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也睡床上。”
苏门玄夜挑眉看着妙楚,“你要和我睡?”
“是你和我睡,别忘了这本来是我的房间,你的房间让给连姬了。”妙楚似乎忘了梅园是谁的。
☆、东城梅园
“也对;是我和你睡。”苏门玄夜让了让;妙楚一提裙子就上了床;躺下说了句:“还是床舒服。”
片刻;妙楚就睡着了。苏门玄夜放下书,取下她头上的发饰,帮她脱了外套,做完这些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进妙楚的里衣内,温滑细腻的肌肤如一块上好的玉。
一时室内一片凝脂;带着淡淡的血纹。苏门玄夜望着她,理好她的衣服和头发,抱着她入眠,两个人的呼吸声缠绵在不温不凉的屋内。
次日苏门玄夜醒来时;见妙楚还在睡;忍不住吻住她的唇辗转多次;期间妙楚还无意的回应了一下;让苏门玄夜心乱了几分。
知道是妙楚的无意识;在她醒来时;苏门玄夜朝着她靠了靠;脸就在她面前;让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他。
果然妙楚醒来时;眨巴眼睛多次;看到苏门玄夜的脸也没有猛的退后;而是悄悄地退出;自己的手还抱着苏门玄夜的身体,不由的脸就红了,心砰砰跳,她悄悄起床,穿好衣服;然后坐在镜子前面梳头。
这原本是她住的房间,那时候她不是如今的样子,每日还会对着镜子简单的梳妆。片刻后,苏门玄夜才佯装苏醒,让妙楚帮忙拿衣,净面。
连姬在院子里等着苏门玄夜醒来,今日她穿了一身红;本来就长得妩媚,此时更是华艳。朱唇粉面,妩媚十分;见到妙楚扶着苏门玄夜心中总是不快,这两个人可是从西域又一路睡到了东城。
连姬望着苏门玄夜,说了句她要去接应哥哥,苏门玄夜只是应了声好。而后在万灵的叫唤下两个人前去用早膳,苏门玄夜对妙楚说,“你跟万灵去玉玲珑,我就不去了。”
“你是怕他不待见你吧。”
苏门玄夜望了她半响,妙楚觉得无趣便与万灵出了梅园。两人离去后,苏门玄夜便吩咐到,“凤阳清;明日准备回三生国。”
凤阳清望着苏门玄夜一身红衣,站在院中。他一开始就不明白为何要叫连姬来,后来才明白一点,莲都□□四相国,欧阳极对莲都早就有梗在心,苏门兄失踪多时,如今在鸳鸯镇暴露踪迹,连姬的身份随即曝光,那么欧阳极就会更为气恼,苏门兄身体抱恙的消息也会不胫而走。
苏门兄打算此时退婚,这样一来,欧阳极就会试着抓住机会,说不定就会起兵占有三生国,一并抓下连姬,要挟莲都。
苏门兄此举只为了两件事,一为了与妙楚一个阵线,二为了试探外邦的态度。
外邦虽与三生国交好;但是无人不想吞并三生国。苏门玄夜今日退婚的信到了北坛后,欧阳极肯定大怒。鸳鸯镇的血案、西域副州府自杀,还有先前的廉王和红叶禅寺,四相国混乱,民心不安,欧阳极指不定还会将罪名按在三生国或者莲都身上呢。
妙楚已经到了玉玲珑,“老头。”
大厨很快就出来了;见到苏门公子没在,就跪下来参拜;吓了妙楚一跳,忙说:“老头,你这是干嘛?”
“老夫名为冠玉;是扶苏山庄大小姐的贴身管家,从大小姐出生起就一直伴其左右,是她的随从也是他的大夫。后来大小姐跟着宫门家主不知去往何处,我依老爷之意一直在外寻找;一直无果。不过我没能找到大小姐;却找到了您,您是大小姐与宫门家主宫门元的女儿。”
听到冠玉直接了当地说出了宫门元;妙楚还是有些警惕,“你胡说什么?”
