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娶了她。她不仅能帮儿子安定内宅,还能善待楷儿。如此,玉儿九泉之下,也会安心。”
宇文樱是拓跋玉儿的表妹?这事燕王可从未听慕容恪提起过。自然不信,只看着宇文樱,问道:“不用理会他这番话,你接着说。你倾慕本王哪个儿子?”
只燕王虽嘴上还好声好气问着宇文樱,眼神中却暗暗含有威慑之意,他想这公主只要还有几分眼力见,自然该明白自己的想法。
且说。宇文樱自听慕容恪了那番话,发现他竟是将昨日和自己谈的条件又间接说了一遍。杀人那部分在如今这个场合,他自然不敢提,那自己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便是。如今只安好内宅、照顾好慕容楷、查出表姐的死因,慕容恪便能保阿娘和陵儿平安,算起来,自然比嫁给慕容儁划算。
看燕王那样子,竟还希望自己识相地主动提出嫁给慕容霸。可如今既然慕容恪都主动提出来要娶自己,且不用冒险杀王妃,宇文樱只能让燕王失望了。
宇文樱装作一副害羞的样子低下头,只当自己羞涩才没看见燕王的怒容,怯生生地说道:“我心中一直倾慕四公子,自从四年前的冬天,四公子化名高玄,在紫蒙川寻亲,我便心系于他,心中一直对他思念。这次再见到他,我才知他竟是王爷的第四子。还请王爷成全,将我嫁于四公子。”
这一番话直将燕王气得说不出话,问慕容恪:“玄恭。为父问你,既然四年前你二人就情投意合,昨日本王要将公主指给道业之时,你为何不说话?”
慕容恪一副为难的样子。一旁的宇文樱忙替他答道:“禀王爷,当初四公子在紫蒙川之时,只说自己出生于商人之家。当日他离开之时,不想委屈了我,只说要提前回乡将家中大宅整修一番,好迎娶我过门。我在紫蒙川左等右等,苦苦等了三年半,都不见他再回去。前些天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才知道他当年回来之后竟是马上娶了索头部的表姐为妻。我心里气不过,便只当从未认识过这人,也一直不理他。”
宇文樱哽咽着说了这一番话,抬起头来,故意让燕王看见自己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的可怜样子。
那样子直让燕王都有些动摇,一想,宇文樱所说,时间上完全没有出入。莫非真是如此?
慕容恪见她声泪俱下说了那番话,心里有些想笑,这女人也真是会演戏,若非自己就是当事人,知道全部内情,只怕还真会有些相信了她这满嘴胡言乱语。
只是该唱的戏还得唱完,慕容恪满脸心痛对着燕王说道:“当日父王要将她嫁于五弟,因她之前一直不搭理我。我只当她心中再也没我,便不再争取。况且我若向父王求娶她,父王必要追问我二人相识经过,我怕说完了。父王怪责我不守承诺、竟生生辜负了她。”
慕容恪越说越快,不觉竟真情流露,说出了一句让自己都伤心不已的话。
“如今父王再问她要嫁了谁,儿子才发现心里一直放不下她,儿子绝不能忍受她嫁给别人,成为我的兄嫂,这才斗胆,求父王成全。”
若当初锦漓嫁给二哥的时候。自己能对着父王说了这一句话,今日的局面,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慕容霸心里一阵开心,想不到四哥和宇文樱二人以前竟有过这么一段过去。自己当时情急之下想出的理由,竟是一语成缄。如今看宇文樱哭出来的那副伤心样子,直替她有些抱不平,“四哥也真是,既然先答应了要娶她,就该信守诺言,不然也不至于让她空等了这几年!”
