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笛的侍女捉了去。再三斟酌下,还是选择安排好沁园阁中的琐事,为了不引人注目,孤身一人前来。没想到这一路上竟然这般的顺利。
卿笛掩去方才那般有些脆弱的情绪,冷言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义彦应当是不知道那沁园阁中还会有人的。再加上卿笛同独孤无崖的灵术相护,一般的人也是进不去沁园阁的。
“不是你让人送信的吗?”独孤无崖皱眉。那小仙娥自称是麒麟仙阁中贴身伺候阁主的婢女,名字唤作碧儿。且还取出卿笛一直不曾离身的发簪。这也不由得独孤无崖不信。
“送信?我被困在这里数日。何曾让人送过书信于你?”卿笛也是一头雾水。少时,着独孤无崖拿出那玉簪。卿笛恍然大悟。原是如此,“只怕这一次,我们都中了义彦那老贼的计。无崖,快用灵术护体。夜,用琉璃心护体。”
卿笛的话音方落,一束光就打了过来。卿笛下意识地念诀飞身逃离。待她落身在茅草屋的屋顶上,义彦方才现身。这一次,他带了同上次一样的东西。若不是卿笛施法稳住了独孤无崖和慕容夜玄,怕是要坏了事。
“你想要怎样?”
本就是两个人的恩怨,又何苦去拖累了旁人?
卿笛道:“义彦。你要的本座都可以给你,你若是能放了紫嫣和安雅。本座跟你走。”
义彦大笑,道:“阁主若是早些识趣,我何苦这般费力气。抓这两个小丫头片子,可是废了我不少的力气。”
卿笛敛去周身仙气,一步一步走到义彦的面前。余光划过那两人脸上的挣扎,她的目光还是那样的决然。义彦也是依诺放了安雅和独孤紫嫣。可是,卿笛的肉身却是让他给毁了去。柳卿笛若是没了肉身,便就无法掩在人间掩盖住仙气。若是她回去,便也只会被人识*份,当了那些人的盘中之餐。
☆、第贰拾话 相思笑之计逃(2)
卿笛部分神智尚未苏醒,功力也只恢复了六七成。现在的她便是最好被捉的。聪明如义彦,又怎会错过这样好的时机。吞下卿笛体内的琉璃心与内丹,天下无敌。来日,便说她叛变师门,为妖人所杀便可。又有谁,敢怀疑他义彦智者?
卿笛道:“义彦,许多事情都是你自己异想天开。”
谁知,在接近义彦的那一刻,卿笛的周身泛起红光。她的手中一柄同样泛着红光的剑一点一点的变作实物。偷袭义彦的那一刻,义彦本能的躲开。红衣墨发,双眼赤红,额角那一朵花瞬间变得妖潋,似有魅惑人心。他看着这样的卿笛,瞬间面如死灰。
“你是谁?”义彦这样问道。卿笛在他身边三百年之久,他怎会不知晓卿笛?
柳卿笛的神智之苏醒了一半。另一半未有苏醒的神智谁都不知是谁。昔年,义彦偶尔一次刺激了卿笛,另一半神智的苏醒,即便是他也敌不过那样的柳卿笛。红衣墨发,她像极了那年在绝谷的琉璃。
“本座,柳卿笛。”卿笛妖潋一笑。
即便再像,她也不可能是那样的琉璃。义彦忽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琉璃,他便是没了那样多的顾忌。转念,看着那同琉璃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庞,下了狠心念了诀。卿笛只肖轻轻一挥动手中的宝剑,便将义彦的灵术化解了去。
“怎么会?”义彦大惊。
不可能,这柳卿笛不过数日未见,灵术怎会精进到这样的地步?
