人立刻伸手覆住眼睛,挡去刺眼的光线。陆尔雅也被这光搞得有些眼花,闭着眼甩了甩脑袋,这才适应过来。
再一看床上明显已经醉了的人,有些无可奈何:“你怎么过来的?”
“开车。”放下胳膊,男人撑着小床,微微坐起身子,有些体力不支,又倒回去,平素幽深精明的眸子里,竟带了些委屈的撒娇的意味,伸着手,把她的手勾过去,握在手心里头,一阵揉捏,之后又习惯性地拉到唇边,轻咬一口。
陆尔雅一惊,犹如触电一般,迅速抽回手,怕他再拉过去,还急急地藏到身后:“你、你都醉成这幅德行了,怎么开车?”
“唔……谭林送我过来的。”
“那好,我现在送你下去,再让他送你回去。”
男人却醉醺醺地勾着嘴唇笑笑:“他已经走了,我一下车,他就走了。”
陆尔雅旋身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一阵翻找,把租来的车子的钥匙扔到他面前:“那你自己开车回去。”
“你想让我醉驾?”他问她。
陆尔雅一阵气闷,把车钥匙又捏回手里:“我送你回去,总可以了吧?”
许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男人再次尝试起身,这次成功了,就是打算站起来的时候,又跌坐回去,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在哪儿睡都一样,别多跑那一趟了。”
哪里一样了啊?!
陆尔雅烦躁地揉了把头发,喝了酒不好好呆在家里,跑过来闹什么?
“不行,家里来客人了,没你住的地方。”本来就那么一间客房,平时空房间那么多,也没几个人过来,今天可好,接二连三赶过来了。
周淮易咧着嘴笑笑,又倒回去,翻身侧躺,背对她:“我就是过来找你一起睡的,你不和我回去,我也不走。”
什么鬼……
她刚刚才教育小孩不能和人姑娘睡一屋,这祖宗后脚就跑过来拆她的台。
☆、礼物呢?
这三更半夜的,她也确实没力气去招呼一个醉鬼回家了,更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和他独处,她严重怀疑,她刚刚要是没醒过来,他能把她“就地正法”。
望了眼已经调整好姿势,准备睡觉的周影帝,陆尔雅无力扶额,想着以前也不是没一起睡过,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拍拍男人:“先去洗澡,臭死了。”
男人却幽怨地瞪她一眼:“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