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咳了几声,月奴连忙起身倒了杯水喂给他,又帮他拍背顺气。
好一会儿,江枫才止住了咳,抬起头对月奴虚弱的笑了笑,“这位姑娘,谢谢你救了我,江枫感激不尽,待伤势养好之后,定当厚报。”
月奴被他俊逸的笑容晃花了眼,愣了愣,顿时红透了脸埋下头去。
邀月皱起眉,她移花宫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这江枫不过是笑了一下,就把月奴给迷住了!这怎么行?看来隔一段时间就要整顿一下移花宫啊,不然都不了解属下的情况了。
怜星见他们如此,也皱起了眉,坐到了邀月身边。
月奴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暗骂自己糊涂,连宫主在这都忘了。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对江枫说道:“江公子,这是我们移花宫的两位宫主。”
江枫看向她们,笑容淡了下来,说道:“多谢两位宫主收留,在下刚刚昏睡之际,似乎听到二位对江某的身份有些怀疑,江某是江南人士,家中从商,此次是在运送货物时遇到了劫匪,慌不择路,逃到一片树林里,就失去了意识。”说完又看了月奴一眼。
看着他们俩,邀月忽然觉得小说电视剧里的“一见钟情”都好容易,救命之恩也通常要以身相许,其实她一直没能理解那些柔弱的女子为什么敢独自救治重伤的男子,要知道重伤的人可不一定都是好人啊!万一是江琴那样的呢?会被骗财骗色吧?
转头看了看怜星,很好,眼神清澈,还带了点不耐烦,丝毫没有迷恋的迹象,既然如此,那就尽快将他们打发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邀月淡淡的说道:“玉郎江枫,燕南天的义弟,久仰大名了。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么请你离开吧,我移花宫不收男子,这次是月奴违反了宫规,希望你出去不要乱说。”
江枫没想到邀月这么冷漠,他向来被大家捧着,何曾遭受过这等冷遇?硬撑着坐了起来,“好,既然如此,江某也不好多加打扰,咳咳……”
“江公子,你怎么样?你的伤这么重,不能随便移动的,快躺下。”月奴忧心的扶着江枫躺下,转头对邀月说道:“宫主,月奴求求您了!江公子这个样子真的没法走啊!”
怜星怒其不争的说道:“不能移动你是怎么把他弄进移花宫的?你也是学过武功的人,应该知道他即使现在离开,也不过是多养几天罢了,根本就没有生命危险。”
月奴看了一眼江枫难受的样子,急道:“两位宫主,既然江公子不是坏人,也就不会有仇人来找移花宫的麻烦了,不如就让他留在这里医治吧,等他伤势好了一些,我就将他送出去。”
怜星莫名其妙的看着邀月说道:“姐姐,为什么我觉得我们这么冷酷无情呢?好像我们不愿意救人一样。”
邀月面无表情的说道:“那是因为你心里有移花宫,而她心里没有。”
月奴顿时跪倒在地,哽咽着道:“两位宫主,月奴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月奴也是移花宫的人,怎么会不顾及移花宫呢?”
“姑娘,你别说了,我走就是了。”江枫又挣扎着想要起身。
邀月起身向外走去,“来人!将月奴这间屋子给我围起来。”
“是!”
