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绝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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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绝妃天下-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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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岑为卿笛披上袄衣惊了卿笛。她回头看着许岑,宛若一只受了伤的小鹿。许岑将卿笛揽在怀中,轻抚着卿笛的背,道:“殿下,这些日子累坏了吧,也委屈了。嬷嬷心疼殿下。”
在许岑的怀里,卿笛泣不成声。好在现在的院子里并无其他人在,卿笛少了分顾虑。
听得许岑着实是揪心,为卿笛拭去泪水,不停地安慰着。
天色渐暗,不晓得是几时卿笛才止了哭声。她瞧着许岑的衣裳湿了答案,心中愧疚。
许岑看着卿笛红肿的双眼,慈祥地笑了笑,道:“殿下,心里可是痛快了?”
卿笛点了点头,瞧着那眼神大抵是被往事缠绕。笑意渲染上眼眸,道:“那些年,母亲都从未对我这般放纵过。只晓得权力,地位。后来,皇兄继承了皇位,我知道母亲怨过我,怨我不是一个男孩儿。嬷嬷,我扶持过几位皇帝,终究自己是不可能坐上这帝位了。你说,若是来时与母亲在地下相遇,母亲可还会怪我?”
许岑笑了笑,和蔼地说道:“娘娘怎会怪殿下。这些年殿下对东程做的一切,老身都看在眼里。殿下的功绩早已超过了皇上。不过一个位子罢了,殿下何须将自己困苦在那里?”
卿笛莞尔。
许岑继续道:“殿下,放宽了心才会得到快乐。这些年处在高位,殿下可是欢喜?”
细细想来,卿笛摇了摇头。
许岑笑了笑,却是这一笑融化了卿笛多年来如冰川一般的心。
卿笛起身,将许岑送回了屋子,自己转身带着一二亲信侍从,从后门出去驾车去了锦绣别苑。这般晚了,侍婢们瞧见卿笛忽然造访都慌了神。放其他的人去歇息,只选了一二人干活利索去小厨房为卿笛准备晚膳。少时,便有侍从来报秦唯将军在门外等候殿下多时。卿笛也就顾不得用膳,即刻去了书房。
秦唯一身是伤。
卿笛大惊,道:“今儿早晨不还是好好的吗?”
秦唯作揖,眼中的狠色未退,叹息一声,其中尽是失败的悔意。
卿笛蹙眉,道:“怎么了?将军倒是说出来。”
秦唯道:“今儿下午,微臣一亲信说是寻到裴相所在之处。微臣便随他去寻裴相。谁曾想到,谁曾想到中了别人的圈套。微臣带出去的百十来号人全都被杀。微臣是亲信拼死相护才逃回来的。殿下,殿下这事应当怎样办才好?”
迎上秦唯的眸子,卿笛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她慵懒倚靠在椅子上,道:“秦将军可是记得那是什么地方?若是记得现在我们便赶过去如何?”
秦唯犹豫不决,看那神情还有些许为难。
卿笛拍案而起,道:“莫不是将军在框本宫?”
秦唯吓得跪在地上,磕了数个响头,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卿笛眼中笑意愈盛,却不曾到达过眼底。秦唯虽是贫苦出生,可是在军营里历练多年。他从不曾这般给卿笛低过头。跟在卿笛身边近二十年,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地同卿笛对视。若是卿笛不去,大抵是要说道到卿笛去为止。想当年,卿笛可是没少给秦唯脸色看。只是,自从娶了碧玉后,他那傲气的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
秦唯见卿笛不语,目光躲闪,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
卿笛恍若出神。在书房内沉寂许久后,冷不丁地来了句:“何事?”委实是将秦唯吓得不轻。
秦唯哆嗦地跪在地上。
卿笛唤来几名亲信,道:“备马,本宫要去见一位故人。”
秦唯几乎是被卿笛捉上马的,他看着护送他的侍卫凶神恶煞,那胆子瞬间去了一半。这一切落在卿笛的眼中,她一笑置之。
一行人按着秦唯说的路走了有大半个时辰。已经到了城郊,北风呼啸,哪里见到了一户人家。众侍从已是察觉有诈,唯有卿笛眼神无异。她打了停下的手势,翻身下马。用雪团成一个雪球,朝东面砸去。一座茅草屋顿时显形。卿笛要旁人都在原地候着,独自走进屋子里。
秦唯和裴剑被绑在木桩子上,周围散落的都是干柴。门在卿笛进来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关上。若是卿笛敢轻举妄动,她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葬身于此。
秦唯看了眼卿笛,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其中。还是忍不住,他道:“殿下,快走。”
卿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本宫还走得了么?这几日,你躲藏怕也是够了。我也已经来了,何须用不相干的人陪葬?”
