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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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顾十年-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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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旅社,手机就响了起来。
    安羽来电。
    他不会消息这么灵吧。苏禾倒吸了口冷气,按了接通键。
    “在织里过得还好么抱歉,这么长时间都没联系你。”
    语气挺温润,不太像他,倒让苏禾感到有些不明所以了,“我不是你长辈,不必做二十四孝。”
    安羽笑了声,说:“难得听你开玩笑,看样子,日子过得挺好。亏我还担心你在苦寒环境待不下去。”
    “喂,你这话可不对啊。”她坐在床上晃了晃,对着镜子看了看额上的创口贴,说:“冷是冷了点,可算不上苦。这儿,人挺多,挺热闹的。”
    安羽顿了顿,猜测道:“交新朋友了”
    她皱了下眉,说:“算是吧。”
    “男的女的”安羽立刻问她。
    “嗯”
    “肯定是男的。”安羽见她有些犹豫,想都不想就说道。
    “女的。”她笑了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眯了眯眼睛,说:“不过,也有男的,是在a市就认识了。”
    “他追到a市找你去的”安羽的声音扬了扬,说:“真看不出来,你身上还存在吸引男人的潜质啊。”
    “没那么夸张,”苏禾笑了笑,对着镜子把创口贴撕开了点,说:“是因为工作,碰巧遇到而已。”
    “那怎么在a市没听你提起过”
    她能想到,现在电话那头安羽一定在别扭。
    苏禾感到一阵好笑,说:“我的桃花基本上都被你挡光了,要是还在你眼皮子底下,我还要不要嫁人了。”
    “你要嫁他”安羽差点没喊出来。
    苏禾淡淡说了两个字,“夸张。”
    “不过说真的,你有没有对一个陌生女子有过熟悉感的你不是阅女无数么有没有这种经历”她剥创口贴的手指停了停,忽然问道。
    电话那边停了停,隔了一会儿,安羽才颇有些老成说:“有是有过。”
    “一见钟情”苏禾扬眉。
    “可是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会对他”
    “哎别乱想啊。”苏禾立刻打住他。
    安羽故意拖长尾音,“那你”阴阳怪气。
    “我”苏禾笑了下,长长叹了口气说:“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总觉得对那个人有种熟悉感。很莫名其妙,对么可那种感觉,你要是经历过的话,你就会明白的。”
    安羽倒吸了口冷气,刚想说下去却又换了个话题。
    这一谈下去,到了他开会点方才挂断。大多是不咸不淡的话,趣味性很强。
    和安羽通电话啊,就像以前妈妈在的时候一样,没有一点压抑。
    这么多年交往下来,爱情没培养出来,亲情倒是衍生了出来。
    她在世上唯一算得上是亲人的人,可就连他,有时候她都不得不避嫌。
    

  ☆、第十五回:所谓的绯闻(3)

秘书已经把开会要用的资料都准备好了。
    落地窗前,阳光无限好,男人修长的手指叩击着手机金属壳,一下,两下,三下距离苏禾离开已经有七天了,整整一个星期。
    原来,才过了一个星期啊。
    “安总”女秘书小声叫了下,走了过去。
    “十点的会议,还有五分钟,今天阳光不错,看看吧。”
    不远处的游乐场,摩天轮正缓缓启动,蓝天掩映之下,那一圈红色,快速旋转之下像是要飞出去了一般。
    叶子随风飞舞,外面应该有猎猎秋风吧。
    雨停了,之后就是工作。
    工地上的作业等到明天就可以开始正常运行,在那之前苏禾有两件事要做,一是去看看受害者,那个学妹,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请杜承希吃饭。
    请他吃饭织里这边地方特色菜肴有很多,而且都是最正宗最原汁原味的,可是各组菜的味道却是大相径庭,有辣的,有咸的还有特别甜的,她不知道他的口味,就不知道要选哪家餐厅。
    难道选里面口味最温和的可这又显得很没有诚意。
    她把手机上各色游记都看了一遍,最后终于锁定了一个地方。
    雨停了半天,地上的水还没干透,空气微微潮湿,阳光折射过去似有七色光,整个一天都格外活泼。
    乘公交车然后步行,很快就到了她订下的餐馆,一家重庆人开的餐馆,里面除了有织里特色小吃之外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美食,各种口味都有,自己点餐自然就不会觉得偏颇了。
    柜台阿姨一看见她就深深地皱了下眉,这姑娘昨天把店里老板喊出来,可是腆着脸把所有菜都试吃了一遍,才订了他们这家店的。想想昨天老板那一脸苦瓜的表情,她就发怵,担心这姑娘是来骗吃骗喝的。今天见到她,她左右望了望,没看见她说的那位要来的朋友,直觉得这姑娘准是来骗吃骗喝的。
    苏禾没想许多,四处望了望没看见杜承希,就去了已经订好的位子,坐在那边等他。
    信息是在前一天晚上发过去的,得到的回应是简单的一个“好”字。
    太阳被白云覆盖,天就阴了下来。桌上的热水已经添了三次,添水阿姨脸上的神色愈加阴沉,苏禾没注意到这些,只是隔一段时间看看手机,目光一直放在外面。起初还能看得进外面的风景,树木一颗一颗地数过去,一遍又一遍,然后,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过了两点,打了个电话给克孜还有和他一起来织里的戴眼镜同事。她才相信,他是失约了。
    出餐厅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下天,阳光透过云层略有点温度,她心里却像是结了一层雾,闷得厉害。
