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条?”
朱棣一字一句地道:“杀了我兄长!”
沈寒竹直直地盯着朱棣的眼睛,道:“就这么简单?”
朱棣道:“没错,就这么简单!”
沈寒竹冷冷一笑,道:“我若杀了他,你定会杀了我。”
朱棣仰天一笑,道:“非也,如果你杀了他,我不仅不会杀你,而且保证让你享不了的荣华富贵!”
沈寒竹道:“我在期待理由?”
朱棣道:“你不需要明白,我答应别人的事,一定会言出必行。”
沈寒竹道:“我必须得信你?”
朱棣道:“你现在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沈寒竹道:“杀人是大事,我得考虑。”
朱棣道:“我说过了,你是聪明人。”说完,起身要走。
沈寒竹道:“你就不怕我把今晚的事告诉你兄长?”
朱棣哈哈一笑,道:“你是将死之人,在京城,我保证没人会信你的话。”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寒竹见他走远,一掌狠狠地拍在了大树上,惊起夜鸟数只。
他暗中寻思:朱标是太子,朱棣为什么要我去杀他的亲哥哥。难道?想至此处,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朱棣想学李世民杀兄继位?!
京城果然人心难测,危机四伏。
天,仿佛一下子冷了很多。
夜不能寐。
金鸡还未报晓,沈寒竹就起了床。
他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将军府中,心中却乱成一团糟。
这时,院中竟传来“霍霍”拳声。
寻声而去,但见练武场中一老人正在练功。那老人正是李存义。
边上有三三两两之人观看,偶尔传出掌声喝彩声。
正在这时,匆匆跑进来一名武师,慌慌张张地道:“李老,出出大事了。”
李存义将身一收,淡定地问道:“何事惊慌?”
那武师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府内,府内有人被害。”
“哦?”李存义眉头一皱,道,“谁人被害?”
那武师显然惊魂未定,依然结巴道:“是一位陌生的外人。”
“死在何处?”
“后院。”
李存义问道:“后院里住的可是将军夫人,夫人可安恙?”
“夫人只是受到惊吓。”
李存义道:“还不快带我去看看。”
那武师带着李存义匆匆而去。
沈寒竹一路尾随。
一干人果然在临近听风住处前停下。地上躺着一人,胸前有个大窟窿,显然被利器所伤,血流一地。
李存义俯下身去检查。
沈寒竹远远地望着。
正在这时,他的袖子被人猛地一拉,他回头一望,竟是听风。
两人飞速离开,至一偏辟处停下。
沈寒竹连忙问道:“听风姐姐,这到底怎么回事?”
听风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轻轻说了一句:“你快快离府。”
沈寒竹道:“姐姐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听风脸色苍白,道:“死者是宰相胡惟庸所派,进府有书信交于叔父李存义,不料昨晚被一黑衣人撞见并将其杀死。叔父是个多疑之人,此事追查起来,定会连累到你,你再不走,恐怕性命难保。”
沈寒竹一听那黑衣人,马上想起了朱棣,于是问道:“姐姐可有认出那黑衣人是谁?”
听风脸色一变,道:“我自然知道那黑衣人是谁,而且那封书信也已落入他的手中,但这些跟你却没有任何关系,你快快走吧。”
沈寒竹又多问了一句:“姐姐亲眼所见?”
听风点了一下头,道:“自然是我亲眼所见,人家的事,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快走吧。”
沈寒竹双手一拱,道:“寒竹先行谢过姐姐,姐姐多保重!”
说完,一个转身,飞身出府而去。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沈寒竹一路狂奔,脑中却不断地思索着。
朱棣为什么要截取那封书信?
朱棣又为什么非要置那送信人于死地?
他又想起了听风,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她是否还经得起这样那样的折腾?等待她的命运又会是什么?
奔着,想着,发现自己已置身闹市之中,方觉肚中饥饿,于是想找家店家吃饭。
正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到这个身影,他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还是那一身洁白的衣裙,宛若冰山上的雪莲。
那人正是傲雪,是他日思夜想的傲雪。
傲雪终于来京城了。
梦中的**终于出现了!
这个时候,他完全忘记了京城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忘记了自己还身处危机,他的脑中、心中、甚至全身每一处细胞,全被傲雪一个人所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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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凯悦楼 一()
沈寒竹呆立半天,方才回过神来,他使劲地揉了揉眼睛,自己确实没有看错。而此时,傲雪的身影却随着人流渐渐远去,幸好那身白洁的衣服省目地隐现着。
沈寒竹胸口一热,终于张口喊道:“傲雪姐姐!”