这话一出,弄得燕王有些尴尬,当初那婚事可是自己定下的,慕容霸这么一番指责慕容恪,倒让自己对慕容恪有了些愧疚。只是一想也怪这孩子,心里有什么事。也不说出来,对他又多了分埋怨,只正色问道:“玄恭,上次为父为你定下了亲事。你不曾反对,为父自当认为你心中乐意。如今娶她,你可想清楚了?为父想听你心里真实的想法,我可不希望回头又让人觉得是我逼着你。”
说完这话,燕王扫了慕容霸一眼,后者这才明白自己刚才一时嘴快,竟忘了当年二哥娶二嫂乃是父王下的命令,刚才自己那番话,竟是一不小心将父王都埋怨上了。
慕容恪再次叩首,坚定说道:“儿子辜负公主在先,这次若能娶了她,必定好好珍惜,绝不让她再受委屈。如今我俩情意相投,儿子这次娶妻自然是万分情愿。”
宇文樱听了那番话,心里一阵鄙夷,想着这慕容恪作起戏来,也这么逼真,竟然还好意思嘲笑自己虚伪,只是为了配合他,面上还得装作一副娇羞的幸福模样。其实心里苦不堪言。
慕容霸眼见四哥连这话都说出来了,父王竟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忙说道:“父王,先前可是你说的,只要阿樱她说出了自己心上人,父王必为她做主,哪怕哥哥不愿意,也让她嫁他。如今阿樱已经跟父王表明了心意。四哥也万分愿意,父王就该信守承诺,早早同意,成全了他们。”
眼见慕容霸又是这幅样子,燕王呵斥道:“没大没小,还阿樱阿樱的乱叫,哪里有小叔子直接叫自己嫂嫂闺名?”
燕王说了这话,态度不言自明,三人终于一阵轻松。
第43章 戳穿宇文樱真面目
三人出来,宇文樱自摆脱了慕容霸去找慕容恪,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社么?”
慕容恪只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回问道:“什么为什么?”
“别装傻,我可没答应你第三个条件,你竟然也会在燕王面前说出那番话?”
慕容恪看了她一眼,笑道:“我看着就那么不像好人?你就一定认为,若我不提出对等的条件便不会帮你?你讲道义,知道感恩,我便不能因为记着你之前帮过我,再帮你一次么?”
这话说得有道理,让宇文樱无法反驳,只嘴硬说道:“我就是感觉你不可靠,这些日子看你除了对师傅真诚些,竟是对自己家人也是不冷不热,这样一个凉薄的人可不像是会主动帮我的样子。”
这话听得慕容恪心里一惊,倒想不到宇文樱直觉还挺准,搪塞着回答道:“要说我自己,当然不可能会主动帮你,只如今伯父担心你。我便只能如此。”
“师傅怎么会对你提这种要求?他也关心你,绝无可能为了帮我,而让你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娶一个你不爱的我。咱们最好还是先将话说清楚了,省得他日你让我做些我办不到的事情。到时候交易做不成,害得大家闹开了,谁都不好过。”
慕容恪眼看宇文樱真是不好对付,一副不说清楚不罢休的样子,直摇摇头说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一个女子若是太过理智,便会失去原有的可爱么?有时候装作不知道,过去了也就好了,你非要一问到底,让你心里不喜。”
看宇文樱那一脸不同意的表情。慕容恪便只能“实话实说”了,“因为你阿娘。”
宇文樱听了一脸惊讶,还要接着问,慕容恪一句话阻止了她继续问下去,“咱们明日就出发去紫蒙川,等到了你亲自问她便是。”
说了这话,也不管宇文樱满脸好奇的样子,慕容恪径直离开,为明日准备。
宇文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他今日又回复了平常的样子,可怎么也想不明白,昨日他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到底是为什么。
第二日,宇文樱、宇文陵姐弟出发,慕容恪带队护送。
看着随行带去的聘礼,众人也终于确定,公主这是真的要嫁给四公子了。
宇文樱姐弟二人思家心切,一路上加紧赶路,一行人不到七日便到达紫蒙川。
打这一行人进城之后,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世子和公主竟然被送回来了,一时间众人激动不已,纷纷下跪行礼,高呼“恭迎世子、公主归来。”
宇文樱见众人对自己和陵儿的称呼竟还是像以前一般,心中明白了,当初慕容恪告诉自己陵儿被废世子之位、自己也被贬为庶民。竟是假话,心中一时有些愤怒。现在回头再想,才发现不对,逸豆归就算蠢,也不至于自己和陵儿刚出事。便对外宣布放弃,让底下人看了心寒,谁还敢为他卖命?也怪自己蠢,竟然相信了慕容恪。
只她心中也清楚,虽说慕容恪说了假话,若真指望逸豆归去营救自己姐弟,也是不可能。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宇文樱冲着慕容恪的背影狠狠翻了一个白眼,不料慕容恪竟似背后长眼睛了一般,立马回头看了她一眼。宇文樱被抓了现行。有些囧,只得装出左顾右盼的样子。慕容恪看她那副装作看风景的傻样子,便觉得好笑,嘴角上扬出一抹微笑。
宇文樱自在心里想着,慕容恪这人真真假假,让自己根本看不透,不能尽信,以后自己只管做到当初谈妥的条件便是,千万不能招惹了他,和他产生什么瓜葛。
另一边。伊娜听说一双儿女平安归来,早已等着,宇文樱姐弟二人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阿娘,搂着她哭得伤心。
逸豆归也早就听人禀报,世子和公主被护送归来,心中大为不解,当初燕军派人来谈条件,自己可是见都没见,如今竟然就直接大大方方将这二人送回来了,这是为何?
