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书说:“很好,只是不知道伯母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张伯母说:“我打电话给你,并不为的我的事,是你瑞英哥要娶媳妇了。”
楚书吃了一惊:“什么!瑞英哥要娶媳妇?”
张伯母说:“是啊!我明日要去买点见面礼送给新媳妇,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年轻女孩喜欢些什么物事,所以打电话问一问你,讨个主意。你明日可得空?”
楚书说:“我最近闲得很。”
张伯母说:“那太好了,明天你就陪我去珠宝店走一趟,你年轻姑娘喜欢的款式,想必我那新媳妇也喜欢。”
楚书应下了,又问:“这新娘子是谁啊,叫什么名字?”
张伯母说:“姓陆,单名一个恬字。”
果然是陆恬,楚书挂了电话,百思不得其解。瑞英哥怎么会娶陆恬呢?不是说,他要跟陆恬说清楚吗?他喜欢的是男人,如果跟陆恬结了婚,两个人不是越纠缠不清了吗?还是说,他看见陆恬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好意思开口了。唉,瑞英哥啊瑞英哥,你怎么就不明白,现在说清楚了,也好过以后知道真相的伤心。就算说了,陆恬她难过,也是难过一阵子;如果不说,日子久了才知道,那可是真正的伤了心了。到时候,也难收场啊!
楚书思前想去,要不要告诉陆恬真相,免得误了她一生。可是张瑞英对自己那么好,怎么好去向别人揭发他的短处呢?她想先找张瑞英问一问,无奈陆恬刚好在旁边,倒不好开口了。
陆恬见到她很高兴,又是递糖果又是削水果的。
张瑞英都抢去她手里的活,说:“你看看你,应该好好休息才对,怎么又乱动了。”
陆恬果然安静下来了。
楚书觉得奇特,用探究的眼神看了看张瑞英,张瑞英朝她使了几个眼色,她才心领神会地告辞出来了。
到了晚一点,张瑞英来寻她。
她一见到他,忙不迭地就问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越看越不懂了。”
张瑞英自己坐下来,开门见山地说:“陆恬怀孕了。”
楚书张了张口,慢慢地坐了下来,才说:“你并没有跟她说起你的事?”
张瑞英点了点头。
楚书又说:“你并不打算告诉她关于你的事?”
张瑞英又点了点头。
楚书连忙说:“不行的,你这样子会害了她的。”
张瑞英以手覆脸:“我没有办法,我需要个孩子,给张家传宗接代,安了我妈的心。这是我的初衷,我本来想放弃的,我也想说出真相,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她告诉我怀孕的事情后,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一直都是我妈盼望的事,我已经伤了她的心了,我不能再让她继续伤心。”
楚书明白了:“所以你要利用陆恬给你生孩子。”
张瑞英抹了抹脸:“我会补偿她的。”
“怎么补偿?你知道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为的是什么吗?难道为的是你的补偿吗?”
张瑞英站了起来:“楚书,我已经做了决定,不会再更改了。我不希望你能理解我,只希望,你看在咱们往日的情份上,不要跟陆恬透露我的事情。”
楚书怔怔地望着他。
他面上现出哀求的神色:“就当哥哥求求你了。”
楚书还在犹豫着。
张瑞英对她笑了笑:“只要陆恬生了孩子,我会还她自由的。到时候,我会在经济方面好好地补偿她。你想想看,只不过等个一两年,她还是可以再找一个自己心爱的人,结婚生子的。若是想看孩子,随时都可以回来,也没有什么损失。再说了,现在事情都定下来了,我妈也开心。如果这会跟她说这婚不结了,她少不得问原故,我的事也少不得抖漏出来。她这几年身体又不好,现在好不容易好些了,听到我的事,还不非得气死?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这种局面吗?”
