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我焦急等待。夜晚,我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幸福地唱着生日歌,吃我最爱吃的巧克力蛋糕。在我睡着前,一直未能等来他们送我的神秘礼物。
半夜,口渴的我被吵杂声惊醒,便下楼去找水喝。路过二楼爸爸妈妈的房前时,门虚掩着。我怯怯地躲在门缝里看他们争吵。他们吵得很凶,争吵着要离婚。爸爸骂妈妈□□,妈妈回斥爸爸在外有人先。他们争吵地很激烈,开始大大出手。爸爸的力气大,狠狠将妈妈打倒在地。妈妈不甘示弱,徒起桌上的水果刀猛地向爸爸刺去,一直狠狠地刺去,已数不清刺了几刀?
门不知何时敞开,我怔怔地站在门前。爸爸倒在了地上,妈妈从毫无理智中惊醒过来,右手握着刀子直愣愣地望着我,她的胸前染满了爸爸的血。妈妈亦步亦趋朝我走来,握着她那把水果刀。我害怕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妈妈轻轻搂着我,亲吻着我的脸蛋:“对不起,宝贝,爸爸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说完回到爸爸身边,举起那把水果刀朝自己的心脏刺去。
我怔愣地看着他们倒下,鲜血浸染了他们的身体。窗外的雷鸣声惊醒了我,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身体静静地躺在血泊里。一阵骤雨暴然倾下,打开的窗子突然进来了一股清凉,卷起了浓浓的血腥味朝我飘来。我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洁白的睡衣上印着妈妈拥抱时留下的血迹,像一朵火红的玫瑰,大而耀眼。
窗外一阵敲门声惊扰了不知所措的我。我仿佛鬼魇上身般,无视他们躺下的身体,没有一句哭喊,循着敲门声下了楼。打开门时,院子里寥无一人,只有一架很新很新的钢琴。我抚着那架琴,记起了妈妈说的话,为了奖励我钢琴比赛获得头奖,她会跟爸爸考虑送我一架新琴。他们做到了。在我六岁生日这天,我得到了这份珍贵的礼物。
雨势很猛,我打开琴盖,弹那曲《紫罗兰》,妈妈教我的曲子。曲毕,我嘴角不自觉向上扬起,两眼一黑,倒在了那架琴前……
在这个世上,我最为遗憾的事是不断逃避我爱的人。对这一切,我只能表达深深的歉意。如果真有轮回,或许下辈子我会坚强一点,能抓住他们的手,爱自己的爱。
滋扰的风拂过我的面颊。无情的血液正从我体内大把大把流出。耳边不住响起毛俊呼唤我的声音,而我却无法给予他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她的倔强为她做出了选择。顺着熟悉的声音,她将自己送到他面前,哪怕代价惨痛。
☆、中阙之毛俊篇一
“对不起,我现在不在家,有什么事还请给我留言。”中英文双重的留言提示。
“俊儿,晓依在国内出事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可以吗?”黑夜中,我打开电话留言。
因为下午有个重要的手术,我关机了。手机打开,有无数条林叔叔的短信和未接电话提示:“俊儿,你什么时间方便,我给你打个电话?”
我拨通了林叔叔的电话,提示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一个快递的包裹,和林叔叔的留信:俊儿,我需回国长住一段时间,有两件礼物是晓依之前托我转交给你,而我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交给你。走的匆忙,决定快递给你。
我母亲去世后,我的工作忙,与林叔叔很少见面。我打开包裹,是一瓶红酒和另一封信:这是当年我们来澳洲前晓依托我交给你的一瓶红酒。还有一件是晓依结婚时的录影,是我参加她婚礼的时候,她让我带给你的。
信中说,‘红酒是晓依缠了我一个暑假,让我找人教她的。她送了我一瓶,还有一瓶让我有机会转交给你。晓依说转交给你的这瓶红酒,一定要征求你母亲的同意,才可以交给你。’
我捧出红酒,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晓儿托您带给我的东西,为何得征求我母亲的同意,才可以交给我?”