这个时候,他的身子被人结结实实地肘击了一下,他忙回头一看,却见常宁宁正双手叉腰,圆睁着杏眼瞪着他。
“喂,你在喊谁呢?”常宁宁问道。
沈寒竹心中记着傲雪,并未搭理,又想转过身去,这时,他的胳膊却被常宁宁一把架住,拉着就走。
沈寒竹连忙叫道:“喂,喂,你这是干什么?”一边说一边扭过头去。
人流依然涌动,傲雪却已然不见,只留那一抹白还在脑中显现。
沈寒竹生气地甩开常宁宁的手臂,同样瞪了她一眼,道:“你拉我干什么?”
常宁宁也被沈寒竹的这副神态吓了一跳,红着眼道:“你凶我?”
沈寒竹心中不悦,但见常宁宁这副委屈的样子,无奈地跺了一下脚,道:“罢了。”
常宁宁不肯罢休了,不依不饶地道:“就这么罢了?你想罢了,我还不想呢!”
沈寒竹摊了一下双手,道:“那你说你还想怎么样?”
常宁宁道:“你先告诉我,你刚才喊的是谁?”
沈寒竹道:“我喊谁,跟你没关系,你也管不着。”
常宁宁嘟了嘟嘴,道:“哦——明白了,是不是在喊你的小**啊?”
沈寒竹连忙道:“别胡说!”
常宁宁道:“我爹常说,否定得越快,离真相就越接近!”
沈寒竹不想跟她贫嘴,道:“那就依你的意思,是是是,你满意了吧?”
常宁宁见沈寒竹承认,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一阵酸楚,双眼一眯,眼缝中竟然流出泪来,她哽咽地道:“人家找了你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在这里找到你,你却在跟你的小**约会,呜呜——”
沈寒竹见常宁宁突然啼哭,顿时手足无措。
是不是天下的男人,都见不得女人哭?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哄她,只是硬着头皮问道:“你,你找我什么事呀?”
常宁宁白了他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这句话让沈寒竹哭笑不得,自己说千方百计地在找我,找到我又不说是为了什么事?这女人耍起性子来,还真是难以对付。
沈寒竹呆了半晌,道:“那你刚才不是在拉我走吗?我想你总归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吧?你在前面走,我跟着就是了。”
常宁宁还是一副哭腔地道:“我不带你走了,让你去跳火坑好了,你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沈寒竹一听这话,不禁一愣,道:“我跳火坑?死?谁要我死?”
常宁宁抽泣道:“还不是那帮人嘛。你没替人家完成任务,现在人家要杀你灭口了。”
沈寒竹道:“他们人呢?”
常宁宁道:“你不是约人家去‘凯悦楼’吗?现在那里早被布置成龙潭虎穴了。”
沈寒竹脸上竟然微微笑了一下。
常宁宁奇怪地看着他,止了哭声,好奇地问道:“你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
沈寒竹道:“我当然笑得出来。”
“为什么?”
沈寒竹道:“你不是说不告诉我的嘛,这不,现在全说出来啦。”
常宁宁一跺脚,道:“你再这样说,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沈寒竹连忙用手捂住了口。
常宁宁见沈寒竹这么夸张的动作,也不禁“噗哧”笑出声来。
沈寒竹问道:“谢谢你如此相告,我还有一事要问,那你刚才这么着急地想拉我去哪里?”
常宁宁道:“自然想拉你去见我爹啊。”
沈寒竹不解地问道:“见你爹?为什么?”
常宁宁道:“去求我爹呀,这事在策划的时候,我爹也参与其中的,只有求我爹放过你,你才有活命的机会。”
沈寒竹不由叹了一声,道:“你真是傻姑娘。”
常宁宁不敢相信沈寒竹会这样说她,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问道:“我傻?”
沈寒竹道:“难道不是吗?你现在不仅把他们精心谋划的事偷偷地来告诉了我,还要让你去求你爹?如果我真的去见了你爹,首先要考虑的是你如何救你自己了。”
常宁宁一听这话,倒吸一口冷气,同样夸张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沈寒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事的,你放心,我死不了。”
常宁宁道:“对了,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常宁宁伸出左手三根手指,又用右手比划了一个六,道:“三十六计。”
沈寒竹道:“你想让我用哪一计?”
常宁宁跺着双脚道;“啊呀,你这个呆瓜笨死了,三十六计,自然走为上计啊。”
沈寒竹道:“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去‘凯悦楼’?”
常宁宁点了点头。
沈寒竹却摇头道:“不行,我得去,男子汉大丈夫不可食言。”
常宁宁急道:“你若去了,你就再也当不成男子汉大丈夫了,我看以后连当男子汉大豆腐的机会都没了。有的也只有死豆腐,臭豆腐。”
沈寒竹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自有分寸。”
常宁宁见沈寒竹已下决心,知道自己多劝说也没有用了。轻声道:“你保重,我走了。”
沈寒竹点了点头。
常宁宁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道:“我还有一个疑问。”
沈寒竹诧异地看着她,道:“什么疑问?”