江枫心里又急又怒,他从没见过这么不通情理之人,不行!他不能连累了救命恩人,“宫主留步,江某立刻就走,请不要为难这位姑娘。”
邀月脚步顿了一下,说道:“既然月奴为你求情到这个份上,我就暂留你几日,但我移花宫中全是女子,你可不要出这个屋子。”说完她便带着怜星走了。
管理一个门派并不那么容易,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如果这次直接放他们走,那下一次再出一个月奴,她又要怎么做?宫规是不能违反的,否则,移花宫迟早会乱起来。
这一次月奴的事正好可以用来杀鸡儆猴,让其他宫人都记住自己的责任,不要随意给移花宫招惹危险。有了打算之后,邀月便开始暗中留意宫中众人的言行,并派了暗卫去查宫里还有多少“天真无知”的人。
这边邀月打算整顿移花宫,另一边,江枫的书童江琴无意中看到了江枫被带进移花宫,便把这件事告诉了燕南天。可江琴没把前因后果给说清楚,燕南天还以为是邀月把江枫给抓去了!他和江枫极其投缘,结拜为兄弟,如今义弟有难,他自然要挺身相救。
半月之后,江枫的身体恢复了许多,邀月也掌握了宫中的情况。这天,邀月召集了移花宫所有的人,告诉她们月奴违反宫规私自救了个男人回来,并将月奴此举可能引发的后果一一列举了一遍。
正打算处罚月奴,门口的守卫突然跑进来,跪地抱拳道:“禀宫主,宫门外有一个自称燕南天的人,说让您放了他义弟江枫。”厅内众人的视线顿时都落在了江枫和月奴的身上。
月奴感觉到大家排斥的眼神,慌乱了起来,摇着头道:“我真的没想到会泄露消息,明明我救江公子的时候周围没有人呀!”
“哼!”邀月一掌拍碎了扶手,起身道:“这就是你私自往宫里带人的后果!让我邀月放人?我邀月可曾下令抓过任何人?你们都给我记住,流言蜚语伤人于无形,我们移花宫若想继续走下去,就必须严于律己,不要给宫里惹麻烦!都明白没有!”
“明白!”宫人齐声应道。燕南天的大名谁人不知?天下第一剑客,传说绝没有一个英雄能抵挡燕南天的轻轻一剑,如今他到移花宫来找茬,不只是武力的威胁,还有他代表着正义的含义。第一大侠与移花宫对阵,恐怕武林人士不用多想,就会觉得是移花宫的错!
邀月让人带上月奴和江枫,率众打开移花宫的大门。移花宫外是前人布置的阵法,没有知情者,根本无法通过,所以燕南天才只能在门外喊人。
燕南天一见她们出来,着急的开口问道:“邀月,我义弟呢?你抓他做什么?”
“燕南天,我没有抓你义弟,他是被我的属下救回来的。我能理解你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心情,但请你日后行事前能够调查清楚。如今你就这样站在我移花宫门口叫阵,传出去别人还真当我们做了什么恶事!”邀月对燕南天没有任何好感,说话的声音都冷了三度。
怜星命属下将月奴和江枫带到前面来,江枫看到燕南天很是激动,连忙上前了几步,“大哥!”
燕南天上下检查了一下,见他只是轻伤,顿时松了口气,道:“义弟!看到你没事太好了!你的书童来找我的时候,我真是吓坏了。”
“大哥,你误会了,那天我路遇劫匪受了重伤,是月奴将我救回移花宫的,现在已经好多了。”说着,想起之前邀月要处罚月奴的事,说道:“大哥,你可不可以帮我将月奴也带走?她为了救我违反宫规,刚刚宫主正要处罚她。”
燕南天点点头,看向邀月,说道:“之前是燕某弄错了,多有得罪。这位月奴姑娘是我义弟的救命恩人,不知可否给燕某个面子,让她同我们一起走?”
邀月冷笑了一声,“违反宫规就要受到惩罚,否则如何服众?因着月奴的轻忽之举,燕大侠误以为我们移花宫无故抓人,这代表着什么,相信不用我多说,燕大侠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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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绝代双骄(三)
燕南天转头看了江枫一眼;叹口气,抱拳退了一步。听到邀月提起“大侠”;他就想起自己当初离去时,邀月绝望的眼神。虽然如今相见,对方似乎不再恨他,可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愧疚。既然义弟无事,他也不好再多做要求。
邀月向旁边看了一眼,执法长老便上前行礼,道:“禀宫主;月奴救人虽出自好心,但触犯宫规;行事多有不周。将男子带回移花宫;此一错。瞒而不报,此二错。据监视之人回禀,月奴已与江公子私定终身,此三错。不知悔改,只一味说自己不是有意,此四错。其余不顾移花宫恩德招惹祸事等错处,属下便不再一一列举,仅此四处,属下认为需严惩。”
众宫人躬身齐声道:“属下认为需严惩!”