“小姐不必担心;你的长相像极了小姐,上次与老夫切磋,小姐用的是玄天术,而且小姐是纯阳之躯,如果小姐还不信老夫;小姐只需自己辨认。
你体内可是有五灵珠;五灵珠是巫族的镇国之宝;三十多年前;老爷费尽家财得来给大小姐保命之用;再则;你们一行人来之前;苏门小儿得知老夫身份,书信与老夫;希望老夫拿出雪域丸;并将你的身份说了一些;虽然他也只是说你是宫门家主与扶苏大小姐的义女,但老夫不会认错的。”
妙楚望着冠玉;少钦都不知道老头的身份,这个苏门玄夜果然是无所不知,在西域他曾以为她会好奇扶苏国,难道就是因为玉玲珑的冠玉?
“那我娘亲叫什么名字?”
“西素锦,她就是当今扶苏国王的独女。如今您外公执掌扶苏国;你舅舅本来是继承人,却无奈恶疾缠身;怕是时日不多。小姐若还是有顾虑,老夫可以说一件隐秘之事;望小姐勿怪,大小姐出生时身上有一块蝴蝶胎记。”
妙楚一愣,胎记这件事除了爹爹;应该只有娘亲的双亲才知道,眼前的人果然与娘亲有关,她的娘亲是扶苏公主。
“你昨日说凉城的王后是扶苏国的二公主,是怎么回事?”
“先前扶苏国乃是您外公的同胞弟弟掌国,可登基不久就染了风寒,一直恶化到无药可治。才让您外公从三生国迁回扶苏继承王位;二公主正是留下来的遗孤;老爷过继名下;比大小姐小了两岁所以是二公主。”
妙楚此时乱的很;因为苟活在世,本以为没有亲人,没想到上天怜悯宫明活着,如今又出现了外公;舅舅,还是扶苏国西氏王族。
“西慕容是什么人?”
“他是你舅舅的长子。”
三生国祭鬼节;东城玉玲珑;东城拍卖会;北坛万花会;果然天意所致,他们是亲人。妙楚望着冠玉问,“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人;有什么打算?”
“小姐跟冠玉回扶苏吧;老爷很想您。大小姐与宫门之事需从长计议,当下四相国时局混乱,小姐不妨明日就启程回扶苏。”
“明日?不行,我得随苏门玄夜回三生国。”
冠玉闻言劝诫到,“小姐与苏门公子切莫交往甚密;尤其;尤其不可爱上他啊。”
妙楚一愣,望着冠玉,“我怎么会爱上他。对了,扶苏与各国关系如何?”
“扶苏与南国各国一向交好;只是与西北边的大西;千城,上古还有莲都未有过多来往,毕竟路途遥远,与安国虽不甚过远,但也来往不多。”
“我这次来东城也是找你来问问娘亲的事;现在得知此事如此,我先走了。”
“小姐。”
“还有事?”
“这次苏门小儿除了要雪域丸,也让老夫伴您身侧;调理身体。”
药膳只是妙楚来找冠玉的借口罢了,“不用麻烦了,我身体我自己知道。苏门玄夜身边的凤阳清医术卓然,我师兄的药膳也不差,好药我也吃的不少,无需再浪费时间去料理无果之事。”
冠玉想说什么,但还是改口说;“您舅舅时日恐怕不多;小姐不想见吗?”
“见;肯定是要见得;等我通知。”
妙楚扬起衣裙离去;在门口撞上了苏念;苏念见到妙楚施礼。妙楚今日一身清雅;不华丽却是脱俗;不像昨日打扮华贵,此时是清贵。
妙楚也回礼,未多言,就进了马车,万灵望了一眼,就扬鞭而去。回到梅园;苏门玄夜与凤阳清正在下棋。
妙楚想说什么又没说;毕竟自己当时只是说自己是宫门的养女,去扶苏国的事就见机行事吧。妙楚对着眼前两个人说:“冠玉跟我说四相国时局混乱,我们在鸳鸯镇大动干戈了一场,欧阳极肯定知晓是我们所为,万一要追究……”
“那我们就回三生国。”
妙楚闻言望着苏门玄夜,明天就七巧节了,苏门府和四相国联姻之事是要如何处理?他才来东城就回三生国,什么跟什么嘛。
妙楚而后抬脚去厢房找谷钥,却见谷钥在收拾;好奇的问,“谷姐姐这是在干吗?”
