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我站在雨幕之中,静静的等着,等待命运给我安排的下一场旅程。
车子发出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这夜空的宁静。
车窗放下,封绍钦的表情冷酷的吓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上车!”
我问:“为什么?”
封绍钦:“我现在需要你。”
我:“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你说过我们之间一笔勾消了。”
封绍钦面无表情,冷声说:“是。”
我:“那现在,算不算封少欠我一个人情?”
封绍钦闭上眼狠吸了口气,似乎在极力压下自己的怒火:“吁——!没问题。”
我冲他抬了抬下巴,说:“你下车。”
封绍钦一脸不可思议,反问:“什么?”
我一脸认真的说:“玛莎拉蒂,我想开开,那究竟是什么感觉。”
封绍钦怔忡的盯着我半晌,确定我不是在开玩笑,这才拉着脸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事实上……这我第一次开车。
寂静的公路上,车子左右摆动着s线,却毫无惧意的往前冲刺着。封绍钦死命的抓着扶手,冲我怒吼:“我草你大爷!!”
然而他的怒吼并没有任何卵用,我极为淡定的摸索感受着这次驾驶经验,在封绍钦的眼里,像个十足的土包子,对车里的任何一个开关按扭都感到好奇极了。
也不知道按了哪个按扭,我将车顶棚给放了下来,暗夜之中,冷风夹着雨点,密集的砸在我们身上。
封绍钦估计杀我的心都有了,脸色铁青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可我却感到很舒心,这一刻所有的烦忧似乎都被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带走。
来到封绍钦的别墅前时,车子被刮撞得很惨烈。
他也未看我,只是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一字一顿带着杀气,说了句:“这是我三天前提的新车。”
我身心舒畅,笑说:“就当你抵了我的人情债,今晚过后,咱们两不相欠。”
“呵呵!”封绍钦语气酸得冒泡:“你这人情债还真是有、点、贵!”
他搂着我的腰下了车,叮嘱着:“等下进去,你什么也不要说,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我点了下头,跟着他走进了别墅。
此时,只见沙发上坐着三个女人。两个老的,一个年轻的。好家伙,三个女人一台戏,凑上我,现在是四个女人齐发力了。
今晚不闹个天翻地覆,只怕不会罢休。
她们看到封绍钦亲昵的搂着我,那模样就要抓狂了。
“绍钦,你……你这是干什么?她是谁?你怎么能把这种女人给拎回家?”
首先指责他的女人,穿着打扮得十分精致,一看便知养尊处优了许多年,那眼神中透着的算计,令我十分生厌。
“她?”封绍钦邪气一笑,在我脸上亲了口:“她就是我的小宝贝儿,我已经决定要跟她结婚了。”
这则消息,无疑在深井里丢了颗东风级炸弹,在这个空间里瞬间就炸了开来。
“结婚?”另一个老女人终于坐不住了,看着贤淑,但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她朝同盟‘战友’看了眼:“你家绍钦都有别的女人了,我们玲玲算什么?不都说好后天订婚吗?”
封绍钦放开了我,推了我一下,说:“宝贝儿,你先进去洗个澡,看来还有些事情得处理一下。”
“嗯。”正好,不需要我趟这混水。
我正准备转身离开,谁知那不吭一声的玲玲情绪爆发的从沙发上腾的一下站起,冲上前来朝我高高扬起手要打我。
千均一发之际,封绍钦护在了我跟前,那一巴掌结实的抽在他那张俊脸上,顿时气氛绷到了一个顶点。
封绍钦的模样很可怕,像是要杀人般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下一秒,他竟扬起巴掌给打了回去,因愤怒声线颤抖,一字一顿缓慢道:“忘了告诉你,我封绍钦可没有从不打女人这条原则!”
玲玲捂着红肿的脸颊,像看怪兽般盯着封绍钦,被吓傻了。
看女儿被打了,一时又不能把封绍钦怎样,玲玲母亲耍赖的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你们封家太欺负人了!我要告你们!这小流氓打人!!”
