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禅阴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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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口禅阴阳眼-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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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会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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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狐郡,是一个不大的小县城。向北百十里就到了燕京,向南百十里就是定州。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一代文豪苏东坡在定州做官的时候曾写过一首名为《咏雪浪石》的诗词,其中提到“飞狐上党天下脊”,南宋词人陆游也曾写下“何当凯旋宴将士,三更雪压飞狐城”的诗句。县城往北的飞狐峪倚其天险而被称为飞狐铁壁;为太行八陉之一。古语云:“入中原有二门,居庸直其后,紫荆当其前,由后必于鸡鸣,由前必于飞狐。”意思就是说北国南下中原有两条途径,或经鸡呜驿取居庸关,或经飞狐峪走紫荆关。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飞狐郡虽说不大,当铺、驿站、庙宇、学堂、茶馆、饭铺,妓院等各色商铺却也应有尽有。由于地处南北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客商,传递军情的军士络绎不绝,也让小县城异常繁华。

江帆和杨双儿在阁院寺西街租了一小小的屋子,家中的房子和地一共卖了四百八十文钱。四百八十文,勉强够两人三个月的嚼活。一租下房子,双儿就忙着出去找活,初来乍到的,哪里那么好找,断断续续地接一些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或是帮人带带孩子。

江帆也想出去找个工作,让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养活他,他实在是于心不安,但是双儿却执意不肯,非要他在家里好好读书,准备来年的小考。眼看着家里的钱越来越少,在江帆一再保证晚上一定回来看书,双儿才勉强同意他去试试。

在街上转悠了好几天,也没能找到可以赚钱糊口的生计,无奈下,江帆穿起祖传的八卦袍,戴上紫金冠,背上桃木剑,拿了招魂铃,贴上假胡须,写了一张‘仙人指路’的幌子,在街上摇铃算卦,希望碰上几个冤大头。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冤大头,转了一天后,别说算卦的,连个问路的也没有。眼看天色转晚,暮色西沉,江帆垂头丧气地正要往回走,远远地见一队人马呼啸而来,领头的一嘞缰绳,一声长长的马嘶后,甩蹬下马,大踏步走进了一家客栈。

高升客栈,这客栈的彩头不错,江帆心中一动,一静不如一动,既然买卖等不来不如找上去。

一踏进客栈,已经不见那个领头的人,想来已经上楼休息了,只余下几个长随打扮的年轻人在和掌柜的交涉。一见江帆,立即分出一人上前来阻止道:“这家客栈已经被我们包下了,想住店请另寻他处。”

“我不住店,只是进来要壶茶,歇歇脚。”说罢江帆对掌柜的喊道:“掌柜的,来壶茶。”

“来了,小二,赶紧给这位天师上壶好茶。”

长随狠狠地瞪了江帆一眼,撤手让开,转身走到楼梯口站住。

江帆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脑子里飞快的琢磨,想个什么办法才能引得楼上的人下来算上一卦呢?看样子这家伙可是口肥羊,能带着几个长随出门的人肯定是大大的富翁。不过好像是有点不对劲,这几个长随个个长的虎背熊腰,一行一动规矩严谨,要说是保镖,却又多了几分煞气。看上去和前世的军人有几分相似,难不成是边军?而这个领头的是位将军?难是边关有战事?不像,不像,边关真的有事,这几个人肯定不敢这样悠闲地住店打尖。

正胡思乱想着,楼梯一响,从楼上走下来一位和尚。

和尚大约五十多岁,身披袈裟,手握佛珠,身材略微有些胖,最引人注目的是脸上的一付三角眼,闭合间放射出鹰鹫般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和尚看到江帆坐在窗前,不禁一愣,用眼光询问地看楼梯口的长随。长随走上去低声说了几句。和尚眉头轻皱,摆摆手挥退长随,换上一付笑模样向江帆走过来。

第七章 春雨不眠

 第七章春雨不眠

江帆偷眼看着一切,见和尚过来了,心情不免有些紧张,能否挣到钱就看这一锤子了,心中暗叹,这要能有副墨镜戴着心里就更有底了。

和尚双手合什对着江帆微微弯腰道:“阿弥陀佛,贫僧这厢有礼了!”

