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了呆,压抑十多天的怒火纷纷涌了出来,“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看来朕让你闭门思过都是白费心机了”,皇帝眉头一挑,笑了笑,“原本朕还担心你闷得慌,打算带你出宫去走走,看来是不用了,算了,朕还是回去吧”。
说罢,转身欲走,华凤兰慌了慌,忙拉住他衣袖,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说真的,要带我出宫”?
姬赫遥不发一语的含笑注视着她。
在他琥珀色的眸下,她渐渐的红着脸低下头,“你刚说了让我回去瞧瞧我爹爹的”。
小脑袋瓜子低垂,远处沉了半边的太阳余光恰好镀在她脸上,艳美的五官仿佛笼了轻纱一般,冰肌莹彻、端丽冠绝,竟看得皇帝呆了呆,半响回过神来,转过身去,“你还在禁闭期间,要出去也得等用完晚膳才行”。
华凤兰惊喜过望,一时激动的抓住他手臂,“太好了,我可以见我爹爹了,谢皇上”,其实也不过进宫几日,可对她来说仿佛已经好几个月了般。
姬赫遥不语,只微笑的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那只玉手。
她顺着他视线望下去,面颊一烫,忙面红耳赤的松开手闪到一边,“我刚才太激动了…”。
“朕知道,走吧”,姬赫遥俊朗的容颜微微一笑,由汪公公推着先上了桥,华凤兰看了他背影一会儿,急忙跟上去。
晚膳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吃饭,皇帝拂退了伺候的人,御膳房又多添了几道菜,满满的一桌,有凤尾鱼翅、宫保野兔、八宝野鸭、奶汁鱼片…。
华凤兰从来没吃过奶汁鱼片,夹了块舔了下,觉得太过甜腻便扔在桌上,姬赫遥看了她眼,伸长筷子夹进自己碗嘴里,边吃边哼了句,“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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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继续。。。。
☆、出宫
华凤兰目瞪口呆,微微嫌弃的看着他,“那是我吃过的…”。
“朕知道,丞相一定没教过你要节约粮食”,姬赫遥眼帘也不抬的夹起桌上一根青菜,长眉微黯,“别看这只是一颗青菜,可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吃颗青菜都难吗,穷苦的人只能在地里挖野菜,更别说鱼肉了,也许一个月都只能吃上一顿”。
“怎么可能”,华凤兰嗤笑了声,不以为然,“现在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去年八月份灵洲地震,年底邑洲雪灾,今年年初卫洲水患,几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吃不饱穿不暖”,姬赫遥蹙眉,微微勾起的唇透着苦涩,“你只看得见京城中的繁华,却看不见城外的贫瘠”。
华凤兰一怔,半响,似信非信的问道:“真的吗”?
姬赫遥忽然停下筷子望向她,那一眼,黑如漩涡,里面夹着失望、卷着讥讽。
不知为何,华凤兰被他盯得嗓子里的心脏凝固住似得,甚至还有丝难堪,呐呐的道:“朝廷不是派了人过去了吗”?
“如今朝臣勾结,去的不过都是些只会吸食国家库银的贪婪蛀虫罢了”,姬赫遥忍不住低冷的笑了声。
“你…什么意思”?华凤兰心里咯噔。
“算了,跟你说也不懂”,姬赫遥收回视线,棱角在烛光下微微锋锐,让人敬畏。
华凤兰嘟哝道:“反正绝对不关我爹爹的事”。
用完晚膳后,华凤兰换上小太监的衣衫,坐马车从东华门出了宫,街道两侧,虽不是节日里,可夜市也依旧繁华,人声鼎沸。
华凤兰想起不久以前自己还常常带着祝菀逛夜市,可如今却困在那华丽的金丝牢笼里,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爱妃在想什么”?姬赫遥侧头询问,这还是晚膳过后他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华凤兰落寞的望着马车外,“在想好久没吃这里的豆腐花和馄饨了”。
姬赫遥无奈一笑,问道:“你常来吃吗”?