月奴双腿发软,看着昔日玩闹的姐妹,如今谴责的看着她,连前些日子刚认的干娘也皱眉看向别处,不发一语,心里顿时生出绝望。她无法理解大家为什么将这件事看得这么严重,明明江枫痊愈了,燕大侠的误会也解除了,并没有人受到损伤不是吗?
江枫见到月奴可怜无助的样子,着实不忍,何况那还是她心爱之人。他走上前急欲说些什么,可邀月没再给他们啰嗦的机会,她挥了下手,阻止了江枫开口,淡声道:“废除月奴移花宫武功,由护法长老执行三掌之刑,通报所有移花宫产业将月奴除名,”最后,她的声音冷了下来,“若日后发现其在外以移花宫身份行事,杀无赦!”
江枫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移花宫众人挡在前面,他武功低微,根本闯不过去,忍不住又看向燕南天。可燕南天也无法干预其他门派的事务,这件事对于移花宫来说,本就不是什么好事。现在看到义弟希冀的眼神,想要帮忙,又不知该如何出手。
三掌之刑其实就是让月奴硬抗三掌,邀月命执法长老担当行刑人已经算网开一面了,若是她本人或怜星来行刑,恐怕不到三掌,月奴就可以去投胎了!
不管江枫如何大喊大叫,燕南天又如何犹豫纠结,执法长老动作迅速的击出了三掌,同时也废掉了月奴的武功。月奴虚弱的瘫软在地,移花宫众人散开,江枫立刻扑过去紧紧的抱住她,查看她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邀月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带她去收拾行李,黄昏之前必须离开,不得让她拿走任何可代表移花宫身份的东西。执法部派人监督。至于燕大侠和江公子,就只能请你们在门外相候了,移花宫不方便招待你们。”说完,她便带着众人转身往回走。
“邀月,可否借一步说话?”燕南天见她这么轻易的离去,有些莫名,不禁开口问道。
邀月想起原主记忆中那错综复杂的感情,停下了脚步,命众人先行回去。她转身同燕南天走了几步道:“不知燕大侠有何话说?”
“邀月,你是否还在记恨于我?我们之间的事,你大可向我来报复,请不要伤害我义弟。”
邀月挑了下眉,“燕大侠多虑了,昔日种种如烟消云散,本宫早就淡忘了,此番不过是处置我门下犯错之人罢了。”
燕南天看了一眼江枫沮丧痛苦的样子,皱眉道:“若果真如此,如今并未酿成大错,何需处罚的这般严厉?让我义弟痛彻心扉?我……”
邀月冷声打断了他的话,“燕大侠,你这第一剑客做得久了,大侠风范,遇到什么事都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大概从没管理过一个门派,所以不了解本宫身为掌权人所需要做到的公平公正。如今多说无益,待月奴收拾了细软,同你们离去之后,便再与我移花宫无关。”
邀月上下打量了燕南天一眼,冷笑了一声道:“传闻燕大侠是当今武林第一高手,能叫人在十里之外感到剑风,也能在人面前削光他的头发而那人绝不察觉。不知,本宫的明玉神功与燕大侠的嫁衣神功孰强孰弱?不如,今日我们切磋一下!若我胜了,你从此便不可再提起你我之间的过往,不可与移花宫为难。若我输了,则此生不再踏出移花宫半步。”
燕南天有些为难,在他的记忆中,邀月虽然武功不错,但比起他还是差上一截,且邀月自尊心强,万一输了,难道还真让她一辈子不出移花宫?
