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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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画地为牢-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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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手上的掉瓶,摔了一地的玻璃,他不同意,他怎么能够同意,当时的江家,兵荒马乱的一片,全部守在医院,言清看着她的小哥哥变成这样,哭得泣不成声。

当时大夫说,右小腿截肢是必然的,左腿若是不做截肢手术,到时候内肌肉病毒感染,会导致全身肌肉萎缩,都没有知觉,情况很严重。

江婳平日里和江沥北的关系最好,温瑜站在一旁哭了,江婳说,听姑姑的话,你还年轻。

可是江沥北说,若是我双腿都没有了,我就算找到她又怎么站在她身边,又怎么陪她走到老?

当时江沥北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西衍就站在门外,手扶在门把手上,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他把手缩了回来,转身离去。

在这一场爱情里,他们两败俱伤,就如南纾所言,爱情从来没两全其美,剩下的只是两败俱伤。

受了伤,还在江里被雨水冲泡,江沥北的这双腿,是废了,以后也废了,他再也站不起来,以后他就是一个瘫痪的人!

他对南纾,到底是爱多还是恨多,他的亲弟弟死了,他的双腿没有了,他当时那么唾弃的女人要是某一天光鲜亮丽的回来了,挽着她的爱人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坐在轮椅上,她会不会说:“江沥北,我终于不用仰视着看着你。”她会不会说:“真庆幸,你不爱我。”她会不会说:“江沥北,曾经是我配不上你,现在是你再也没有资格站在我的身边!”

那个时候,没有人告诉江沥北,爱和恨本就同行,那个时候也没有人告诉他,南纾爱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其实听见医生说完那些话的时候,江沥北唯一的念头,脑中反反复复重复的话语,都是他和南纾说的话,南纾趴在他的背上,她问他:“你累吗?”

“累。”他说。

后来南纾说,累你也要背我走上去,江沥北曾想,他是要背她一辈子,从黑发到白首,她都能安心的趴在他的背上睡觉,他能够带她回家。

可是如今,他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若是不能,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人都是这样,江沥北也只是凡人,他就算理智到无懈可击,在这一刻,他也生无可恋。

所有的人都在劝说,劝他答应手术,拖下去情况会更糟糕的,看着血肉模糊的右腿,他祈求的问道:“左腿不做手术行不行?”

医生看着他的眼睛,于心不忍,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肯定有办法的,不!!!!!”江沥北的温文儒雅,在那一刻全部撕碎,他的崩溃,他也曾歇斯底里的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那一天的傍晚,言清接到了马克的电话,马克说,他的左腿可以不截肢,美国的维克森林大学浸礼会医学中心再生医学研究所教授乔治·克里斯特及其同事研究出来一项实验室培育的肌肉移植物,有助受损或萎缩肌肉组织修复和再生。虽然还没有人试过,可是马克说,他可以试试,人体能够自我修复较小的骨骼肌肉损

伤,但目前处理较大损伤必须实施“拆东墙补西墙”式的手术移植。他们实验的结果,培育出的肌肉移植2个月后,修复力量可达到自然肌肉组织的70%,而未经植入肌肉治疗的受损组织的力量恢复率仅为30%。这种肌肉植入手术还可加速机体自然愈合反应,同时促进新组织的生成。

这一丝希望,被告知了医院,所以后来才有了幸免,右小腿被截肢之后,江沥北得了抑郁症,变成了一个病人。

江家所有人,都恨南纾,巴不得杀了她,可是当时的南纾不在,傅家还承受了江家的报复,整个南城,都被江傅两家搅得不得安宁,所有正常的经济秩序,完全紊乱,傅家也不是善茬,连着宋怀锦更是毫无顾忌!

截肢手术后,江沥北产生了确实的腿还存在的幻觉,然后不停的疼痛,在医学上,这种现象称之为幻肢觉。其持续时间约为6个月到两年,或更长些时间。不少截肢患者会出现幻肢痛,多数为闪电样刺痛,远端肢体呈收缩样疼痛,少数为灼烧样痛。这种现象,是视觉和触觉都牵涉在内的一种心理学、生理学上的异常现象。也算是一种心理疾病,只能利用催眠来缓解。

到后来,催眠无用,每一次疼痛的时候,都要使用中枢性镇静药物和镇痛药物。

江沥北的左腿后来马克手术成功,一直都在修复,没有人知道,那么一段黑暗惨绝的日子是怎么走过来的,江沥北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他是怎么放下所有的一切学着站起来。

弟弟没有了,家里面的人都很伤心,他还活着,江暮年还没有下葬,江家所有的人都在围着他转,他恨南纾,恨自己!

如果不是南纾,江暮年不会死,如果不是她,他就不会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明明那么恨,恨不得喝她的血抽她的筋!可他最恨的还是自己,恨自己为何要遇见她,为什么遇见了还有爱上,既然爱着为什么不相信她?若是他信她,就不会逼着她去医院,她就不会做完手术就消失了。若不是他逼走了她,江暮年就不会那么发了疯的开车超速,江暮年不会说南纾的孩子是他们江家的人。

当时江暮年这么说的时候,他就那么愤怒的望着江暮年,口不择言的说了一句,“孩子是你的?”

