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祖母。”宣墨一拐一拐地走出颐寿宫。
月色正好,而姑姑,你在何处?
☆、第捌话 海寻之再会
第捌话海寻
“天庆十年,镇国公主卿笛,不知所踪。帝墨者,遣万人寻,三月无果。太皇太后阮氏,病日重。墨寻不回卿笛,跪地三日不起也。”
——《东程。卿笛传》
01
三个月后。
皇宫,揽华殿。
一转眼,冬季已至。
如今,三个月已经过去,却没有卿笛半点消息。就连秦唯也从最初的踌躇满志,到现在的信心全无。阮太后那边虽未有人来催,宣墨已然觉着自己心中多了份难以言喻的愧疚。徐长丰跟在宣墨身后,是时不时地偷偷看上一眼宣墨,时不时做思考,好在思绪还未离开太过严重,宣墨叫他还能应上一声。
“徐总管,近来太皇太后,身体如何?”早在一月前,颐寿宫似乎就传来消息,说太皇太后的身子骨不大硬朗了。柳谨自动请缨前去照料。宣墨觉着都是自家的人,也未多想。只是这一个月来,鲜少听见颐寿宫那边的消息。今儿,突然得了空闲,宣墨想要前去探望。
一听到太皇太后,徐长丰瞬间警觉了起来。他只道:“长公主这几日照顾太后很是细心。皇上不必太过担忧。假以时日,太皇太后定会痊愈。”徐长丰谄媚一笑,也不禁暗中擦拭了下额角的汗水。他怎会料到着宣墨突然问起了阮太后的的近况。若是漏了陷,这场游戏,可就不怎么好玩了。
宣墨只是叹息,道:“假以时日?”又是自嘲一笑,“若是那时姑姑回来,若是知道皇祖母不在了,定会要了我的命。”这几个月,那一道倩丽的身影怎么都抹不去,到底应是苦,应是什么?宣墨有几分分不清楚。
“九殿下?”徐长丰有些疑虑。卿笛的嚣张,他不是没有见识过。只是,纵使这卿笛乃是东程掌政的九公主,也不大会将这皇帝的命,看做是儿戏。但是想着卿笛的性子。徐长丰多看了几眼宣墨。到底,他们谁都不曾摸透那九殿下的性子。
“罢了。”声音中含着少许的无奈,“朕今儿想去瞧一瞧皇祖母,徐总管,你就不用跟着朕了。”说完,像是要甩掉瘟疫一般,宣墨大步流星的走开。等徐长丰回过神来,哪里还有什么宣墨的影子?他只得认命的回揽华殿。途中经过焕春阁,徐长丰犹豫再三,四下瞧着没有人。他绕到后门,轻轻地推开门。当值的宫女见是他,含羞带怯地放了行。
柳谨看似是才沐浴完,发丝滴水,穿着纱衣。年过三十,风韵不减。曼妙身姿若隐若现。看得徐长丰直咽口水。柳谨大约是太过大意,并未留意到徐长丰的存在,慵懒地躺在床榻上。徐长丰扔下拂尘,轻声慢步地走了过去,抱住柳谨。柳谨笑意浮现,道:“徐总管,你总算是有时间来瞧人家了。”
半是*,半是娇羞。
片刻之后,芙蓉帐暖,春宵浮现。
“啊——”忽然一声的尖叫,惊了那*而卧的两人。而后,却是再无。忽然,一只猫跳了出来,向屋外跑去。
柳谨拽去徐长丰的衣物,道:“不过是猫叫而已。”
又是春宵独景。
暗处,卿笛同独孤紫嫣隐了身形。方才那一声尖叫的主人,便是那独孤紫嫣。卿笛无奈地看着小姑娘。早就应该知道,带她来,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若不是卿笛机灵,今儿这两人当真是要暴露了。独孤紫嫣捂着双眼跑了出去,卿笛想着也等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就追着独孤紫嫣跑了出去。
皇宫的雪景总是有异于别处。银白色装点着冰冷的城墙。积雪不让清扫,卿笛记得还是她父皇在之时的旨意。说是让宫中的生活多谢趣味。那时,可是惹来了不少抱怨之声。皇宫中,梅如今已是随处可见。梅的形状总是大同小异。卿笛抚着花瓣,冷不丁地想起了那些在天宫的日子。随后又一阵子感伤。那些日子,怎么还回得去?
