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卿笛从玉箫中取出一粒褐色的药丸,点了南初的穴位。钳住他的下巴,好不温柔地将他的下巴给*,将药丸丢进去才解了南初的*。南初被呛的直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恶狠狠地看着卿笛,道:“方才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卿笛嘲弄一笑,道:“就连自己快死了都不知道。方才这是本宫给你的解药。用你最心爱的女人的灵魂炼制而成。自己慢慢享受吧。”
卿笛扬手,一阵烟雾弥漫,又将南初呛到了。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眼前的雾才慢慢散去。
原来方才,他并不在皇宫之中。想起来,背后冷汗涔涔。
☆、第叁拾章 鹣鲽情之相助(2)
想要离开这里。
南初刚一走出几步,就瞧见一个侍卫匆匆前来。见着南初附耳说道,是有贵客前来。
南初倒是很好奇,这究竟是怎样的贵客,竟然这般神秘。好奇心作祟之下,南初想,反正闲来无事,倒不如前去瞧上一瞧。南初命那人带路,七拐八拐的,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总算是到了。
这屋子很是偏僻,破旧。就连南初都不记得皇宫何时有了这样一处地方。侍卫屈了屈身,表示贵客只让自己带路至此。不待南初有话就自己离去了。
南初一人呆在这里,这委实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想来,既然到了这里,进去瞧一瞧也应当是无妨的。南初推门而进,扑面而来的那一股气息令他的身子僵住。
屋子虽然破小,却是收拾的井井有条。处处都是小家的温馨气息。而这屋子中的陈设大约都是女人亲手而制。而这些东西,恰恰都同程馨所做相差无几。
少顷,里屋传来婴儿的啼哭之声,后又是夫人哄着孩子的轻柔声音,时不时的夹杂着男子低沉的笑声。二人哄着孩子的声音在南初听来是那样的刺耳。南初落在门把上的手僵住了。
这声音?
许久,许久。
“南烈皇,来了?”那男子低沉的笑声止住,沉默了半晌,这才说道。
南初道:“是,你们是何人?”
“皇上进来便是了。”说话的是女子。
南初抬起步子走进屋子,眼光掠过房中种种,最终,目光落在哪抱着孩子的妇人身上。他眼中的惊诧久久不能褪去。许久,他才张了张嘴,道:“馨儿?你?”
程馨含着温婉的笑,将孩子交给柳玄,提起裙裾跪在南初的面前,磕了几个响头。她道:“臣妾在外已同崇炎王有了情,背弃了皇上。今时,我二人特地带着孩子回来同皇上请罪。只愿皇上能放过我的孩子和我的丈夫,只处罚我一人。”
一旁的柳玄一直都是含笑看着程馨。目光从未离开,哪怕是程馨在为他求情,他都未言只字。抱着孩子,孩子若是有了哭闹的迹象,他先做的便是将孩子先哄好。继而再将目光投给程馨。仿佛这个女子便是他的全部,她说什么,都是好的。
南初的脸色铁青,言语僵硬,道:“都已经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你再回来同朕请罪。不觉着有些晚了么?”