江帆一时也不知道道家是怎么个还礼,忙站起来双手照葫芦画瓢也合什还礼:“有礼,有礼,贫道也这厢有礼了。”

和尚上下打量了打量江帆,最后目光落在江帆手中的幌子上,“仙人指路。哼哼,好大的口气!贫僧自幼出家,后来由释入道,修行多年也不敢说一句仙人指路。既然这样,贫僧就和你打一个赌,道友可敢?”

感情是来找茬的,江帆一笑,昂然坐下道:“呵呵,贫道只算命,算卦,看相,从不和人打赌。大师若是照顾在下生意,就坐下,如不是,就请回吧。”

和尚的三角眼中闪出了一点兴趣,坐在桌前:“好,贫僧就照顾照顾你的生意,算上一卦,不过……”

“贫道有言在先:贫道每日只算三卦,高兴了或还免费送上一卦,今天不巧已是最后一卦。卦金十文,大师请问。”江帆抢在和尚说话之前先说了一番,事先讲明今天还剩最后一卦,无论准与不准,不想多做纠缠,官面上的人还是少招惹的好,心中打定主意,一会多说些好话,哄得人家高兴就好。

和尚眼中的兴趣更浓,笑嘻嘻地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贫僧就算这最后一卦,算得准,这十两银子就是你的,算的不准,就请你把这身行头脱下来送给贫僧如何?这个赌你敢不敢打呢?”

十两一锭的台州足纹,蜂窝细丝灰白碴脚,白晃晃亮灿灿放着刺目的光芒,安安静静躺在桌子上。虽说江帆不懂当今这个世道是如何换算的,但卖自己家中房产的时候也大体明白了些。十两银子,几乎相当于一个小家小户的全部家产了,

让我脱下这身行头,这行头能值几个钱,这分明是说以后不让我从事这个职业,不从事就不从事,反正也是临时客串。江帆打定主意,面上却故意作出为难的样子:“贫道从不与人打赌,算卦,看相、卜命本就是和老天对着赌,已是犯了天道,再与人打赌就是犯了人道,更是大戒。不过大师乃出家之人,是和我佛结缘的,算起来应归于仙家一流,贫道就和你赌上一赌,也不算犯戒。谁叫我们有缘呢!敢问大师问什么?”

和尚指指站在楼梯口的随从道:“贫僧不给自己算,只想知道这个人接下来会干什么?你帮着给算算。”说罢,笑嘻嘻地看着江帆。

江帆一听就知道这个和尚给自己下了一个套,若他算随从出门,和尚可以命随从上楼,他算随从上楼,和尚可以命随从上茶,出门等等。这就像是一个人跨在门槛上算他出门入门,或是算小孩拳中蟋蟀的死活一样。是个双难选择。想到这,江帆便不肯按和尚定的规矩出牌。装模作样地掐指算来算去,双手变换了十几次连以及也不明白的把戏后,江帆停下来。

“怎么?有结果了?”

江帆点点头,吟道:“亦喜亦悲,亦悲亦喜,先喜后悲,悲喜交际。”你让我算行动,我给你算心情,反正心情不是喜就是悲,我就给你来个悲喜交融的,再说心情这个东西看不到摸不着的,到时候即使不对也可以胡搅蛮缠一番。

和尚略一思量,明白了江帆的想法,说道:“愿闻其详。”,你既然给我来个模糊的,我就得让你给我说明白了。

江帆给和尚拿了个杯子,倒上茶水,又给自己的杯子续上水,莫测高深的笑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这能说明白么?

