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圆怒视心心:“我很听话,都是你这个坏女人,抢走了我爸爸,你不要脸。”
元圆的话激怒了心心,心心脸上连不情愿的笑容也没有了,挥着巴掌打在元圆光滑细嫩的脸上:“不识好歹的东西。”
“爸,她打我。”元圆捂着脸:“我要我妈妈,妈妈从来不打我,我把妈妈还给我。”
元圆爸爸脸上显着怒气,再不看元圆一眼,仿佛受尽的委屈的人是心心似的,轻手拍着心心:“心心别生气,为这么个不懂事的人生气,不值得,把自己气坏了,我可心疼了。”
元圆像是心灰意冷,扭着脸,直接离开了人群。
何伦看着,不作声,在这个社会中,被小三破坏的家庭实在太多了,看多了,似乎连新鲜感都没有了。
第二次看到元圆是开学几个星期后,何伦放学回家,看到家对面的大楼门口蹲坐着一个人,有些理解不过来,他元圆的记忆很深刻,一眼望去便认出了她。
元圆也在这时抬起头,两人在同一个班,低头不见抬头见,几个星期,总有一次见相认识的时候,所以元圆当下也认出了何伦,局促地站起身,有些勉强地打着招呼:“你好。”
何伦走近她,跟着打招呼,元圆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着。
元圆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那个,你回去吧。”
似乎并不愿意让人看到她的窘态。
何伦点点头,真的转过头去,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元圆:“你家人呢?”
何伦没敢直接问她爸爸,但他知道她现在是跟她爸爸一起生活,因为他有看到她那个弟弟从楼上下楼。
元圆微低着头,但何伦还是看到她发红的眼眶,从来只有别人安抚自己的份,还没有学会怎么去安抚别人,一下子愣住,半天没有挤出一句话。
元圆似乎越想越伤心,瘦小的背一抽一抽的,干净无尘水泥地上瞬间多了几个水印,来源自然是元圆的眼睛。
何伦略感无措,父亲是医院院长,母亲是高企董事长,他的身份注意比旁人高贵一些,此时也保留了贵公子哥儿的一些习惯,就是身上带着条奢侈昂贵的手帕。
看元圆哭得伤心,何伦的手摸进袋子里,不一会儿,手里便拿出手帕,塞到元圆的手里:“风大,擦擦眼睛,不然风刮了,会很疼。”
元圆接过,道谢:“谢谢。”
何伦不说话,父亲有做不完的手术,母亲有开不完的会议,他回到家面对着的只是性子软绵保姆刘姨,早一点,晚一点回去,并不会有人关心,见元圆伤心,把书包一搁,在元圆的身边坐下。
元圆微怔,疑惑地看着他,眼睛还挂着泪珠,看着楚楚动人,十三岁的孩子,还不懂什么是爱情,感情却有了萌动,元圆氤氲着水雾的脸,一下子晃进了何伦的心脏。
“你还好吧。”何伦有些笨拙地开口,耳根微红着,对心头强烈的感觉还不适应。
元圆摇头,肚子还咕咕叫着:“爸爸带他们去逛超市了,让我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何伦拧着眉:“你钥匙呢?”怎么不在楼上等,外面冷着呢。
“我没钥匙。”元圆越发委屈:“她说我教养不好,手脚不干净,不让我带钥匙,我爸爸都听她的,还把妈妈买给我的衣服丢了,说她看了会恶心。”
她自然是心心。
何伦朝着路口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却没有元圆的家人。
站了起身:“走,去我家吃饭。”
元圆摇头,看着对面的大房子,整栋房子都是何家的,不像她,她爸爸有点小钱,却也住不起何伦那样的房子,她家只买了七楼。
元圆知道,有钱人眼界高,不是自己能去的。
何伦却不由她,重新背上书包,另一只手再拎着元圆的:“我爸妈不在家,来吧,我家保姆做好了饭菜。”
元圆咽了咽口水,挣扎了一翻,最后还是跟着何伦进了他的家。
何伦的父母忙,没有时间照顾何伦,便找了一个保姆料理何伦的日常,挑保姆的事情,何伦的母亲费了一些心思,太聪明的,怕欺负了自己的儿子,太蠢笨的,怕照顾不好自己的儿子,挑来挑去,最后挑了性子软绵的刘姨。
刘姨看到何伦带着元圆进来,而元圆还红着眼睛,一下子怔了怔。
何伦解释着:“是我的同学,住在对面的,她家人逛超市了。”
何伦的解释有些含糊,刘姨性子软绵,却不笨,大意猜到了一些,再不问什么,赶紧让何伦和元圆洗手吃饭。
元圆很不好意思,一个劲道谢,看到刘姨只坐在那里给何伦夹菜,自己却没有吃饭,再看她的桌前,也没有摆饭,便问着:“阿姨,你怎么不吃呢?”
