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
老铁大概就是那名中年男子。
他笑吟吟走过来劝解董翁:“董翁,不要这样,这不是强求吗?”
常老这时又说道:“小子,既然你是那个木白,刚才为什么不承认呢?你这样戏弄我们很好玩吗?”
赵亨的脸色微微带点尴尬,他又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拉着我就要走。
董翁再一次拦上来,将手里的画笔递到了赵亨脸上,好言劝道:“来吧,年轻人,我真想见见你当场是怎么作画的,你就别吊我老头子的胃口啦!”
我沉默着不说话。
赵亨一把将笔丢到了董翁的怀里,板着脸说道:“我说了不是画的就不是我画的,何必要强逼我?告辞!”
他拉着我飞快地下楼,完全不理会后面董翁的叫声。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很沉默。
赵亨一边开车一边不安的偷看我。
快到家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问我:“红豆,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不想说话?”我懒懒地说。
“为什么,难道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他的语气小心翼翼,可是在我听来却充满了讽刺。既然这么在乎我的情绪,为什么又要欺骗我呢?
他干脆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红豆,你是不是为刚才的事情生我的气?”
“刚才什么事情啊?”既然你会装傻,我也会装傻,我们就来比比谁最能沉得住气吧!
赵亨有点气息不稳了,他烦躁地说:“你不要不承认,你这个样子分别就是和我生气。有什么你不能说出来吗?”
“是啊,有什么你不能说出来吗?这句话也是我想要对你说的话啊?”我不禁气愤地对他喊了起来!
赵亨愣住了,一双黝黑的眼珠子看着我:“你,你什么意思?我有什么瞒住你的?”
我的心里不禁冒出了三分怨气。
我看着他说:“你什么时候认识了木白这样一个人?我怎么不知道?我从前也没听你说过,怎么你不但认识木白这样厉害的人,还对宋朝的瓷器和书画都这么有研究呢?你说的那些话,就连他们三个宋朝通都对你钦佩之极。我从前真是瞎了眼睛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在我身边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赵亨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又叫了我一声:“红豆,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自从你上次发烧生病之后,我就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你还是从前的赵亨吗?”
第127章 物归原主
我的心几乎就要跳出胸膛!
刚才的赵亨,对于书画方面的评论头头是道,谈起宋朝的磁器也是让人折服。在我和郭晓佳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突然一身拳脚,仿佛从小就开始练习。
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马上夺得天下,出身皇族的弟子都遵循祖命,从小习武健身。郓王赵楷不但文采出众,一身武艺对付普通人已经足够。
可是一恒不是去了冥帝那里了吗?为什么又会回到赵亨身上?如果是一恒,为什么不对我说明白?反而刻意隐瞒我?
一恒,你到底是有什么苦衷呢?
我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那个让我朝思暮想的名字,可是到了嘴边却又强生生咽下。
我期盼地看着他,难道他是有什么苦衷不愿说出来?
可是等了许久,他却始终没有回应。
车厢开始觉得闷热,时间难熬极了!
他摇下车窗,一缕清风徐徐吹进来,吹得他的眼睫毛不停扇动。他张开嘴急切地看着我,却又突然抿紧了嘴巴,对我说道:“我自然是赵亨,如果我不是赵亨又能是谁?”
我失望至极,开口就想挑明,却看到赵先生从我们车后面走过来。
赵先生仿佛比从前更苍老了!深深的皱纹已经爬满了额头,一向挺直的背脊也驼了下来。他停在了车窗旁边,笑着弯腰对我们说:“怎么不回家啊,今天去漱画斋结果如何?”
赵亨欠身打开后车门,对赵先生说:“您进来吧,回去和您说。”
赵先生笑呵呵地坐进了问我:“红豆怎么像不高兴一样?难道今天事情没成吗?我怎么听说有人非常赏识赵亨那位朋友的画。赵亨,你那个朋友到底是什么朋友?不能请到家里来玩玩吗?”
“不必了。”赵亨一边开车一边简短地回答赵先生的话。
赵先生又问:“那你们今天去了,那个常忆宋是怎么说?”
赵亨答道:“他说,只要我们找出两件差不多的宋磁赔给他就行。”
赵先生倒抽了一口冷气:“两件差不多的宋磁,现在到哪里去找啊?这东西现在是有价无市啊!要是清朝明朝的我家里倒是可以找找。这宋朝的可就金贵了。”
赵亨嗯了一声,含糊地说道:“你你别管那么多了,我也是先拖延时间,走一步看一步吧。”
赵先生又兴致勃勃地问:“来,说说,你们是怎么说服那个常忆宋的?我怎么听说他不大爱理人,和人说话全凭心情啊!”
