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绝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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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绝妃天下-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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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地响,有的树叶旋转落下。落在卿笛的掌心,还未停留许久,便又离去。卿笛常常地叹息,道:“绯儿,我们走吧。相信再过不久,这里便会有动静了。”

☆、第叁拾章 鹣鲽情之月祸水(1)

02
夜是那样的安静,月光狡黠,月华落地,站在屋顶俯瞰,好似冬日的霜落。庭院深深,奢华糜烂,即便是再怎样多的树木、花朵都无法将它死亡、阴暗的气息去除干净。
皇城的奢华被黑夜全部掩埋,兴许也只有这个时候,那些肮脏不堪的想法都已经入面,那些人的脸上才会没有那样多的算计。只有这样,陷入睡梦之中的皇城才算是最安静的,最单纯的。那些鬼魂的低低吟唱,却总是扰的那些与他们的有仇之人不得安宁。
“在想什么?”饮下一杯酒。沁人心脾的凉意让夙淮将仅有的一点醉意丢去。
今日,总是觉着有些心神不宁。慕容夜玄摇了摇头,道:“无事。”
夙淮坐在屋顶上同慕容夜玄把酒言欢。二人相谈甚欢。谈话的内容贯穿古今,却是都很默契对卿笛之事只字未提。慕容夜玄看见花韵时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心中的那一种不安愈加的浓。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酒杯。
夙淮见他在看花韵,便调笑地说道:“怎么看上南初的心上人了?”
慕容夜玄想起下午同卿笛那很是不愉快的会面,扯了扯嘴角,道:“没有。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事罢了。有些不大高兴。方才你说道那里?”
夙淮倒是很容易忽略这个题外之话,将慕容夜玄又复了正题,自然是继续方才他未说完的话。
慕容夜玄的余光瞄了一下花韵,陡然想起卿笛那般决然地眼神。他想,这南易大约是活不过今晚了。
花韵失魂落魄地回到靖阁。她抬起头看着夜空,今晚儿的月色真真是极好的。
柳韵便是爱极了这个时候的皇宫。她还记得那个时候的柳韵尚未出阁,便是时常挑这样一个时候来赏月。在院子中自言自语,花韵总是呆在她心底的一个角落里,仔细地聆听。当柳韵听见自己被柳渊赐给南初时,亦是那般的决然赴死。花韵还记得,那时前来宣旨的是卿笛。她对于柳韵的动作不拦不放,只是说了一句“若是皇姐今日这般任性,只怕他是活不了了”。眼神也是如今日这般的冷厉。
直到今日,花韵都不明白昔日卿笛口中的那一个男子是谁。只是万幸,柳韵来这里,生活的还算是不错。
花韵快步走回靖阁,她看着南初和南易。这样久的时间,南初何时笑的这般纯净,这般欢喜。花韵真的是不知道,若是有一日,这南易没了,南初又会是怎样的。她捂住了心口,突然觉得那里好痛。一面是追随一生的阁主,一面是自己心爱的男子。究竟该要怎样抉择,才会鱼与熊掌兼得?
“你太过贪心了。在皇家,鱼与熊掌永远不可兼得。”
花韵双目含泪看着神出鬼没的花绯。同为花羽族的护卫,花韵在凡尘带了数十年,灵体多多少少都已经被凡世的浊气所侵蚀,如今她的灵术是断然比不上花绯的。如此,亦好。花韵将匕首交到花绯的手中,道:“我委实是下不了手。请你将我的性命了解了去。”
花绯冷冷地看了一眼花韵,将匕首掷在地上,道:“你就是这样来给阁主交代的?枉费她这次费尽周折的想要为你脱身。”
花韵疑惑,道:“花绯,此话怎讲?”她将匕首抵着自己的咽喉,“若是今*不说,我便是让阁主的一切都化作乌有。”
“阁主做事,自有她的理由。到时你便会直到,现在你又何苦这样苦苦相逼?”花绯长叹一声,使了灵术将匕首打落,“花羽十二守卫缺一不可。”
花绯在那一片竹林同那人呆了那样久,怎会料到再见卿笛,好端端的花羽族竟成了如今这幅落魄的模样。除去她,其他一十一位守卫全部叛逃下界。浊气侵染,灵体受损。卿笛体内的力量蠢蠢欲动,不知还能坚持多久。若是有朝一日卿笛没了,莫要说沁园阁不保,就连花羽族都有可能遭遇灭族之灾。卿笛和花绯在竹林想了许久,也唯有“背叛”一词,方可让一切全部归位。
这些,此刻却也是不大好说,花绯顿了顿道:“阁主自有她的打算。你只需服从命令便是了。切记,再不可有轻生的念头。否则以阁主的性子定会让南初、南齐去黄泉路上给你做一个伴。”
花韵低眉顺眼地应了下来。
花绯又道:“再过一个时辰,我会将南初引开,接下来的就靠你了。”
花韵嘲弄一笑,道:“阁主可是连一刻都等不了了么?”