仿佛是看出了义彦的不可思议,卿笛笑道:“这世间有什么是不可思议的事?义彦,你当年为了琉璃可以做到这样的份上。便也知道,我体内有一半是琉璃的血。我柳卿笛怎会没有今日这样?母亲离去,义彦,我白白在你座下当了三百年的弟子。”
“你?”义彦长大了眼睛看着卿笛,眼中的不可思议又加深了一层。
卿笛道:“义彦,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你应当是听过的吧。昔年,若不是你以此相要挟,母亲怎会将我送到这杳无人烟的地方。是你,让我有家归不得,是你让我父王不要我。是你,将谣言散布到三界。毁了我娘亲一生的清白。你真当本座会相信现在的花夫人是我母亲。这当真是一大笑料了。”
那些事情,他本就以为是没有人知道的。怎么?他明明将那些记录都已全部销毁了呀,为什么眼前的少女还是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究竟是谁?”义彦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他拿剑指着卿笛。
一旁的那两人也是看得惊讶。义彦被三界尊为智者,便是有他自己的本事。今儿,竟然被卿笛这样一席前不接后的话气成这样。着实是让人倍感疑惑。
“柳卿笛。”
卿笛看着义彦失控地念着诀,她只是躲闪并未出什么招式。一一将义彦的灵术化解,这义彦也是被激怒了。眼瞧着他就要有什么动作。卿笛只听见程远一声喊。话是那样的不真切,可卿笛还是下意识的将独孤无崖和慕容夜玄拉着走了,那两人也是顺带着将独孤紫嫣和安雅拉着离开。五人跟着程远一路跑。进了密道,看着程远按下机关,卿笛这才将心放下了些。
慕容夜玄打量着四周,出于本能地,他在程远的身上多加了一道符咒。
“这里是哪里?”独孤紫嫣身上被下的咒大约是解了,眼神迷糊的看着卿笛以及自己的兄长。好像是搞不大明白为何自己会在这里。
卿笛冷了脸,让独孤紫嫣顿时清醒了许多。卿笛道:“本座不是将你留在了南烈的皇宫之中,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独孤紫嫣自知理亏地将头低下,脚挪着挪着就将自己藏在了独孤无崖的身后。她就露出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卿笛。卿笛的眼神变得严厉了,独孤紫嫣快速将头缩了回去。
慕容夜玄在一旁看着,忍着笑。这倒是让独孤无崖有些尴尬,他轻咳了几声,道:“阁主,你就看在嫣儿年纪小,不懂事。就绕过她这一次吧。就一次。”
何时见过独孤无崖冰冷的脸上除了生气与冷冽,卿笛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独孤紫嫣见状,胆子是大了许多。她从独孤无崖的身后跑出来,去拽了拽卿笛的衣袖。可是她这一举动,无疑是让那两人更加注意卿笛的这一身红装。
独孤无崖道:“现下,你打算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都呆在这里。”
“本座带你们出去。”
一身红衣,是那样的惹眼。如今的柳卿笛早已不再如当初那般单纯。
慕容夜玄忽然,有了一丝惆怅。
☆、第贰拾话 相思笑之密道(1)
04
正如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变化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这人,又何尝不是呢?
还没有来得及仔仔细细地看上一眼,她就变作如今的坚强模样。这倒是让慕容夜玄时时想起那年初时之时,她眼中的天真烂漫何以抹去?
呐,原来是时间将我熟悉的你带去了不知名的地方。却又送来一个我不曾见过的你。
一路上,慕容夜玄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卿笛。那是一样的背影,总是寻不回昔年的感觉。身前的少女一身惹眼的红装,手中提着的宝剑泛着冰冷的光。跟在她的身后,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琉璃心传出的冰冷,是那样的真切。独孤紫嫣跟在她的身后,宛若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连说一句话都是唯唯诺诺。