常宁宁问道:“听说你是第一次来京城?”
“没错!”
常宁宁道:“那你是怎么知道京城里有一个‘凯悦楼’?”
沈寒竹被她问得也是一愣,随即道:“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哪个朋友?”
沈寒竹心想,这姑娘好奇心真是太强了,但想到她方才违背她的爹爹来提醒自己多加防备,心中自然甚是感激,于是认真地答道:“一个奇怪的人!”
常宁宁问道:“奇怪的人?什么样的人算得上是奇怪的人?”
沈寒竹道:“这个人用手走路。”
常宁宁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为什么用手走路?”
沈寒竹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想不到?因为他没有脚。”
“没有脚?那他的脚呢?”
沈寒竹叹了一口气,凝重地道:“被人砍断了。”
常宁宁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沈寒竹道:“好了,都已经回答完了,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常宁宁连忙伸开双臂拦住他,道:“不行不行不行,你还不能走。”
沈寒竹将双手交叉于胸前,无奈地道:“你还想问什么?”
常宁宁道:“那个奇怪的人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地方?”
沈寒竹又叹了一口气,道:“因为‘凯悦楼’的老板是他认识的一个人。”
常宁宁嘀咕道:“认识的人?什么样的人算是认识的人?朋友?亲戚?”
沈寒竹道:“都不是。”
常宁宁道:“都不是?都不是也能叫认识的人?”
沈寒竹微微一笑,道:“自然!认识的人可以包括很多,朋友,亲戚,一面之缘,甚至可以包括仇人。”
常宁宁眼珠转了半天,问道:“‘凯悦楼’的老板叫什么名字?”
沈寒竹一字一句地道:“南宫富!”
常宁宁想了一下,道:“南宫富?是不是南宫世家的人?”
沈寒竹点头道:“你也听说过‘南宫世家’?”
常宁宁顿时显得神气起来:“我当然听说过富可敌国的‘南宫世家’,但可惜‘南宫世家’的人从来没见过,这次机会来了,我一定要去会会这个传说中‘南宫世家’的人。”
沈寒竹一脸严肃地道:“你还是不去的好。”
常宁宁并不理会他的话,问道:“那个南宫富跟你那个奇怪的人是什么关系啊?如果他们关系好,没准你还多一个帮手。”
沈寒竹不语,他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好。
余沛晓心爱的人嫁给了南宫贵,而南宫富却是南宫贵的兄长,这层关系又能算是什么关系?
常宁宁见沈寒竹不语,倒也没再追问下去,而是将话语一转,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凯悦楼’?”
沈寒竹轻轻地道:“不知道。”
“不知道?”
“对!不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找家饭馆填填肚子。”沈寒竹说完,转身就走。
常宁宁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抿着嘴笑了。
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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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凯悦楼 二()
午时将近,阳光却不烈。
京城的墙楼在阳光下愈发地辉煌。
沈寒竹走在大街上,他的精神看起来不错。他现在只看店名不看人,但很多人却在看着他。因为他的肩上扛着一柄巨大的剑,人们对自己没见到过的东西一般都很好奇。
他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凯悦楼”。
“凯悦楼”当然是一幢楼,一幢经营酒店的楼。“凯悦楼”其实并不高,也不大,之所以那么出名是因为这家酒店的主人是“南宫世家”的三公子南宫富。永远不要跟“南宫世家”的人比财富,也不要跟“南宫世家”的人比做生意。“南宫世家”的人总会在最合适的地方开出最合适的店。
沈寒竹看到“凯悦楼”的时候,他就完全验证了这种说法。京城的酒家大大小小不计其数,但风格都大气轩昂,无不体现皇家气派,唯有“凯悦楼”看上去轻盈婀娜,别具风格。
门四平八稳的开着,沈寒竹大步走了进去,他的表情看上去很轻松,一个自信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但是一进门,他就被人拦住了。拦住他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八字胡,胡子看上去很柔软。
沈寒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为什么拦我?”
“八字胡”反问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沈寒竹道:“你们开的是酒店,我自然是来喝酒吃饭的。”
“八字胡”道:“我们今天不营业。”
沈寒竹点了点头,道:“哦,那我走。”说完转身朝外,起身欲走。就在他抬脚的刹那,沈寒竹迅速伸手扣住了对方的脉门,他低声问道:“别喊叫,回答我几个问题。”
“八字胡”诚恐地点了一下头。
沈寒竹问道:“里面来了多少外人?”
“八字胡”道:“十多个。”
沈寒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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