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落醒花梦夕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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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落醒花梦夕拾-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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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难道不记得臣弟了吗?”
  “你,你,怎么来了……”
  “臣弟特来看望皇兄的。”
  “朕记得,记得,母后说会让你和朝露宫一起化为灰烬的……”说着头也不转地跑向皇极殿的露天亭台,位于皇宫最高处的皇极殿,站在露天亭台上可以俯瞰皇宫的任何角落,那冒着滚滚浓烟的朝露宫自然也在视野中,朝露宫确实成了一片火海,可是他怎么没一起被烧死呢?
  皇帝确认再三之后又仓惶奔回殿内,望着入口的方向大喊一声,“来人啊,来人啊,护驾,护驾——”
  “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赤着上身,大喊护驾,这成何体统啊?”夕拾看看狼狈躺在地的炎舞,在看看惊慌失措的皇帝,不禁调侃了起来。
  “来,来人,来人呐,都死哪去了,给朕滚出来,护、护驾——”
  夕拾把锦盒搁在椅子上,然后抖出一床床单,床单在空中散开成伞状,准确无误的飘落在炎舞身上,让原本几乎一丝不挂的炎舞得以被床单覆盖,泄了一室的春色,在短暂的荒唐中草草收敛起来。
  “你干什么,这是朕要玩死的女人,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皇帝跑到炎舞身边,企图掀开床单,岂料,夕拾快速的移到皇帝身边,一把钳住皇帝的下颌,把高大威猛的皇帝拎了起来,皇帝张牙舞爪的挣扎着,在挣扎中皇帝瞥见夕拾盛着火焰的眸子,那双眸子里盘踞着两条火龙,只要一眨眼也许那两条火龙就会腾飞而出把他烧成灰烬。
  “你,你想怎么样?”被扼住的喉咙连吞咽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想怎么样?”皇帝的阴影投在夕拾苍白的面上,隔着阴影看过去,夕拾的脸显得即阴森又恐怖。
  “一切都是母后的主意,和朕无关的,不关朕的事,不关朕的事。”
  “以为这样就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吗?”
  “咳咳……”皇帝已经被掐得无法呼吸了,憋红的脸颊渐渐呈现出青紫色,一双大手用力的扼住夕拾的手腕,在夕拾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掐出了道道红痕,“朕,朕,咳咳……”
  “朕有重要、重要、消、消息,换,和,和……”
  皇帝已经被夕拾扼得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尽管皇帝口中的重要消息很吸引人,但是夕拾却不想如此简单就罢手,正当换手之际,夕拾感到身后一片火烫,惊讶地转头望去,一半裸女人正蹭着他的脊背,一脸银荡的模样……
  那一席床单早已经不知飘落去了何方,而躺在地上的女子正是抱着他的女子,无力躺倒在地的炎舞不知何时爬了起来,甚至在夕拾毫无察觉的状态下,踉跄的靠近夕拾,并在靠近的一瞬间紧紧地环腰抱住了夕拾,滚烫地身子紧贴夕拾的脊背,让夕拾的脊背如火烧一样,而后还有颓靡娇嗔的呻吟声从背后传来,这显然是中了春药的女子促发了身体求爱的本能。
  手上是将杀之人,身体又被中了春药女子的纠缠,一手扼住皇帝,一手还要阻止女子乱抚摸的双手,心想这样不行,夕拾手成掌势对准炎舞的脖颈准备给予一记重击。