“绍钦,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回去跟你爸爸交待?这婚可是你爸爸给订下来的!你又要违抗他的话?”
封绍钦一副放荡不羁不受教的邪痞样儿,反问了眼前这女人一句:“你特么是什么玩意儿?也想管我?!我妈在的时候,你连提鞋都不配!管我?”
“你!你!!”封绍钦的后妈气得浑身颤抖,一边装腔作势的掏出手机,一边哽咽着:“好,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爸打电话,我给你爸打电话!我是后妈,我治不了你,你不把我放眼里,你爸总治得了你!”
他后妈情绪激动的打着电话,可久久没人接。封绍钦邪痞的笑了笑,自若转身,从一个墙角拿出根高尔夫球杆出来。
见他这阵势,这仨女人身子狠狠抖了抖。
“你……你要干嘛?!”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默默的退到了角落里,静观其变。
第7章 这女人就是我媳妇儿
摆球,放好,瞄球,挥杆。‘砰’——!桌上的花瓶准确无误被球击碎在地,母女俩吓得抱成一团尖叫了声。
他后母吓得一抖,手机差点滑落,又狼狈接了个满怀。
继续摆球,挥杆。这次的球直接从他后母的梳起的发髻上飞过去,又是一阵尖叫,砸下了墙壁上的一幅油画。
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球技,球杆点了点地面,邪恶的视线扫过抱成一团的母女俩。
摆球,挥杆,球从那玲玲的面门擦过,大厅的吊灯就砸落在他们不远处。
‘哇’的一声,玲玲放声惊恐的哭出声来:“妈妈,我要回家!”
而他后母这个电话一直没有接通,警惕的盯着封绍钦,生怕他会对自己出手,就在封绍钦优雅的在地板上摆出第四个高尔夫球时,这仨女人逃也似的跑出了别墅。
封绍钦轻轻挥了下球杆,不痛不痒的说了句:“慢走,不送。”
我的视线跟着小白球而移动,碰到了一双高档的鳄鱼皮鞋,停了下来。那人弯腰捡起了小白球,走向了封绍钦。
“封少。”
来者是个三四十来岁的男人,戴着金边眼镜,西装革履,一派从容优雅,干净利落。
封绍钦将自个儿狠狠丢进真皮沙发里,大长腿架在了琉璃茶几上,舒了口气:“这个纪玲玲估计八辈子都不会想嫁我了,爽!!彻底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男人支了支鼻梁上的眼镜,问:“封少,请问那位小姐……”
封绍钦这才将视线落定在我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我八风不动的站在原地,迎着他的视线,面无表情。
他朝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过去。我朝他翻了个大白眼,径自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说实话,我累极了,只想找个能躺尸的地儿。
封绍钦没料到我会彻底的无视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咬牙切齿:“你这女人真是……!”
眼镜哥强忍住笑意,那好看的唇都快扭曲成了s形,估计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扫他家封少面子,新鲜有趣得紧。
封绍钦半真半假的给眼镜哥介绍着:“清远,看清楚了,这个女人就是我媳妇儿。”
滚犊子,谁你媳妇儿!我连白眼都懒得瞥。
“啊?”眼镜哥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封绍钦语气有些疲惫,躺在沙发上问了句:“媳妇儿,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宋圣爱。封少,我累了,想睡。”
“噗~圣爱?哈哈哈哈哈……”
我冷着眼盯着他,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笑罢,封绍钦摆了摆手,闭上了眼睛,一身懒骨,有些含糊的说:“清远,给我家媳妇儿‘圣爱’安排一间房。”
泡了个澡,我整个人从所未有的放松了下来。经过这些事情,悲伤似乎渐渐淡去。爱情在生活面前真的好脆弱。
当生命一次次受到威胁时,人根本不会去想什么爱情。情啊爱啊,都是闲出来的。
那是我这半年来,睡过最好的一次觉。没有做梦,也没有半途醒来。一觉睡到大天光,洗漱好后,我将被子与睡袍折叠整齐,悄悄离开了封绍钦的别墅。
才刚从封绍钦的别墅出来,一露面便被一群人给拦住了。那些人对我还算客气,没有动手,只是说有个人想见我。
我被动的跟他们走了,一路上一直想着这个想见我的人会是谁?
