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以现在只是控制不住流下眼泪，声音有点哽。
“公司也早已不复往日的光鲜，这几年，一方面是投资不当，一方面是我爸爸管理力度不够，出了很多蛀虫，把公司的底子都掏空了。我爸爸察觉的太晚，一时也无力扭转，为了周转，以他个人的名义，高息向各方面集资，有些是公司老客户，有些是员工，还有一些信任公司的社会上的普通人，金额高达几个亿。现在，一切如履薄冰，只要公司有点小小的动荡，引起那些投资人的警觉，只要有一个人怀疑了，很快就会引起恐慌，然后这层冰面就破了，整个公司就会立即瘫痪，我爸爸也会被抓走，几个亿，那是要被判死刑的，他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救他，就算救不了他的命，我也不想他背着骂名走。”
“那你喝了这么久的酒，想出办法了吗？”肖霜淡淡的责备。
“我不是故意要喝那么多酒的，我只是刚知道时，一时承受不了，觉得天都塌了，只想麻木自己。”杨帆低着头，不敢看肖霜。
“那你现在清醒了，想出什么办法了吗？”
“……想不出。”
“那你还要继续借酒浇愁？”肖霜神色冷淡带怒。
杨帆瞅了眼肖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我不敢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肖霜，他的心就定了下来。
“我爸公司的烂摊子，我现在根本没有能力管，我就想，尽可能把集资的窟窿堵起来，不管怎么样，保住我爸的名声。”
“你可以跟他商量一下，把你的想法告诉他，然后再具体了解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也许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肖霜说。
“恩。”杨帆答应了一声，又看着肖霜迟疑了下，才问：“你……不是要去军校报到？现在还没动身吗？”
“我不打算上军校，今年会再复读一年，明年考北大计算机系。”
“真的？”杨帆眼睛都亮了。
“恩。“肖霜确定杨帆不会再颓废，便对他笑了下。
“我走了，你昨晚喝醉的样子很吓人，以后别这样了，有事需要我帮忙，尽管来找我。”
“哦。”杨帆楞了一下。
直到肖霜走到门口，他才反应过来，急忙追过去，也顾不上别的，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将她整个搂入怀中，紧紧的。
肖霜没有反抗，由着他抱着。她心里也是渴望这样的拥抱来让自己惶惶然的心踏实下来。
“我记得你昨晚哭了，是为了我吗？”他的声音近在耳边，低低的，沉沉的，带着一丝期待。
“你看错了。”肖霜淡淡回答，轻轻挣开杨帆，拉开门走了。
杨帆没再拦她，听着她的脚步声渐去渐远，他心中突然有了个决定，眼神变的格外坚定。
开学报到前一天，肖霜先是接到林哲的电话，林哲例行问了她的一些生活琐事，肖霜嗯嗯啊啊的回答，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两人就沉默下来。
“你没什么问我的吗？”林哲打破了沉默，语气有些无奈。
“哦，你好吗？”肖霜讪讪的问。
“我不好。”
“怎么了？”肖霜小心翼翼的组织词语，“有人欺负你？”
“是啊，我的女朋友欺负我，这么久，竟然一次电话也没打过，我现在怀疑，我女朋友的心里都在想什么，我这个男朋友在她心里到底有多少份量。”林哲语气冷淡奚落。
“我……我最近有点忙，忘了。”肖霜嗫嚅道。
“真的是忘了，还是没有心？”林哲冷冷的讽刺。
“……”肖霜有一瞬间，很想脱口而出，说，我们分手吧。
“肖霜，我是不会分手的，就算你爱的不是我，也别指望我会放你自由。”即使隔着话筒，看不到人，林哲也敏感的觉察到什么了，他斩钉截铁的说完，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他摔到地上，发出巨响，然后电话挂了。
一整个下午，肖霜都在想一件事，她想，我这样对不对，明明爱的不是林哲，却不跟他说清楚。以前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现在既然无比确定了，为什么还这么难以下决定呢。
想到后来，她决定，如实跟林哲说明白。世事无两全，既然无论如何也回报不了林哲的情，不如干脆点，省的三人都痛苦。这么一想，她就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于是，她第一次给他宿舍打电话。可是却没人接，应该是出去了。
到晚上，肖霜又接到杨帆的电话，他约她出去，说是有事找她。
等到肖霜到了小区门口，就见杨帆正倚着车门等她。
上了车，肖霜问杨帆：“去哪里？”
杨帆神秘一笑，握住了她的手：“等下就知道了。”
肖霜从杨帆手中抽出手，虽然她已经准备跟林哲说清楚，但现在还没理清呢。对杨帆的亲密行为，还是有点觉得内疚。
杨帆也没强求。车子很快在市区一家高档酒楼停下。
“肖霜，下车吧，我带你见一个人。”杨帆先下车，站在车门，神情有些紧张的看着肖霜。
“谁？”肖霜明显觉得有些不对。
“见了就知道，反正已经来了。”杨帆伸手抓过肖霜的手臂，不给她迟疑的机会，拖着她向着酒楼里走。
包厢定在三楼，尽管一路上肖霜已经猜测到了，可真的推开包厢门，见到里面坐着的气势非凡的中年男人，她还是心脏砰砰乱跳，胸闷有些喘不过气。
“肖霜，这是我爸爸，他早就想见你了。”杨帆紧紧抓着肖霜的手，不让她逃走。