“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
却非卿笛等不了一刻,而是南烈国等不了这一刻。南初这几日只顾着照顾南易,好似要隐居,全然不管前朝之事。慕容夜玄和夙淮虽都是一族首领,却都不是这南烈国的皇。这几日尚可勉强招架。花绯委实是不知,若到了他二人招架不住的一日,该如何是好。
按照卿笛的意思便是尽快将这一切做一个了解。
花绯的不言语,不过是让花韵误解了她的意思。
花韵又应了声“好”便拾起地上的匕首朝靖阁偏殿的位置走去。
今晚的月色美极了,美的醉人心脾。这让人不禁想到了那倾国倾城的美人,迷惑人心,颠覆权势。花韵抬头,今晚她便是要将南初的人生颠覆。她想,若是要用祸水来形容今日的夜色,大约也不算是过分的吧。

☆、第叁拾章 鹣鲽情之月祸水(2)

一个时辰后,花绯果然依计寻了个借口将南初引开。
花韵得了花绯的信号才敢进去,设下结界将南易困住。看见南易的那一瞬间,花韵却是愣住了。他拖着一双废腿在地上来回爬着。华丽的锦袍被蹭的脏兮兮的。花韵连忙将他扶起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嫂嫂,下午我吃了你送给皇兄的点心,现在我要做给你啊。”南易冲她笑的天真无邪。
可是,他的手上哪里有什么点心,倒是满手都是泥土。南易那样的笑容叫花韵难以将匕首拔出。她将南易在床上安置好,拢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捂住匕首,怎么也没有勇气拔出来半分。她别过头去,不想再看南易。
南易却是阴险一笑,他从床上爬了下来。从袖中拔出淬了毒的匕首就欲向花韵刺去。花韵本能地反手一推。拿匕首丝毫无误地插进南易的心脏。南初睁大了眼睛,口吐鲜血,道:“终于…解…脱…了。”随后便是疯狂的笑声。
“啊——”花韵失控地尖叫。匕首从她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
南易疯狂的笑声回荡在屋子中,宛若魔音入耳,一点一点地侵蚀着花韵的心脏。她不停地失控尖叫。两种声音交杂在一起,盘旋在皇城的上空,是那样的恐怖,诡异。
不少胆大的宫人想要过来一探究竟,走进靖阁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听见不断有那样诡异的声音传出来,充斥着整个屋子。她们被吓得尖叫。声音叠加,放大了诡异。
花绯将南初叫出去走了一圈。南初随意扯了一个借口返回靖阁,听见这样诡异的声音,饶是他也有些心生怯意。
“为何不进去瞧一瞧?”花绯竟然没有离去,含着笑说道。她手轻轻一动,靖阁上空的结界便消失了。
南初看着她笑的莫名其妙,想着这样一个女子都不怕,若是他露出怯意倒是有些丢了人。定了定心神,走进靖阁。
南易睁大双眼盯着天花板,他的眼中是褪不去的恨意,唇角癫狂地笑意还未褪去。手紧紧地握住匕首,恰好插入自己心脏。他心脏那里的血液还未停止流出。腿依旧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锦袍上都是些泥土。
花韵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嘤嘤哭泣。她的衣裳上面沾染着南易的鲜血。脚边还有那一把没有排上用场的匕首。
看着这样一幅画面,南初的脑袋中瞬间惨白一片。他下意识地走到花韵的旁边,像是扯一块破布一样的将她扯起来。花韵眼泪汪汪地看着南初,此刻她是多想被他拥进怀中好生地安慰一番。却不想,接下来是一个重重地耳光,打碎了她最后的一丝幻想。
花韵止了泣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初,道:“南初?”