“这……”刘姨没说规矩,保姆不能与主人吃饭,其实是何伦的母亲怕保姆会霸占了何伦的菜饭。
何伦听到元圆的话,才注意到刘姨照顾他生活几年,还没有同桌吃过饭,便说:“以后爸妈不在家,你就一起吃吧。”
刘姨摇头,不肯。
何伦不说话,直直看她。
刘姨不敢拂了何伦的意思,更怕何伦回头会跟他父亲说自己不听话,只勉强地打了半碗饭,坐在元圆的身边,陪着一起吃。
番外之何伦2
元圆的家在七楼,房间朝着何伦的方向。
何伦与元圆很合拍,让刘姨帮忙收拾了七楼的空房,跟着搬到了七楼,只要把窗帘拉开,两人就能看到彼此在做什么。
天亮,何伦起床,赤着脚走到阳台,想要看元圆是否起床,若是没有就把她叫醒。
到了阳台,何伦看到元圆已经起床上,此时就在阳台上,元爸拿着三双袜子过来:“元圆,把袜子洗了再上学。”
元圆没接,怯怯地开口:“爸爸,我时间赶不上了。”
“赶不上,那就别赶了,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只要长得好看,以后找个有钱人嫁了就是了。”
元父说完,像是估摸元圆价值似的,目光在元圆的身体打量一翻。
元圆感觉难堪,低着头看地板。
“没精打采的,跟你那妈妈一样,让人看了就心烦。”元父把袜子搁在水盆里,好像元圆多不待见似的,转身离开了阳台,打开房门,身影便消失了。
元圆蹲在墙角,抱着头哭。
何伦站在阳台,想叫元圆,又觉得元圆心里委屈,哭起来,总比忍着来的好,便回卫生间挤了牙膏,带着杯子到阳台漱口,时不时抬头看着面对。
忽然拧着眉头,看到心心进了元圆的房间,进接走向阳台,看到元圆在哭,说了几句嘲讽的话,然后与元圆说道:“你今天不用上学,在这里把卫生搞好。”
“我要上学。”元圆扬着头,哑着嗓门冲心心说。
心心一巴掌拍了下去:“你吃我的,住我的,现在让你做点事情就朝我吼了啊!”
元圆千般委屈:“我不要住这里,我要回妈妈家。”
元父听到动静又走了进来,心心抚着心口偎进元父的怀里:“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的,我轻声细语地跟她说话,她却是对我大吼大叫起来了,现在能对我大吼大叫,再长大一些,是不是就能拿刀子砍我了,呜呜,太可怕了。”
元父柔声安抚着心心,看元圆的眼神,不像看女儿,更像看仇人一样,就连隔着两米元的何伦看了,都觉得心惊,更别说是站在元父跟前的元圆了。
在没有亲妈的日子里,元圆越来越怕元父,在元圆的锋利目光下,连哭都忘记了,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双腿没有半点力气,在没有物体支撑的情况下,元圆虚弱地跌在地板上。
“没出息的东西。”元父骂了一声,把心心带出阳台。
心心回过头来,朝着元圆露出一抹得意笑容。
最后,元圆仍是没能去上学,元父带着心心和儿子元龙一起出了门,把元圆锁在了家里。
何伦问元圆:“元圆?你吃早餐了吗?”