江暮年也不会生气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一拳就打过来了,也不会在雾雨朦胧中,被迎面而来的货车撞击掉进江里,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情!

他被一切的愤怒冲昏了头脑,从来没有想过江暮年说的那一句话,不是承认南纾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而是间接的告诉江沥北,他被骗了。

可当时一切来得太快,江暮年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就已经出事情了,最后江暮年还为了护着他,被车的玻璃碎片直接从后面***心脏,他最后说的话就是不要恨南纾,也不要舍弃她,江暮年说,他的命是南纾的父亲救的,所以他要护着南纾,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她,保护她,就是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那些年,疼痛和血泪交加的日日夜夜,爱与恨就像冰火两重天撞击着他的心,兵荒马乱对的岁月,他也曾一个人扛过来。

两年多的时间,他重新站了起来,像一个正常人,出现在南城,他是江沥北,还是那个没有任何残缺的江沥北。

可是他知道,那些都只是自欺欺人,他可以不顾一切的跟随着她的脚步,可是要赤~裸相对的那可以,他害怕南纾问他怎么了?他怕他怎么也说不出来原因,他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像南纾解释他一直以来都是带着假肢在生活,尽管没有任何人看得出来他的异样。

江沥北,他也曾害怕,孤寂到像一个孩子。。。。。。。

☆、99。再不愿让你一个人-7

黄昏,总是带着一股萧索之意,穿过窗格,踱步而来,搅得人淡淡的神伤,哪怕你掩上窗帘,那清凉的风依旧是无孔不入,就像回忆,你再也不愿意想起来,用万千的力量去阻挡,到最后还是于事无补。南纾躺在床上,眼睛干涩得再也流不出眼泪来,可是心尖上的疼痛还在继续,南纾恍惚的想起了曾经和江沥北一起去乌镇的时光,是因为看了那个在乌镇迷离的刘若英,于水乡的黄昏,人心都是这么薄脆,每至黄昏,她都要掩上窗帘,以为这样,她就可以挡住尘世的凉,可屋内的人还是被莫名的风声,伤得支离破碎。

曾经,每一次出去玩到黄昏的时候,南纾总想回家,大概是看中行人都早早散去,她会觉得就是自己不知道该去哪儿,就会拉着江沥北说咱们回家吧。江沥北吧看着她,他的目光总是能够一眼就看清她的想法,他从不多问,也不多说什么就带着她回家。

回忆有多暖,她就有多支离破碎!

埋在被子中,屋内的幽静让人害怕,伴随着夜幕的降临,墙壁上的时钟嘀嗒嘀嗒的响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是过了多久的时间,南纾听到门咯吱的响声,随后有着轻轻的脚步走了进来,在这个屋内,就只有她和江沥北两个人,所以,进来的人是江沥北,南纾一直躺着,没有说话,没有出声。

半晌之后,她听到了什么东西放在桌上的声音,随之听到缓缓走出去的脚步声,关门的咯吱声,南纾在心底问自己,还有必要去问为什么吗?是否还有必要珍惜这样偷来的时光吗呙?

她的答案就是早已经没有必要了。

南纾没有起来看江沥北放下什么东西,一直躺着,深夜的时候,她一直还没有睡着,起来从包里拿出了手机给Valery打了一个电话,Valery几乎是每一次打电话都在问她什么时候回去醣。

而后来的这么多事情,南纾细细的想,似乎是从回到南城的那一刻,她的生活就开始了一团糟,是时候断了,曾经一直说着再也回不去了,是自己的心中过不了那个砍,眼看着江沥北从一直在身边,她是否在他的话语中奢望过平静?只有她知道,但是从江沥北摔门离去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回不去的不止是她一个人,江沥北也回不去,世人常说,过去的就过去了,没有必要深究,没有必要一直记载心里影响现在的心情,南纾想,说这句话的那个人,他的过去应该很幸福,就算不是,应该也不会是很惨烈。

怎么可能不影响呢?

南纾起身订了机票,收拾好行李,江沥北还坐在客厅,看着南纾提着行李走了下来,她抬眸望着他,眼中只剩下一片死寂,再也没有其他。

江沥北看着南纾手中的行李,缓缓的起身,张了张嘴唇,半晌都没有问出话来,南纾看了他一眼,什么话语都没有说,径自走下楼梯,缓缓的走了过来,滤过他的身影,他的目光,他将要说的话语,每走一步,南纾的心就疼一下,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南纾,对不起。”就在南纾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江沥北的话语,竟然是这几个字,她顿住了脚步,没有转身,说道:“这段时间,谢谢江先生对Valery的照顾。”只此一句话再无其他。

见南纾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江沥北恍然间的心痛,追了出去,南纾还没有走出大门,他一把拽住即将出大门的南纾,“这么晚,你要去哪儿?”