“殿下,这,就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吗?”这三个月看来独孤无崖对独孤紫嫣说了不少。至少现在不会没大没小地叫着姐姐。可是,独孤紫嫣拉着卿笛的手臂一直摇晃,可怜巴巴地求她带她参观皇宫。
卿笛点了点头。她没好气地笑了,这丫头的小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着独孤无崖大约是太过在乎这个妹妹了,从独孤紫嫣记事以来就不曾出过沁园阁的大门。沁园阁又是四季常青,也难怪这丫头见了雪会是会是这样一副表情。若是独孤紫嫣有一条尾巴,卿笛相信,她绝对会化身为一只小狗。许久,卿笛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就点了点头。
柳氏皇城乃是东程帝都锦绣城的城中之城,城之大,不可计。皇宫中住着,皇帝,皇帝的皇后及各个妃嫔。以及先皇遗妃,数万宫人,太监。卿笛引着独孤紫嫣。今日二人花了近三个时辰才粗略地看过皇城的一半。卿笛每介绍一处,小丫头就激动多加一分。
渐渐地,天色已暗。
卿笛琢磨着沁园阁是回不去了,索性就在这皇宫寻一处落脚之处。恰好路过醉芷阁,卿笛想了想,还是同独孤紫嫣隐身落了地。独孤紫嫣还想进屋中歇息歇息。卿笛察觉到了安雅的异样,连忙拦住独孤紫嫣。
醉芷阁同三月前大不相同。半数宫人都被指去了别的宫中,柳树大约是到了冬季,光秃秃地一片。安雅在一旁照例在做着什么。瞧着两个宫人鬼鬼祟祟地,想趁着安雅不注意逃走。安雅不知是抓住了手中的什么,眼神戾气一闪,那物体便是*出去。堪堪从那两人的眼前飞过。那两名宫人瞬间魂飞魄散。
安雅走上前去,冷着脸扶起两人,到:“为什么要离开?”着两个人她已经注意了许久。这三月,醉芷阁贵重的物品不断丢失,伺候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仿佛在昭告全天下的人,卿笛不在。
其中一个绿衫子的小丫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入宫尚不足一年就被送到了醉芷阁。素日来悠闲至极。醉芷阁人本来就是极多。一来二去倒是坏了不少的规矩。
绿衫子颤抖道:“求姑娘饶命。求姑娘饶命。”
安雅冷笑,道:“饶命?当你拿殿下东西之时可曾想过活命?今*这般大胆妄为。我留不得你。来生,投个好人家吧。”眼看一掌就要劈在脑门上。绿衫子恐惧地闭紧了双眼。久久,哪一种疼痛的感觉未来,张开眼睛,那一瞬间,魂飞魄散。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的亲给曦曦留言说看文有点,额时空错乱。曦曦想说,人家改。画圈圈。】
☆、【本文延更】
今天曦曦考试。
所以今天迟延更新。
我们周六继续讨论着他们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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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捌话 海寻之误会加深
02
那绿衫子张开眼睛,那一瞬间,魂飞魄散。
安雅静静地跪在一旁,眼中的赤红褪去少许,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她面前的那人看上去平静之极,一双眸子在暗夜中是那样的明亮,犹如夜间一汪清泉,静静地反衬着月光。这样的清泉之下,是没有人知道的汹涌波涛。她的身上没有穿着华服,只是一件普通至极的衣裳,为什么,还是让人感觉她是那样的,不可一世?