吟环此刻才现身,笑意讽刺,道:“不相干的人?若非这位秦将军,韵秀夫人怎会落在你的手中?若非这位裴相爷,秦将军又怎会寻到这里?柳卿笛,你太过自信了。我跟了你这样多年,你的弱点我怎会不清楚?”
卿笛大笑,道:“可是收到韵秀的心了。到底是一份大礼,竟要你们以百人之性命作为请柬请我过来。”
“即便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你不也是过来吗?柳卿笛,莫要太自信了些。”吟环走到裴剑身旁,目光妩媚地看着他,嗅了嗅他的气味。再看他就仿佛是在看一道美食。

☆、第伍拾叁章 燕雀归(5)下

呼啸的风从茅草屋的缝隙钻进来,懂得秦唯和裴剑直哆嗦,嘴唇已是青紫。二人只穿了单薄的中衣,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看了眼卿笛,亦是穿的单薄却无任何不适。
吟环笑了笑,用火点燃了枯枝,笑的万分善良,道:“二位爷,取取暖吧。”
火势熊熊,仿佛不燃尽这里的一切便不会罢休。卿笛念诀将火扑灭。吟环又有动作,叫卿笛堪堪制止。卿笛莞尔,道:“本座常年呆在雪山,这样的冷就想削弱本座的力量,吟环,你未免太自恃过高了。还是,这一切都是那个蠢货的主意?”
吟环瞬间冷了脸,道:“敢对尊者无礼,该死。”
卿笛手上多了一个软鞭,抽打在吟环的身上就是皮开肉绽。她目光冰冷如万里冰封的雪,冷哼一声,道:“认清你的主子。本座喂养你这样多年都不曾将你养家,本座委实是失策。只是如今,你重投旧主,本座委实是应当送你一份贺礼才好。”
吟环素白的衣衫登时被血侵染。她咬牙切齿地看着卿笛,眼中是满满的不服输。被抽打地摔倒在地上再站起来,不借助任何东西来稳住自己的身形。她一步步靠近卿笛,手持短剑。昔年,因为她太过嚣张,柳璃暗中废了她一身的功夫。往后,她那般厉害都是卿笛手把手教出来的。对于她的性子,没有人比卿笛更加清楚。面对她的招式,即便卿笛如今灵体残缺依旧能够灵巧地躲过,并在她身后用软鞭给她深深地一击。
不若少时,吟环软软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卿笛站在她身后气喘吁吁。
卿笛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有诈。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卿笛赶忙解开那二人捆绑的绳索。命二人架起昏迷不醒的吟环匆匆离开茅草屋。四人甫一出去,茅草屋就消失不见。卿笛看向远处,亲信无一幸免。马儿也卧倒在地,大概也是没有活的。
秦唯和裴剑面面相觑。
卿笛淡然一笑。
这里是离琉璃别宫最近的地方,也难怪受伤之后的琉璃尊者会选在这里。会心一笑,念诀寻来琉璃族的几人伪装做路过的行人将他们几人带回了城里。秦唯和裴剑还没来得急道谢就看不见那些人。反观卿笛一副悠闲模样。随后,裴剑和秦唯护着卿笛等到亲兵来接卿笛回宫,卿笛才吩咐亲兵又将他们二人护送回府。亲兵回来一致回卿笛,无事。卿笛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吟环,心中自然是有了变数。
估摸着过了三日,吟环才醒来。
卿笛放下手中的折子,瞧见她行了传来太医为她诊治皮外伤。太医开了几服药,卿笛吩咐花瑾去煎药。眨眼的功夫,偌大的寝殿就只剩下她们二人。吟环仍旧是恶狠狠地瞪着卿笛。卿笛恍若不见,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少顷,吟环委实是忍受不住这般沉默的气氛,道:“你为何要救我?”
