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纾口中的他,当然是指南褚。
“在曼谷找到他的,找到的时候已经去世了,还是在警察局认领的,南纾,忘记你姓南,忘记你曾经是南褚的女儿,忘记你手中拿着的奖杯,你是傅家的女儿,是傅家大小姐,我给你时间,你可以出去散心,回来之后,就不要再露出这样的眼神和神情,因为你没资格!”那个时候,南纾还不知道,郁清欢在傅政戎的面前,影藏了太多太多的过往,或许,郁清欢能够承认她是她的女儿,并且带到了傅家,应该也是做到极限了吧。。。。。
☆、77。当爱已荒芜我是你的无关痛痒(三)
宋怀锦看着躺在床上因为高烧不止变得脸色涨红,嘴唇干裂的南纾,两天两夜,她一直没有真正的清醒,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滚落。
他一直坐在床边,拿着沾了水的棉签一直给她润着唇,南纾似乎很冷,输着液身子缩成了一团。
看着痛苦万分的南纾,宋怀锦想起了有人说,“一生只爱一个人,一生只犯一种错。。。。。”他的一生就只爱这一个人,却做不到一生只犯一种错围。
尘世间,有人来有人走,可是有些人来了就在再也走不了了,他的满心都是她,一辈子也只准备留下是她。
初遇南纾的时候她十六,而他已经二十了,他是宋怀锦,在这世间有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的呢?他愿意守着她长大,总以为她还小,他一直在等她,等她长大,但是他算漏了,他的转身,紧紧数月,便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他算漏了这样冷清的女子也会被温暖感动,也会有同他一样心疼她的男子,他算漏了青葱岁月里的爱情更加刻苦铭心。
江家也好,傅家罢,他从不会放在眼中,他只要一个傅南纾!
就在此时,医生敲开了门,“少爷,我来给小姐换药。”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子站在那儿轻声说道。
宋怀锦微微皱眉,起身让开,站在一旁,针刺入南纾手背的时候,南纾似乎是感受到疼痛微微蹙眉,手血液从血管中回到针管中,只听宋怀锦不悦道:“你轻点。”调整针管的女医生微微皱眉,没有说话,望着南纾的目光却多了一层意味深长。
女医生弄好之后开门离开,宋怀锦也跟随着出来,喊住了她,问道:“她的烧什么时候能够退下去?羿”
“最多晚上。”女医生干脆利落的回道。
宋怀锦着急,要是医生不是眼前的女子,恐怕已经被宋怀锦骂到什么地方去了,放眼望去,也是有眼前的女子可以面不改色的承受着宋怀锦的怒气,并且宋怀锦还不太会发作。
女子看着宋怀锦皱眉,继而说道:“她这是感冒,死不了,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沈天筱!”宋怀锦有些生气的喊道。
女子急忙摆摆手,一脸嫌弃的说道:“宋怀锦,我只是路过就被你拉来了,我走了,晚上她好了,你给她吃点药就会好了,好好守着你的仙女。”女子说着三步并两步的跳下楼梯,没有一丝正经的模样,宋怀锦瞪着远去的背影,想起了南纾,同样的年龄,同样的女子,为何会有那么多的差别。
为何,有些人历经沧桑还是等不到幸福?