“殿下。”绿衫子颤抖着开口。卿笛虽然待宫人极好,但是绝对容不下背叛之人。她不敢看卿笛,只是看着地,全身都已经被汗染湿了一大片。
卿笛轻声笑了出来,道:“为何这般怕本宫?”她并非食人猛兽,却人人避她如瘟疫。约是在那个位子上呆的久了,刻出了一身疏离的气息,失了寻常人家的女孩子应有的灵气。
绿衫子磕了几个响头,道:“九殿下乃是万金之躯,怎可同贱婢一般?”说着躲开卿笛伸过来扶她的手,惊恐地看了一眼卿笛。好在那些悠闲的日子没有让她忘记初初入宫时,那些,所谓的礼数。
卿笛有些尴尬,不自然地收回自己的手,道:“你们为何逃得这般慌张?”皇城并无大事。是何故竟让她们做了惊弓之鸟?卿笛抬头看了眼三月不曾回过的醉芷阁,心中凉去大半。他们是把这醉芷阁当成了垃圾堆放之地么?卿笛冷嗤一声,又用戾气十足的眼看了几眼绿衫子。那绿衫子的心仿佛瞬间停止。卿笛继续道:“原是这般模样?不过三月,还未找到本宫,你们就当本宫不在了。当真是极好的。许是真的动了怒,卿笛伸手掐住那绿衫子的颈子。
“殿下。”安雅惊呼。卿笛体内的那一股不知名的灵气在她体内流窜。每一次若是她发怒,定会将她变作另一个人。安雅顾不得其他,只是握住卿笛那只空出来的手,将她体内的灵气度了少许给卿笛。卿笛的一双眼变得清明少许。她不知所措地松开那只握住颈子的那只手。绿衫子一旁的蓝衫子伺机准备逃走,衣角却被绿衫子给拽住。蓝衫子身子踉跄,摔倒在旁。
卿笛定了定身形,只是吩咐安雅将这两人关进拆房。末了,卿笛还有些不大放心,又让独孤紫嫣加了个封印。再看天色已晚,只能在这醉芷阁落脚。安雅简单的收拾了厢房,让卿笛二人暂时住在里面。
卿笛不解,道:“这是为何?”纵使她回来不能让人知道,为什么只能住在这偏冷的北厢房?
安雅道:“殿下您有所不知。近几月来,长公主日日派人前来打扫。不过是监察。若是让长公主知道了您的踪迹。殿下,安雅不知会有什么后果。还是请您暂时委屈,以顾全大局。”安雅跪下来,恳请卿笛。卿笛跌坐在床上,她并未听到过皇家有发出什么消息,以为一切都没有大碍。谁知道,谁知道,这皇宫内,竟然早就已经变了天。卿笛看了看自己的手,到底,这一只手遮不了整片天空。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别人。
独孤紫嫣默默地走上前去,握住卿笛的肩,给了她点安慰。
卿笛便是卿笛,即使现在成了这样,依旧孤傲。她缓慢地打开窗子,从腰间取出一颗信号弹,向天空发射。不过片刻,在天空中绽出绝美的烟花。卿笛若无其事地合上窗子,一道身影早就已经闪进屋子,跪在地上,宛若雕塑。
卿笛收紧了衣襟,道:“来了?”
“是。殿下有何吩咐?”声音冰冷,让安雅想起了那人。那人如今也在这皇宫之中。皇宫之大,数月仅见一面,远远地,他认不得她。
“本宫要你,召集东程所有兵马,随时准备攻打皇城。”那声音不再留恋。卿笛清楚地记得,留恋多少次,心就被伤过多少次。既然留恋这般伤人,何苦还这般痴缠?罢了,就果断些吧。
“好。”
“这是本宫信物。本宫这些日子定是不在宫中的,记得密切注意焕春阁中那位的动向。务必随时告知于本宫。若不然,”卿笛冷笑一声,看了眼安雅,“你是知道后果的。本宫会做怎样的事,秦唯,你应当比本宫更加清楚。”
“属下谨遵殿下旨意。”
都说卿笛九殿下心狠手辣。只是因为她不曾将任何人,放在心上过,罢了。
“这就好。莫要将本宫未死的消息告知于皇上。”
“是。”
“你且先下去吧。本宫乏了。明儿一早,本宫要知道柳韵公主的踪迹。”
“是。”秦唯临走前,偷偷地看了眼安雅。收到卿笛的目光警告,火速离开。
外面的夜,是这样的暗。秦唯不知不觉中放慢了脚步。他还记得,第一次他进入死士军营时的场景。那个时候的卿笛不过六岁,但是每一个死士都是她亲自挑的。每一个都是按照她的方式训练。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在诧异。一个六岁女娃儿,怎么会这样的冷血?再到后来,八岁辅政。先皇过世,东程陷入内忧外患的年代。若不是有柳卿笛,东程不复存在。
昔年,秦唯不懂卿笛为何这般。如今却是明白,生在皇家,本就应如柳卿笛,这般。
“秦将军。”正当秦唯沉思,慕容夜玄从不远处走来,轻轻地拍了下秦唯。慕容夜玄看了眼秦唯来的方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醉芷阁的方向。卿儿,是不是?