青爷?安瑞东?还是放贷的头目?
他们把我带到了一家高档的养生馆,这家养生馆不对外开放,据说只招待上流社会的一些名媛和贵妇。
踏进这金碧辉煌如同宫殿般的地儿,还真有点忐忑不安呢。我的脚步在一间室内温泉停下,只见温泉边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美得让人过目不忘,有点像中俄混血。见我来了,她挥了下手,谴退了给她按摩的两名高级技师。
她优雅的坐直了身子,娴熟的用茶具给我倒了杯煮好的茶,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眼观鼻,鼻观心的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拿过茶杯浅浅的尝了口,口齿留香,想必是茶中极品。
她怔忡的看了我片刻,轻嗤了声,似乎在嘲笑我的野蛮与肤浅。
只见她优雅倒茶,三转茶盏,右手指节轻叩了桌面两下,用极为标准的品茶姿式,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品茶。
我暗自笑了声,不动声色。见我不开口,她红艳艳的小嘴轻轻开启,声音娇媚带点儿娃娃音,这女人的确是极品,人美声嗲气质高贵。
美人儿眉头微蹙,轻叹了口气:“真不知道瑞东当年看上你什么了?你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我感觉你与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表面镇定,心情却糟糕透顶,说:“所以啊,我和安瑞东还是分手了。不知道你找我有何贵干?”
“我想让你离开这个城市,永远都不要再见瑞东了。”
“呵呵……”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心却如针扎般疼到窒息:“麻烦你搞清楚,不是我缠着他,而是他一直不放过我。”
她一副看透了我的表情,说:“其实还是与钱有关,对吗?你为了一百万才与瑞东分了手,而你现在又欠下一百万的高利贷,需要给你妹妹还。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盯着她,桌案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她继续说:“瑞东就是太重感情,一直对过去的这段感情不甘心,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给你妹妹设下了这个圈套。”
安瑞东!你为何要做得这么绝?为什么!?
恨我?想让我把当年的钱一分不少的吐出来?就是烧了这一百万,也不能白给我拿。
她继续说道:“我再给你一百万,你拿着这一百万,出国也好,去找个新的城市躲起来也好,请你不要出现在瑞东面前。我很爱他,将来也一定会跟他结婚,我不希望我的丈夫,对别的女人有任何的私情,就是恨,也不行。”
还真是,一染黑,一生都黑。当年为了一百万我轻贱了自己,所以现在他们如此轻贱我,让我无话可说,无力反驳。
第8章 自然是把你当老公
我说:“我的确是很需要钱,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赚取的。还有,我要怎么生活,我是留下还是离开,都是我的自由,任何人都无法左右!”
说完,我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让人浑身都不舒服的鬼地方。我需要找个地方安静安静。
我需要工作,先安顿好接下来的生活。可我的身份已不能再用,仇家实在太多了,分分钟赶过来弄死我也是有可能的。倒是可以造个假的身份证。
想到此,我在网上顺藤摸瓜,花了几百块买了一张假身份证。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不良后果,但是暂时应该不会出问题。
我窝在一家新开的酒吧里做侍应生,打算韬光养晦。酒吧营业时间点让我有很多空闲的时间,可以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等存了些积蓄我想去个二线或者三线的城市,一个人一辈子,安安静静的也挺好的。我的斗志早已消磨殆尽了,二十五岁的年纪,却经历了别人一生都不可能经历的事情。
好景不长,我太小瞧了青爷那帮人的势力,那做假身份证的家伙,竟然是他们的老熟客。
那晚迎来了酒吧营业高峰时间,忙得手都快断了。这里的侍应生是分等级的,像我这种只付责卡坐的顾客,拿的提成很少。
突然带班的红姐对我说:“今晚三号包间有人点名让你过去服务,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你自个儿机灵些。”
我说:“红姐,这……我不是不看包间吗?”