宋怀锦一直坐在床边陪着南纾,走出屋外外面的阳光有些烈,他站在回廊里,有些失神的发着呆,安静的看着秋千在风中微荡,仿佛看到了南纾坐在上面看着他笑,这儿,当年买下来,本就是为了做他们的家,只奈何,整整的迟了七年。
南纾醒来,眼睛火辣辣的滚烫,眼泪瞬间滚落,看着晶莹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流入她的身体内,她想开口说话,可是半晌发不出声音,她左手撑着床垫缓缓的想要坐起来,可是却全身无力,牵动着喉咙疼痛,传来一丝血腥的味道。
“咯吱”的一声响,宋怀锦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南纾挣扎着要起来,大步跨了过去站在床沿边,扶住南纾轻轻的抱起她坐直起来。
“醒了,有没有好一点?”宋怀锦坐在她的面前,目光担忧的问道。
南纾嗓子沙哑,没有开口说话,轻轻的摇了摇头,宋怀锦把手伸到了她的胸前,南纾猛然往后退去,差点撞到了后面的墙上,宋怀锦手快一把拉住了她,说道:“我只是给你理一下发丝,乱了。”说着把躺在胸前的那一缕发丝微微挽于耳后,起身把窗户边的淡紫色纱帘拉开,阳光从窗户中洒了进来,照射在南纾的身上。
宋怀锦弄完之后转身走了出去,朝门口的佣人吩咐了事情,转身回到屋内,到了一杯开水,轻轻的吹着,半晌之后,他从杯中倒出一些尝了一下温度,正好。端到了床边,动作轻柔的喂着南纾。
南纾伸出左手接过杯子,“我自己能来。”她说出口之后,声音沙哑,让宋怀锦微微蹙眉,问道:“嗓子疼吗?”
“不疼。”她喝着水,话语一出,南纾低垂着眼眸,眼泪扑通的掉入杯中,泛起了圈圈的氤氲。
这么多年,她很少生病,唯一一次是多年前的盛夏,她拉着江沥北去爬山,其实她是听说那儿有一座姻缘庙,能在那儿结下姻缘结的情侣都能够走到最后,她不迷信,可是不知为何,她那个时候很想知道他们能不能走到最后,骗了江沥北,一路的山路,景色很美,游客不算很多,江沥北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的走上石阶,他的手指纤细白皙,骨骼分明,但是总能够紧紧的牵着她。
“累吗?”他浅笑着给她擦了擦汗渍,拧开了手中的谁递给她,南纾笑着摇头,“不累。”她只怕到时候要江沥北陪她去结红绳,江沥北不愿意,心中打着小九九。
“都出汗了,还不累?明明这么瘦,还爱爬山,也好,多锻炼锻炼,胖点好。”江沥北说
着接着喝了一口水,身后把南纾的背包取了下来。
“你做什么?”南纾看着他伸手拿她系在腰上的外套,挑眉问道。
“把你的包给我,衣服解下来放在保内。”南纾咬着唇,脸色微红,她的衣服死系在腰上的,江沥北伸手扯,她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听到他的话语,脸色刹红。
江沥北挑了挑眉,说道:“脸红什么,赶快解衣服。”江沥北话不出还没事,此话一出,身旁路过的几对情侣都带着异样的眼神望着南纾和江沥北,眼神中带着偷笑。
南纾的嘴角也微微扬起,带着一丝偷笑,江沥北半晌才发现路人的目光,手指轻轻的刮上了她的鼻尖,“想什么呢?脑子里竟是些什么?”南纾第一次发现,江沥北也会脸红,南纾利落的解着衣服打着的结,说道:“我这就解开。”弄好之后把包和衣服都给江沥北,调笑道:“脸红什么,赶快走,真不知道你脑子里竟是想什么?”
江沥北有些愕然,说道:“就知道贫嘴。”
南纾吐了吐舌头,摇晃着手调皮的说道:“跟你学的。”
江沥北抿着薄唇,伸手牵过南纾的手,说道:“快走了,一会儿下山下雨了就不好了。”
山很陡,南纾还没有爬上去就走得腿疼了,她咬着唇,可怜巴巴的望着江沥北,江沥北装作不知道,拉着她继续走,不料,她一跺脚,说道:“你不理我。”
江沥北愕然,回道:“咱们在走路呀,我哪有不理你。”
“你就是不理我。”江沥北目光温热,见到南纾耍赖,使小性子真是不易,要是在学校,在外人面前,她万万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江沥北只觉得好玩,想逗逗她。
“走吧,咱们到前面歇歇,上山前你可是和我说了,你一定能够一鼓作气爬到山顶的。”江沥北知道她累了,可就是一时玩心大起。
南纾撅了撅嘴巴,说道:“我又没有来过,我怎么知道看着这么矮,走起来这么长?你在这儿长大,不知道这个山这么难爬吗?”
江沥北眨了眨眼睛,这会儿还是他的错了,他在南城长大,就该知道哪座山好爬吗?不由得想笑。
“还是我的错了?”