元圆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何伦。
何伦心里一抽,匆匆地下楼,端着本身让刘姨多做的一份早餐,可等他回到七楼的时候,才想到两米远的难题,热腾腾的早餐如何也走不到对面的阳台上。
“我送不过去。”何伦说着,语着有着从未有过的挫败。
元圆就盯着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能面条,肚子咕咕地叫着。
刘姨上来催何伦上学,才知道元圆被锁在家里的事情,心里也是狠狠地疼了一把:“家里有面包,,看看能不能丢过去。”
何伦还未应声,人已经闪身下了楼,再出现在七楼的时候,手里已经抱了几包面包和两杯牛奶。
元圆催着何伦去上学,何伦不依,非要把面包和牛奶都丢过去。
何伦回了学校,老师在点名,点到元圆的时候,元龙站了起来:“报告老师,我姐姐长大要傍大款,没有时间上学。”
何伦前所未有愤怒,也站了起来:“老师,元圆被她爸爸的二奶锁在家里了,要元圆洗袜子,打扫卫生,还不让元圆吃饭,元龙就是那二奶的儿子。”
“你胡说!”元龙叫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何伦,那恶狠狠的样子就跟心心一样。
何伦平时才不管这些闲事,可是元龙欺负元圆就是不行:“你本来就是二奶勾引男人时生下的,你妈要不做二奶,元圆会没有妈妈吗,都是你们害的。”
元龙的妈妈是二奶,事情一下子就在学校闹开了。
可是何伦在课堂上为元圆出了一口恶气,结果当天晚上就看到元圆被吊起来打的事情。
睡意朦胧中,何伦被一阵阵的哭喊叫吵醒,一下子分辨出那是元圆的声音,猛地从床上弹跳而起,赤着脚跑到阳台上。
元圆的房子亮着灯,她被绑着阳台的防盗网上,脚不着地。
心心和元龙立马在边,云龙像是看喜剧似的,不停地拍手欢呼。
元父拿着鞭子在元圆的身上抽,嘴里骂着粗俗的话。
元圆哇哇大哭,声音响彻周边:“我要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妈妈。”
何伦站在阳台上,大声叫着元圆。
刚到家的何母听到何伦的叫声,赶紧上了楼。
“妈妈,叫他们住手,不许打元圆。”
何母一露雾水,太久没与儿子一起了,根本不知道何伦认识了新同伴,但本能地朝着对面喊着:“你这是管教孩子,还是要孩子的命啊!”
心心看到是何母,惊了一下,赶紧笑着出声:“孩子不懂事,他爸这不着急着嘛,何董说得是,皮孩子教不好,再打也无用。”
何伦指着心心:“都是你不要脸做人二奶,破坏了元圆的家,你是个坏女人!”
周边探头的住户听了何伦的话,纷纷指责着:“为了个不要脸的婊子,绑着亲生女儿打,这男人也不见得有多干净,只可怜了那小姑娘。”
“你没看那男孩子一直拍着手欢呼着,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以后可要管好自家的孩子,别跟这种人在一起,指不定什么时候被交坏了。”
元龙被元父宠得无法无天了,哪里受得了别人指责啊。
“我们家的事,你们插什么嘴,她就是我家的寄生虫,我爱打她,她还得谢我赏脸。”
楼上不缺元父的工作伙伴,听着元龙的话,真觉得地过份,男人稳生,老婆却不顾忌:“哪这种人做生意,脏手,明天开始断了他们的订单。”
元父抬头看着楼上,发现是自己最依赖的客户之一,吓得赶紧把元圆放了下来,也不敢在阳台上待了,带着心心和云龙离开了元圆的房间。
何伦翻找出来一堆的药,朝着元圆的阳台扔过去:“元圆,我过来这里吧。”
“我没有钥匙。”要想出去,必需经过一楼,可是她没有钥匙。
何伦急着,何母安抚着何伦:“妈妈过去接她过来。”
番外之何伦3
何伦给元圆伤口上药,动作轻柔。
何母在边上看着,拳头松了又紧,等把元圆哄睡后,跟着何伦回了他的房间,坐在何伦的床上:“小伦,妈妈做了一件错事,这件错事,让妈妈错过很大与你相处的时光。”
何伦抬头,看着何母不说话。
何母拉过何伦的手,一向强硬的脸色这一瞬间柔和不已:“小伦,你是不是觉得元圆很可怜?”