程馨张了张嘴,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南初继续道:“程相已为南烈捐躯。朕若是此刻还要怪你的不是,那便是太过没有人性。明时,朕便会颁布一道旨意。是给韵儿的,亦是给你的。你们,走吧。从此不要再让人知道有你。”
“你说什么?”程馨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继而,紧紧地拽住南初的衣袖,“求皇上放过父亲。我受什么惩罚都愿意。”
南初叹息,将程馨扶起,道:“这事并非你我所能掌控。相信程相他也是想要你好生地活。莫要有了轻生的念头。柳玄,既然你是这般的爱护馨儿,就莫要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柳玄笑的温柔,道:“自然。”
“那朕就在这里祝福二位。晚些再派人将你们送出去。”
南初走出屋子,瞬间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
南齐从远处跑过来,拽着南初就往御花园带。南初看见慕容夜玄,后者只是微微一笑就转身离去。南齐在这边催,南初亦是来不及多看慕容夜玄一眼。一路上卑谦的宫人来来往往。有的手里拿着绸缎,大约是要送去制衣坊给哪位妃嫔缝制衣裳。有的手里端着点心,又不知要送去哪一宫。
何时,这肃静的宫中这般热闹了。
“韧儿,这宫中何时多了这些人?”南初很是好奇的问道。
南齐神秘的笑了笑,道:“去了,父皇就知道了。”
南齐似乎很急,他带着南初一路小跑。跑到琉璃殿,里面传出筝的声音。这一首极为华丽的乐曲。不同于卿笛方才的笑声,这首曲子听的人心情舒畅。
南初却在这个时候放慢了步子。
南齐对着南初纯真的一笑,推开大门,满心欢喜地叫了一声:“娘。”
坐在那边抚筝的女子抬起头,冲着二人嫣然一笑,道:“回来了?”却没有停下她的动作。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初。又换了一首曲子。直到夜幕降临,她的琴音都未停止过。南初站在那边,看着南齐依偎在柳韵的身旁。他走上前一步,琴音止,人消散。他急急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莹莹火光。下意识地叫道:“韵儿?”
自己被一股力量吸住。不能由他控制地被带出了琉璃殿。
南初猛然惊醒。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还是方才那个亭子。四周都是枯去的叶子,装点着这个院子的悲伤。他起身,从自己的身上落下一块方帕。弯腰拾起,这才看清上面的绣字。
与君相绝,此生不复相见。
南初凄美一笑,将帕子揣进自己的怀中,放在最贴近心脏的位子。
南初刚走出一步,便有一个侍卫匆匆而来,与方才梦中一样。
“无事,告诉哪位贵客,就说朕还有要事处理,便就不去瞧他们一家三口了。由他们去吧。”
侍卫莫名其妙地看着南初,犹豫再三还是将折子呈上,道:“皇上,这是边境的八百里加急。又地方官员,叛乱了。”
“什么?还不快些带路。”
步履匆匆,想来是几年之内,便是都没有什么安宁的日子可言。
烽烟起,江山儿女情,何许重要?
☆、第叁拾章 鹣鲽情之往爱(1)
04
一年后。
仿佛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只需在这尘埃之上,建立一个心的王国。
南烈国百废待兴,南初每一天忙的焦头烂额,时常是数日,连南齐来没有时间去看的。太子倒是时常去打扰南初。
元和二年,春。
他却是做出一个决定,令世人惊叹。南齐废去太子,改立南齐为太子。并将太子手筋脚筋全部挑断,丢进那冰冷阴暗的冷宫。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宫人敢靠近冷宫附近。据说很是每晚都会从哪里传出男子低声啜泣的声音,以及有东西不停地爬着木门的声音。有胆大的太监和宫女曾经结伴前去瞧过。据说总是有人在那里扒门,而那扇门却从来都没有打开过。没有过多久,便从那里发现了前太子的遗体。终究是不忍自己的孩子走的太过惨烈。南初下了旨意,按太子的丧制厚葬。
在前太子下葬的清晨,前皇后宁氏发疯了一样跑到冷宫。抱着前太子的遗体,哭闹不停。宫人是怎么劝都劝不住。一个时辰后,在前太子的床前,做了自我了结。
从那天以后,这冷宫是日日传出扒门声,女摄人心魂的女子的哭泣声。于此便是没有人敢靠近一步。久而久之便是废了去。南初不得不另择良地,建一处宫殿。将这琉璃殿移了地方,将这原来的琉璃殿做了冷宫。
宫中亦是有传言说是这南初不忍瞧见昔日同韵娘娘在一起的屋子。传来传去,这南初倒是成了一位痴情人。
一载春秋,花开花落。
冷宫中杂草丛生,就连最初的诡异都尽数掩埋了去。如今,放眼望去,多的是几分凄凉,多的是几分落寞。好容易寻到几朵还能看的过去的花,仔细瞧去,花瓣上布满了灰尘,难以看出它本来的颜色。
花韵身着粉衫站在杂草从中,宛若一朵娇艳的花。她双眸凄然。
卿笛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便是知道多说无益。
许久,许久。
夜幕降临。
若是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被人发现了便是不好的。惹来了南初的注意更是要不得。即便卿笛再怎样有耐心,此刻也是有些忍不住了。方一想着前去将花韵拽着离开。忽然听见不远处有响动。再也顾不得许多,拽着花韵就藏在一处破败的屋子藏身。看着来的人,卿笛是使足了力气才按住想要冲上去的花韵。见还是有些阻止不了她,卿笛再花韵的耳边低语,道:“你是想要害死韧儿吗?”