我继续往下看:你母亲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一早就发现了你的心思。她知道自己拦不住你,但她可以去阻止晓依,阻止了晓依,也就等于拦住了你。那天你高考,你母亲为了你委屈了我那个傻丫头。她逼着晓依当着我的面起誓,这辈子都只会当你是哥哥。你们不会有在一起的那天,她也绝不会同意。
“为何现在才告诉我?”我的心在颤抖。
信里继续说道:你一定会问我,为何现在才告诉你这些?我何尝不想告诉你。为了你母亲,我只好选择隐忍。可我心里一直憋着这件事,现在还是决定让你知道……晓依当年为你酿的红酒我一直没舍得丢掉。现在我把它交到你手里,是丢是留,你自己处理。
我知道你母亲一直不太喜欢晓依。过去经常警告晓依,说你这么优秀的孩子,将来是一定要出国的,过去没有任何理由能将你留下,将来也不会。晓依答应过你母亲,绝不阻你前程。那孩子很傻,在我们决定来澳洲前的那些日子,她每天都跑到我的红酒厂拼命学习酿酒,希望能亲手酿一瓶红酒送给你。那天她捧着自己亲手酿的酒跑到我办公室将酒塞给我后,蹲在地上拼命哭,拼命哭,求我帮她保管好这瓶酒,说如果将来有机会让我一定要转交给你。可如果你有了女朋友,我就自行将它处理掉。
我脚下一软,跌坐在沙发上:“为何要瞒我到现在?”
信里继续说,为了让你母亲走的安心,我只好替晓依隐瞒了一切。现在晓依结了婚,你也有了稳定的恋情,我想你妈泉下有知,心也能安了。可这件事上我认为对你和晓依都不公平,这瓶酒在我这放了整整六年,晓依也曾要求我丢掉它。既然你们现在都已经有了各自的归宿,当作纪念留给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到这里,我恼怒地甩开信:“为何要这么对我,隐瞒了这么久,又为何还要让我知道!”
望着她送我的红酒,终是忍不住将信捡起:对你和晓依来说,都不公平。我曾尝试着要跟你母亲谈谈,每次都被她一口拒绝了。我紧紧攥住那张录影盘的手竟不住颤抖:那天晓依在我办公室里哭着对我说,她想将你当成哥哥,可是她做不到。她喜欢你,从中学开始,她就一直喜欢着你。可为了你母亲,晓依牺牲了爱你的机会,而你母亲固执地不愿看清这点。晓依哭着求我,只要你母亲不同意,我就不可以告诉你这一切。
“那现在告诉我这一切又算什么?”我被彻底激怒:“你们明明知道我们相爱,却又那么残忍的拆散了我们。既然我们都已经有了彼此的幸福,您就该将这一切继续隐瞒下去。”
我望着那两份礼物,继续看下去:晓依说如果红酒能送到你手上,她才有借口等你回去。如果不能送给你,她便放弃等你。我告诉她,你有了琳达。晓依在电话里笑着说她的红酒注定不是她的良缘,她要选择忘记你。包裹里的碟是晓依让我转交给你,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给你。晓依说在确定你过的很幸福的时候,希望我可以将她结婚的录影视频送给你,让你知道她已经找到了她的幸福,希望你能够祝福她。她也会在遥远的中国祝福你和你的新娘。
“可笑,你们告诉我的这真相该多可笑!我的爱人变成了别人的新娘,却要我含笑祝福她。”我捧着那瓶红酒和那张录影盘:“晓儿打算忘记我,可我从未想过去忘记她。”
我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林叔叔,我该谢谢你,还是该恨你?”