一个中年男子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被几个长随一把拦住了。汉字连声道:“我和老板问句话就走。”

老板忙迎出来,一边劝解一边道:“这人我认识,你有什么事?我这小店被人包下了,不让闲杂人等入内,刚才我放进来一个算命的,让人家好一阵埋怨,你就在门口说吧!”

汉子喘了口气道:“马老板,我想问问最近你这客商里有没有去燕京的?我想托他给我妹夫捎个信去。”

“没有没有,”老板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去别的客栈打听打听。”

汉子答应一声正要跑,原本站在楼梯口的长随迎出来道:“姐夫,你怎么在这?”

汉子一扭头,大喊道:“哎呀!妹夫,你回来了,正要托人给你捎信呢,你说你这个人回来怎么也不回趟家,你老婆生了!是个龙凤胎,大小都平安。你赶紧回家去看看吧!”

“真的!”长随满脸惊喜。

“可不是真的,我还能骗你。”汉字说着就要拉着长随走。

长随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下,停下来吞吞吐吐说道:“姐夫,要不你先回去,我这里还有点事!”

汉子一听不高兴了,埋怨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还有啥事比这件事大?本来我不想说,我可告诉你,你的儿子生下来没有屁眼,现在家里正找了大夫给看呢!都等着你回去拿个主意。你不管,我也不管了,谁愿意操心谁操心。”

“啊!?”

江帆轻轻吐了口气,正在暗自庆幸的时候,只见满客栈的人都以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倒让他不好意思起来。

看着对面一脸诧异的和尚,江帆站起身道:“大师,看样子这个赌算是我赢了。”

和尚点点头。

江帆一把抓起桌上的银子,紧紧攥在手中,拱手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赶紧收摊,走人。客栈的老板看着他离去,连茶钱也忘了收,嘿嘿,又省下一个大子。

回到家时,天空中下起了濛濛细雨,春天的第一场雨到了。

双儿已经回到家里,正立在门口翘首盼望着他回来,远远的见到他的身影便飞奔过来。见到她,江帆心中一暖,想和她开个玩笑,故意作出一副失落的样子。不料双儿对此却只字未提,只是满脸喜悦地张开一把油布大伞,将他裹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心疼地替他拂去身上的毛绒雨丝,温柔似水地道:“相公,你回来了,我已经做好了饭,正着急不知该去何处找你呢”。

进了门,双儿忙着给他除去了身上湿漉漉的天师袍,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从灶上端出一碗热热的姜糖水。“相公,赶紧趁热喝了,你的身子弱,春天的雨寒,快驱驱寒气。”

江帆不忍心再开玩笑,一口气喝完姜糖水道:“双儿,我今天……。”

双儿一笑道:“相公我知道,那里那么好找营生干呢,不着急的,双儿今天洗了好多好多衣服,足足挣了三文钱,相公我能养活了你,你就放心地看书吧。”。

江帆看着双儿眉开眼笑,说话时兴奋得小脸蛋儿红扑扑的,一种家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就是家的感觉吧,而双儿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亲人了,这种感觉真是亲切,真好。情不自禁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呵呵笑道:“双儿真能干,真是我的好老婆,贤内助,和你比起来相公真觉得自己没用,不过以后你不用那么辛苦了”。

双儿被他亲昵的动作弄得一愣,脸登时红起来,垂着头,不敢看江帆一眼,怯怯道:“相公,我们是夫妻,本该一生相守、相互扶持呀”。

江帆听了心中感动,紧紧地把她搂在怀中,鼻端嗅着她的发香,感受怀中人而发自心灵的颤抖,不由得闭上双目。天地在这一刻仿佛也静止下来,让这一瞬成为永恒。

过了好半晌,双儿轻轻推了他一把道:“相公,饭菜都要凉了,先吃饭吧!”。说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了江帆一眼,娇羞的面庞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

“不忙,双儿,你看这是什么!”江帆从怀中掏出银子。

双儿的脸色陡然间变得煞白,“相公,咱们虽然穷,可人穷志不穷,可不能干那种为非作歹的事,这种来历不明的银子,我不稀罕。”