“上神,我们还有多久才可以出的了这密道?”独孤紫嫣自打出来寻卿笛便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今儿好不容易恢复了神智,还未来得及饱餐一顿便被拉着走了这样久的路。她早已头晕眼花。独孤紫嫣可怜兮兮地拉了拉卿笛的衣角,将可怜巴巴地眼神递给卿笛,却是在半途之中就让卿笛眼中的冰冷给吓了回去。她只得低着头,不敢再直视卿笛的双眸。
独孤无崖本是在大量着这密道中的景,瞧见如此。他冷着一张脸,瞧着独孤紫嫣要靠近卿笛就下了力将她拽了回来。他道:“上神,嫣儿不过是有些饿罢了。你何必那这样的眼神瞧她?”到底是有些动了气,说的话也有些不大中听。
慕容夜玄忍不住,开口道:“无崖将军,你何出此言?卿儿不过是想让我们尽早离开这里罢了。”
卿笛一个手势便阻了慕容夜玄接着要说下去的话。她冷笑一声,道:“若是想死在这里,你们继续吵便是了。本座恕不奉陪。”
突然噤了声,气氛显得有些僵了。
程远目光徘徊在这几人之间,突然觉着有些惆怅了。她也是想起了那人,心中也是一阵子暖意。
又不知走了多久,就在独孤紫嫣就要走不动的时候,卿笛停了下来。她转身,妖艳的妆容将她性子中那一抹淡然全全掩盖了去。狭长的丹凤眼冷冷地扫过众人。不知是为什么,走了这样久,她竟然连喘气都未曾有过。独孤紫嫣嘟囔了一句:“真不知道是什么做了。居然能走这么久都不累。”遭了卿笛的一个白眼。独孤紫嫣下的一个机灵。独孤无崖连忙将独孤紫嫣护在身后,略带敌意地看着卿笛。
卿笛收回了目光,冷冷地道:“我们已经到了。”
“这里是?”程远看着眼前堵着的大石头。
这上面还残留着义彦施过灵术的痕迹。看样子,应当是义彦将这出口给封死了。这里,大约早就被义彦所知晓了吧。他将这唯一的出路堵死,便是要让他们丧身于此。程远凄苦一笑,同义彦相斗,怎有胜算?她看着卿笛,嘲笑卿笛自视过高。
“不过是义彦的障眼法罢了。”卿笛不屑的一笑。她忆起,那个时候还在云阳殿时,义彦常会玩这样把戏。明明不是很难,却可以让所有人都寻不出解决的法子。义彦便是以此为傲,不知用这样的小把戏骗过多少人的双眼,又蛊惑了多少人。
卿笛双眼一冷,只见她手中紫光流转,一瞬间便将那碍眼的石头给碎了去。突然照进来的光,晃了所有人的眼。卿笛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强光,一只手已经先她一步将她揽入怀中,将她的头按在胸口,为她避去那光芒。
默默地感受着他的心跳,卿笛觉着自己的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加快了。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经不存在了。唯剩下他们二人。慕容夜玄的动作也有些僵硬,他方才瞧着她那模样,下意识地就将她揽入怀中。如此一来,真真是有些尴尬了。
“上神,您是不是可以带我们走了?”
许久,许久。大约是意识到这里还有几个旁人,卿笛一把推开慕容夜玄。她脸颊的绯红还未退去。只听得独孤紫嫣痴痴的笑声。这丫头自然是惹恼了卿笛,惹得卿笛频频给她白眼。
“这里是哪里?”独孤无崖警惕地看着卿笛,这里他从未来过,亦不曾知晓。生怕这程远又耍了什么花招。他一只手牢牢地钳制住程远。
卿笛的神色瞬间放松了下来,看着四周宁静地笑,道:“欢迎你们来到麒麟仙阁。”
有谁会知道,这义彦竟然将密道的出口修在此处?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人家今天更新完了。尼萌还爱我么?】
☆、第贰拾话 相思笑之密道(2)
“卿儿这是?”看着这仙山之美,慕容夜玄愈发的不明白。
义彦究竟是因为什么,竟然会将这密道的出口修在麒麟仙山?他又想起那时卿笛同义彦的对话。莫不是因为那神医琉璃谷主?只是那琉璃双腿有残疾,常年都在绝谷中。医过的人不计其数,这些倒还是有记载。只是这两人着实是不相识。
一句话都便没有人接话。四周的空气一点一点变得奇怪,最后又一点一点渗入了什么。他们只觉着看着这四周的景都有些不大一样了。