华凤兰惆怅的点了点头。
姬赫遥哂笑,“寻常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倒是像男孩子般游来玩去的,丞相大人也不管管你”。
“我爹只要我过的开心就好”,说到自己的爹爹,华凤兰眉间涌起骄傲和得意,“他很疼我,我不喜欢做的他从来不会逼我,除了…”。
她话语一顿,小脸忽然痛苦,姬赫遥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却没转移话题,而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她脸色纠结了一阵,再次道:“不过在我心里我爹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他除了我娘之外在没有过别的女人,小时候我看到别的女人靠近我爹爹我便将她们赶走,我爹爹也不怪我,长大了,觉得我爹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可怜,有时候也希望他再娶个二娘,可是他跟我说这辈子他只爱我娘一个人,现在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只有我爹爹是不一样的”。
她说完后,将脸再次转向窗外,他看不见她的神情,只看到她被灯火勾勒的寂寥背影。
姬赫遥眼神微闪。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停在华府的大门口,华凤兰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门口的守卫一看到她后立刻跑进去通报华丞相了。
不一会儿,华丞相便亲自出来迎接,“臣叩见皇上、贵妃娘娘,不知皇上和贵妃驾到有失远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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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左右更新第二章。。
☆、天下苍生
“爹,你快起来,哪有给自己女儿下跪的”,华凤兰忙不迭将他扶起来,看着那张熟悉温润的脸,想起自己离开后便留下他一人孤零零的,心下一酸,连说话都带着鼻音,“爹,我不在,您这些日子过得还习惯吗”。
“爹爹挺好的”,华丞相抚了抚她头,目光疼爱,嘴里却严肃的斥道:“是不是你吵着皇上晚上带你出来了”。
华凤兰撅了撅嘴,姬赫遥抢在她前头笑道:“没有的事,是朕成日里呆在宫里闷得慌,想出来走走,正好这些日子她禁闭在瑶华宫,朕想着以她性子肯定闷坏了,便顺便带了她出来”。
华丞相俊雅的眉微皱,苦笑道:“皇上,凤儿自小被臣宠惯了,是臣的错,现下几位娘娘还好吧”?
“只是些小伤,早好了”,姬赫遥微笑的凝视着身边的女人,“华丞相无须太在意,朕就是喜欢她这性子”。
华凤兰瞪了他眼,暗暗的哼了声,喜欢她还关她禁闭,一口的谎话。
大约猜到她心里在偷偷的骂他,皇帝忍不住又愉悦的笑了起来,琥珀色的眸在灯下笑的弯如天上的月亮,有莹光掠过。
华凤兰不理他,挽着华丞相往大厅里走,边走边询问起他的近况,到了厅里,两父女聊着聊着忽然安静了下来,姬赫遥四下里望了望,笑道:“朕还是第一次来丞相府,丞相,你就好好陪贵妃聊聊,朕四处参观参观”。
“谢皇上”,华丞相微微意外,待皇上率人离开后,才疼惜的问道:“凤儿,宫里的生活怎么样”?
“不好,一点都不好”,连日来的委屈忽然爆发出来,华凤兰扑进他怀里,哭了出来,“爹,我想回丞相府,瑶华宫就像个牢笼,我每天都被困得透不过气”。
“让你受委屈了”,华丞相长长叹息,“是爹害了你”。
华凤兰哭了一阵,吸了吸鼻子,抬起满脸是泪的脸摇了摇头,“爹,我知道您也是没办法,这一切都是姬赫遥害的,太后都告诉我了,我在宫里也见到了云荻哥哥,他说过两年就会想办法接我出宫的”。
华丞相脸色微微一变,“凤儿,太后跟你说什么了”?
“太后说是皇上以秦家相逼…”,华凤兰踟蹰的说,“她想让我破坏皇上和皇后的关系,不过我瞧着那个皇后也挺讨厌的…爹,您怎么了”?