“凤公子早上与我说;明日启程三生国;我在收拾行李。”早上?苏门玄夜早打算要回三生国了。而后妙楚待了一会,回到自己的厢房,见苏门玄夜已经在房中,靠在那闭目养神;悠悠自得。妙楚抽了一本小人书;狐疑地望着苏门玄夜,可他好像真睡了。
不多时,苏门玄夜丢了一罐药到妙楚怀里说:“冠玉给你的;一日一颗。”
“雪域丸?”
妙楚望着它;散发着雪莲的气味;还有很多名贵的药材,这应该是可以续命的好药,妙楚望着他,他又说了一句:“过几天三生国很热闹。”
过几天?过几天三生国祭鬼节,明日启程的话,无论近路还是远路都能赶上祭鬼节。苏门玄夜睁开眼睛,想着转眼一年,这一年时间太过于漫长又过快,但无论如何她还在他的身边,就好。
野有蔓草;零露薄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外邦权贵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妍姿巧笑,和媚心肠。
知音识曲,善为乐方。
哀弦微妙,清气含芳。
流郑激楚,度宫中商。
感心动耳,绮丽难忘。
离鸟夕宿,在彼中洲。
延颈鼓翼,悲鸣相求。
眷然顾之,使我心愁。
嗟尔昔人,何以忘忧。
说启程就启程,这几日又将继续舟车劳顿。原先还能有客栈住宿,现在只能宿在马车里,不过记得从三生国到东城时还露宿过,这样对比心就宽了。
每晚凤阳清的药都能热腾腾地端到妙楚面前;所以妙楚每夜也能睡得很沉。行车几日,到了三生国;妙楚才知苏门玄夜离开东城时修书北坛,退婚。
退婚的缘由是玄夜说苏门府旁系所生的皆是女子;无男儿可娶位高权重的慧明郡主;实为人生一大憾事。这个缘由还表明苏门玄夜是苏门府唯一男子,他可不打算娶慧明郡主。
他们回到三生国正好赶上了祭鬼节,祭鬼节三生国有七日热闹。而此时天下因苏门玄夜退婚为之一振,当然也有人为之一快,欧阳极为此大怒。
因求亲书上从未言明是苏门玄夜娶妻;而是苏门府娶妻。苏门玄夜以苏门府旁系无男丁为由,排除自己在外,无人可娶退婚,这分明就是自己不娶慧明。
八月,三生国的凉月,凉爽宜人。
妙楚自东城回到三生国后在苏门府后院好好休息了几日;还听闻莲都的王子连尘也来了苏门府。妙楚偷偷去看连尘却遇见了梅流芳;梅流芳也无比意外,“你怎么在苏门府?”
妙楚想起他是苏门玄夜的旧识也就不那么意外,不答反问,“你怎了来了三生国?”两个人小聊了一会,便有人来请走了梅流芳。
苏门府很是热闹,来了很多人,其中就有从东城而来的上官玉;上官尧;华谦诸位;还有求医的凉城公子苏念也跟着来了;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外邦使臣。
妙楚来到前院望着苏门玄夜,他此时坐在上位;神态自若;妙楚从未见过苏门玄夜会客啊。苏门玄夜看到妙楚将她招来说,“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沐国和凤城为何臣服小婉国?今日小婉国运筹帷幄的墨君王;梅王的长子,你的熟人,梅流芳在你可以问。”
妙楚一愣;众人闻言齐齐望向梅流芳;梅流芳轻咳两声;妙楚抬眼望着苏门玄夜,又望着梅流芳,不可置信。而后有人打破安静说,“苏门公子不说;我还没看见墨君王在呢,我妹妹可是天天驻扎在小婉国了……”
那人话音未落,有人就接言,“何止你妹妹;我的堂妹也是……”梅流芳似乎很不自在,妙楚闻言从惊愕转为好笑,看样子梅流芳在小婉国很是吃香嘛。如今眼前皆是外邦权贵,也都是英年才俊;可这么多外邦人士来苏门府干嘛?妙楚不明白。
苏门玄夜一如往日清淡的口吻说,“各位远道而来;皆为是客,开席吧。”
一下子偌大的府邸里;涌进一些人,香艳十足;妙楚愣了愣,望着苏门玄夜。他这是将歌舞坊的女子都叫来了?每一位公子面前都是两位美貌女子;端的端庄惠明。而女宾客身边还有男姬;俊朗英俊,妙楚的脸色有些难看,扯扯嘴角。
回到苏门府这几日都不曾见苏门湘,今日她倒是出现了,似乎从外面赶回来的,风尘仆仆的样子。见到眼前场面,有些惊愕,随后瞧见上座的一抹艳丽,才惊喜地喊了声:“哥哥。”
众人齐齐一望;只见一女子一身红装;窈窕多姿;有点霸气的气势;此时眼中只是盯着上位的人;她已经步入席宴。
她在回来的路上听说哥哥退婚;欧阳极举兵南下,她才赶忙回来,可眼前是闹哪样?她不明所以。
苏门湘直径对着苏门玄夜问:“他们是什么人?”苏门玄夜未言,苏门湘也不再问,而是看着眼前各个锦衣华服;姿容不凡;男子大多俊逸,女子也都貌美的一群人。
有人打开话说,“这肯定是苏门大小姐。”众人闻言便客气地起身施礼。
苏门湘一愣也回礼,丈二摸不着头脑,直言不讳说,“哥哥;欧阳极举兵南下了;你今日这是在过祭鬼节?看你这么开心,是不是妙楚找到了?”
