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柳依依干笑两声,“当然,当然。”
她当然会费心,这两天她一直都在费心。
要不经意般地让人探路,又要旁敲侧击了解王府中逃跑的最佳路径,还要收拾包裹准备好跑路的银两,小心翼翼把不明显的值钱的东西藏进包裹内。
为了能逃出王府,这两天她都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等她洗完澡,按照计划,她很快就会混进运送垃圾车的人群中,然后偷溜出王府了。
小绿见柳依依笑着,也跟着傻傻笑了笑:“那姑娘来试试这衣裳合不合身?”边说着,边打算让柳依依出浴桶,把衣服披到她的身上试试看。
只是当她把手中的料子展开之后,瞬间红了脸:“这衣裳……”
柳依依低头,顺着小绿的视线看去,只得“呵呵”一声:“要真穿这些衣服,我还是宁愿光着的好。”
这秦伯,确实给力。那布料几乎透明,薄得跟皇帝的新衣似的。她穿了等于没穿。
小绿红着脸不说话,她这年纪,也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只是这种事,她一个丫鬟,也说不上话。
“小绿,你把衣裳搁桌上吧,我自己来。”
“这……”小绿犹豫。
柳依依明白她的顾虑,挥了挥手道:“我不习惯被人伺候穿衣服,你就出去吧,我会穿好的。”
闻言,小绿只得应了一声:“是”,然后退了出去。
出房门之前,想到秦伯的吩咐,小绿转身,为姑娘点燃特制的熏香后,这才继续忙接下来的事情。
如果柳依依早知道小绿的举动,她这会儿肯定不会那么尽兴的还在泡澡,所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然而世上没有早知道,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裹成了粽子,被人打包扔到了王爷的床上了。
☆、15。第十五章 前所未有的紧张
此刻,柳依依苦大仇深,热啊热啊。她卷着棉被,如同一个蚕茧,正躺在床上等王爷!
心中的懊恼几乎将她淹没。看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柳依依自然清楚,她要逃跑的事情早就败露了!
她以为自己行事隐晦,不曾想,自己所做的一切哪里能瞒得过秦伯那双眼睛?趁她不备,居然用熏香把她迷晕,然后送到这里!
如今,用被子裹住她就算了,何至于还要用绳子把被子给捆了一圈?!这样做,还不是为了避免她逃走!
还好只有一圈,而且为了方便王爷拆开,打的还是活结,不然她就惨了。别说逃走,只怕还不知会受到那个王爷什么虐待!
柳依依咬牙切齿。秦伯这招真是太狠了,要赶紧把绳子解开才行,多呆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
因为秦伯的吩咐,王爷寝室的下人全部被调到外室去了,如今四下无人,她胆子稍大,张口努力扯着那个绳子的结。
吭哧吭哧,绳子终于被扯开。趁着四下没人,她开始躺着滚圈圈。幸亏王爷的床够大,她转了好几圈才能将卷着她的被子打开。
她吁了口气,心中一喜下床就想要马上滚蛋,与此同时,却听到室外的走道上下人齐齐喊着:“王爷千岁。”
卧槽,这么快!
三两天滚回被子里,已经来不及卷成蝉蛹了,被子一掀把自己整个人盖住,从头到脚。
这下子,更是汗流浃背,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
独孤锐回到寝室,下人三两下准备好洗澡水,便退下了。在这期间,他隐隐感觉空气中有种不同寻常的气氛。
环顾一下四周,并没有意外的发现,怀疑自己多心了,便没有多想。
沐浴更衣,在屏风后由着小厮帮他打理衣服。听着水声,被子里的柳依依口干舌燥,透过床上的纱帘缝隙,那屏风印出来的风景,让她目瞪口呆,目不转睛。
没人告诉她,这个王爷这样年轻,而且还这么帅啊!
