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绝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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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绝妃天下-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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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魔宫门前,卿笛用灵术敲响了门。
半晌,从魔宫中传出雄厚低沉的声音,道:“谁?”
“麒麟仙阁,柳卿笛拜访。”
声音的主人低声一笑,道:“倒是不知本王这魔宫怎会吸引阁主前来。本王素来是不见客,阁主请回。”
而后,不论卿笛再说什么,落尘都不再说半个字。
卿笛脑中念头一转拱了拱手,道:“魔王既然不见客,只怕本座今儿带来的消息也是无用。既然如此,花瑾的何去何从便与魔王无关。本座告辞了。”转身欲走,一个紫黑色的藤蔓缠住卿笛纤细的手腕将她带入魔宫。

☆、第肆拾玖章 相离恨之落尘(1)

04
魔宫正如落尘阴沉的性子那般。阴森,冰冷,骇人。
这是卿笛第一次见着落尘。毫无血色的脸,宛若猎鹰一般犀利的眸子,英挺的鼻梁,轻抿的薄唇,墨绿色的袍子加身为落尘的阴沉上又添了一分肃杀之气。收回紫黑色的藤蔓,落尘淡然地看了卿笛一眼,眼眸中尽是警告之色。他静静地看着卿笛,警告之后隐藏着叫人毛骨悚然地战栗因素。
卿笛移开目光,作揖,道:“魔王落尘果然是名不虚传。”
落尘好似不会笑,扯了扯嘴角,笑容堪比哭颜,那般急切地问道:“阁主今日来魔宫,可是花瑾有消息了?”
卿笛故作神秘,在魔宫里转了一圈,眼中的骇意愈甚。落尘跟在她的身后,还未等想明白,短剑就已经架在她的脖颈之上。卿笛莲步款款,道:“本座若是不说瑾儿的名讳你怕是不会叫本座走进你这魔宫吧。和义彦合作,倒是极好对付本座的法子。若是你以为这样本座就会将花瑾交给你,落尘你是在做梦。”
恍惚之间,落尘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食指和中指夹住剑刃移开,冷哼一声,道:“若是本王想要对付你还需和义彦联手。你的弱点,怕是这天地之间没有人比本王更清楚。若是今日阁主愿意同本王说瑾儿的消息便是好的。若是不愿,阁主请回。魔宫不欢迎喜欢兵戎相见之人。”
“兵戎相见?”卿笛大笑。收回短剑,绕着落尘转了一圈。
落尘隐忍,看着卿笛冰冷的容颜攥紧了拳。
卿笛道:“这样多年,落尘你不肯走出魔宫一步,可是因为罪责?”
落尘心下一惊,惊诧地看着卿笛。
卿笛步步紧逼,道:“怎的,看着本座这一张脸,魔王想到了什么?昔年的琉璃王?昔日的琉璃王夫?那时手无寸铁的琉璃王子?还是,不可一世的琉璃王储?”
落尘甩袍负手而立,背对着卿笛,道:“本王不知晓阁主在说什么。阁主请回,本王要歇息了。”
“那么王上可是还认得这玉箫?”唤出玉箫,递到落尘的面前。这般的咄咄逼人叫落尘躲无可躲。他转过身来,看着这从未在记忆中出现过的容颜。少女眼中若隐若现的赤红叫落尘心头不安的预感愈加的浓烈。想要躲开,可是卿笛哪里会给他机会。终了,将落尘逼地退无可退,卿笛笑笑,满意地收起玉箫,“看来,王上还是识得这玉箫的。只是王上的记性差了许多。若是王上还是记不起来,本座不妨帮一帮王上。”
落尘闪身离卿笛数步之外,道:“本王……记得。”
卿笛含笑看着落尘。活了几万年,落尘第一次体会何为毛骨悚然。
少顷,落尘定了心神,道:“你究竟是谁?”