她忽然察觉到华丞相失神的模样,不由得拉了拉他胳膊。
华丞相神色沉沉的背过身去,“凤儿,太后说的话你无须去听,爹不希望有一天你成为别人的工具,人心险恶,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华凤兰愣愣的问:“爹,您不是和秦家交好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华丞相低冷的话让她的心微微发凉,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爹,年初卫洲水患,我听皇上说朝中有人互相勾结,贪污银子,导致许多百姓流离失所,这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跟你说了这些”?华丞相脸色变得凝重。
“是啊,先前吃饭的时候他还说什么不要浪费粮食,其实我觉得…他也算是个好皇帝”,华凤兰歪了歪脑袋:“爹,您不是丞相吗,丞相是帮助皇上辅助国政,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也是您的责任,我相信爹爹一定是清正廉洁,和那些贪官不一样,凤儿觉得没有任何事比天下苍生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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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继续。。。
☆、小心眼儿
华丞相像第一次认识女儿般诧异的看着她,这是他那个成天只会胡打胡闹的女儿说的话吗,“凤儿,你当真这么觉得”?
华凤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银子够花就可以了,贪那么多干嘛,我虽然讨厌皇上,可百姓生活如果过得不好,到时候天下也会大乱,那也是我不愿看到的,作为臣子应当把百姓放在第一位,不是吗”?
“凤儿,你说得对”,华丞相一时之间眸光变得复杂。
两父女又聊了会儿,说起了一些平日里的家常话,皇帝回来后两人也聊得差不多,离开时,华丞相亲自送他们到门口,“今日若不是皇上送小女回府,臣也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他,臣谢谢皇上了”。
“丞相大人不需如此”,姬赫遥轻轻拂了拂他双手,笑意深深的道:“日后若有时间朕会常带她出来见您,用民间的话说,丞相如今是朕的岳父,朕以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岳父大人好好指点”。
“臣尽力而为”,华丞相微微躬身,低头。
姬赫遥眯眸看了他会儿,转身在几位侍卫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的往内城里走,华凤兰还沉浸在离愁别绪之中,一路黯然不语,直到马车突然停在热闹的街边上,她疑惑的抬眸,姬赫遥掀开帘帐,微勾唇角,“你不是说想吃外面的馄饨和豆腐花吗,是这家吗”?
他指了指外面的张大姐馄饨,华凤兰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这家”?
“先前经过的时候就看你目不转睛的盯着”,姬赫遥微微一笑,华凤兰怔了怔,跟着他一同下了马车,张大姐馄饨临河摆着小摊子,里面坐满了人,都是些穿着粗衣麻布的百姓,而姬赫遥一身华美的便装,俊逸尊贵,华凤兰又是太监的装扮,鼻峰秀美,薄唇艳红,端的是俊美柔弱,两人一看便是宫里出来的人,立时便惹得热闹的摊铺安静下来,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俩。
姬赫遥仿佛浑然未觉的看着摊位上挂着的布帘,上面写着各种特色小吃,他斟酌了片刻看向身边的女子,“兰儿,你既然常来吃,推荐下哪些比较好吃”。
一声“兰儿”从他唇齿里吐出来煞是清越低柔,华凤兰微微晃神,记得除了江南水乡的奶奶之外就没有人这般叫过她,正出神之际,张大姐勤快的擦干净桌子,肥胖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原来公公是小店的常客”。
华凤兰听到那声“公公”,面色不自在的一红,“来过几次,穿着便装,可能你不记得了”。
“噢”,张大姐暗暗纳闷,按理说这般俊俏的人物来过她应该是不会忘了才对,“既然公公是常客想必应该知道我们这小店最主要的特色招牌是馄饨,不过我们这的豆腐花、虾鱼包儿、虾元子、盐煎面都好吃,来的客人点的最多了”。
';文;'“那就都上吧”,姬赫遥阔气的一笑。
';人;'“好类,您等着”,张大姐笑呵呵的转身去忙碌了。
';书;'“你点那么多做什么,又吃不完”,华凤兰顿了顿,又把先前的话还给他,“浪费”。
';屋;'“你怎么知道朕吃不完”,姬赫遥莞尔,故意戏谑的朝她眨了眨眼睛,凑在她耳边道:“华公公,朕现在才知道你有多小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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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还有一更。。。
☆、皇后有孕
暖热的呼吸夹着一股陌生的龙涎香吹拂在她耳垂上,华凤兰心颤的缩了缩身子,躲到一边,面红耳赤的瞪着他,“你才是公公”。
“朕要是公公那爱妃怎么办,朕还想让你给朕生下个一男半女”,姬赫遥低低一笑,无尽的风流从丹凤眼底溢出,倒映着远处的朦胧灯火,格外的惑人邪魅。
“流氓”,华凤兰不自然的顶着红彤彤的脸望向别处,“谁要给你生了”。
“朕哪里流氓了”?姬赫遥满脸无辜,似笑非笑,“生孩子就流氓了吗”?