    马路上走着各色行人,脚步匆匆,异域风采几乎也因着这快捷步伐而失了颜色。
    坐公交车回到旅社,一路上,那份心情略有些沉重,到后来简直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从昨天忙到今天上午,把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并且再三确认,什么都准确无误,惟独是他。他爽约了,那她做的这些就都是零。
    他到底是怎样的时而含情脉脉时而冷淡无比,时而我可以感受到你对我的紧张还有温柔,时而你又亲手打破我的这些幻想。算了吧,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的缘分,或许都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公交车到了站,天似乎更冷了些。
    到旅馆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一进旅馆,就纷纷有人顿了顿,向她看过去,苏禾不是那种特别敏感的人,起初未觉察得到,等到有人略感叹息地轻声说了句,“正主来了”并且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的时候,她才感到一点不对劲。
    她抿抿唇,装作没听到,径直往前走,忽然地,耳边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模糊,但却熟悉。
    她努力不去听,可是在经过那个人往自己房间走去的那段路上,她终于还是站住了。
    因为里面,那个好听却尖利的女声。
    “你不得不回去。”
    “会的,等这边事情一了”
    “我是说现在。”女人颇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说:“别找幌子,nik,我了解你。”
    “了解什么”他笑了笑,云淡风轻,显然不准备再说下去。
    女人亦是笑了,有些无可奈何,“跟我回去吧,在a市,你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该知道你这次回国是为了什么。”
    杜承希皱眉,问了句:“她让你来的”
    “是。”女人顿了顿,问道:“如果是我让你回去,你的选择呢”
    他沉默了会儿,平静的脸上露出一点宽慰的笑,说:“给我一天,一天之后,就把这边的事情做个了结。”那个说要请他吃饭的苏禾还没履行约定呢,他不讨回来,怎么能走
    说着,他打开了门。
    木质门上面的油漆已经有些剥落了,门轴随着把手拉下,推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然后,就是她浑身僵直地站在距离他不到一步的地方,定定地看着他。
    杜承希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这些年平静之处太多,连紧张的时候该怎样反应都忘记了,只和她对面站着,看着她,僵直地连一句话都找不到来说。
    “我不是故意要听的。”一字一顿,在狭窄的走廊蔓延着,伴随着女子脚下无知无觉的后退,直到直到退无可退。
    冷静的语气还有僵直的表情,让人感到心悸。她总是这样,什么表情都试图掩盖,却什么情绪都掩盖不好。
    就像现在,明明说不出的鼻酸,脑子惘惘的,什么苦涩都涌了上来,却还在故作冷静。
    就这么一句,她已经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快绷不住了,说了声“抱歉”旋即转身,离开了。
    “苏禾”
    女子刚从房间走出来,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凭直觉喊了句“不要走”却是徒劳。
    

  ☆、第十六回:喜欢上了吧(1)

他追了过去,一路上众人纷纷侧目。在这个社会,很多人都成了看客,把别人的事情当做热闹来看,以至于日子长了,自己的生活要靠别人来添些颜色。
    “投资商老总有了正主还另寻新欢”这个话题,比起“投资商老总恋上工薪阶层小白领”当然要有爆炸力得多。
    苏禾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为什么自己要走为什么会看不过去难道就是因为他爽了约,自己看不过眼的不,不对,她想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吧,一点,就一点或许不止一点,有些喜欢,甚至是很喜欢。
    这两个月来,从a市到织里,自从认识杜承希以来,他就不断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打乱了她原以为平静的心。
    她才发现,这两个月,她的心一直都被他牵动着。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他,甚至装作很冷静很不在意他的模样,可事实呢事实是,她是自欺欺人,就像刚才,分明可以确定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可她还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是她错觉了而已。
    可是,怎么会是错觉呢他为了她而走,依着她来,这份情谊怎么会是仅仅普通朋友就能有的
    她走得很快,他一路小跑,很快就追上了她,“你听我说。”他的声音有些喘。
    苏禾皱了下眉,叹了口气,说:“请你先听我说。”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杜承希没听到,这句模糊的话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接着,就听到他的“抱歉。”