花韵果然乖顺了下来,她双眼布满泪痕,道:“阁主此话怎讲?”
“若是天族知道韧儿的真实身份,可会将他留个活口?昔年你虽是柳韵,可是和南初同房,他多少也是有了仙气的。若是让天族的之人知晓,整个南烈国都将为他们二人陪葬。”
天族那些人是有多自私,卿笛昔年可是领教过的。他们怎会允许凡尘之人有了仙气还留住治理凡界?怕是不仅会将南初挫骨扬灰,还会灭了整个南烈国。
花韵轻轻地推开卿笛钳制住她的手,退到卿笛的身后,道:“一切听从阁主的安排。”
“好,那你此刻便跟着花绯回去。沧海桑田,不准再踏入凡尘一步。”
花韵紧咬住下唇,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应了一声,“好。”转身,白衣花绯已经在那边等着她。
同时,卿笛在花韵的身上下了最后一道封印。使完法术,大汗淋漓,道:“以后若是犯本座禁令,灰飞烟灭。”
花绯的眼中也尽是惊讶。她断然没有想过卿笛这一次会这般的狠,断了花韵日后来凡尘的路。花绯冷冷地看了一眼花韵便引着她走了。一阵青烟散去,那两人消失在破败空旷的屋子当中。卿笛拂去手背上的水,这是方才花韵留下的泪滴。她轻叹一声,却惹来了一只直取她首级的箭。再看门外,果然南初和南齐都已经混到在外。
不断有箭射进来,卿笛布下结界,沉声道:“你是何人?”
“果然是柳卿笛,方才那般施法。身体如此虚弱竟都可以躲过这些箭。”这般苍老的声音……是?
“义彦,近来可好?”卿笛指尖流光,结界似是达到了极点,反弹出去。震碎了那些羽箭,“这些雕虫小技,怕是难以娶本座的性命。”
义彦现身,道:“果然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徒儿。这般机敏。”
卿笛掩面一笑,道:“这般,是在夸你还是在夸本座?”
义彦道:“可还记得,数年前,我同你说的那一句话。我的好徒儿?”
“何话?师父的话总是那样的多。叫本座该信那一句?”
“若是你今日不杀南初,来日定会成为最大的心腹大患。卿儿,你可是还记得?”
卿笛轻蔑一笑,道:“本宫自然是记得的。难不成师父今日便要兑现那一日的话?只是,本座如今已无琉璃心护体。倒是不知,师父该用怎样的法子去夺取本座的内胆?”
说罢,唤出玉箫。
那一首义彦倒背如流的曲子缓缓流出。义彦听着听着,就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口中呢喃着:“莫要再吹了!莫要再吹了!”见卿笛没有停止,他抬起头,双目赤红,“我叫你停下,你没有听见吗?”
说着就要上去夺下卿笛的玉箫。
卿笛灵巧的转身,玉箫变成了她手中最利的工具。曲子断断续续,却每一个音都有力的敲在义彦的心上,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
卿笛的力气已然不支,这样的迟缓恰恰是给了她最好的喘息时间。
退无可退,卿笛将玉箫抵在义彦的咽喉,气喘吁吁地说道:“你若是再向前一步,本座就在这里了结了你。”
☆、第叁拾章 鹣鲽情之往爱(2)
义彦嘲讽地笑了。他看着卿笛,移开抵在喉咙玉箫。义彦调笑着说道:“你要了结我?单凭你现在的能力?怕是远远不够的。”
卿笛扬起头,甚是骄傲地一笑,道:“单凭我。若是不信,你我堵上一局可好?若是我赢了,你将南初和南齐放了去,若是我输了。我们三人任君处置。可好?”