秦唯本能反应要将慕容夜玄撂倒在地。他的每一招式都让慕容夜玄灵巧躲开。秦唯及时收了手,看着眼前这位崇炎王。若是传闻无错,崇炎王柳玄乃是一介书生,不懂习武。秦唯道:“王爷好功夫。”敬佩至极。
慕容夜玄也是个十分警惕的人。他收敛了自己的动作,笑着看着秦唯,道:“秦将军这是?这么晚,去了哪里?”若是那人回来,为何不来寻他们?这不大像卿笛的性子。看了看哪里依旧堆满了垃圾,若是她回来,又怎么可能会受得了这样的行宫?想到这里,慕容夜玄也只当自己是多想了。
“进了醉芷阁,寻本宫。”那抹身姿,暗夜独特。只是身上灵气全无,成了真正的普通人。难怪,自己感受不到她的行踪。慕容夜玄看着卿笛,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或者是从何说起。
“卿儿?”慕容夜玄看着卿笛。
卿笛绕过将那两人隔开,道:“皇兄这么晚了,怎还在这里闲逛?莫不然皇姐如此之闲?”话中深意,配着卿笛若有若无地浅笑,瞬间让慕容夜玄背后一凉。下了凡尘,才知,许多事不如想象之中那样,一步一步走来。失了精算。第一次,看着卿笛,慕容夜玄有一种惶恐,说不清,亦道不明。
“卿儿?”
“皇兄莫要多说。如今你们只需当卿笛不在就好。秦将军,你且先去做自己的事情便好。”得了令,秦唯看了看慕容夜玄,转身消失在他的眼前,“夜玄,我们到底,变成了陌生人。记得你要的天下,我现在,还给你。”卿笛将玉玺交给慕容夜玄。
她不懂,为什么他要走入凡尘;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同她做对。若是只为了那一枚所谓的权利的印章,她柳卿笛,认输。这皇宫就像是一个没有边际的牢笼。走到哪里,都让人窒息。那么借着这样一个好的机会,离开吧。
“卿儿,我不是。”慕容夜玄语塞。
卿儿,我不是。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同你说。
不想听,不想问。卿笛转身决然离开。
直到很多年后,慕容夜玄依旧清晰地记得,哪一个冬日夜晚,在黑夜里离开的那个聘婷的白色身影。永不敢忘。
☆、第捌话 海寻之怨念
03
慕容夜玄回到自己寝殿后,看着天空。他从不曾在天宫看过这样美的夜空,那一时约莫着都是在看着公文,三界众生,烦恼如发丝那般多。他还清楚的记得,看天宫的夜景看得最仔细的一次,约莫是第一次将卿笛软禁于凤笛轩的那一晚。同一片夜色下,他想着,她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心情。
这一晚,久久无眠。
柳谨推开门进来,瞧见慕容夜玄对着天空发呆。她毫不犹豫地从后面环住慕容夜玄的腰。柔软的身体紧紧地慕容夜玄的背。虽说冬日穿的较厚,这柳谨似乎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竟然只穿了一件纱衣。如玉的肌肤被冷风吹出的片片红,仿佛是在害羞。成*子特有的体香,沁入慕容夜玄的鼻中,阵阵头晕目眩。
“陛下。”声音如丝妩媚,这般瞧来,这柳谨定是知晓了慕容夜玄的身份。
“你?”慕容夜玄回头看着柳谨。柳谨搂住慕容夜玄的脖子,吹了口气。慕容夜玄眼神渐渐浑浊。
“夜,我们,”她眼带媚态地看了眼慕容夜玄。年过三十的柳谨是比这宫中其他的女子多了份成*子应有的妩媚。在昏暗的蜡烛的引诱下,她拉着慕容夜玄一步一步走向那华丽的床榻。此刻,慕容夜玄目光呆滞,看上去像是被人施了蛊。
二人在床榻上*相卧,好不亲密。
“皇长姐,这般如此,有辱皇家颜面。”柳谨闻声惊恐回头,瞧见卿笛笑意慵懒地倚靠在窗边。看着她的眸子冰冷至极。柳谨一把推开慕容夜玄,连忙寻找蔽体的衣物。
“你不是?你不是?”这人不是已经被?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卿笛故作惊讶,道:“皇长姐,我应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