何伦点头。
何母的眼睛发红,看着何伦:“小伦,你和她一样可怜。”顿了顿,何母接着说:“有些事情,我害怕你受伤,从未跟你说起,今天看到元圆,我瞬间明白了,有些事情,你有权利知道。”
何伦心里微惊,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心里一惊,仿佛被人扔进了冰窖之中,冷得发抖,目光紧紧盯着何母的眼睛,发现一向强硬的何母眼眶处竟凝着晶莹的眼泪。
何母抱住何伦:“小伦,你爸爸也是家外有家,有个六岁的女儿,已经很少回这个家了,我怕你生疑,也不敢出现在你的面前,每天让刘姨在你睡下后给我打电话,等你睡了,我才敢回家,天还未亮,就匆匆离开了,做出我和你爸爸都很忙,没时间陪你的假象。”
大抵是因为了元圆的事情,何伦听到何父有婚外情,竟无比的冷静,反而与何母商量起以后由谁抚养的话:“妈妈,以后我跟着你好不好?”
何母感觉意外,却也感觉喜出望外:“小伦,你真愿意跟着妈妈?不跟着爸爸吗?”
何伦点头,面色认真:“有后母就有后爹,元圆说她爸爸以前可疼她了,现在有了后母就只会打她,她亲妈就不会打她,可她爸爸不许她们见面,每天他们都是上学和下学后偷偷见面,元圆可怜,每次都哭着走,我相信,世上只有妈妈好。”
何母听着何伦的话,眼眶竟是一热,酸涩不已。
把何伦搂紧在怀里,第一次撕了硬劲的面皮。
“小伦,是妈妈对不住你,妈妈怕在你面前伪装不好,让你知道你爸爸家外有家,会让你为难,所以一直……”
“妈,以后咱们要好好的。”顿了顿:“妈,你也别去讨好爸爸了,不值得。”
何母一怔,猛地点头。
她受过伤,为了何伦,一直忍着,我就想着,自己不吭声,不管那个女人我外面多威风,只要不把这个完整的家拆了就行。
现在听了何伦的话,何母便有了决心:“小伦,再等等,等那女人生下了儿子,你爸爸就不会跟我抢你了。”
何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有钱,确实好办事,可何家呢,有权有势,更好办事,要不然与何父宠爱那女人的劲,若当初生下的是个儿子,能到现在还不把离婚两字说了吗,分明就是等着那女人生个儿子。
那女人不生儿子,那么何伦就是何家唯一的男孙,别说何父不肯放手,就连上头那两位老人家都不会放手。
何伦心道:我争取你不就行了。
随后也想清了何母的难处,大家庭的子女争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虽然不情愿,如今也是盼着何父的二奶早日生下一个儿子。
母女交心一会,便说起了元圆。
何母母族从商,虽是有钱,都从来没官家的倨傲,对于元圆的出身,并不看重,再说十三四岁的孩子交朋友,远远不会想得太长远,何母觉得何伦和元圆相处的愉快,比何伦封闭着内心生活来讲,实在是好太多太多了。
但是何母的想法不代表是何父的想法,摸了摸何伦头发:“小伦,你和元圆交朋友,可不能让爸爸知道,你爸爸心高,哪怕只是朋友,他也不会允许的,若虽外头那女人给她吹吹耳边风,你爸爸也许会想着法子逼走元圆。”
何伦心下一惊,冷汗都冒出来了。
元圆在这里,遇着了什么以事情,他能照顾一二,离了这里,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谁能帮着她呢。
想到元圆的苦境,何伦突然对二奶小三恨之入骨。
何母想了想,觉得元圆跟在她爸身边,并非长久之计,就如何伦所说,有了后母,就会有后爹,而她已经见识过元父成后爹后的举动,把元圆绑着防盗网上毒打,这么狠的事情对元父来说,似乎是一个很轻便的事情,真不知道往后还会对元圆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元圆还有一个亲妈,便问着何伦:“小伦,你在元圆的口中可有听说过她妈妈要争取她的话?”
“有。”何伦点头:“她妈妈在找律师,要争取元圆的抚养权,妈妈,你帮帮她吧。”
何母忙点头,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