  手起掌未落,无数根透明的细线吐着蛇信子朝他奔来,嗖嗖嗖,几圈细线缠绕上夕拾的手臂,同时一阵疾风刮面而过,半裸的女子消失在跟前。
  夕拾随着疾风刮来的方向看去,缠绕上手腕的细线被几丈外的一个男子操控着,而女子也已经被男人搂抱在怀。
  “本王记得,你的名字叫做堇。”夕拾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在逸王府给了他一记寒冰掌的暗花流的杀手,堇。
  堇心疼的看着怀里的炎舞,尽量把她光裸的身子朝着自己一方,而后冷冷地对夕拾道:“我的名字,叫做叶清裳。”
  堇根本不给夕拾插话的机会,紧接着道:“敢动我的女人,下场就是死。”
  言语间,夕拾感到细线在空中抖动,很短的时间那股力道就蔓延至他的手腕,先前只感觉韧度不错的细线一下子就变成了利刃,在夕拾的手腕上割出了几道伤口。
  夕拾刻意放松手腕,让手腕跟随细线抖动的轨迹运动来减轻勒痕,“我对你女人可没兴趣。”说完,转眸扫了身后的皇帝一眼,“动你女人的可是当今皇上喔。”
  堇看看皇帝憋得青紫的脸,再看看炎舞被催情之后依旧清寒的眸子,望尽那双满含屈辱和不屑的眸子,堇知道,夕拾并未说谎。
  嗖嗖嗖,细线像跳动的精灵瞬间从夕拾手腕撤离,在空中迂回了几番,几股细线扭成了一股较粗的细线,粗线利如刀刃,直刺夕拾身后的皇帝,亏得夕拾眼疾手快,把皇帝移了开去。
  轰——
  皇帝身后的墙壁上被粗线击出了一个大洞,如果皇帝还在那,估计身体也会被击穿。
  夕拾把皇帝按在自己的脚边,出掌用内力吸住堇的细线,僵持间,夕拾告诉堇,“你女人中了致命媚毒——少女情,如果不交欢解毒,可是会死的。”
  堇何尝不知炎舞中毒之深,光是那身上像火烧一样的烫的体温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见堇还在迟疑,夕拾又开口道:“想要从本王手中杀掉皇帝,本王敢保证,你女人绝对熬不到那个时候。”
  堇的瞳孔微微散着光。
  夕拾一眼就读出了其中的情绪,“本王不是要救皇帝,本王是要亲手解决他。”
  细线和掌间爆发出一团光芒,嗖地细线被堇抽回,夕拾及时撤掌,双方罢手之际,劲道的内力致使二人双双倒退了两步,而隔在二人中间的椅子也裂成了两半。
  堇卷起邪逸的笑,“逸王夕拾,江州一役,是我小觑你了,哼……”
  黑幕袭来,卷裹在堇周身,嘶嘶嗖嗖几声,黑幕卷起劲风,腾地地面冒起一阵黑烟,待烟雾散去之后,整个皇极殿只剩夕拾嘲弄的语调在空旷之中萦绕不消。
  ——皇兄,现在就剩下我们兄弟俩了。
  99
  99、第二十三回 鸿门之宴?合之章 。。。
  黑幕游移,一个身影飞快的穿梭在空旷的宫殿亭廊上,待到一个荒弃很久的宫殿之后,堇一脚踹开了宫门,雕花的宫门上落下很厚的灰尘,反脚一勾,大门轰然合上。
  堇在找寻了几番之后,终于把怀里的炎舞放置在棉絮堆起的软床之上,看着炎舞一、丝、不、挂的上身,堇看得有些呆了,但炎舞脸颊积聚不散的绯红让堇不得多想,即刻伸手去扯炎舞的裤带,可炎舞一把握紧堇的手,咬着发紫的唇瓣,艰难地摇头。
  堇小心地伏在炎舞身侧,抚摸着炎舞滚烫的脸颊说道:“姐姐,不解毒会死的。”
  炎舞拼了命地摇头,直到把唇瓣咬出血痕,才吐出几个字,“那、就、死——”说完,炎舞闭上眼睛不去看堇深情地目光,蜷缩着身子独自承受水深火热的煎熬。
  堇见炎舞死都不愿把自己交给他,他生气地掰过炎舞的头,强迫着炎舞睁开眼睛,待炎舞眼睛勉强睁开一道缝的时候才一字一句地道:“我不会让你死。”
  说完霸道的吻上炎舞的唇,炎舞紧抿着唇瓣,抵死咬紧牙关。
  “姐姐,如果你非要让我看着死,那不如让你先看着我死。”说着的时候,扯出指尖的细线,那锋利的细线在昏暗中发出犀利的光,炎舞知道,只要那细线割上脖颈,脖颈瞬间会被拉出一道深痕,然后鲜血狂喷而出,让人失血致死。
  细线一点一点接近堇的颈脖,越靠近堇笑得越无暇。
  “不,不要——”炎舞眯成一道缝的眼睛缓缓睁开,里面烧着火,同时也下着雨,火热混合着湿润,堇知道,这是一种虽生犹死的折磨。
  “姐姐,你是舍不得我的,对不对?”