“救你,不过是多了个筹码而已。”卿笛翻过一页折子,“你真当你把天族搅得一团糟,本宫就这样放过你?你未免高估了你在本宫心里的地位。”
吟环嘲讽的笑了,道:“谁会在殿下的心里有分量?如今连自己的夫君和自己的挚友都能下毒之人,我为何还要对她忠心;表里不一之人,我为何还要对她忠心;杀父弑兄之人,我为何还要对她忠心?”话未完,一个巴掌就落在吟环的脸上,响声清脆。
卿笛仍旧目光未离折子,道:“是吗?本宫也无需你尽忠与否。在这醉芷阁,从来都没有棋子说话的份儿。你最好是认清楚你现在的身份,兴许还能多活两日。”
吟环笑着啐了卿笛一口。
卿笛欲教训吟环,那一巴掌却落在冲进来的云子辰的脸上。抬眼看了看二人,卿笛面无表情。她道:“来了?”
云子辰自知失态,旋即跪下,道:“夫人恕罪。”
翻过一页,卿笛在上面做着详细的批示。清冷的声音起,道:“你何罪之有?”
云子辰看了眼吟环,又低下头,道:“未能捉拿叛党,子辰之罪。”
卿笛合上折子,慵懒地坐在椅子上,道:“如今琉璃族的王已不再是本宫。王上尚且未交待你做什么,你便无罪。本宫越矩下令已是罪过,将军莫不是要再让本宫罪加一等?”
“子辰不敢。”
“起来吧。一个二个认罪,这是怎的了?可是再说本宫是暴君?”
云子辰看了眼卿笛,又低下头,道:“子辰不敢。”
“罢了。”卿笛摆了摆手,“你且先回去吧,近些时日琉璃族怕是也不太平。去帮衬帮衬王上。王后孩子心性,帮不了王上多少。子辰,答应我,护好琉璃族,不可有丝毫闪失。”
云子辰对上卿笛满是恳求之情的眸子,道:“是。”
吟环的希望在云子辰走后破灭的彻底。看着卿笛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惧怕。却没有想到,卿笛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她看着吟环,在花瑾端来药后亲自喂她服下。又给她服下琉璃族特质的化灵散。半个时辰之后,吟环已经同凡尘的凡人无异。不解地看着卿笛平静的双眸,没有得到一丁点儿答案。
卿笛唤来三名侍从,两名宫女。由他们负责吟环往后一月的饮食起居。自那一日,卿笛离开这里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吟环已经可以下地行走,卿笛在屋子周围设下了结界。她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倒是日日的膳食是由花瑾亲自送来。
又是一个月,锦绣城迎来了几场雪,彻底将奢华皇宫装扮的素净。
没有从沁园阁和琉璃族传来消息,卿笛的部分精神放在东程的朝政上,愈是平静愈是叫她寝食难安。即便是已经叫秦唯、傅盛和裴剑去暗中安排,可她仍旧不放心。又暗中从天族调了几千天兵护着锦绣城,其中有百人散在其他各个地区。
终是在一日,天气还算是温和。
锦绣城迎来一位使臣,天族的使臣。

☆、第伍拾肆章 云雾散(1)上

第伍拾肆章云雾散
01
天族使臣风度翩翩,方才一路走来可是没有少惹得那些宫女红着脸议论。
卿笛合上折子,道:“连晟,这些时日可是还好?”
连晟看着卿笛,在他进来时卿笛就已屏退左右。他一个箭步上前,危险萦绕在卿笛的周围。攥紧了拳头砸在桌案上,道:“陛下呢?陛下在哪里?”
卿笛慵懒地看了眼连晟,合上折子起身去倒水。须臾,她又回到座位上,道:“能抗过琉璃族的化灵散,据本宫所知只有仙莱阁阁主和其弟。”
连晟的身子一僵。
卿笛继续道:“倒是前些日子那仙莱阁的阁主昇炔突然出现。据本宫所知,这仙莱阁可是已经隐世数万年,怎会突然之间得了消息还要同本宫来做交易?”
握住的拳松开,连晟如释重负地笑了。他转身坐到卿笛对面的椅子上,笑的开怀,道:“娘娘想说什么?连晟洗耳恭听。”
卿笛眉梢轻扬,她看着自己的纤纤十指,道:“连侍卫知道本宫要说什么?竟是这般自信,今日本宫不会拿你怎样?还是,连侍卫是早有准备而来?”