我心里一跳,想着要是如实说出赵亨是怎么怎么评画谈磁,赵先生会怎么想?知子莫若父,赵先生应该是了解赵亨的,如果赵亨露出与平时不一样的性情来,老先生可是立即回察觉的。之前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假如这种事情再次卷土重来,赵先生会怎样?
想到赵先生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对赵亨已经是灌注了自己所有的希望和感情,假如……我越想越觉得担心,越想越觉得可怕,一个人蜷缩在座位上闷闷地想心事,连车子停下都没有察觉。
赵亨喊我一声,让我下车。我才醒过来。看着赵亨搀扶着赵先生进屋的背影,我突然明白了他不愿意说出来的苦衷。
的确,如果真的是那样,对于赵先生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啊?
回到家,外婆听了我们的消息,既喜且忧。喜的是舅舅的事情终于有了盼头,忧的是,一件宋朝瓷器都已经是难以找到,更何况是两件?毕竟不是普通的东西,到哪里又要找来来赔给常老?住木何技。
我安慰外婆:“您不要担心,我们会有办法的。”
至于什么办法?我自然是想到了一恒曾经给我提过的古墓。
晚上,我敲响了赵亨的房门。
他打开门,桌子上还摆着一本摊开的书,走过去一看,居然是《中国近代史》,再看桌子上其他几本书,都是和北宋以后的历史有关的书籍。
我的心里已经明镜一般,可是,他既然沉默不说,我何必非要他说出来呢?
“你打算从哪里找到可以赔偿给常老的宋磁?”
他默默地看着我,突然说道:“你是不是很高兴?”
我被他的话噎得一时忘了反驳,细看他好像很不愉,心里实在觉得纳闷,于是说道:“我怎么会高兴呢?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房间内没有大灯,只有书桌上的一盏台灯照亮了我和他周围。
墙上映射出我们巨大的身影,好像黑暗中的怪物,等待着择人而噬。
他静静地看着我说:“你当然不关心,因为你已经忘记了!可是我没有忘记。”
“一恒,你、你在说什么?”我忘情地喊出了一恒的名字,揪住了他的衣袖。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你能说得明白一点吗?”
他一把甩开我的手,伸手请我出去:“天色很晚了,你要是不想在我屋里留宿的话就早点走吧,瓜田李下的,惹了闲话就不好了。”
我惊诧极了,现在赵亨的口吻让我完全可以肯定就是一恒,可是一向对我温柔的一恒为什么又对我如此冷漠?居然还主动赶我出去?
我忍不住问道:“既然你要和我划清关系,为什么还要帮我呢?你也可以选择不帮我。然给我自己去解决的。”
他的眼睛一直凝视着我,只是不再有往日的温柔,冰凉极了!整间屋子就好像一个大冰窖一样,让我冷得透不过气来!
他默默思索着,冷漠地看着我说:“你以为是什么呢?我只不过是不想让那个圆盒落入他人手里,其实,这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物归原主!!!
我浑身颤抖,他这是要找我要走圆盒吗?
为什么?我的心好像刀割一般!
我不禁问他:“一恒,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能告诉我吗?”
他闭上眼睛转过身背对着我说道:“不要叫我一恒,我是赵亨!”
他这几个字吐出来,让我无法开口。我只觉得呼吸都困难。
为什么他会变得这样冷漠?是不是我有哪里做错了?
我再一次伸手揪住他的袖子,无力地开口,颤抖了半天,在【一恒】和【赵亨】两个名字之间徘徊来徘徊去,终于还是选择了【赵亨】:“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你告诉我。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你要是有心,自己为什么就想不到,还需要我给你什么解释?”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你告诉我?”
他却依然背着身子,不肯回头。
我觉得委屈极了,也实在是不明白。
我只觉得我的一颗心好像被一只手紧紧握住一般,心悸得都要疼死了!
看着他的背影,那么陌生,难道说是我的错觉?不是一恒?
我咬咬牙,再次问他:“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一恒?”
如果是一恒,那么我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可是他随即说出的话让我的心碎裂成无数:“我说过一遍的话不想再重复。”
我说过一遍的话不想再重复。
不要叫我一恒,我是赵亨!
难道,真的是我弄错了?可是赵亨这么多的转变又是从哪里而来?
好半天,我才找到我自己的声音:“圆盒本来就是你的,你要收回自然没问题。既然你已经要了过去,就不用再还给我了。”
说完,我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太多房间。
我恹恹地睡在我的床上,只觉得心灰意冷极了!
看着空洞的屋顶,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我真想找谁问问,到底为什么会成样?