  炎舞凝着眉艰难地吞咽,如寒星的大眼睛泪光闪烁。
  即使炎舞不回答,堇也似乎读懂了她眼神的含义,很突然地,他伸出不算粗壮的胳膊,环绕住炎舞的脖子,吻上她好看的唇。
  堇那温润柔软的唇深吻着炎舞时而火热时而寒冷的唇瓣,吻着的时候,堇明显感到炎舞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抗拒之意,她还是讨厌男人,她还是想推开他,她还是不信任他。
  很久,堇离开炎舞的唇,凄凄地说:“姐姐,求你,让我给你一点温暖吧!”声音像经过烈酒的烧灼,带着异样的沙哑,听起来,凄恻哀伤。
  “我厌恶男人。”
  “我知道。”
  “也许会一直这样讨厌下去的……”
  他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强迫她去改变这一习性,他只是想花很久的时间,慢慢让她淡忘这些习性。
  “姐姐……”
  “如果你坚持要的话,我给你就是了……反正我的身子已经很脏污不堪了,至少你比那些男人要好,如果你不嫌弃我脏污不堪的身子的话……”
  堇食指抵上炎舞的唇瓣,阻止炎舞继续说下去。
  “姐姐,我都知道的,别说了。”
  “可是——”
  炎舞抬头仔细看去,她发现,堇的眼睛里好像已经有了泪光。
  “我是叶清裳,十年前,你主动牵过我的手,喊过我的名字,也带我看过很美的风景啊。我是叶清裳,那个数次惹怒你,你却舍不得杀掉我的叶清裳啊,我不是那些男人,我只是属于姐姐一个人的叶清裳啊。”
  是啊,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叶子的叶,清朗的清,霓裳的裳,从第一次听说起,她就很喜欢他的名字,所以他故意在看灯火的那天,喊了一次他的名字。
  可是那次距今已经有十年之久了,那时候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怎么就能将这些有关他们的点滴记得这样清楚呢?
  他们之间极少极少的牵连,少得她都不屑去记得的那些,他竟然全部都记得。
  思及此,炎舞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你对我好,只会对我一个人好吗?一直。”
  听到炎舞天真的要求,堇稚气一笑,说道:“到你觉得不是‘一直’的时候就杀了我。”说完捧起炎舞处于僵硬状态的脸,把自己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
  缠绵悱恻地吻着,刻骨铭心地吻着,只求一吻,直到天荒地老。
  在堇缠绵的吻之下,加之少女情的媚毒作用,此刻的炎舞也不禁沦陷其中。
  当堇的指尖像小精灵般游走在炎舞滚烫的肌肤之上时,当他撒娇似地撅起小嘴一吻一吻落在她颈窝胸口乃至全身之时,当他的身体彻底锲进她的身体深处之时,炎舞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那萦绕在耳际的娇喘声,让空气中浮动的尘埃粒子全部化成了无数温柔的吻,落进他们张开的每一个毛细孔之中,这时候的炎舞才发现,原来交、欢也可以是这般的愉悦,在她身上起伏的男子不再是来自黑暗的地狱,也不再是如凶猛野兽的恶魔;当炎舞的藕臂环上堇的腰身之后,炎舞真心发现,这个一直叫唤着她‘姐姐’的男人,似乎是可以值得信赖的。
  堇的手,同时环上炎舞的纤腰,堇的手温暖而柔软,触得敏感的柳腰为之一颤,脊背挺直间对上堇满含雾气的眼眸,这双真挚的眼眸,让炎舞心头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幸福之感,在这一刻,她似乎忘却了经年的恨和经年的伤,甚至觉得那些黑暗、那些不堪也已经离她远去了。
  很在意自己的人紧紧相拥的时候,似乎一切不好的情绪都能被剥离,然后全部飘向遥远的地方,永不复返……
  皇宫之大,每个角落都有属于每个角落的故事。
  好比皇极殿,也许那是皇帝最后一次从露天亭台俯瞰整座宫殿的辉煌景色;好比朝露宫,无论那里的主人生前多么得宠,里面金镶玉砌,一把火烧起来,也终究逃不过风吹扬灰的下场;又如不知名的荒弃宫殿,彼此孤单又彼此陪伴的两个人也可以沉醉温柔乡,在温存找迸发出二人都不曾挑开的情感牵绊;再如此刻的御花园,有人惊喜定就有人悲伤……