心中有了疑问。且该做的门面功夫也不能少了,他便想着去“探望”宇文樱姐弟二人,只是手下人来禀,说燕王的四公子慕容恪求见。
慕容恪这人逸豆归听说过,少年英雄、度辽将军。自然不敢怠慢,忙吩咐道:“传!”
……
待慕容恪和逸豆归议事完毕,众人见到的便是首领亲自送他出门,说着:“燕王能看上我那侄女做儿媳妇自然是好事,她能嫁给将军你,也是她的福气。”
众人这才明白,公主和世子被送回来,竟是因为公主要嫁去慕容部和亲了!
是夜,逸豆归收到消息,可敦担心公主婚事。亲自找了慕容将军上门详谈,逸豆归只不屑一笑,“无知妇人翻不出什么大浪,派人继续盯着,有情况再来禀报。”
房内。伊娜早早赶走了宇文樱姐弟,让二人下去好好休息。
如今屋内只有她和慕容恪之时,伊娜朝着慕容恪便跪了下去,慕容恪急忙阻止,她却还是坚持,眼中含泪说道:“恪儿,你且由着姑姑一回!前些日子我一直担惊受怕,就怕哪一天睁开眼睛,听到的就是他们姐弟二人的死讯,担心我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他们平安归来,除此之外,姑姑也不知该如何谢谢你。”
慕容恪再次欲将伊娜扶起,只伊娜坚持不愿起身,看着慕容恪说道:“恪儿。姑姑还有一事相求!阿樱她自第一次见了你,便一心喜欢你,可我知道你对她无意。她心思简单,今日跟我说起你时,也是一脸幸福。并不知道此次你愿意娶她并非你心中真实意愿。一直以来我都知道,阿樱有她自己该去追求的缘分,只是那个人却不是你。如今你娶她也是情势所逼,姑姑希望待她嫁过去之后,你能想办法让她对你死心,休了她放她离开。”
听了这番话,慕容恪只感慨,姑姑母女二人都想着保护对方,竟还不互通消息,怕对方担心,心里觉得既温暖又无奈,只笑着将伊娜从地上拉起来。
“姑姑你听我说,若是你觉得你那女儿心思简单,那这世上只怕没几个心思复杂的女子了。”
说了这话,慕容恪便将宇文樱当年如何装作对自己一往情深,故意发脾气威胁自己,实则将伯父下落告诉自己知道的经过说了一遍。便是他从伯父那里听来的,宇文樱如何暗示他去偷逸豆归的坐骑黑烟驹,以及为了不让人怀疑,竟将密信塞到送给慕容钩的馒头里,最后竟还射了那包袱一箭,提醒伯父看信,这一桩桩事情,事无巨细跟伊娜说清楚。
伊娜听了这些,才发现女儿竟隐藏得如此之深。自己先前只知慕容翰得救有她从中帮助之功。却不知过程竟是如此,看她分别思虑周详,哪像是平常那副骄傲自得、只知道让自己操心的傻样子。想明白这些,伊娜心中更心疼女儿,又有些自责,若非自己和陵儿,她只需做个天真的姑娘就是,哪里需要背负这么多。
慕容恪看她这样子,自然明白她心里担心宇文樱,安慰道:“姑姑放心。我和她成亲后,必恪守底线,待他日救了你和陵儿,我自会让她离开去追求她的缘分,姑姑不用担心。”
第44章 慕容恪坦白
慕容恪的承诺,让伊娜再次心生感激,道谢道:“恪儿,给你添麻烦了!等到事情解决之后,姑姑希望你能找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娶了,不必再苦了自己。”
慕容恪听了伊娜再三道谢,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直说道:“姑姑不必觉得委屈了我而心生内疚,其实我愿意娶宇文樱,也有自己的私心。她若嫁了别人,要争宠上位,自然就会伤害到我心中在意、想护之周全的人。”
这番解释之后,眼见伊娜神情稍微放松了些,慕容恪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竟无意中效仿了宇文樱一把,看着别人对自己感激。心里再也不愿理所当然的接受,竟把心里的私心也说了出来。