正想着,邀月已经飞身而起,一掌拍出,便将他身旁的大石击碎,转眼间第二掌将至,燕南天不敢耽搁,跃出数丈,拔剑相迎。起初,燕南天只守不攻,他嫁衣神功练至第八层,已多年不遇敌手,此番较量,自然未出全力。
但几十招下来,燕南天震惊的发现,邀月的武功绝不低于他,隐隐还有超越之势。瞬间,他心里升起了得遇对手的兴奋感,将其他所有思绪全都抛下,聚精会神的和邀月对战起来。
邀月甩出袖中的缎带当做武器,没有使用灵力,而是纯粹的用明玉神功与燕南天相斗,她的脸微微透明,衣抉飘飘,宛如乘风。明玉神功练成第九重大成之后,青春永驻,威力无比,世上只有嫁衣神功可以匹敌,可惜燕南天最后一层迟迟不能突破,便注定了要输在邀月手上。
江枫听见动静跑过来看到他们正在半空中打斗,吓了一跳,可他武功不行,委实帮不上忙,只能在下面急得团团转。燕南天与邀月周围似形成了一个他人无法进入的圈子,沙土飞扬,劲风狂扫,地上已满是碎裂的石块,倾倒的树木,一片狼藉。
这场战斗维持了一个时辰,以燕南天摔倒在地结束。月奴早已拎着包裹跟在江枫身边,两人跑到燕南天身边扶起他关心的询问。燕南天笑笑,“贤弟与弟妹不必担心,我与宫主只是切磋武艺,并未受伤。”
燕南天是个武痴,他也许在其他方面有许多错处,但他对武功的痴迷却是天下无人能比的。只见他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抱拳向邀月说道:“燕某输了,自当遵守约定,此番前来,扰了移花宫的清静,是燕某的不是。日后若有用到燕某之处,只要不违反大义,燕某决不推辞。”说着,最后看了邀月一眼,“告辞!”
三人走后,怜星来到邀月身边,好奇的看着她,问道:“姐姐,明明你的武功胜他许多,为何没有伤他?你真的一点都不恨他了吗?”
邀月处理完几个乱七八糟的人,心情很好,冲怜星笑道:“恨一个人,就说明你还在意他,还对他有着强烈的感情。我还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整天沉浸在这种情绪里,只会透不过气,让自己痛苦罢了。所以我放开了,今天这场切磋就当做是个了结吧,我打败了他,日后他在我心里便只是路人。”
怜星仔细观察姐姐的表情,发现她真的对燕南天没有一丝留恋,彻底放下了心。其实邀月有了原主那么绝望的记忆,哪会这么容易放过燕南天?不过在打斗中,看着燕南天认真兴奋的眼神,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独孤求败一生追求武学,年纪轻轻就已难求一败,行走江湖再无意趣,至老年时,隐居山谷与巨雕相伴,谁又知道他孤不孤独,寂不寂寥呢?也许他终生都只对武学感兴趣,不在乎感情,但他没有敌手,甚至无法明确自己到底又进步了多少,想必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燕南天与独孤求败的经历类似,但他中途迷惘过,贪恋过感情的甜蜜,虽然不久又坚定于追求武学,可他若到达独孤求败的高度,想必会更加寂寞吧。高处不胜寒,邀月觉得,这是对燕南天最好的折磨了。
邀月趁机将移花宫中有自己小心思的人都派到了外围,即到移花宫各产业行经营之事,余下的宫人,则又增加了一项任务——学习如何辨别男人的好坏。虽然没有人是火眼金睛,但了解的多了,最起码不会再遇到俊逸的男人时心软,更多的是注重男人对家人的责任感。
移花宫并不是不许宫人嫁人的,虽然有大部分是受了情伤来投奔移花宫,但也有很多是孤儿或落难了,被移花宫接济收养的。她们定期出去行走江湖,若有合心意的,邀月便会备上一份嫁妆将其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只是,从此便不可再以移花宫宫人自居了。
移花宫经过此事,凝聚力更胜从前。邀月将宫门口的阵法改动了一下,防止那些不够忠心之人再次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