  “你居然会武功?”御花园传来素淡不可思议地暴喝声。
  皇帝横过刀面,得意地舔舐着刀面上的鲜血,素淡绛红色的衣衫上被拉出一道大口子,血色在里面的中衣上绽开出几朵艳红的花瓣。
  素淡捂着胸口,倒退几步,吃惊地看着舔血的皇帝。
  鲜血粘在皇帝的唇角,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位嗜血的野兽,皇帝不等素淡多做停留,挥刀朝素淡砍来,叮叮,长刀在素淡的匕首上砍出几道缺口,而每一刀的气劲都叫素淡难以承受,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要成为皇帝的刀下魂了。
  皇帝砍得素淡毫无招架之力,只要趁胜追击,素淡必败无疑。
  刀光起,光芒撕裂了午后阴暗的天空,刀锋席卷雷电之势朝素淡劈来。
  素淡望着刀锋有片刻的失神,就在这短暂的失神间,只闻唰啦唰啦的声响破空天际,身旁的醒夜扬起一柄细剑,那剑影投出细细长长的影子,薄如柳叶、剑身软而坚韧,映照众人的眸子中,好似记忆又好似生命之影。
  醒夜以相同的招式迎上皇帝的刀锋,刀尖相拼之时,皇帝惊诧地问:“你怎么会柳叶剑法?”
  好像这个问题,在七年前也有同样的人问过。
  “柳叶刀法,皇兄倒是学得不错啊。”
  对于醒夜的突然开口,皇帝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皇帝,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你那些以下犯上的皇弟们啊,好让他们知道以下犯上的后果。”早就退居一旁观看的太后如此对皇帝命令道,说话之时,醒夜瞥见太后身后不知何时立了一个穿斗篷的男子,该男子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气是他前所未遇的。
  皇帝面色一沉,“臣儿一定不让太后失望。”
  说罢,操刀跃起,宽厚的刀面向醒夜当头劈下,醒夜稳稳地接住这一招。
  见招拆招之后,醒夜同样以这一招劈了回去,软剑在劈下去的时候还发着嗖咯嗖咯的响声,待到锋刃相抵的时候,剑身又坚韧了起来,但皇帝硬接起来,他才发现醒夜这一剑比自己劈去时,无论是力道还是气劲,醒夜都胜自己几分,一剑劈来,无力避闪也无力抵挡。
  剑气冲击在脸上,好像整张脸被摁进沙砾中摩擦一样难受、生疼,待剑气过去之后,铿锵,皇帝手中的刀,从中间被劈断开来,裂成了长短相同的两截。
  皇帝傻眼的盯着自己的爱刀断裂成两截,不甘而又愤怒。
  “柳叶剑法倘若改成刀法,绝对无法发挥出原有的威力,难道教你的人从未告诉过你吗?”
  皇帝虽然知道柳叶剑法的每一招每一式,但他真的不知道刀法和剑法会有如此差距,疑惑间,皇帝不自觉地把目光移向太后身边站着的斗篷男子。
  斗篷男子缩在披风中的手轻微的动了动,而后一把软剑从披风中丢了出来,“用这把剑,把他们都杀了。”男子语气冷冷淡淡,冷淡中透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
  皇帝接过剑,手腕一抖,那把剑的剑身忽而挺得笔直忽而又瘫软下去,在两种状态变换之下,也会发出嗖咯嗖咯的声响,皇帝这才明白过来,这是把剑和醒夜手中的剑是一模一样的。
  皇帝抖动了软剑,当真欲与醒夜再较高下。
  “皇兄,如若再比下去,你必输无疑。”醒夜好心劝解,尽管太后苦心相逼,但他还是不想伤及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哪知皇帝根本不听劝,冷哼一声,“主上让你们死,你们就必须死。”
  主上?
  皇帝口中的‘主上’是刚刚那个斗篷男子吗?
  这些疑问不待醒夜细想,皇帝就横空一剑劈来,招式一发,凌厉无比。
  面对皇帝狠绝的招数,醒夜心中一动,是接还是不接?若是接,必定有人受伤,若是不接,自己肯定毙命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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