卿笛倏地冷了脸,旋身复了昔年王储的模样。这叫落尘瞳孔紧缩,七尺男儿生生地给卿笛跪下。垂首,好似臣服。卿笛俯身,道:“王上,你终究还是记起了。若是方才不是你那紫黑色的藤蔓,本座怕还是不知晓是你。昔年,若不是你,母亲不会死。父亲不会叫义彦捉住。你在魔宫独居这样多年,不会是想要恕罪吧?”话到最后已经成为了嘲讽。
落尘抬首,看着这个本应该死在容恒祺剑下的少女,心中不禁感慨。他自嘲一笑,道:“要怎样随你好了。”
“随本座?你起来吧。”卿笛复了从凡尘来时的模样,“那本座就只问你一个问题。”
“阁主请讲。”
“前些日子,妖族的幻境是否是你所谓?据本座所知,这天地间,除你之外,怕还是没有哪人的幻术能够迷惑本座。”
落尘一头雾水,看着卿笛缓缓地摇了摇头。惦念着的人此刻充满了他的脑海,下意识地张嘴要问。卿笛打了手势阻了他要出口的话,道:“瑾儿如今尚在凡尘。怕是再过几月便要完婚。你放心,本座向来是最疼她的。”
落尘眼中满是悲戚。他转身拼命将悲伤掩去。
魔宫门外传来呼啸的寒风。宛若独立岛屿般的魔山接受着大海浪的拍打。两种声音参杂在一起好似在祭奠着什么。偶尔有雄鹰飞过留下叫声,好像是在悲伤的麦田上开出了悲伤的花儿。
卿笛静静地看着落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袖袋中掏出一块儿玉牌交给落尘,道:“这是昔年瑾儿磨地最后一块儿玉牌。你留着权且当个纪念吧。本座今日来找王上之事,还望王上保密。”
落尘不解,道:“为何?”
“莫不是王上想要魔族在朝夕之间覆灭,就像当年的琉璃族?”
留下一句话,卿笛飞身离去。
落尘反复摩擦着手里这块打磨的并不好的玉,心中欢喜与悲戚参杂。望着远处如绿豆一般的光源。少时,转身回了漆黑阴暗的内宫。
卿笛从魔宫出来,倍感疑惑。又跑去妖族的王宫看了个究竟,转了几圈仍旧没有找到江萱儿的踪影。卿笛又在王宫附近逗留了几日,用尽了法子仍旧是一无所获。又是惦念着那在峰运城外的几万将士火速回了营地。而迎接她的却是满地的尸体。
几万人,尽数屠杀。
仿佛那一日,那几个憨厚的士兵的话还在卿笛的耳边回荡。她的眼变的赤红。索性理智还未被怒火燃尽,凭借着上官清留下的记号沿路寻找。
一路绿荫环绕,姹紫嫣红。凡是卿笛路过之处徒剩残花之色。
最终卿笛在离江府不远处的陵墓中寻到剩余的几万人。念了隐身诀,卿笛悄然潜入,避开用灵术和妖术设下的结界。卿笛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关押上官清的地方。上官清已经奄奄一息,而跟他关在一起的是那几位带兵的将军,人人身上都是皮开肉绽。
卿笛化身为看牢的士兵,穿过铁栏,到上官清的身边。不论他怎样唤他,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原来,你也有今天。”
身后响起的女声是这样的熟悉。

☆、第肆拾玖章 相离恨之落尘(2)

许久不见,不论再怎样的久也不会不记得伊人容颜。
见了故人,怎有还伪装的道理?卿笛复了原身,将上官清等人护在结界当中,使灵术将铁栅栏打碎。莲步款款,风姿绰约地走到安雅的面前。卿笛的指腹划过安雅细腻的肌肤,恍如痴醉。眨眼间,卿笛已经扼住安雅的咽喉,双眼射出那骇人的怒火,唇角含着冰冷的笑,道:“若不是今儿本座去见了故人,怕是还不晓得小雅你的真实身份。”
安雅丝毫不惧,道:“阁主何出此言?”
“会幻术之人不过是魔族中人,而幻术能将本座骗过的也不过只有魔王落尘一人。若是还有人能使得幻术,怕也是只有那几万年前同魔王一起出游却走散了的魔族公主落雅。呆在本座身边做了近万年的侍女,怕是为难你了。”卿笛手上的力道加大,叫安雅的脸色涨红。
安雅仍旧没有动作,含着恨意的目光落在卿笛的脸上,随即变作嘲讽。
卿笛下意识地收回了手,负手而立,道:“你到底是认定本座对你下不了手。倒是将琉璃宫搞得天翻地覆,怕也是你一人所为。让本座猜猜,你做这一切,可是为了蒲涯?”