“是,就是你的错。”南纾说着,眼睛闪过一丝狡黠,说道:“把我的包给我。”说完她伸手给江沥北要包,本来江沥北也就要把背上的背包给南纾背着,他才能背她。也没有反对,就把背包拿了下来,南纾背上包,说道:“走吧。”
江沥北刚准备蹲下去,就见南纾双手扶在江沥北的肩上,推着他往前走,刚走两步,江沥北只觉得背上一重,差点一个趔趄。南纾已经跳到了他的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
南纾跳到江沥北的背上后,头埋在他的脖颈处,江沥北喊她,她也不应,装死。
江沥北笑着背着她一步一步的爬了上去,走了好一段之后,她能够看到他耳畔的汗渍,天很热,南纾忽然有些不忍了,问道:“我是不是很重。”
江沥北说:“当然。”
“那我下来吧。”南纾的话落,便听到江沥北说:“我背着我的全世界,怎能不重。”
江沥北那天没放她下来,一直背着她走到了最上面,到了姻缘庙的时候,人很多,南纾从江沥北的背上下来,紧紧的牵住他的手,江沥北看到姻缘庙三个字,果然脸色变了变得望着南纾。
☆、78。当爱已荒芜我是你的无关痛痒(四)
经常听人说红绳结发梢,而姻缘庙的传说是,按照所说方法系一个桃花结,如果打不开,便就能够应了传说。
南纾眸光闪躲,江沥北看着身旁的小女子,眉头微蹙,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山上风景好?”
南纾微微挺胸,理直气壮的说道:“难道周边风景不好吗?围”
江沥北点了点头,笑道:“好,那还进去吗?”
“进去。”南纾的脚比话语还快一步拉着江沥北进了屋内,购买了红绳,跟着年轻的庙中女子学,身旁还有几对情侣也在学,江沥北和南纾都是极为聪明的,一会儿学会之后,两人便开始系,系好了之后,开始解,周边的情侣系好了之后便怎么都解不开,南纾的一会儿就散了,不是不对,不是不紧,可就是能够瞬间解开。
她的目光有些失望,她也不信,便拿过了别人的,也解不开。
江沥北拉着她,目光真切的说道:“这只是一个传说,大家心里作用而已,谁说解不开的就一定不会在一起?系好之后挂着,咱们回去吧。”
南纾的心中虽然失望,好在江沥北一直说话,没多久也就打散了她心中的阴霾,那天下山的时候下了大雨,淋雨之后南纾生病了,回到江苑之后高烧不止,江沥北没日没夜的守着她,她本只是感冒,似乎就得了不治之症一般,他连夜把远在新加波的马克给绑到了南城,她的病不好,马克不让走,每天马克都一张笑脸的在她的面前说:“你这个感冒明天肯定好了。”第二天又还没有好,马克又会继续说:“明天不好我就以后再也不当医生了。”南纾当时只觉得奇怪,感冒而已,时间久也正常。那时候南纾不知道,马克在新加坡有女人等着,本来说好第二天一起出游约会的,结果半夜就被江沥北绑来了。
南纾浑浑噩噩的昏睡的时候,迷迷瞪瞪的醒来总是能够看到江沥北羿。
“醒了?药凉了,先喝药。”江沥北开口就是哄着她吃药。
“太苦了,不喝。”
“乖,不闹,你先喝了,我让她们准备了甜点。”南纾望过去,电视旁边确实放着甜点,江沥北一边捏着她的鼻子,一边给她灌药,喝完药之后,一杯白水翩然而至,南纾的手指还指着甜点,江沥北已经把水喂到了她的口中了。
“江沥北,你个骗子。”
“马克说了,吃甜的会解药性,你就忍忍。”他轻言细语的哄着说道。
“你也试试,这个多苦。”南纾的话落,江沥北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上了她的唇,舌尖探入。
她瞪大了眼睛推开他,“你讨厌,我传染给你了怎么办?”
“这样我就陪你一起了,这个药我也尝尝。”江沥北嘴角带着一丝邪恶额笑容,南纾哪里还记得刚才的暧昧,她只是害怕真的传染给他了怎么办?