楚书一想也是,叹了叹气:“我也不知道你做得对不对。不过,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张瑞英放下心来。
这天宁杨出差回来,带了礼物直奔楚书的住所,摁了门铃。楚书出来开门见是他,先是极高兴,后来想到自己还在生着他的气,也不说一句话,扭头就走,自己径直走到沙发那里坐下。宁杨在她身后跟进来,坐在她旁边,拿两个眼睛看她,问:“都过去那么多天了,你还在生气吗?”
楚书扭头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又到另外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横竖不睬他。
他把礼物推到她面前:“这是我从X市带回来给你的,看看喜欢不喜欢。”
楚书直接把袋子拨到一边,整个身子缩在沙发里,脸埋在膝盖上,意思是不要看他。他过去拨她的手,想让她抬起头来,又逗她说话:“小乖乖,你怎么不理我?你抬起头来看我一眼,亲一亲我好不好?”
她听了这话,干脆也把耳朵给掩起来了。
他失笑:“再不理我,我可就要走了。”说了,起身向门口走去。还没走到玄关处,只听楚书在身后叫:“走了就别回来了,我也不要再见你了。”
他几步走回去,把她从单人沙发上抱起来,她挣扎着“哇哇”大叫让放她下来。他只不放,抱着她坐在那大沙发上,让她坐在他身上,他双手圈住她,不让她动。她气极了,回身扑到他肩上,张口就要咬。他一动不动,低头看她动作。
她却停了停,口中说道:“你再不放开我,我当真就要咬了。”
他挑挑眉:“那你就试试看,要想我放手,除非你把我咬死。”
她听了,眉头蹙起,一张俏脸满是为难之色。
宁杨见了暗暗好笑,口中却故意道:“你不咬我,我可是要咬你的了。”楚书听了大骇,口中直叫:“我怕疼。”他冷下脸:“怕疼我也要咬,不仅要咬,还要把你整个人都给吃了。”说完,果然张口向她脸上移去。
楚书看他越移越近,身子不由得往后倒去,他却跟着移过来,不多时,他的脸已经到了面前,放大在她漆黑的瞳仁里。她吓得花容失色,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同时唇上却被一柔软物什触到,她睁大眼睛,原来是他的唇贴着她的——他在吻她!
她的整个身体都躺倒在长沙发里,他的半个身子禁锢着她,两手撑在她脑袋两边,伸出舌尖,撬开她的双唇,一路长驱直入,在里面翻搅吸吮。
楚书被他吻得浑身绵软,脑袋里迷迷糊糊的,心想本来在吵架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两人就在沙发上缱绻缠绵,不知道到过了多久,楚书忽然推开了他,玉白的脸上半是红晕半是恼意,“你这个登徒子!”
宁杨正到情浓处,忽然被推开,鼻上还喘着粗气,脑袋却霎时清醒过来,说:“对不起,我一时收不住了。”楚书嘟着嘴,气呼呼地说:“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又看他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胸襟处,不由得又添了一层羞意,“你还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都挖下来,还不快转过脸去!”
本想着他转过脸去,她把衣服整理好。没想到宁杨一把揽过她,手从衣下钻进去,绕到背后摸到内衣带子给系上了。手伸出来的时候,还在她腰上摸了一把,脸对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说:“看,我已经帮你系好了。”说完,滑溜溜的舌头在她唇上还舔了一口。
两人自打定情后,虽然偶尔有亲密的事,也只限于拥抱亲吻,哪里有如这般狎昵?
楚书不由得一把推开他:“又动手动脚的!”
“好,好,好!我不动手动脚,你过来,我好好地抱着你好不好?”
☆、第三十八章
宁杨抱着楚书,问她那日的事:“那天你来看我,怎么不先给我打电话?”