    “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苏禾一直低着头,没有看他,五指缓缓蜷紧。
    是啊,在她眼中除去那些悬而未决的疑惑之后,他们之间只能算是认识而已。那么刚才,仔细算起来,要说抱歉的就不是他。
    一个无的放矢,一个看不透彻,于是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都淡了下来,成了彼此之间,相对无言。
    旅馆门外点了两盏灯,复古式的灯笼结构。
    夜幕降临,橙色的光从里面渗了出来,倾洒在苏禾脸上,肩上,说不出的韵致。杜承希看着她,渐渐平静下来的心忽又跳了起来。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
    苏禾想说的无非就是“抱歉”“不好意思”之类的话,而杜承希呢
    “对面就是马路,不要路都不看就乱跑出来。”他说话的时候,右边嘴角勾起,顿了顿,说:“我害怕你再出事。”
    苏禾的心,猛地一颤。
    他用的是“害怕”这两个字。
    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沉闷,既是惶惑又是惶恐。
    “今天为什么不来”她抬头问他。其实,在问出这句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了答案。他不来应该是为了那女子吧,可她就是不甘心,就是想亲口听他说。
    可是她害怕那个答案。
    “还是不要回答了。”没等他回答,她就勉强笑了笑,移开视线,看向别处,说:“不管怎样,是你爽约了。”说完这句,苏禾离开。
    杜承希伸手想抓住她,刹那间,忽然想到了什么,迷离的视线渐渐集中,眼前就是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默了一会儿,终究是止住了。
    后来,他总会想,他们之间始终是他辜负了她。他有太多的不得已,背负的太多,注定是不能由着自己,即便偶尔任性那么几回,给她的也只是短暂的甜蜜而已。与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用给那么多,一开始就彻彻底底远离她。
    可是人哪,要是什么事情都能按照既定的道路去走,人如何称之为人
    人是自私的,也就注定了,在那一刹那他想到的“远离”根本不可能做到,反而是与之相反的“纠缠不清”。
    谭惜订了明天上午十点去a市的机票。
    一切准备妥当,然后给杜承希打电话。
    在织里的一家酒吧内,一女子一边拨弹吉他,一边唱着一首歌,歌词略有些伤感的摇滚歌曲,曲调却十分高昂,暗色蓝光四处射来,在她身上聚成焦点,然后弥散四方,气氛高到了极点。
    “怎么样”女子一下台就径直走到吧台边上一个位子上,拿了杯朗姆酒,问她身边坐着的男人。
    “吉他你一向都弹得比我好,大学时候还参加过乐队,我怎么评价”杜承希说着,看了看她手上的酒,说:“宿醉对身体不好。”
    “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谭惜笑了下,坐在他身旁,说:“你啊,不想评价就不评价,干嘛找这么多理由,还说我。”她抬头看了看灯光,有点鼻音,说:“不过,我们上回来酒吧是什么时候了还是在高中吧。
    “那个酒吧就什么来着叫夜未央吧。那个时候人小啊,觉得好有意境,身边又带着你,一进去就觉得,哇,在我同学面前赚足了面子。
    “可是后来呢”谭惜笑了笑,接着喝了杯酒,笑着转过脸看着他,很是认真地打量着他的脸说:“脸是没变,可我还是喜欢高中时候的你,酷酷的,虽然老不爱说话,可是我喜欢啊。”
    耳边被嘈杂包围,透明玻璃杯在大理石板上摩擦,只有按住杯托的双指感受到细微的吱吱声,他笑了一笑,看向她说:“你找我来做什么缅怀过去”
    谭惜的过去可能回忆起来还有那么点美好,可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的过去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梦魇。
    “还是喜欢开门见山,”谭惜叹了口气,脸上忽然来了点兴致,问道:“对那个苏禾也是这样么”
    杯沿刚触碰到他的嘴唇便顿了一顿,他放下杯子,“怎么提到了她”
    “能不提她么偏偏苏禾来织里了,你就投资跟她公司有合作关系的家具店,然后把在a市所有工作都给推后,大老远来了趟织里。你说这些跟苏禾没关系,谁能信啊”
    杜承希先是一怔,而后淡淡哼了声,“所有发生的和没有发生的都会经过sara,也难怪你会知道了。”
    “sara那边我是管不了,可你跟苏禾,你怎么说”
    他看了看杯壁,又看了看谭惜,“能怎么说”
    “你这样为了一个女人一定不是逢场作戏。”谭惜扬眉盯着他的侧脸,握着酒杯的右手紧了紧,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有片刻的静默。
    旋即,是他略带攻击型的语气:“喜欢上了又怎样”
    他扬眉看向她,旋即把杯子里的西柚汁喝掉,拿过朗姆酒。
    “喜欢上了”谭惜顿了顿,说:“喜欢上了,就去追啊。”
    他兀自摇了摇头,挪过酒杯,喝了口酒。
    谭惜看了,心里有些发毛,他不是从来都不喝酒的么
    “如果真有那么容易,我何必如此呢”
    “可这根本不像你。”她按着他的手,说:“只远远地看着,而不能跟她说你喜欢她,那还不如直接就走,断了这个念想。”
    “想过,之前有一个月一直都避免在她身边出现。”也是在那一个月之后,做了他平生最任性的一件事。
    他笑着拂开她的手,说:“后来到了织里,在收拾行李打算离开的前一夜,她就出事了。这是巧合,我承认。可这个巧合却让我看清了一件事,我很紧张苏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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