卿笛的笑容愈发的宁静。麒麟仙阁除去卿笛极其的贴身护卫以及由天帝遴选出的侍女,便无人能在这里居住下去。万千年来,麒麟仙山既是所有人向往之地,亦是畏惧之地。向往,只因来过此地之人赞它美景无双;畏惧,只因它的仙气迫使每一个靠近它的人离去。久而久之,纵使美景无双,也变作了落寞之地。
“白棋,过来。”
一只雪白雪白的小狐狸从仙阁的方向跑来,卧在卿笛的脚边,它白色的皮毛和卿笛的红衣做了鲜明的对比。小狐狸不停地蹭着卿笛的裙裾。卿笛俯身将它抱起,手不停地抚着它的皮毛。那只被称作是白棋的小狐狸舒服地眯上双眼。少时,眼眸微睁,给了慕容夜玄一记得意的眼神,其中包含了少许敌意。许是慕容夜玄的眼中的情绪不大友好,白棋又往卿笛的怀里缩了一缩。
“这样好看的狐狸?”独孤紫嫣也睁大了双眼。若不是独孤无崖拉着她,她怕是要将这狐狸从卿笛的怀中抢过来。若是注意瞧那只狐狸微闭的双眼,便可以看见锐利的光芒。真的只是一只宠物。即便在这仙山呆了几千年,极有了灵气,在这仙山的仙气压制之下也是无法化作人形的。而这只狐狸,似乎是并没有那样的简单。
程远瞧着这只狐狸生的好看,想要伸手上去摸上一摸。接到白棋略带敌意的目光,讪讪地将手收回。她尴尬道:“上神,这只狐狸?”曾经义彦倒是说过这麒麟仙山的情况,这山上除了柳卿笛外,怕是鲜少有人或是动物可生存的下来。这狐狸看上去乖巧极了,怕是跟在柳卿笛身边许久。
“程远,你的话有些多了。”卿笛冷冷地扫过这几人,抱着白棋去了仙阁。
程远自知失言,识趣地闭上嘴。她跟在那几人的后面。那几人轻车熟路,好似来了这里许多遍。她一路小心地沿途留下记号。她这一举动无疑落在趴在卿笛肩头的白棋眼中。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仙阁中,卿笛甫一放下白棋,小狐狸就跑的不见了踪影。程远倒是急切地到处找,卿笛却如没事人一般。只听见卿笛道了句无碍,程远便开始自行参观这偌大的仙阁。
大厅,好不华丽。程远这里摸一摸,哪里看一看。只差没有将这大厅翻一个个来瞧。
不一会儿,便是有人端了方才沏好的茶来。
“阁主。”
来送茶的人便是碧云。她看着卿笛的眼神略微躲闪,似是藏了什么话。将卿笛茶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时接到卿笛一记似笑非笑的眼神,险些将茶全数泼在卿笛的身上。
卿笛道:“碧云,你这是作甚?掌管麒麟仙阁这样久,怎还这般毛躁?”
碧云连忙跪在地上,道:“阁主。”声音是颤颤巍巍,大约是知晓自己所做的事情,卿笛一清二楚。此刻再求饶已是来不及,只是盼着卿笛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可以从轻发落。
卿笛笑笑,道:“看来你已经知晓,本座都知道了。碧云,你出这样一招,也未免太蠢了些。”话音方落,一记耳光落在碧云的脸上。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浮现出无歌指印。怕是没有见过卿笛动这般大的怒气。程远停止了抚摸柱子的动作,独孤紫嫣忘记挣脱独孤无崖的束缚。慕容夜玄和安雅都静静地看着卿笛。倒是那白棋又窜了回来,跳上卿笛的腿。它找了处还算是舒服的地方,闭目养神。
卿笛继续道:“本座的凤凰玉簪乃是昔年天帝所赠。这东西也算是极有灵气的。只是你没有想过为何你可以接近这簪子而不被它的灵力所伤么?再者,能进我屋子的人。麒麟仙阁上上下下,本座之寻得出你一人。你同义彦千算万算,算漏的是本座的母亲,绝谷谷主琉璃。”
碧云睁大了双眼。渐渐地眼中的笑意变作自嘲。
“原来阁主早已作了安排。南初佩服,佩服。”大约是瞧了许久才这样说了一句。
☆、第贰拾话 相思笑之回眸
05
卿笛抱着白棋笑意十足地看着南初。南初的身后跟着蒲涯。蒲涯还提着剑,大约是方才感觉到了有人闯入麒麟仙阁。只是瞧见卿笛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南初瞧见程远后着实是被惊了一惊。
瞧着这被惊讶凝住的气氛,卿笛笑笑,道:“大家早已相识。为何还这般拘谨?倒是觉着本座有些失礼了。”瞧着这幅模样,怎和失礼一词沾得上半分关系?
不知是怎的,程远一下子变得拘谨。她规规矩矩地站在卿笛的身侧,眼神有意无意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