楚书说:“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啊!我自己饭没有吃,巴巴地给你送饭去,想着跟你一起吃,谁知你那记性不好的秘书居然。。。。。。”说到这里,横了他一眼,“想来她喜欢你,见我去了,心里不乐意,才故意装忘记呢。”
宁杨在她的腰那里掐了一把:“你说你,还要气到几时才肯罢休?李秘书可不是这样的人!你再这样说,我就恼了。”
“那你就恼好了!”可说话的语气也软下来了。知道自己将在舅母那里受到的气,发泄到这件事上,很不应该。
宁杨听出味道来了,“你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吧?”
“不知道!”
宁杨笑了笑,到了这时候还嘴硬呢,也不揭穿她。
楚书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你笑什么?是在笑话我吗?”
宁杨忙说:“不敢。”
楚书拿眼瞅着他,他也忙正了正脸色,终于楚书说:“好吧,我相信你了。”
宁杨憋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楚书恼羞地看着他:“你看!还说不是笑话我。这可被我拿住了,赖不了啦!”
宁杨捂着肚子笑:“不是,我忽然想到一事,你生了那么多天的气,不会是吃醋了吧?”
楚书冷眼看他:“我吃什么醋?”
宁杨说:“吃我和李秘书的醋!”
楚书立刻拿抱枕打他:“怎么可能!你别做梦了!”
宁杨忙抢了抱枕,口内直求饶。楚书这才住了手。
两人闲话聊天。
宁杨说:“张瑞英要结婚了,你知道吧。”
楚书点点头:“知道啊!我昨天和张伯母去挑选她送新娘子的见面礼,瑞英哥结婚了,她可高兴着呢。”
宁杨笑着说:“这家伙也真怪,才刚吵完架就要结婚了,婚礼日子又定得那么仓促。可见,吵完架感情也就更深厚了。不知我们这次吵完架后,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很快就结婚了。”
楚书心里有病,不想多谈张瑞英的事,“你又来了。我们可不比他们,陆恬姐怀孕了,所以想在生孩子前办了婚礼。”忙用别的话岔开。
两人又说笑了阵,宁杨陪楚书用过了饭,这才回家了。
陈蓉见到他自然高兴,“怎么也不回来早点,我跟你爸都已经吃过饭了。你吃了吗?要不要给你下点面条?”
宁杨提着X市那边买回来的特产给妈妈,“别忙活了,我已经吃过了。”
陈蓉一面翻看那些特产,一面说:“在外面吃,也不知道回家吃。呀,这些特产,素云今天也带了一份送过来了呢。”
宁杨怔了怔:“是吗?”
陈蓉笑着说:“可不是嘛!素云这孩子可真懂事。自从咱们家搬到这里来住后,她倒是常常来看我们。唉,可惜这孩子没福气,小小年纪父母就离了婚。燕姐辛辛苦苦一个人带着她,日子不知道过得多艰难。”
她说到这里,宁制安就不爱听了,“老太婆,这事你一天要念叨多少遍才肯罢休?如今素云也大了,在咱儿子的手底下做事,又那么能干,她和燕姐苦日子也算熬出头了。过两年一结婚,给燕姐找了个好女婿,一家子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陈蓉一想也是,忙说:“瞧我,总往不好的地方去想。”又看着宁杨笑着说,“要不是她是单身家庭出来的孩子,我觉得给咱们家做媳妇挺好的。”
宁杨叫了一声“妈”,很不高兴地说:“我只把素云当作妹妹看待,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想法。”
“当然,当然。”陈蓉抚着宁杨的脖胫,“妈知道你挑剔,定是看不上素云吧。”
宁杨抚额长叹:“这跟看得上看不上没什么关系,我对她没有感觉,你懂吗?还有,你别老说人家是单身家庭出来的孩子,我听到你说这些话就心烦。”
陈蓉睨了他一眼:“我的儿媳妇,我自然希望她父母双全。你可不许找那些个没父没母的野孩子,我可不依的,知道了吗?”
宁杨说:“没父没母的又怎么了,怎么就成了野孩子了?”