可是又有谁能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秘密本来就不能暴露在阳光下!我还能找谁为我解惑?
整整一个晚上,我都是睁着眼睛,一直到了天亮,才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到了快中午,外婆才敲门将我叫醒。
出去吃午饭的时候,赵亨已经不在家里,听外婆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我爸打来电话,说田立衡已经知道了我们找过常老的事情,警局也通知我们给舅舅送换洗的衣服。大概因为常老的原因,加上秦队长的疏通,舅舅暂时关押在看守所,只要常老和田立衡允许,随时都可以放回来。
给舅舅送衣服的时候,我遇到了田立衡。
他等候在警局外面,我和外婆一出来,对面的一辆黑色的豪车里面立即钻出来一个保镖一样打扮的家伙,走过来请我过去。
我本来一口拒绝,可是保镖却说道:“李小姐,田先生说,假如您想早点见到你的舅舅放出来,他可以帮你疏通。”
“如果是要我的东西那大可不必了,你告诉他我不会给他的。”
“田先生说了,这次不要您的东西,也保证不会发生上次在别墅里的事情。”
那么,就是别的事情呢?
我想,在警局外面,田立衡应该不至于敢对我怎么样吧。
我对外婆嘱咐了几句,让她在一旁等我,然后走过去,钻进了车子的后座。
“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田立衡看着我,轻笑道:“看来你昨晚没有睡好啊,这么憔悴。怎么?和你的情郎闹了别扭了?”
第128章 拿什么威胁你?
田立衡的话让我十分反感,总给我一种他在窥伺我的感觉。
“有话快说吧,我外婆年纪大了,老人家在外面等我不好。”
我侧过头看着外婆,其实,如果不是外婆喊我,我真想躺在床上不起来。虽然我这种想法很窝囊,可是赵亨那样对我,实在是让我心伤。只有外婆,能给我一种温暖和家的感觉。否则的话,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支撑我一直到现在。
田立衡轻轻笑道:“红豆,说起来我们也是亲戚,何必这么见外?其实,上次在我的别墅里,我只是想试试你的能力。你不会一直在生我的气吧。”
“生气、我很生气。”
“哦,那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呢?”
“你一句话陪个不是就完了?那让我在你身上捅两刀,然后我也来说几声对不起,你愿不愿意?”
“嗯,没关系,你来吧!”
他继续轻笑,真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已经挨着我很近,身上一股烟草的气息传来,让我从心里想逃避。
司机已经下了车,车子里只剩我和他。
我想从车子外面是看不到我和他的动作的,可惜我并不想杀他。
“捅你两刀子我还要坐牢,免了!”
他继续调笑我:“哦,好吧,果然还是表妹亲,知道心疼表哥。”
我简直忍无可忍,想要推开车门下去,却发现车门早已经被他锁上。
我怒视着他:“你到底要说什么?不要说一些无聊的话。”
他突然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好吧,既然你不喜欢我刚才那样,那我就说正事吧。”
“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你要是帮了我这个忙,我可以放了你舅舅,以后也不再给你找麻烦,怎么样?”
“我有什么本事能够帮到你的忙?”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道:“你当然有这个本事。你的外婆是刘家村一带有名的过阴人。你又帮过你的同学,而且我还听说你跟着赵先生学道术,红豆,你真没让我失望。”
看来,田立衡知道的事情还真是多,而且也对我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外婆过阴的事情很容易就可以打听得到,艾茉的事情也一定是从令良那里辗转得知,可是他怎么知道我跟着赵先生学道门法术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疑惑地看着田立衡:“你对我的事情打听得这么清楚干什么?”
田立衡勾起唇角对我说:“你猜一猜?”
我不理他,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他卖的什么药啊!
“别浪费时间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其实就算没有你,我舅舅早晚也会放出来的。”
“我知道,常老已经答应了你们,只要你们能够找到两件同等价值的宋磁,就可以放回你舅舅。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们到哪里去找呢?”
“这件事和你无关,不需要你担心。”
田立衡慢慢靠近我,在我耳边轻轻说道:“让我猜猜,你们是要去盗墓吗?”
我的心一颤。
忍不住立即看向田立衡反驳他:“胡说?你才盗墓了!”
田立衡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一句很可笑的话一样,他对我说:“你真聪明,你怎么就知道我要去盗墓呢?”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但是一颗心跳得更快了!
他的一双眼睛好像宝石一般,七彩璀璨,又好像一个大漩涡,让我忍不住恍惚起来。
“红豆,你说,你有这个打算吗?”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绕,好像音乐一般,蛊惑了我的心。
“什么打算?”
“盗墓啊?”
“我,谁和你说的我要盗墓?”我的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