“为什么?韵儿,你告诉我为什么?易儿已经是一个废人。你还是容不得他在皇家吗?他不会威胁到我的地位,更不会威胁到韧儿的地位。你就这般容不下他?”第一次,花韵看见怒吼的南初。
花韵哽咽地说道:“我没有。”
“没有?”南初指着躺在一边,身体渐渐冷去的南易,“这屋子只有你能进的来。这匕首你又作何解释?”
花韵只是喃喃地重复道“我没有,我没有”,却再说不出其他的话。
“果然,如同母后所说,你们东程皇室的人都是魔鬼,魔鬼。”歇斯底里地大吼。
花韵看着南初。南初的情绪这般失控,怕是他的身体会有不容乐观的情况出现。花韵道:“南初,我不是魔鬼。我是你的妻子柳韵,你看看我,我是柳韵。”
南初走上前去,如同一个孩子般的推搡着花韵,道:“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韧儿仍会是储君。你走。从此以后,你我不再相欠。”
花韵忽然笑了,笑声凄凉,哀婉,道:“你以为,我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觉着你欠我的?”似是不再抱什么希望,花韵站在那里,手轻轻地复在南初的手上,轻轻地握住,道:“我会走。只是我想问你一句。若是此刻,我与江山定要让你选上一样。那你会选择哪一个?”
江山与我,你会选择哪一个?
这委实是一个问题,问住了南初。
作为皇子,他一出生就注定会是储君。征战沙场数十年,他的父亲只是要他明白,除了后继之君这个位子,他没有其他的选择。这样多年,想法早已根深蒂固。
南初脱口而出便是这样一个答案。
花韵自嘲地笑了笑,道:“难怪你当初会娶了程馨。天家之子,不曾有过例外。”
转身,决然离去。
手上的余温还在,可是眼中除去那些死气沉沉的陈设便是空的了。明明是自己让她走的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心里那样的空洞。好像是被别人掏空。时而撕扯,时而刀绞。南初紧捂心口,身子宛若一片无所依靠的叶子,倚在一旁的石柱上。他抬眼看见,那门前,下了一场花雨,配合着花韵的身影似幻似真。他眨了眨眼睛,门前再无她的身影。就连地上落下的花瓣都不知所踪。
南初笑了,他想,这大约就是,他们的命运吧。转身回屋,南初叫人来将南易埋葬。
南易的葬礼很是隆重。那一日,卿笛站在云端,身后跟的是花韵和花绯。
花绯还是那样一脸的冷,站在卿笛身后一声不言。倒是花韵哀愁几多,不经意之间完全流露。卿笛看着葬礼结束,她问道:“韵儿,你可会后悔?”
花韵用娟帕拭干泪水,摇了摇头。
卿笛很是欣慰的笑了,道:“无悔便好。”
乍起一阵风,再看向云端之下,哪里还有人烟。唯有陵墓前孤单的祭品证明这里曾经有人来过。卿笛转身离去,却没有人注意到,在她转身的那一霎那,眼中的哀婉。

☆、第叁拾章 鹣鲽情之相助(1)

03
南初向夙淮问来了现在南齐的住所。
半月后,南初微服出巡,将南齐接了回来。他看着南齐,突地就想起了花韵。心中不禁呢喃,这孩子,还真的是长得有几分像花韵。南初怜爱地抚摸着南齐的脸,令他吃惊地是,南齐看着他只是傻傻地笑,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现下的南烈皇宫,该去那里寻一个医术高明之人。
“韧儿,都怪你父皇无能。”南初颓然地坐在床上。旁边是笑的欢喜的南齐,他拉着南初的手,拼命地张着嘴要说出什么。可是他愈是努力就愈无法发出声来。
慕容夜玄在一旁看了许久,在南齐的身上他看不出些许异常。这孩子是柳卿笛带回来的,她应当是会有办法的。如今的柳卿笛行踪不定,脑海中一个人影闪过。慕容夜玄猛然回头,就看见那女子静静地站在枯树之下。白色的身影愈发的纤弱,仿佛下一刻她便会同这里的枯树化作一体,不见了。
花绯唇角扯起一个微笑,道:“怎么,陛下见到我很吃惊?”