陈蓉见儿子语气不善,就不说话了,看了看宁制安一眼,宁制安也在看她,两人眼睛交对,仿佛在说:莫不是儿子真的找了个无父无母的女孩子吧。
陈蓉知道儿子处探不到口风,只等着李素云再来看她时再做打算。
果然没过几天李素云就来了,还提了一袋子水果。
陈蓉笑着接过水果:“人来就行了,还这么客气。”
李素云笑着回说:“我来看看叔叔阿姨,这是应该的。”
陈蓉请她坐了,又问她:“燕姐最近还好?”
李素云说:“多请记挂,我妈身体好着呢。”
又闲话家常了几句,陈蓉渐渐地把话引到宁杨身上来,“素云,你是个乖孩子。你跟阿姨说说,宁杨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李素云尴尬地笑:“阿姨,这是宁杨哥的私事,我怎么会知道?”
陈蓉:“胡说,你是他秘书,天天在一块的,又是个极细心的孩子,怎么会没留意到什么蛛丝蚂迹?”
李素云只好说:“是有见过一个女孩子来找过他。”
陈蓉忙问:“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家世怎么样,长得好看不好看,叫什么名字?”
李素云沉吟了一会,“样貌是不错的,至于家世怎么样,我是不清楚的。只知道她姓楚。”
陈蓉只得罢了,到了晚上,宁制安回来的时候,又一五一十地将从李素云那里打听到的情况讲给宁制安听,末了又说:“儿子果然大了,连交了女朋友也不肯透露一声了。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拿话来问他!”
宁制安说:“你就由他去吧,等他觉得时机成熟了,自然会跟你说的。”也不理会的样子,只催她早点睡觉。
陈蓉笑了笑:“那就听你的,只是不知道儿子看上的女孩是个什么样的。”
这些日子楚书倒是喜欢上做菜了,每日里做上几道菜,等宁杨过来吃。
这天宁杨过来,一看那菜式,不由得说道:“怎么又是炒菜心、糖醋排骨和鱼头豆腐汤?”
楚书挠挠头:“你吃腻了吗?”又不好意思地说,“我只会做这些菜,你说我是不是一天比一天做得好了呢?”又帮宁杨拨了一碗饭递给他。
宁杨接过了碗筷:“成日家里只做这几道,怎么也不多学做其他的呢?”
楚书说:“我没有时间学其它的菜啊。”
宁杨夹了一块排骨:“那你成日在家都做些什么呢?”
说到这个,楚书忙站了起来,走进厨房里,拿了个杯子出来。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子,往那杯子倒出一杯,推到宁杨面前:“你尝尝。”
宁杨端起来问:“这是什么?”送到鼻端闻了闻,闻到一股酒味,“这是什么酒?”
楚书笑说:“这是我近日酿的苹果酒,我喝了觉得挺好的,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宁杨喝了一口,“是挺好的,只是淡了些。”
楚书说:“是吗?那下次我酿得浓一点。”
宁杨不解地问她:“怎么想到酿酒了?”
楚书一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面娓娓说给他听:“我在画平湖那边有一座小岛,上面种了杨梅树。今年送给你的那些杨梅,就是那岛上杨梅树结的。我每年都是将那杨梅直接卖给人的,你想,光卖杨梅也赚不了什么钱。所以打算试着将杨梅酿成酒,这样杨梅的经济价值才能高一些。可是我又不会酿酒,所以就找了许多酿酒的书看,又买了些苹果照着书上说的先酿着看。试了几次,这次酿的酒倒是能喝上口了。想来,明年的杨梅酒是没有问题的了。”
宁杨听了,停住筷子:“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平时在家里捣鼓这个,是为以后做生意打算。”
楚书说:“难道这世界都是你们男人的,就不许我们女人也来做生意?”
宁杨摇了摇头:“瞧你平时就像个孩子似的,哪里会做生意。你不知道现在生意有多难做。如果你的酒有名气还好,偏又是没什么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