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本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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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本荣华-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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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感受到她唇瓣的湿滑,虽是蹙眉,但却也不忍松唇,两双舌尖便轻轻的触碰,挑弄着彼此,唇瓣密密麻麻的结合在一起。

    正待这时,他并未放松的神经,突然听到有几道脚步走来,他耳尖可清楚的听到,忙松了唇。

    景秀一经松掉那片冰凉,又觉得口干舌燥,双手不由自主的勾出,将唇贴近。

    邵谦一阵失笑。

    只是听到脚步渐渐靠拢,他警惕大起,忙将景秀轻轻放在地上,迅速起身。

    就看到周围已围满了着家丁服的下人,他们面前领头人正是曾九。

    曾九看到邵谦,再看地上躺着的景秀,他眉峰一拧,转瞬拱手作礼道:“邵大人,别来无恙,幸会!”

    邵谦也略回礼,镇声道:“幸会!”

    曾九笑意微敛,指着地上的景秀道:“交出六小姐吧!”

第一九七回 道不同不相为谋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此时初月弯环,星河皎洁,仰望间碧天如洗,分外清华。俯视间流烟澹沱,幽光朦胧。然四周茫茫旷野,黯淡无光,风吼草动,人声寂静。

    邵谦衣冠齐楚,腰悬佩剑,长身而立在丛林中,见得周遭围满了人,横堵无空隙。不由冷声一笑:“府里高人甚多。”

    围着的这些人武功皆不凡。

    曾九笑笑拱手:“邵大人可曾记得答应四爷的话?”

    邵谦神采愈奕奕有光,眉峰一挑:“那四爷又记得答应在下的话?”

    曾九脸色微变,再抬首目光变得犀利:“我一向敬重邵大人有勇有谋,国之栋梁也,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现奉劝邵大人一句,束手就擒,四爷也许会饶你一命!”

    邵谦眼睛半眯,低头时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景秀,唇角微微一笑,再抬头时目光清冷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四爷既来此隐居,不过是求往后安稳,不该再有所图谋,让百姓受苦。”

    曾九听言,眼神微闪:“邵大人好一番慷概陈词。新帝篡位登基后,对百姓做了多少好事?他只想巩固皇权,拉拢群臣,罢黜言官,忠言逆耳,一概不听。为皇位丧尽天良,将兄长关押南宫,宫门长锁,锁上还灌铅,难出一步。如此心狠手辣,指望他会爱民如子吗?邵大人忠君为国,为百姓,却没看清忠的是否是明君?”

    邵谦紧抿唇角,脸上不怒自威:“四爷又是明君?”

    曾九颇显得不自在,四爷过去在位时,确实无功。只因他年幼九岁登基,上有太皇太后把持朝政,下有三杨阁老住持政务,四爷手中无权,使得宦官当道,其中王振奸言撺惙,四爷御驾亲征,上前线与瓦剌对抗,结果兵败被俘……皇位被夺。

    “四爷在位时功过相抵,虽无大功,但也无大过。为政时既不能知人善用,还宠信奸人,荒废政务,谈何称明君?”邵谦无畏的郎朗评价道:“但他却是个难得的仁慈君主,对上对下皆有善心,可生在帝王之家,光有仁慈却无治国谋略,让国家陷于危难,百姓生在水火,如何堪称贤君?”

    邵谦语气平平,但这番评价让四周的下人已是不满,他们全都是誓死效忠四爷,助他重夺帝位。

    如今听得邵谦胆敢话无敬意,一时无穷无尽的杀意升起。

    “别跟他废话了,咱们兄弟们一起上,还怕逮不住他!”