伊娜看慕容恪陷入沉思,结合刚才他的话分析,才明白。慕容恪所在意的女子竟是兄嫂,忙劝道:“恪儿,姑姑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有些人不该想的。就放在心里就好。”
“姑姑,并非如你想象的那样,她虽是我嫂子,可我却认识她在先。我和她情投意合,可恨段氏竟将她嫁给了自己儿子为妾。从她嫁与二哥之时,我便知自己与她有缘无分,只不过要放下她却是做不到,我只希望尽自己之力保她平安幸福。”
慕容恪那满脸的悲伤,让伊娜看了心疼不已,“姑姑相信你以后总会再遇到一个让你倾心的女子!”
慕容恪听了这话,心中更加惆怅,叹道:“我再也不会碰到和她一样的女子了!十八年前的那场大火,若非她救了我,我早已不知身在何处!”
伊娜听了这话,心里一惊,面上努力维持着镇定,问道:“怎么回事?”
“当时姑姑晕了过去,我也跑不动了,本以为自己会那么死了,可我在昏死之前,见到有一女子出现救了我们,我虽没看清她的样子,可我记得她衣襟上的莲花。后来我听说了中原的一个锦鲤救人的传说。那画师描述的锦鲤衣襟上的莲花,竟和我看到的一样。我猜是那锦鲤救了我们。后来我遇到了她,她的名字叫锦漓,手腕上有一个锦鲤形状的胎记。而她最喜欢的就是莲花,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衣襟上就是绣的莲花。”
伊娜听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只试探性问了问:“那你喜欢那女子,是因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是说你真正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慕容恪想了想,有些疑惑答道:“刚开始因为她是救命恩人。所以我对她与对其他女子不同,她气质若兰,性情如水,我心里也对她渐生情愫,至于姑姑问的到底是因为哪个,我也分不清,在我心里都是一样。”
慕容恪说完这话,伊娜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般轻松。暗自庆幸,还好,不全是因为那女子是救命恩人才念念不忘。伊娜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安慰慕容恪,只敷衍说了几句赞美和感激锦漓的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说完,伊娜从柜子中拿出一个锦盒,背对着慕容恪打开,将那块锦鲤玉佩收入袖中。只拿了一封信出来交给慕容恪,说道:“恪儿,姑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答应。这封信是给阿樱的。还希望他日你决定让她离开之时,能将这封信亲手交与她。”
慕容恪有些不解问道:“姑姑为何不直接给她?”
伊娜听了这问题,神情有些不自然,只支吾说道:“到那时,她心中没有了负担和牵挂,自会去追求自己的缘分了。我想等到那时再让她拆开,只是她这个人好奇心重,即便我叮嘱了她到时再看。只怕她也会忍不住偷偷撕开看了,还是交给你保管比较稳妥!”
“姑姑说得有理,那交给我便是,我自等到时间了再给她!”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