这一句话,卿笛也是说的心虚。如今没了琉璃心护体,她与寻常的仙族人差的不过是资质罢了。
义彦唇角亦出现一抹微笑,道:“自然甚好。”
失去琉璃心的卿笛可谓是今非昔比。若是义彦用尽全力,今时,卿笛必然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若是义彦只是玩一玩,怕是卿笛也只会留下半条命,苟延残喘。
卿笛站在那边歇息了片刻。她看着义彦半晌都没有动静,倒是眼中满含深情的看着她。仿佛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人。卿笛慢慢地挪着步子,向南初父子靠近。她的动作被义彦所察觉。义彦粗鲁地抓住卿笛的胳膊就要将她带离这冷宫。
不知道义彦用了什么法子,让卿笛全身瘫软。卿笛抬眼就看见义彦周身都是浓雾。片刻之后,浓雾散去,是一个荣容貌胜过女子娇艳的男子,面容冷峻好似天下尽握。这样的帝王之气,就是连慕容夜玄也是及不上半分。
卿笛道:“你究竟,是谁?”
“义彦。”义彦将卿笛紧紧地抱在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卿笛的骨头捏碎。
卿笛知道反抗无用,便是乖顺地呆在义彦的怀中。过了好久,才有一点点力气,说道:“这上万年,为何要隐藏自己的真容?”一句话说的吃力,卿笛的脸色又变得惨白。
义彦用余光瞄了一眼卿笛,道:“你没有了琉璃心最好还是不要再运功。不然,怕是会灰飞烟灭。”
“你不是义彦,你到底是谁?”卿笛干咳了几声,义彦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可是却又没有力气。
义彦警告地说道:“不要动。若非看在你是琉璃的孩子的份上,我早就将你挫骨扬灰,以解我心头之恨。”
卿笛虚弱地笑了笑,道:“现在也是未尝不可啊。你将我杀了,不就可以抹去母亲昔年背叛你留下的证据吗?我本就是一个私生子,在母亲身边的那几百年是我最美好的时光。可是这一切都让你义彦给毁了去。你早就已经毁了我,现在的柳卿笛,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义彦身子一僵,眼睑垂下,道:“那时是我对不住你。”
卿笛轻蔑一笑,道:“对不住?这世间对不住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倒是很想知道,若是我将那些人一个一个追杀,我是不是真的会好累。”
“卿儿?”义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断然没有想过卿笛会有这样的想法。
琉璃的性子温和,对于这样的想法断然是会没有的。他眼中的警惕之色愈甚,将卿笛安置在一处还算是干净的地方。为她把脉。义彦的脸色愈加的难看。他厉声说道:“那一次你去琉璃谷究竟遇见了什么人?”
“我的母亲。”
“什么?”义彦惊诧。昔年那一剑穿过琉璃的心脏。义彦是看着她含笑断了气的。是他亲自将卿笛送去的沁园阁。而那之后,琉璃谷便成了天地之间的一大禁地。据说去的人皆是有去无还。昔年,他也曾想过去瞧个一二。可是终究,碍于愧疚,他还是未能踏足那里一步。
卿笛笑笑,想起那个白衣女子,道:“是母亲的怨气灵体。现在被我封印在玉箫中。义彦,如何,你方才在听那一首曲子的时候感受到了母亲深深地怨气?”
看着这样笑颜如花的卿笛,义彦委实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索性一掌劈混了卿笛,让她稍作歇息。唤出玉箫,里面果然怨气甚重。义彦捏了决将里面的戾气尽数化去。片刻之后,他前去瞧一瞧南初父子,再回来时已经有另外一人将卿笛护在怀中。
那人瞧见来者是义彦,眼中的警惕之色不禁又加深了几分。他道:“你对卿儿做了什么?”
此刻的义彦已复做常态。老者模样,眼中是睿智的光芒。他笑了笑,道:“原是天帝陛下。”
慕容夜玄蹙眉,回过头又重复了遍方才的话。
“你将琉璃心从卿笛的体中取走,可不是再帮她,你这是在害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