沉晌许久,我终于拨通了林叔叔的电话:“林叔叔,你寄给我的东西我收到了……”
“俊儿,叔叔求你一件事,能回来替晓依做一场开颅手术吗?”林叔叔突如其来的要求令我大脑一片空白:“晓儿怎么了?”我机械地问道。
“我一直给你打电话,却怎么都联系不上你。我回国没几天晓依就出事了,医生说需要尽快手术。”我却听到了自己自欺欺人的声音不停颤抖:“林叔叔,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前些日子你不还说晓儿就快要当妈妈了吗,你要回国见见自己的乖孙,晓儿不会有事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俊儿,都这种时候了,叔叔怎么会拿晓依的性命开玩笑呢!”
“我……”我该以何种面目去见她:“晓儿还愿意见我吗?”我在害怕,跟我母亲走时的感觉一样让我窒息。
“俊儿,你是这方面的医学专家,能帮帮叔叔吗?”林叔叔在电话里哭着求我。
我的目光停留在晓儿送我的那张婚礼VCR。画面中她和新郎在海边举办了婚礼,新娘模样的她美极了,新郎宠溺地将她托起,在海边不停转圈。那年,听到她结婚,我除了在遥远的远方祝福她外,便是尽全力的放空我自己。
刚出国的前几年,我一直幻想着她会出现,或是打来电话要求我回去。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会成为她的一切,会是她的幸福,一直渴盼着她开口让我回去。哪怕就一句,我也一定会为了她放弃在澳洲的一切。我错了,晓儿和我一样,宁可错过,也不开口挽留。
晓儿曾说我像风筝,注定漂泊。在她决定停靠港湾时,我便决定了放逐。在这六年间,我用不同的女人来放逐她在我脑中的记忆,断断续续有过几段恋情,都维系的不太长。最煎熬的那段时间,我经常去酒吧买醉,莉娅便是在酒吧熟识的。莉娅是我众多女伴中关系最久的一个,或许是因为我们职业相同的缘故,更多的是这个女人比较狡黠,懂得进退之度。我们之间的这种男女关系一直存续的非常好。
可我心里明白晓儿是我深锁在记忆深处的一道枷锁,我不愿意去触碰,更不肯放她远去,便将她锁在了最深的记忆里。当我听到她出事的刹那才知道我的生命必须有她才能完整。我只有一个意识,我要回国,回到她身边。
我下了飞机,直接去了医院。林叔叔一下子老了许多,他颤抖着告诉我晓儿出事的经过。那个我未曾谋面的男人,将我视为珍宝的晓儿伤害的体无完肤。我怎可放任他再继续伤害我的晓儿!林叔叔的话我就听进了一句,需要我做晓儿的主刀医生。我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回来见她的理由,却不曾想过是如此境遇。
她躺在病床上,整张脸都没了血色。面如死灰的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与我所熟悉的那个总喜欢欺负我的晓儿判若两人。我的吻情不自禁地烙在了她的额际:“晓儿,听见我说话吗,我回来了,你的毛俊哥哥回来了。”
“你做什么?”是VCR里那个以晓儿丈夫自居的男人。
“你在问我吗?”我怒目对视着对方:“你在婚礼中信誓旦旦的起誓说会保护好晓儿,会疼爱她一辈子的,你做到了吗?”