“你病了,谁照顾我啊!”
江沥北的面容上卷起浅浅的笑意,说道:“没事,我病了也能照顾你。”
南纾害怕传染给他,以后喝药再也不喊哭,结果有一次太苦了,南纾直吐舌头,江沥北也于心不忍,就偷偷的背着马克给南纾喝了点红糖水,结果晚上南纾不但感冒没好,全身都起了疹子,全部红肿,眼睛泛青,江沥北吓得一晚上都紧紧的抱着她不敢放手,马克劈头盖脸的把江沥北骂了一顿,按照江沥北的脾气,马克经常被他欺负,如今被骂的狗血淋头,他乖乖的听着,一句话都不反驳,弱弱的说了句,“我看她实在是太苦了。”
马克当时和江沥北在客厅,江沥北说话的时候南纾站在楼梯拐角处听到了,顿时眼泪就掉下来了。
“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不在,药性相冲一严重的话她就没命了!”马克似乎也是真的生气。
“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江沥北说的话。
“这就对了,还有下次,你也别活了,不要找我!”马克故作严肃的说着,可是转身离去的瞬间,南纾看到了马克嘴角的那一丝邪恶的笑意,他正在为江沥北像小白兔一样给他训开心着呢。
马克走了,江沥北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南纾,坚硬的背瞬间就瘫了下去,靠在了沙发靠背上,他懊恼的双手捂着脸,一脸的悔恨。
南纾装作没看见,乖乖的回到床上躺着,那天的江沥北很不一样,眼睛都带着血丝,晚上他躺在她的身旁,紧紧的抱着她,已是深夜,南纾未曾睡着,想到白天的种种,她的心里酸酸的,江沥北,我上辈子肯定是积了什么德才能够遇到你。
心想着,眼睛闭着,她微微转身,环住他的腰,江沥北以为她醒了,轻声唤道:“南纾。”
南纾没有答应他,良久之后听到江沥北在她的耳边说:“你今天真的吓坏我了,我当时在想,要是没有你了,我也不会独活。”
南纾听着,没过一会儿,江沥北轻声呢喃道:“你知不知道,从认识你就很少看到你会耍小性子,冷冷的淡淡的,就连笑容有人是带着疏离,阿南,那时我看到你和暮年他们笑得那么开心,我总是在
想,你是真的爱他。你那个时候问我,为什么生气?我又怎么低头说我嫉妒的发狂!直到那天走在路上,你耍性子要我背你的时候,我才真正的觉得,我也在你的心里,只有放在心中的人才可以肆无忌惮,不是吗?你趴在我的背上,我发誓要背着你走一辈子,然后要把你养胖一点,你那么瘦。阿南,我爱你,晚安。”江沥北说完在她的额头出轻轻的一吻,那一夜,南纾壹夜无梦。
南纾痴痴的想着,眼泪掉入杯中,宋怀锦一直静静的看着,南纾在发呆,肯定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淡淡的愁绪笼罩在她的身旁。
宋怀锦没有说话,却听到了瑞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先生,可以送药进来吗?”
“进来吧。”宋怀锦说着起身,接过瑞丽手中的药,端到了南纾的面前,轻声唤道:“先把药喝了。”
南纾猛然回神,看着眼前的人不是江沥北,她望着那碗药,散发着淡淡的辛味,宋怀锦以为她怕哭,轻声说道:“我让人准备了甜点,你先喝了要再吃点甜的就不苦了。”
同样的话语,不同的人,她再也没有当年的心境,淡淡的说道:“不用了,谢谢。”说着接过宋怀锦手中的碗,一饮而尽。
或许是从那一年之后,她不会再说苦,或许从那之后,她其实尝过的苦比那些药苦千倍百倍,抑或许是身旁再也没人那般的哄着她了吧。
有些人,她昏迷的时候你希望她清醒,一切安好,等她清醒的时候,你又希望她可以迷迷糊糊,这样你才能做她身旁的人,宋怀锦对南纾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此时的南纾虽然还是生病中,可是她已经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