☆、第60章 职业生涯开启
不管怎么说，肖霜还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尽管此刻很紧张，但面上，却还表现的很淡然，她落落大方的走过去，坐在杨帆爸爸对面的位置，冲着他露出矜持又透着真诚的微笑：“你好，杨伯伯，没想到是来见您，我也没准备礼物。”
杨承舰微微笑着，摆了摆手，十分亲切的说：“没关系，是我太唐突了，一直都对你很好奇，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不得不说，你真是个不错的女孩。”
“谢谢杨伯伯夸奖。”肖霜谦虚的低下头，似乎是不好意思，但随即又抬起头，坦然面对杨承舰的目光，任由他看似温和实则透着审视的目光打量。
杨帆坐在肖霜身边，看看老爸的脸色，又看看肖霜的脸色，就这么来回的看着，惴惴不安的心，随着老爸渐渐舒开的眉目，慢慢就定了。看来老爸对肖霜印象不错。
“帆帆，出去看看点的菜什么时候好。”
杨承舰支走儿子再看着肖霜时，神色就一下子凌厉了很多，这一刻，他虽然还是笑着，但笑的高深莫测，目光深邃而悠远，似乎能直入人心。
肖霜神色依旧淡然，她不着痕迹的打量面前这个纵横商界大半辈子的重量级人物，他虽然目光凌厉，气势威严，但泛着蜡黄和不正常紫红的脸色，都昭示着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而眉心因常年紧蹙而产生的川字，也透漏着他很多事都不顺心。肖霜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年迈的雄狮不得不走向末路的悲哀。
“我叫你肖霜吧，你和帆帆的事，他都跟我说了，作为一个父亲，我最想知道的是，你对我那个傻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杨承舰锐利的目光紧锁着肖霜。
“尽我所能，爱护他，像您一样。”肖霜迎着杨承舰的目光，将心里最深处的感情毫不保留的展现出来。
“我知道你的能力，不瞒你说，很早之前，你刚刚和帆帆在一起时，我就调查过你，希望你能理解一个父亲这么做的迫不得已。之后，因为帆帆对你上心，我一直都有关注你，不得不说，你虽然年纪小，但能力出众，至少，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有人在你这个年级时，有你这般成就的。假以时日，只要给你足够的平台，我想你恐怕要比我强得多。”
杨承舰审视完毕，对肖霜露出肯定赞赏的笑容。这一次，这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其实，我一直都想谢谢你，帆帆现在这么懂事，跟你有很大关系，我不在乎你到底是为什么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干的，也不在乎你背后那些复杂的关系，只要你对帆帆没有恶意，真心珍惜他就行了。”
“谢谢你相信我，你不会失望的。”肖霜真诚的笑。
“我想你对经商应该很有兴趣。”杨承舰带着期待，笑看着肖霜，“要不要来我公司试试自己真正的水平？”
肖霜努力维持的淡然面孔终于被杨承舰语出惊人给打破了，她错愕的张着嘴，结结巴巴的说：“您就这么相信我了？”
“是啊，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时间不多了。”杨承舰看着肖霜的目光已经是看着准儿媳的了，“帆帆都对我说了，前几天他因为担心我，一直酗酒，差点出事，是你救了他。而且，一直以来，都对他正面引导。”
“我想，在我儿子还拥有富豪独子的光环时，你能对他的执着追求毫不动心，足以证明你不是个追逐名利财富的人。而在他痛苦绝望，很可能失去一切时，你却愿意什么也不在乎的守护他，这份心意，我无可挑剔。我很庆幸，能在生命的最后，看到帆帆有个真心实意对他的人陪着。不管我会有什么什么下场，只要帆帆没事，我都能瞑目了。”
杨承舰有些伤感。
“杨伯伯，您不用这么灰心，或许会有转机的。”肖霜劝慰。
杨承舰叹了一声，收起伤感，面上带着真正慈祥的笑容，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肖霜：“这是我的联系电话，你好好想想，想清楚给我打电话。”
“菜来了。”杨帆推门进来。身后是端着盘子的服务员。
这家酒楼在市里都很有名，陆陆续续的各种招牌菜都上齐了，三个人却因为各有心事，并没心品尝美食。匆匆一顿饭结束后，分别时，杨承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肖霜，肖霜回给他一抹请放心的微笑。
回家的路上，杨帆问肖霜：“我爸都给你说了什么？”
肖霜也没瞒他，说：“你爸爸问我对经商有没有兴趣，他的意思应该是想让我给他帮忙。”
“你怎么想？”杨帆紧盯着肖霜，隐隐流露着期待。
“我要想想。”肖霜沉思。
经过两年的高中生活，肖霜对学校生活可以说是毫无兴趣。以前想上大学是为了能有更高的平台，那现在，既然有人肯提供机会，是不是还有必要再去上学呢。有上辈子十几年的从商经验，她不觉得还能在学校里学到更多。
司机强叔送两人到小区门口就走了。
“肖霜，要不要去我家里坐会儿。”杨帆有点紧张又期待的望着肖霜。
“不了，太晚了，我要回家。”肖霜淡淡笑，挥挥手，转身往自己家走。
“肖霜。”杨帆叫了一声，肖霜回头，他看着她，神情纠结，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打住了。摸了摸肖霜的头发，说：“晚安。”