“你到底是谁?”对方占有性的隔开我和晓儿:“不管你是什么人,晓依是我的妻子,还望你懂得拿捏分寸”。
“分寸,她躺在这里,就是你要跟我谈的分寸吗?”我愤恨地看着对方,我们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友好。
“俊儿,我们还是先跟晓依的主治医生聊聊晓依的病情,看看能不能尽快给晓依安排手术……晓依变成现在这样,让我怎么跟她妈和杜亚捷交代!”林叔叔干哑的声音阻断了我与那个男人间的火药味。
“我不同意他掺和进来”江桦气愤拒绝道。
“由不得你”我推开对方,径直握住晓儿冰冷纤细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刺痛了我的眼:“你不知道病人身上不允许有任何金属物吗?”我气急败坏的摘下了晓儿手指上的戒指:“麻烦你收好”。
“你……”江桦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与院方交涉,最后由我主刀,国内的医生辅助我一起做这台开颅的手术。这是我从医以来,第一次惧怕进手术室。我和晓儿明明离的很近,却仿似千山万水那么的远。我的额头沁出了冷汗,握着手术刀的手没来由的颤抖,害怕失去的恐惧正浸濡着我,企图将我全然湮灭。
“医生,病人心律急速下降……”
“使用强心剂”刀子、剪子不停交换的手在打颤:“快……加大剂量”沁出的汗珠打湿了我全部的脸颊。
此刻的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止,能够出现爱因斯坦相对论的所谓奇迹,最好能如小说中的穿越将现在的我送回到六年前,我决意离开的那刹那。如果知道结局如此,我定会选择留下,陪在她的身边。
江桦陪着林父守在手术室外,“爸,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晓依。”
“江桦,我将我最宝贝的女儿交给你,你怎么答应我的,会照顾好她,爱她一辈子。才短短几个月,我未出世的外孙没了,我女儿也躺在病床上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林父悲叹地看着他:“你告诉我,我该怎么相信你,相信你会对我女儿好一辈子?”
“爸,孩子没了,我比谁都痛心自责,可晓依若能对我多点信任,我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江桦多日紧绷的神经已是濒临崩溃。
“这话怎么讲?”林父只知道林依晓出了意外,却不清楚因为何事遭此横祸。
“晓依怀疑我在外面有了人,不愿听我解释,我着急处理公司的烂摊子,走的匆忙……”江桦话音未落,一道干脆的巴掌落在了自己的脸上:“你混蛋!”
“如果我真是混蛋,在外面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我就不会为了她与我母亲谈条件,放弃了自己最喜欢的心理咨询师的工作,被迫进我妈的公司做事。为了她,我拼命学习不喜欢的公司经营,希望自己能快速独挡一面,能有更多的时间陪在她身边。她只看到我每天在忙,没有时间陪她和未出世的孩子,却不知道我为了我们的幸福不掌握在我妈手里付出的代价。她若懂事,今天就不会出这样的意外。”江桦一股脑倒出自己积压已久的委屈,说完后,无力地瘫倒在地。
“你跟我女儿谈过这些吗?”林父叹气问道。
“我几次尝试与她去谈,都被她拒绝了。”江桦身心疲惫:“爸,现在最重要的是晓依平安无事,其他的事等她醒来再说吧。”
“不要再学我和晓依妈不懂得沟通,最后被逼分开。”林父害怕小辈与自己犯一样的错误。
“爸,我出去透口气”江桦来到医院后面的亭子燃起了一支烟:“如果你向我提出离婚,我该答应吗?”
经过了十多个小时的努力,晓儿的手术非常成功,但尚未逃离危险,需进重症室观察。从手术室出来,我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林叔叔一把扶住了我:“俊儿,谢谢你,谢谢你……”。
“林叔叔,晓儿的手术很成功,接下来需要进重症室观察几天。”我不敢告诉他晓儿还未脱离危险。
“你是晓依的主治医生,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江桦目光充满了敌意。
“我正有此意”我带着对方去了医院的顶层。
顶楼漆黑一片,我疲惫地抬起头借着路道上昏暗的光以期抓住些什么,却意外发现了空中发光的萤火虫,光微弱而又零散。本想借着一些微弱的光去索骥那高悬着的星星和月亮,可巧他们仿似商量好的,一整晚都不见踪影。
“今晚天空很干净,没有星星月亮”我习惯性地索骥后,点燃了一支烟:“来根?”
“谢谢”对方娴熟的自己点燃:“晓依我并不打算放手,希望毛先生不要随便破坏别人的婚姻。”
对方直接戳中了我的要害,我反而笑了:“晓儿若是执意要离开,你和我都阻拦不了。”
“作为她的丈夫,我有信心能给她幸福。”对方向我示威道。
“你还爱她吗?”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