慕容夜玄心中许久才平复。眼前这女人的脾气秉性倒是和数千年前的卿笛有的一拼,神出鬼没吓着了人,到了他们嘴中,反倒成了别人的错。慕容夜玄道:“卿儿现在何处?南齐现在急需卿笛。”
“陛下无需担忧。阁主早已知晓这里的一切。这是阁主要我带来给小公子的药,日服一次,连服三日便可痊愈。阁主近时有些许其他的事情要去处理,便不会再出现在这里。”花绯说完,倒是极不合礼数的没有让慕容夜玄说话,自个儿就化身离去。
慕容夜玄无奈地看了看手中的琉璃瓶子,晃一晃里面似有液体攒动。也罢,便也只有一试了。又是生怕南初不愿,他设法支开了南初,逮住南齐,将液体给他灌下了些许。
南齐气的直打慕容夜玄。
慕容夜玄看着南齐的脸色渐渐红润,眼神也没有方才那般痴呆。心中不由一喜,便也就任由南齐去了。
南初方才是听见了响动这才出了靖阁。走着走着便是迷了路,他不禁嘲笑自己。真真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老了么,竟然在自己生活了这般久的皇宫中都找不到了路了。走了约莫两个时辰都没有找到一条出路,索性也就放弃了。南初寻了一处景致还算是不错的亭子,坐在那里好生歇一歇脚。
身后,传来一阵阵箫声,时断时续,时而哀愁,时而欢快。一曲终时,竟是以这般怨世的情绪落幕。南初心中生了些许好奇之感,他很是想要瞧一瞧能吹出包含这般多情仇的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南烈皇,是在寻本宫吗?”吹箫之人不请自来。倒是出乎了南初的意料。
南初蹙眉,道:“是你?”
卿笛笑颜如花,道:“不是我,南烈皇还以为会是谁?”
“你来这里作甚?朕可是同你东程皇室互不相欠。”南初甩袖,正欲离去。却不想却卿笛的一句话给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卿笛道:“你不欠我柳家的。你却是欠了我皇姐的与我二皇兄的。”
南初嗔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易原本就非痴儿。十多年前的那一场东程叛乱,想必,皇上也有派人暗中参与其中吧。南易不慎战死沙场,也是我的二皇兄柳冉却被你们暗中给捉了回来。南烈国的大行皇帝仅有你们二子,南易却又一直以痴儿面对世人。你索性这一次,便也真的让他做了一回痴儿。这样,便是没有人可以再与你争夺皇位了,不是吗?皇上?”
一字一句,皆是南初心中要害。他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还未满二十的少女,她的眼神凌厉。一身傲气仿佛可以俯瞰天下。手中玉箫转动,敛去她少许的贵气。若只是乍一看去,兴许只当她是某一官家女儿罢了。
南初牵了牵嘴角,脸色铁青,道:“即便是你说中了又如何?”
卿笛笑容轻蔑,道:“只怕你的哪一位皇后宁氏也是洞悉了你的全部,这才被你们给弄疯了关在宁府。皇上,我说的可对?”
“自然是没有错的。”
“皇姐杀了南易,本就如你所愿,你却执意要将她赶走。怕只是为了有朝一*的事情被她发现,她会落得和宁氏一样的下场。”
南初紧咬嘴唇,嘴唇都渗出血来,道:“是。”
卿笛又是一笑,道:“你却没有想到,柳韵其实早在你们在那一座无名之城受到宁太后埋伏之时,为了护你便已经归天了。日后,跟在你的身后对你悉心照料的是我的护卫,花韵。两者模样秉性相似,却从来都不是同一个人。南初,你算计了一辈子,终究还是逃不过局外人的手掌。”
“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卿笛从玉箫中取出一粒褐色的药丸,点了南初的穴位。钳住他的下巴,好不温柔地将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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