    话落,皆等着曾九示意。

    曾九犹豫半晌,还是劝道:“最后好言劝邵大人,还是尽早投诚我们四爷,四爷对你器重,念着你当初在瓦剌救他一命,几次手下留情。他并不想为难你,反而欣赏你的智勇,若你能投诚,四爷必定以礼相待,他日若重登帝位,更会加功进爵,让邵大人宏愿达成,名垂青史。”

    邵谦只是一笑置之:“四爷逃出南宫,藏匿于傅府,我从京一路追查到滁州,才发现汝等踪迹,回京后也没上报朝廷,是给四爷时间想清楚。今上皇权在握已成事实,若你们冥顽不灵,妄想起兵造反,我请收藏、推荐带军围剿。这傅府私藏之罪,一经定罪,满府抄斩,霍氏娘家孝廉公府将受连坐之刑。此等重罪,只会牵连无辜。”

    曾九神色一变,可看到地上的六小姐被邵谦褪下的衣袍团团包裹住,正昏迷不醒,心里暗笑,目中却是镇定,唏嘘地道:“皆为佳人。”

    邵谦并不上报,也有六小姐是傅家小姐的原因。

    其余人等见曾九还跟邵谦啰嗦,早是按捺不住的道:“快动手!让他逃了,四爷命危。”

    不待曾九发话,所有人已拔刀相见,气势汹汹向邵谦过招而去。

    面对四周十来人,邵谦倒也镇定,毕竟是在军中见过大场面的人,以一抵百,他都能获胜,何况是这些人。只是顾及到躺在地上的景秀,刀剑无眼,生怕会伤了她,只得守在她旁边不时护住她。

    如此行动受阻,动手起来却有几分吃力。只能用巧劲防守,不好进攻。

    而这些人全是在瓦剌战役中保护傅四爷所剩余的精英士兵,皆是铁骨铮铮的勇汉,出手利落迅猛,毫不留情。

    十来个人围攻邵谦一人,不过半盏茶,邵谦体力虚耗,有些难以支撑,但依旧是寸步不离景秀,挡住刀剑。

    曾九远远看到邵谦在刀光剑影中的矫健雄姿,目露欣羡,战场上的战神,果然不同凡响。

    他微微一笑,提高音道:“挟持六小姐。”

    所有人听令,飞身向草地上躺着的景秀攻击。

    邵谦一把将景秀搂在怀里,见她如此还不醒来,不知是哪里受了伤?手中短刀与十来人抵挡,几个回合后,邵谦肩膀上略有血迹斑驳。

    曾九凝眉,邵谦能在战场上扬名立万,凭的是他这股拼劲与顽强意志,无坚不摧,倘若再以寡敌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委实不妥。

    念头一闪,不由及时高声道:“六小姐中了毒,才迟迟不醒,再不救治,只怕有危险。邵大人还是速速放开她,我会救她醒来,保证性命无忧。”

    听了这袭话,邵谦一边奋战到底,一边将手搭在景秀细腕上,脉象虚弱,再看靠在肩膀上的她面色透白,他动作渐渐停下来。

    “都住手。”曾九适时令道。

    所有人停止了动作。

    曾九走到邵谦面前道:“六小姐遭不白之冤,被傅氏族人在宗祠动用家法,此时宗祠着火,都以为她葬身火海,但过了今晚,待天亮后,有官兵来查访,就能查出她已逃出生天。那时她再不清醒,于她不利。”

    简明扼要的道理,邵谦自然明白。

    但,他并不放心把景秀交给曾九,还有那人。

    面色瞬时硬冷道:“她中了何毒,我自有办法救她。”

    转身就要抱起景秀跃身离去。

    被曾九迅速拦下道:“邵大人,眼下离天亮不过两个时辰,邵大人是隐姓埋名乔装打扮来滁州,这样的身份将六小姐带出傅府,若是他人知道,六小姐名声不保。”

    邵谦面色一沉,曾九拱手道:“我是为六小姐着想。”

    见邵谦沉重的面上有一瞬间的犹豫,曾九已快速出招,掌风只取景秀,他招式巧妙,近身灵活,景秀已迅速被他抢了过来,稳稳扶住她身形,继而命令周围人动手阻拦。

    蜂拥而上的十来人又快速投入到与邵谦兵刃中。

    邵谦见曾九阴损,暗骂一声“该死”,却只能与这些人刀剑纠缠。

    而曾九早抱好了景秀疾步离去,径自往玲珑十二馆的方向。

    ******

    那边厢正是短兵相见,激烈的很,而宗祠这边厢前却显得冷清寥落。

    傅正礼还立在宗祠门前,一言不发的看着下人们进进出出的整顿。

    景沫换好衣裳,和灵芝赶到,看傅正礼满是沉痛的样子,她心里一阵酸楚,她看得出父亲疼爱景秀,却没料到会疼爱到这个地步。景秀都已承认了害死母亲,如今受到报应,父亲还有何怜惜的?