安雅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亦是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们二人会兵戎相见。长剑在手,脑海中闪过的皆是她教的一招一式,如此算来,若是唯有她一人对阵怕是了无胜算。
卿笛手持短剑,握住剑柄的手爆出青筋。她始终没有动作。许久,许久,她才道:“到底是为了蒲涯。究竟是为何,你竟是要这样算计本座?”
“阁主,安雅跟着你少说也有一万年了。安雅的心思,你莫要说你不知。”
这一次,换做卿笛沉默。
安雅继续道:“蒲涯心倾于你数千年,我跟在你的身后,他却始终看不到我的存在。没错,这一次着实是蒲涯将军犯了错。可是,阁主,将军罪不至死。你为何,为何连一条生路都不肯给他留下?”
卿笛冷笑,眼中闪过是一个个背叛者的嘴脸令她作呕,道:“在本座的面前决不允许背叛的存在。若是蒲涯只是投靠义彦,本座断然不能拿他怎样。小雅,你可知,他助纣为虐将本座的弱点告知于江殊。本座险些惨死在江殊的手上。怎的,一个想要本座性命之人,本座生还,还要谢他的不杀之恩吗?”
安雅脸色登时惨白,口中呢喃着“不可能”。被卿笛关在琉璃宫,甫一出来便被人告知蒲涯惨死在卿笛的手上。心中燃起的怒火燃尽她们这近万年的情分。一手策划,一路毫无阻碍。却是没有想到蒲涯竟会这样做。面对卿笛,安雅瞬间不知所措。
卿笛继续道:“小雅,你身为魔族公主。若是你现在放下长剑到本座的身边来,本座定是不会追究你的过错,也定不会叫天帝追究。若是你执意要取本座的性命,怕是来时本座也保不住你千千万万的族人。”
安雅的手在颤抖,眼中隐含着挣扎。
“小雅。”卿笛步步靠近,安雅步步远离。她脑海中在措辞,安雅身后出现的人叫卿笛一切的话都只能停留在脑海之中。
江裕握住卿笛的手,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卿笛,在安雅耳边低语,道:“杀了柳卿笛,为你的心上人报仇。这不是你一直以来都想的吗?杀了她,你的愿望就达成了。蒲涯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安雅,去吧。不要忘记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这诱惑的言语就像是一碗迷魂汤,迷醉了安雅的神智。她手持长剑就向卿笛刺去。卿笛旋身避开,短剑的剑柄打在安雅的腰上。卿笛又一掌劈在安雅的后颈叫她昏倒。卿笛拾起长剑丢在江裕的面前,道:“安雅的一招一式都是本宫教的,若是本宫拜在安雅的手下,岂不是太难看了点。你说呢,王爷?”
江裕干笑几声。手轻轻击掌,蛇青从他的身后出来。目光呆滞,衣着奢华且艳丽。她乖顺地倚靠在江裕的怀里。江裕看了眼卿笛,在美人的唇上偷了个鲜。在蛇青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蛇青看向卿笛的眼中也带着几分恨意。她拾起地上的长剑刺向卿笛。
这委实是叫卿笛哭笑不得。这般缭乱的章法,委实是不知这江裕究竟对她们做了什么。
江裕的脸色仍旧未变。
卿笛敛去脸色的笑意,静静地看着江裕。许久,她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是将本宫的贴身侍女和妖族的皇妃给骗来。若是江裕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样的法子来对付本宫。”
江裕大笑,道:“果然是柳卿笛。”
卿笛唇角轻扬,笑意未达眼底,道:“说便是了。”
撕下面具,竟是江殊。
卿笛并未感到意外。她走进结界,将上官清从牢中扶了出来,盘膝坐在一旁。卿笛竟是亲自给上官清验伤。一旁,江殊静静地等着。那一双眼落在卿笛的身上,好似是在期待着卿笛接下来的一言一行。
估摸着过了三盏茶的功夫,卿笛翩然起身。指尖银光流转,随即跑到江殊的身边。慢慢幻化做一个娇艳的女子模样。卿笛冷着脸,唇角带笑,道:“没想到你竟然从真身里跑出来负在江殊的遗体上。本座是应当夸你呢?还是将你降服为民众除害?”
女子冷笑,道:“我不过是在替天行道。”
“是么?不过这一次,你既然暴露了真身,本座怕是没那么容易将你放过了。你说是不是,花萱?”