连晟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跟在天帝身边数千年,陛下从未质疑过我的身份。娘娘,是从何而知?”
“前些日子,本宫派云子辰前去捉拿吟环,却叫吟环设计。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跟云子辰势不两立,清楚本宫和他身份之人寥寥无几。连晟,子辰能做到如今这个位子,也并非是良人。他至今未归,这可是值得本宫深思。而最熟悉琉璃族和天族中人气息,非你这位天帝的贴身侍卫莫属。”卿笛从地上抱起玉祁,抚着玉祁的背。一副慵懒模样,好似近日皆是悠闲。
连晟看着卿笛的眸子已经全然没了笑意,道:“如今,娘娘的灵体已经大不如前。若是肯交出陛下,嫂嫂定会厚待娘娘。娘娘,何苦?”
玉祁大抵是十分不愿意听见这话,看着连晟目眦欲裂。卿笛张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连晟,道:“连侍卫,莫要自负。否则来时,死无全尸。”
“你……”连晟有些怒了。
卿笛安抚玉祁,道:“来人,送客。”
连晟是气急败坏地离开。
上官清从内屋走出。他方才瞧着卿笛方才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委实是替她捏了一把汗。若是连晟有什么动作,怕是今日卿笛便不可活着离开卿阁。亦是为自己的能力扼腕,关键之时帮不上卿笛分毫。
玉祁看了眼上官清,从卿笛的怀里跳下去找点心吃。路过上官清,很是不解气地咬了他一口。没见卿笛责怪,大摇大摆地从上官清身边走开。惹来上官清怒目而视,感受到卿笛警告的眼神,连着唯一发泄的途径都不得不收起来。
卿笛道:“玉祁被我宠坏了,上官你莫要计较。”
上官清作揖,道:“属下怎会同一畜生计较。”还不忘瞪了几眼玉祁离开的地方。还未等他有什么反应就从肩上传来隐隐地刺痛。转头,肩上何时多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卿笛没好气地笑了,道:“玉祁,回来。”
许是怕被卿笛惩罚,玉祁在屋子里转悠。时不时地看一眼卿笛,那叫一个满眼委屈。想要靠近卿笛,又十分胆怯。末了,看见卿笛手上的点心就不要命地扑了上去。卿笛怜爱地抚着玉祁的背,并未有任何惩罚的动作。
上官清哑然。
卿笛道:“有什么事吗?”
上官清此番前来便是为了同卿笛商讨慕容夜玄转移地方,连晟出逃之事。既然方才连晟已经露面便也没有再叫卿笛小心的必要。随便想了一个托词便要离开,偏偏又被卿笛叫住。
卿笛的目光始终都未离开玉祁,声音也变得异常轻柔,道:“照顾好夜,来时你上官一族前途无可限量。”
上官清拱了拱手,道:“借殿下吉言。”
卿笛又道:“去别宫吧。沁园阁到底不是长久之处。如今,独孤族的嫡女已然嫁入琉璃王室。是时候将独孤一族除名了。”
上官清大惊,屈膝道:“求殿下开恩。”
卿笛莞尔,目光骇人,道:“开恩?上官,如今独孤族的爵位应该由谁来继承?你,还是那心性像孩子的独孤紫嫣?这一次,就让独孤一族名垂青史吧。”
上官清不解地看着卿笛。迎上卿笛的眸子,恍然大悟。他连连作揖,如风一般离开。
卿笛看着桌子上几页纸散落在地上。弯腰拾起,提笔在上面作画。估摸着半个时辰的功夫,俊朗的男子便出现在上面。他的眸中含着浓浓的情愫,像极了慕容夜玄,也像极了当年的容恒祺。在容颜上点上朱砂痣,卿笛恍惚间又回到了那年。咽喉中忽然一股血腥味,画像被鲜红的血侵染。卿笛捂着胸口,艰难地呼吸。玉祁趴在桌子上,与卿笛的双眸对视。那双眸子像极了当年的容恒祺。卿笛笑着呢喃,道:“真不愧是恒祺送给我的。你当真像极了你的主人。玉祁,玉祁,玉祁。”
最后,泣不成声。
玉祁闭上双眸。眨眼间,它的周身笼罩着白雾。少顷,白雾散去,容恒祺出现在卿笛的身侧。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一年消失的白衣。他想要将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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