    虽是不满,但想到景秀已被烧死,她眉眼一弯,讥诮的笑了笑,吩咐下人去拿貂裘披风来。

    拿着披风走到傅正礼身前,景沫亲自为他披好,神态哀婉道:“父亲节哀,保重好身子。”

    傅正礼听到这柔声,以为是景秀在为他披衣,沉缓的面目有抹惊喜,眉眼深深的皱纹舒缓,转过脸去,正要唤景秀。

    却看到的是景沫一脸温婉的面容,张开口的话转变成了叹息:“是你啊!”

    景沫眼波冷光掠过,竟把她当作景秀了!

    她咬咬唇,面上依旧保持温柔道:“六妹妹已亲口承认了对母亲下毒,她这样心狠,父亲却还流连在此感伤,而不顾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又中毒病危的母亲,父亲这样做,对吗?”

    她话语低沉,露出揪心般痛楚的神色。

    傅正礼见了,总觉得她这样子是故作姿态,便挥了挥手,淡淡道:“你下去休息吧!”

    景沫忿然,欲要再说,被一道低音打断道:“父亲,大妹。”

    傅景荣听闻宗祠走水,也赶了过来,“六妹真的……”

    当着傅正礼的面,他语气哽咽颤抖。

    傅正礼看着傅景荣忧思之色,觉得比景沫表露的真诚,拍着他肩膀劝道:“你这几日身子不好,也去休息吧,景秀到底如何,等天亮我派人来查。”

    景沫惊疑,还不信景秀被烧死的事实?

    感受到傅景荣投射来的目光,她会意,告退道:“父亲也早些去休息,女儿告退。”

    就和傅景荣一齐离去。

    至无人处,傅景荣忧思已变,淡淡问:“她真的烧死了吗?”

    “大哥什么意思?”景沫侧身定住。

    “这火来的蹊跷,方才我还去见过六妹,怎么我走之后,宗祠就起火了?”

    景沫看他眼底的怀疑,有些不自然的别开脸道:“大哥这话可问的奇怪?大哥私下去找她又是做什么呢?”

    傅景荣沉吟良久,过了会才道:“我觉得六妹还没死。要是等她平安无事回来,怕不会放过你我,我们该着手准备了……”

    ******

    景秀是被冻醒的,她觉得全身如置冰窖一般,一股冷意从头到脚,侵蚀身子,漫布四肢百骸,冷的她嘴唇哆嗦,寒颤不止。

    朦胧的意识也因这股冷意而渐渐恢复清醒。

    慢慢睁开眼,才惊觉她此时坐在浴桶里,浑身只着一件月白色的单薄里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显现出她纤细瘦弱的身段。

    看到这幕,她一下就惊醒了!

    “醒了?”许是听到动静,一声低醇的嗓音在她对面温和响起。

第一九八回 同病相怜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景秀是被冻醒的,她觉得全身如置冰窖一般,一股冷意从头到脚,漫布四肢百骸,冷的她嘴唇哆嗦,寒颤不止。

    朦胧的意识也因这股冷意而渐渐恢复清醒。

    慢慢睁开眼,才惊觉她此时坐在浴桶里,浑身只单薄的着一件月白色的里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她一下就惊醒了!

    “醒了?”许是听到动静,一声低醇的嗓音就在她对面温和响起。

    听闻这声音,景秀呼吸一滞,忙将整个身子全沉在水里,环抱着臂膀,冷的牙齿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睛紧紧盯着前面。

    隔着木象牙山水屏风的傅四爷低笑一声,背转开身子道:“旁边有衣物,醒了就起来吧,莫冻坏了!”