妙楚闻言抬眼看着苏门湘,梅流芳看着妙楚,妙楚在想,苏门玄夜一直在找她?梅流芳而是不明白。
苏门湘见哥哥没回答,嘟囔一句,“几个月哥哥还没找到她嘛……”苏门湘不敢说,妙楚兴许是活不成了。苏门玄夜的眼神深邃;望着妙楚说,“她就在本主身边。”
苏门湘闻言猛地抬头,又顺着视线看向妙楚,苏门湘突然笑;哥哥是痴傻了?苏门湘心直口快,“眼前这女人那里有妙楚十分之一的美貌;倒是这身姿和气质有些像;哥哥是找不到妙楚;找个神似的人解忧?”苏门湘说出来就后悔了,就捂着嘴:“哥哥;我我先去休息了。”然后一溜烟就跑了。
梅流芳望着离去的苏门湘,又望着妙楚。原来他们早就认识,而且渊源颇深?苏门玄夜是不会找人替代苏门湘口中之人的,那么她就是那个妙楚,苏门湘说的美貌,眼前的妙楚没有,妙楚一直身体孱弱,难道在他认识她之前发生了什么。
众人在谈论苏门湘的真性情;无人过多注意妙楚。苏门玄夜的视线一直落在妙楚的身上,她眼神有些出神,是在意苏门湘的话吗?苏门玄夜说了一句;“诸位也听见了欧阳极举兵南下,明日各位早些离去。”
“三生国山清水秀;美人如云;风趣十足;再则这两日似乎是三生国祭鬼节最为热闹的时候……”众人各自一言;皆是不愿离去;“欧阳极狼子野心;看看他有多少良骑精锐能吞了外邦……”
有人起身说,“那日在东城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未能认出苏门公子。不知这位女子怎么称呼?”
问此话的正是上官玉,他那日就好奇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今日知苏门公子,不知此女子,更为好奇。没想苏门玄夜替妙楚答话,“她是本主的贵客。”
上官玉闻言一愣,不再多问,而是恢复一贯口气语态说,“姑娘可还记得在下;在下上官玉;是伊莲城人士,此厢有礼。”
妙楚望着他;锦衣玉带;冠玉束发;她答,“殊不知早前已见过;失礼。”上官玉一愣;华谦却是忍不住一笑;声音极低;但是在场的人都听见了,这个女子那日在玉玲珑就不在状态,今日果然不记得,华谦小声取笑说:“没想到除了华樱还有人也能对你视而不见呢。”
上官玉抬起头;妙楚见他脸色抑郁,不由解释到,“是小女失礼;上官公子俊朗如斯,是妙楚视线不佳,眼拙,没能记住。”而后妙楚视线不隐晦地盯着上官玉看;上官玉倒是不由的脸一红。
“哟,真是天下奇闻;你怎么会脸红?”
“华谦;待会再收拾你!”这句话从牙缝里说出;只有华谦能听见。
华谦却是面容不改;皱起眉头,望着妙楚说:“姑娘;你没记住他,他却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