红姐白了我一眼:“你是领班还是我是领班?让你去就去!废话真多。”
好女不吃眼前亏,我顺眉顺眼的应下了,端着他们点的酒水走进了三号包间。
当我看到眼前被我暴了头的青爷时,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青爷点燃了一根烟,静默的靠在沙发里,笑得阴狠:“还没人敢暴我青爷的头,你算是第一个!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冷汗很快浸湿了我的后背,尽管此刻害怕得要死,但我心底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镇定,如果现在乱了手脚,只有死路一条。
“青爷!您杀了我也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会惹来大麻烦!”
“哦?”青爷一手撑着膝盖,身子前倾,一手狠揪过我的头发,头皮疼得发麻。
他一字一顿问:“那你说说看,弄死你会惹来怎样的麻烦?”
我想起那日在地下停车场,青爷的小弟看到封绍钦的样子,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我抬头迎上青爷狠戾的视线,不躲不闪,即然是做戏,那便要做得真点。没有足够的底气,怎么可能说服别人,让他相信?
“封绍钦封少,青爷大概听过吧?我现在是他的未婚妻,如果你动了我,惹恼了封绍钦,想想,会有怎样的后果呢?”
一阵死寂的沉默之后,青爷放声大笑了起来,可迎着我坚定的视线,笑着笑着又猛的敛回。
他眸光精睿,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不是谁都能有这等魄力。低压着嗓音,似从肺部一字一句挤出质地有声。
“你当我青爷是什么人?就凭你也想蒙我?封绍钦的未婚妻是纪氏的大小姐,怎么可能选你这样的孤女?”
我冷笑,谎言说得认真得连自己都开始相信。
“封绍钦是什么人?他那性子谁也左右不了,我说他一个星期前就退婚了,你信吗?”
青爷盯着我良久,眸中闪过一丝疑虑,我知道他开始半信半疑了。
“哼哼。”青爷狰狞的笑了笑,狠狠将我甩开,我闷哼一声撞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开始心里没底了,果然,青爷紧接着对他手下的兄弟们说:“这个女人赏你们了,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只要不把她弄死,也算是给封少有个交待不是?”
我瞪大着布满血丝的双眸,惊恐的浑身颤抖,不断的往后退,直到被逼至墙角,退无可退。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啊——!”
‘砰’——!那包间厚重的门被人一脚狠狠踹开,所有人下意识往门口看去,震在当场。
我瞪大了双眸,有些不敢相信,封绍钦竟真的出现在我面前。
他没带什么人,身后就跟着两个助手,一个是我那天晚上见过的,叫舒清远。另一个男人我是第一次见到,跟封绍钦差不多年纪。
三个人,敢直接闯进来,步履从容优雅,封绍钦也未看我,只是径自往一旁真皮沙发里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从土豪金烟盒里拿了根特制雪茄,舒清远上前为他点燃了烟。
狠抽了口,那完美的薄唇缓缓轻启,语气明明那么轻缓,却透着莫明的威性:“青爷,你说你刚才要把她给怎么着?”
封绍钦不紧不慢的语气中,似是总带了些轻蔑与张狂,让青爷看起来极为不爽。
“封少此番大张旗鼓的闯进来,不知道是想做什么?”青爷倒也不怕他,毕竟看这情形,怎么都是封绍钦落了下风。
封绍钦冷着脸,弹了弹烟灰,那烟灰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青爷的皮鞋上。青爷脸色一沉,但最终选择了隐忍。
青爷开门见山,沉声道:“一个星期前,我被人不慎偷袭,伤口还疼着呢!我想封少应该不会为了一个贱丫头而跟我叫板吧?”
青爷这番先发制人,强势进攻让封绍钦整个人都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