    景秀侧过头,看到酸木枝衣架上搭着件女子衣裳,她抿了抿唇,犹豫半天,低语道:“还请……四叔先出去。”

    “我知道了。”傅四爷简短的应了声,缓缓走出房门。

    景秀吐了一口气,脸上有半染的霞光,忙从浴桶里站起身来,换了衣裳。

    此时,天初亮,外面垂暮的光景渐渐露出鱼白般的颜色,屋内却摆满了十多盏灯烛,使得亮堂如白昼般,也让整个屋子多了丝暖意。

    景秀麻利的换好衣裳,将灯盏全数吹灭,也走了出去。

    外面只有曾九站立着。

    见景秀神色清醒,他笑道:“六小姐感觉怎么样了?”

    “冷。”景秀从牙缝里吐出这个字。

    她身上的那股冷意还未消散,可也正是因这冷意,她才觉得脑子清醒,抵抗药效。

    曾九道:“六小姐中了蒙汗药,一时也没有别的法子救你清醒,只有用冷水浸泡,才能让你恢复意识。”

    景秀明白,感谢道:“多谢你们,现在好多了。”

    曾九看景秀面色虚白,忍不住问道:“六小姐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景秀揉了揉脑门,摇头道:“宗祠起火后,我就昏了过去,后来的事哪里还记得。”

    “也不记得是谁救的你?”

    景秀迟疑了一会,她依稀记得,晕倒后,看着宗祠内的熊熊大火,景沫已逃出去,而她脑中昏沉倒在地上不醒。却感受到一双沉稳的臂膀抱她起来,还闻到一股淡淡的松柏香,如果没闻错,那应该是邵谦。她才会紧紧的抓着他衣袖,不愿松手。

    “我怎么会在这里?”景秀好似突然才意识起自己的处境,放下手急着问。

    曾九看景秀神情激动,忙道:“事情说来复杂,六小姐还是该想清楚接下来怎么做?”说着,请景秀往另一间房去,四爷正等候着。

    景秀心里烦乱,想也没想,跟着曾九去了傅四爷的房间。

    傅四爷正安静的坐在临窗的软椅上,看着外面鱼白色的天空,俊清幽逸的身影在屋内晦暗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清冷而孤绝。

    景秀虽然在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脸,却可以感受到,那来自他身上的一种隐藏的气息,一种压倒所有人的气势,让人不由得噤若寒蝉,却也同时弥漫着一种迷惑的恍惚和伤感。

    “六小姐来了。”曾九敬声道。

    “嗯。”一声幽幽的低语随风而来,钻进了景秀的耳内。

    景秀走进屋,照旧规规矩矩的弯下腰,请安道:“景秀见过四叔。”

    “我不是你四叔。”傅四爷温润的语气一转,变得决绝狠厉,但也只是这一瞬,停顿了几秒,他转过脸,看到景秀眼底噙着的吃惊,黑幽的眼眸瞬息一变,又复往日温柔地笑道:“过来坐。”

    景秀清晰的看到眼前的那张脸是那般的平静淡然,一双明眸无波无绪,神情却如海般深而难测。

    她心神激荡,挺直了脊背,现曾九不知何时退了出去。

    她纹丝不动的站立着,微垂着脸,看着光滑可照的地面。

    这般静立着,心里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泛上心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保持沉默不语。

    时间缓缓流逝,凝固的气氛中有令人窒息的悲哀。

    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身前一股强大的气势压迫而来,她猛地抬头,傅四爷已站立在她面前,两人只隔了一步之遥,来不及看清他此时的神情,她不受控制的,脚退后一步。

    “怕我?”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逼视景秀。

    景秀摇了摇头:“不怕。”

    又不是猛兽,她并不怕他,可能心里觉得他多次帮自己,不会伤害自己,所以对他并不怕,就算不知他是什么身份,也没见得多怕。只是却知道要避讳他,不该与他多亲近,心生抵触。

    “不怕就坐下吧!”带着淡淡叹息,他专注在景秀脸上的视线别开了。

    景秀觉得面前这人虽然话语神色皆温柔,但那股骨子透出来的气势及凉薄,任是无法遮掩。不知是他天性如此,还有遭逢变故。

    她略想之后,依言坐了下来。

    傅四爷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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