江帆本以为双儿会兴奋地跳起来,没料到是这么一个场景,不由得呆住了。

双儿见江帆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中了,脸色更显苍白,张嘴欲说什么,话却说不出来,泪先‘普拉普拉’掉下来

江帆又好气又好笑又着急,说道:“你想什么呢?”,他还从没见过双儿这样,着急想劝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双儿忙给他上下抚弄后背,泪珠儿掉的更欢了。

“这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挣的干干净净。你不信我?”江帆一边咳嗽一边不忘解释道。

“双儿信,都是双儿不好,双儿不该怀疑相公。”

待气息平稳下来,江帆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下午的经历讲给双儿听。最后说道:“可见,易理也不是白学的,今天仅仅是牛刀小试一把,改天我算个大的。”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学过易理。

“真的?”双儿双手捧着银子,愣愣的盯着看:“就这么给了十两银子,这也太简单了,天啊!”

“古语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你相公的书不是白读的。”江帆努力将‘如玉’两个字咽下了肚子。

“相公,你太厉害了!”双儿眼睛痴痴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双眸中流露出的浓浓爱意可以融化世界上的一切物体。江帆融化其中。两个人痴痴相望半响,一个男人粗壮的声音打破了静谧甜密的气氛。

“江帆江天师是住在这里吗?”

第八章 隔夜的你

 第八章隔夜的你

江帆被人破坏了浪漫气氛,自然没有好气,打开门,只见栅栏门外细雨中站着一个和尚——自己赢了他十两纹银的和尚。对于自己的‘主顾’江帆实在发不起脾气,毕竟人家刚给了自己一份‘大礼’。

“大师还有何见教?寒舍简陋,就不往进虚让你了。”江帆立在门口问道。

“道友说话倒是爽快,贫僧也就不客套了。是我家公子派我来请你的,想让你再给算上一卦。”

“不算,早先我已言明,今天的卦数已满,想算明日请早。”

“可我家公子明日一早就要赶路。”

“那是你们的事,不是我的问题,我自己定的规矩自己不能破。”

和尚还待相求,却见江帆已将门关上。

从门缝里看和尚离开,江帆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过分了,可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算卦这种东西别说自己不懂,就是懂,真的准么?自己也许能蒙对一次两次,还能次次都蒙准了?尤其是这种大富大贵或是官面上之人,这些人掌握的能量大,自己一个不小心说得话也许就能捅下一个天大的窟窿来。

双儿隔着门缝向外望了望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和尚?”

江帆点点头。

“相公为何不给他算上一卦?”

江帆叹口气没有回答,转口扯开话题道:“娘子,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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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相公,醒醒。”

江帆正睡的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推自己。

“雨停了么?”江帆揉揉眼坐起来,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这么多天来,数今天的这个觉睡得香甜,看来‘家中有钱人不慌’这句话还真是不错。

双儿悄声道:“雨早停了,相公,我刚才出去,见咱家院外有好几个人,好像昨天来的和尚也在。”

江帆听说,忙披件衣服起身拉开房门。天才蒙蒙亮,借着晨曦,果然在栅栏门外有几个人和几匹马。江帆快步走过去,刚到栅栏门,见和尚双手合什打礼:“阿弥陀佛,道友醒了,我家公子特地前来求天师一卦。”

江帆才发现和尚身边站着一位年轻公子,岁数不算大,也就是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身材矫健挺拔,年轻英俊的脸上透漏出和年纪不相称的沉稳坚毅,而且神态中带有久为上位人自有的不怒自威。在他身后,是昨天在客栈见到的几个长随,只是不见了算卦的那一个。

“几位请进。”江帆拉开栅栏门,说实话他心中未尝没有一些感动,而且他也明白面前的这些人绝对是自己招惹不起的。冷静,一定要冷静,少说话,祸从口出,江帆不停地提醒自己。

“不必了。”年轻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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