南纾手中的行李被他多了过去,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然后竟是不知道该开口说一句什么话,她垂下了眼帘,伸手去提包,她要拿,江沥北不给,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深夜,周边都是一片寂静,只有暗黄的路灯和他们寂寥的影子还在。

南纾抿着唇,目光冷漠的望着江沥北,“江先生什么意思?这么晚怎么了?这么晚的时候我以前才工作完一个人回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跟我回去。”江沥北说完拉着南纾的胳膊,南纾的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江沥北,做人有自知之明,很多年前温女士这样警告过我,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太自作多情,太自以为是,所以到后来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我这个人很懒,懒得去想,懒得去问,但是我现在很明白自己在别人的心中是什么地位,很清楚。”南纾的话说得那么斩钉截铁,没有任何余地,他在她的心中已经是别人了。

“今天对不起,我。。。。。。我。。。。。。”

南纾看着他半晌都没有把一句话说全,立刻打断了他,“不必了说了,你不用解释,也不用提醒我,江沥北,以后,各自安好。”

南纾想,这样可能是她能够江沥北最后的祝福,也是给自己最后的祝福。

江沥北听到南纾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的无力感揪着他的神经一阵一阵的疼,“你要回曼谷吗?”他问道。

南纾说话,许久之后,他缓缓的放开了南纾的手,接着问道:“不准备回去看看Valery吗?他很想你。”说完之后,江沥北的心中泛起了酸楚,他们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个样子,他连挽留她的借口都没有

,这么恶劣的借口竟然都说的出口,江沥北,你真是个胆小鬼!真的是个胆小鬼!

“我最近就会回去带走他。”南纾其实就是订了回南城的票,回去的目的也就是带着Valery离开,毕竟他们才是母子。

“带着他去曼谷吗?”

南纾抬眸望着他,说道:“这些不劳烦江先生操心了。”她说着就伸手去拿包,江沥北拿着包,没有给她,说道:“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包给我就好。”南纾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就像一切都走到山穷水尽的模样。

江沥北没有说话,开车送南纾到了机场,南纾没有想到的是,江沥北送到机场之后,就在她取票的时候,也买了机票,还是同一航班。南纾的心不知道是心如止水还是已经疼痛的麻木了,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江沥北,江沥北的平静,他视乎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还是那个他,可是这一刻南纾开始想,从初遇到现在,有那么多个江沥北,到底她记住的又是哪一个呢?

晚上的一般转机的比较多,登机之后,很多人也就安静休息了,江沥北就坐在南纾的旁边,南纾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想说,从米兰到南城需要的时间很长,后天凌晨才能到。

可是南纾一直都没有睡着,因为江沥北似乎是从一次都没有眨眼的看着她,许久之后南纾听到他的声音响起。

“阿南,你说,当没有勇气的时候是不是就应该放手了?”他的声音带着哀叹,似乎是从内而外的悲伤,隐隐的环绕在他们的身旁。

南纾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江先生什么时候也这样多愁善感了,什么样的问题问什么样的人,江先生问错人啦,我一无所知。”

南纾是冰冷的,但她也是暖的,只不过是真的绝望了。

“不过,江先生,我们现在唯一能够谈的话题就是Valery,到时候我回去之后,Valery我要带走。”

“你若是在南城,孩子跟你住在一起,这一点我同意,若是你离开,那我们可能要重新讨论!”江沥北的话语泛着冷意,说他卑鄙也好,无赖也好,他真的不想就这样之后再也和她没有任何瓜葛。

但是,命运给他们安排的结局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江沥北从没有想过,南纾也没有,但是绝不会知道,在某一天,他回在深夜打着跨洋电话,一遍一遍的喊着“阿南,阿南。”然后南纾泪流满面。

南纾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她没有睁开眼睛,但是江沥北能够想象的南纾的眼中淬着寒冰,若是睁开,便能够让他万箭穿心。

“凭什么?”

“凭我是孩子的父亲!”

“是吗?江先生说得可真是好听。父亲?怎么会忍心让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再也没有机会来见这个世界呢?”南纾猛然的睁开眼睛,望着江沥北,怔怔的看着,一点都不退让。

这是南纾第二次提到那个没有出事的孩子,是南纾的一个心结,也是江沥北心中的一根刺。。。。。

☆、100。再不愿让你一个人-8

南纾猛然的说起了这句话,江沥北定定的看着,他应该问她为什么吗?当年给她做手术的那个大夫死了,那个医院完全没有她的病历,他都找遍了。

南纾看着江沥北的眼神,心中发冷,眼神微微的闪躲,撇到了一旁,“阿南,在这个世界上你最想念谁?”

江沥北的话语带着平日里难有的温缓,南纾听到这样的话语陷入了沉思,在这个世界上,她最想念谁呙?

想念谁?应该是想念已经没有了的人吧,早已不再了的爸爸,还有那个孩子。

许久之后,南纾缓缓的回眸望着江沥北,只是静望,没有说话,她的目光沉寂如秋天的落叶,苍凉到了无处可归。

“想念爸爸。”这四个字从南纾的口中说出来,不是带着撒娇的呓语,而是带着悲痛的想念。

“如果那个时候他来南城想要带你回去,你会跟着他回去,不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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