“再见。”肖霜对杨帆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到家时，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肖霜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就在想，到底要不要去杨帆家公司呢？其实她很心动。两辈子，到现在，其实也没多少事能挑起她的兴趣了，除了赚钱之外，也就高难度的挑战能刺激她。比如，把一家濒临倒闭的公司给扭转过来之类的。
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再醒来，是被客厅里电话的铃声给吵醒的。
扫了一眼来电显示，肖霜心跳了下，是林哲打来的。肖霜迟疑着，缓缓的拿起了话筒。
“喂，肖霜，你下午给我打电话了？”林哲的声音带着笑意，十分轻快。“终于知道给我打电话了？你看看，让你主动一次我要费多大的劲儿，说吧，想给我说什么？”
“我……”肖霜闭了闭眼，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之前已经想清楚，要跟林哲说清楚了，可真的面对他时，却觉得那两个字重逾千斤，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
想到林哲往日里对她的爱护，她真恨不得重重甩自己两巴掌。
“怎么了？不好意思说吗？”林哲笑出声，“其实我要先跟你道歉的，不该对你发脾气。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这性子就这样，我只是太想你了，难免会胡思乱想。”
“对不起，对不起……”肖霜胸腔中像是堵了一大团棉絮，又沉又闷，透不过来气，声音发哽，终于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林哲，我们……不适合……”
“你说什么？”林哲的声音蓦然冷下来，“你不会是说我们不合适，还是分手吧？”
“肖霜，你今天给我打电话就是想说这个吗？你在开玩笑吧。”林哲竟是十分冷静，“就因为我发脾气，你就要分手？”
“不是的，跟你发脾气没关系，是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我怕辜负你，我觉得我可能永远也没办法像你对我这样对你，我不想耽误你……”肖霜绞着脑汁想着尽可能婉转的措辞，可说到后来，她都想一头撞死，这是多么虚假的借口，连她自己都骗不了，又怎么能说服林哲呢。
“哼！”林哲冷哼一声，“你是不是见过杨帆了？我前脚走，他后脚就黏过来了是不是？”
“……”
“肖霜，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走，我当时也说了，既然你选了我，我就绝不会再放开你。现在你一句不合适，就想打发我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是你自己说的，除非我说分手，否则你是不会离开我的，这话还在我耳边，你现在就要分手吗？肖霜，杨帆对你的影响就这么大吗？你仔细想清楚了再来跟我说负责任的决定。”
“林哲，我……”
肖霜还想说什么，林哲已经把电话挂了。肖霜回到卧室，看了下表，十一点。这一晚，林哲肯定睡不着了，她也睡不着。情爱这东西真是折腾人。
林哲再也没打电话过来，杨帆到时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也不说什么，就简单的问候。出门时，也总能遇到他，看着他小心翼翼讨好又期待的眼神，肖霜心里揪成一团。可是没有取得林哲的谅解，她也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和杨帆在一起。
九月一号开学那天，肖霜终究是没去报到。她去了杨承舰的办公室，在他欣慰的目光中，两人达成协议，肖霜将以杨氏集团董事长特助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
杨帆继续上高三，肖霜则在临近杨氏集团办公楼的附近公寓，租了一套单人公寓，五十多平，最高的二十八楼。然后她从家里搬出来，正式开始了职业生涯。
☆、第61章 立威
省城市中心有一栋高达二十八层的写字楼，这栋楼是杨氏旗下的产业，曾是省城建的第一栋高层，建于十年前，那时正是杨氏集团最辉煌的时候，杨承舰给这栋楼起名起航大厦。
起航大厦最下面五层是个大型的购物商场。五至十五层是酒店，再往上，就是各种写字楼了。杨氏集团的总部就设在二十至二十七层。最高的二十八层是董事长和集团里高管的办公地点。
肖霜第一天上班，杨承舰领着她来时，就对董事长兼总裁室的其他员工宣布：“这位是肖小姐，是我新请来的特助，别看年纪小，能力出众，你们有事可以跟她汇报，在某些事上，她可以代替我做决定。”此言一出，办公室七八个人顿时都傻眼了，齐刷刷盯着肖霜看，可怎么看，这都是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虽然青春靓丽，但怎么看都像个高中生，有什么能力居然能替董事长做决定，董事长不会是脑子糊涂了吧。看得出董事长对这小丫头十分喜欢器重，难道说，这小丫头其实是董事长收的小蜜？可也没听说董事长有这方面的爱好呀！
杨承舰将肖霜扔在办公室其他人如狼似虎的目光中，自己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