☆、第肆拾玖章 相离恨之陵墓(1)

05
陵墓里凉风阵阵。
卿笛瞧着花萱久久都未有反应,索性到一旁去照料上官清。这一次花萱下手委实是重了些,上官清时不时地呓语,神智依旧未清。卿笛索性使了灵术叫他安眠。又去瞧了瞧安雅和蛇青,二人皆是中了花萱的幻毒,一时半会儿怕还是配不出解药的。用灵术叫他们深眠,若是没有卿笛的解咒,这二人则是无法醒来。
花萱的手攥成拳,道:“你不问问我将这几万人带到这陵墓中来究竟意欲何为?”
卿笛旋即起身,笑意吟吟,道:“花萱,你在本座身边多久了?”
细细算来已不是短短百年,自打花萱习灵术以来便是伴在卿笛左右。八成是这两人把字犯冲,倒是没有几日能够平静地相处下来。多半吵架都是卿笛坐在一旁看书,待花萱自个儿说完了给她递上一杯水。却是不知何时起,二人心中生了嫌隙,以至于后来星殒后,花萱对卿笛的怨气是有增无减。
见花萱不答,卿笛道:“三千三百八十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却是不知卿笛竟是记得这般清楚,花萱的身子一震。
卿笛继续道:“花萱,倒是不知昔年你星殒是何原因。”
提及以往,花萱苦笑。她道:“阁主,你曾经是见过魔王落尘的。不知可是还有印象?”
仔细想了想,卿笛摇了摇头。
提及落尘,花萱的眼中染上三分羞怯,三分哀愁,三分落寞。低下头,又猛然抬起。她道:“或许说,阁主也是未见过落尘王上的。那一年,在天后的寿宴上,我初次见着王上。”
如此一说,倒是有几分印象。画面闪过,却也是快的抓不住。
那一年,天后寿诞。亦是天族迎接新君的宴席。无比的隆重,按照规矩,各族的王必须出席。那时,卿笛已经移居沁园阁,日日奔波于麒麟仙阁和沁园阁两地。勉勉强强抽出了几日来为天后贺寿。却是这魔王落尘迟迟未来。对于这魔王的性子无人能够琢磨地透彻,大抵也是习惯了落尘的缺席,天后也并未为他设下席位。偏偏是天不可测,落尘备下厚礼出现。见并未有自己的席位,留下贺礼和贺词拂袖而去。而彼时的卿笛则是恰巧有事出去,留了花萱一人在那里应付敬酒之人。
阴差阳错,却是种下了无法拔出的情根。
大抵是有三百多年的单相思,落尘忽然派人上门提亲。要迎娶的却是卿笛座下的花瑾。
再后来,十二位花羽护卫星殒,这变成了花萱最好的理由。
听完花萱的叙述,卿笛细细想来,却是有此事的。卿笛浅笑,道:“那时你可是知道,花羽族的护卫须得一生一世安安分分地跟在本座的身边。纵然是天帝提亲要娶你们,本座也只能回绝。”
花萱紧咬下唇,点了点头。
“本座的花萱怎是这般的痴傻。魔宫,即便是你们能够成婚,本座又怎忍心叫你们嫁到那阴暗的洞宫去。魔族,有几人能够摸透他们的性子。你们若是嫁去,岂非白受苦。”此番话隐隐地透着用心良苦。
花萱忽然觉着心中一击,双眸含着愧疚看着卿笛。
卿笛无奈地摇了摇头,柔声道:“你可是知道,你这一次犯的错才是真的要受惩罚?”
花萱不明所以。冰冷地剑刃接触肌肤叫花萱打了一个寒战。不可思议地看着卿笛,道:“阁主,这?”
“你给妖皇下毒,如今妖皇仍旧生死未卜,这件事已非本座可以定论。若是本座将你交给天帝,定是五马分尸之刑法;若是本座将你交给妖族,只怕他们会将你供作上宾。你说,本座应当怎样处罚你?”笑意妖娆且妩媚,卿笛的指腹划过花萱的脸颊引起她周身的战栗,“本座带来的几万将士半数都死在你的手中。本座应当怎样向他们的家人交代,你说,本座怎样才能原谅你?本座又应当用什么来祭奠这几万将士的性命?”
花萱惊恐地看着卿笛。卿笛额角的花羽花开的妖娆且嗜血,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到她的颈子上吸尽她的鲜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卿笛放开花萱。
花萱步子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看着卿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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