华凤兰抿紧小嘴巴,不跟他说话。
好在这时张大姐端着几样小吃过来了,姬赫遥夹起一个虾鱼包儿,咬了口,赞不绝口,“嗯,虽然外观没有御膳房做的精致,但是味道更浓更香”。
“那是,这个虾鱼包儿我在京城很多酒楼里都吃过,不过没有一家比的上这儿正宗”,华凤兰吃着热腾腾的的豆腐花,再欣赏着河岸的灯火,简直再美妙不过了。
姬赫遥看着她心满意足的模样,一双凤眼明亮的如同落进了湖里的星星,他不由得道:“你要是喜欢,朕以后常带你出来吃”。
她愣了愣,凝眸对上他,“为什么”?
“朕喜欢看你笑”,姬赫遥低头夹了个虾元子放进她碗里。
华凤兰无声的笑了笑,“其实我知道你今晚带我出来吃东西、回丞相府,都是想拉拢我爹爹,你娶我也只是害怕我爹和秦家联姻对你的皇位造成威胁,很多事我都明白,所以皇上,以后你犯不着装的对我情深意重”。
不远处的另一桌欢声笑语传来,此刻仿佛与他们无关,姬赫遥微蹙起眉心,“不是,朕是真的想娶你,八年前,尚书房,朕被太子欺凌、侮辱,所有人都站在边上看热闹,只有你敢站出来帮助朕,还赠予朕狐裘,那件事朕到现在都记得”。
华凤兰听得怔愣了会儿,摇了摇头,冷笑,“我不相信,都那么久了,你敢说你绝对没有利用过我,帝王的感情总是夹杂了太多的利益和目的,我从来都不相信,你放心吧,我今晚也劝了我爹爹,让他辅助你,所以皇上以后别对我说喜欢,会让我觉得很可笑”。
姬赫遥明亮如星的双眸忽然黯淡下去,他望向远处粼粼的河水,眼神再次变得幽深,“是吗”?
他嘴角抽dong了下,搅了搅碗里的豆腐花,“朕喜欢吃这里的东西,那就当以后陪朕出来吃吧”。
华凤兰忽然觉得嘴里鲜美的豆腐花没了胃口,有丝烦躁。
东西虽然点的太多,可最后姬赫遥还是全部解决完了,付了银子,两人一道回了皇宫已是深夜。
换掉衣服,正准备梳洗睡觉时,凤仪宫里突然有人急急来报说是皇后晕厥了过去。
皇帝大惊,只来得及匆忙披了件外套便让人推着赶了过去,一夜未在归来,翌日华凤兰醒来,更衣梳发的时候听祝菀欲言又止的说道:“娘娘,奴婢听说昨夜太医给皇后娘娘诊断,说是有身孕了”。
华凤兰怔住了,不知为何昨夜姬赫遥说的话突然回响在脑海里,眼底掠过丝嘲讽,“喜事啊,皇上应该很高兴吧”。
“嗯,所以今早汪公公来旨说皇后怀孕是大喜事,瑶华宫的禁闭解除了,以后您可以自由出入”,祝菀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脸色,见她脸色郁郁,劝道:“娘娘,您别太在意了,这后宫里毕竟这么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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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继续。。。
☆、道喜
“我没在意”,华凤兰抓起桌上的梳子自个儿低头用力梳着,心里头一片悲戚,越发觉得这皇宫里不适合她,“后宫里以后还有数不清的女人会怀孕,我要放心上了那还不有得难过,我要的是一生一世的,早就知道皇上给不了”。
“说的也是”,祝菀点了点头,“不过还真奇怪,皇上登基也好几年了,虽然腿脚不方便,可也一个月里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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