刚才王爷进来的惊鸿一瞥,她差点魂都被勾走了。
棱角分明的脸庞,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
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幽暗深邃的冰眸子,俊美的脸上色淡如水,直似神明降世。
这样的极品,该有多少姑娘喜欢,真的太美了。倒贴也乐意啊。
这两天柳依依也不是白混的,旁敲侧击,早知道了王爷的各种情况。
好可惜,这样一个完美的男子,居然不近女色。
为什么呢?莫非是被女人的热情吓到了,所以有了恐女症?如果真是这样,真的是太可惜了。
柳依依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唯恐被那王爷发现了。
黑幕降临,男子从屏风后走出来,一头乌黑长发,带着湿气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显然刚沐浴完毕。
他穿着一件蓝色袍子,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乍眼看去,雌雄莫辨,那是一种超乎性别的魅艳。
当独孤锐在离床三四米处的桌子前坐下,柳依依忽然前所未有的紧张。
☆、16。第十六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按照惯例,小厮为他倒了一杯茶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只是今天,独孤锐敏锐地发觉床上一向悬挂的纱帘被垂放下来,便叫住了想要退下去的贴身小厮:“高远,今日谁进过本王的寝室?”
“回王爷,您的寝室一向是春华姑姑整理的。”
高远是一个十六岁的小伙子。他八岁的时候家乡闹饥荒,为了给家人换取一些大米,他自卖给人牙子,几经转手,因为长得敦厚,个性也很老实,最后被秦登买进了王府来。
当然,关于他的祖宗十八代,秦登也是查得一清二楚,确认没有疑点,才让高远进了王府。
独孤锐琉璃般的眸子转了转:“是吗?除了春华,就没有别的人进来过?”
“这……天气转凉,秦伯曾经进来,只是让人为您多添了一床被子,然后就离开了。”
“被子?”独孤锐高挑的眉头一蹙,墨黑的眸子看不清任何情绪。
“是的,秦伯让人把被子抬进来。放好了被子之后,秦伯才离开的。”高远据实以告。
独孤锐嘴角缓缓勾起,望着那薄薄的轻纱,眼神锐利如刀:“这床被子看来很是厚重暖和,居然要‘抬’进来的,秦伯真是想得周到,有心了。”
床上的柳依依一直屏住了呼吸,听到那个“抬”字,心中一跳。
他这语气,感觉话里有话啊。莫非他发现了?她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独孤锐抬眸,直接说了一声:“出来!”
虽然语气不重,但那冷淡中隐隐包含的威严,令柳依依心下一跳。难道他真的发现她了?
柳依依心下一沉,但不觉得自己已经被人发现,她咬牙死撑。
等了几秒仍旧没有动静,独孤锐拿起茶杯,漫不经心地吩咐道:“今天天气暖和,并不需要多加棉被。高远,你去把那床棉被‘抬’出去扔了吧。”
独孤锐说完,轻轻啜了一口茶。入唇甘甜,只觉得春华的泡茶手艺又增进了许多。
躺着的柳依依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卧槽!抬出去扔了?扔哪里去?
这个坑爹的王爷,做事要不要这么出人意表?她现在跳出去,会不会比较好?
然而,想起自己身上近乎一丝不挂的衣裳,她实在没有勇气在此情此景跳出去。
“是。”高远虽然不解王爷为何有此安排,但还是应了一声,走近床边。
“扔出去之后,本王的床要重新换一张,被子枕头都要重新置换。另外告诉秦伯,本王的床,不是什么‘被子’都能往上面摆放的。”
柳依依眉头一皱,原本打算忍气吞声,但如今有些忍不住了,他什么意思,当她是阿猫阿狗嫌弃她?
此时此刻,如果她还不知道这个王爷一早就发现了她,她就真的是脑子坏掉了。
想到高远一打开床帘,也肯定会发现她,她宁愿破罐子破摔了,也不要这个王爷这般低瞧了她。
“就算你是身份尊贵的王爷,但一个说不定是基佬、连女人都没有尝过滋味的无能男人,还好意思嫌弃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柳依依心一横,站起来拿被子一卷,裹住自己,打算出来找他撕逼。
☆、17。第十七章 王爷,你等等
高远站在床边准备拉开床上的纱帘,冷不丁听到一个女声,吓得他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刺……刺……刺客。”
“你闭嘴!”柳依依嘴角抽动了几下,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哪里像是刺客了?我要真是刺客,还轮得到你还站着喘气?”
早就一剑杀了他好吗!
高远也不是一个傻的,听到这话,自然也想到这一点。
然而她毕竟是身份不明的人物,高远不知该如何处理,下意识地转身看向孤独锐,想知道主子有何意见。
独孤锐没料到柳依依战斗力如此之高,一时不察失了态,一口茶“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见惯了王爷云淡风轻的样子,没想到王爷也会失态,高远一时也愣住了:“王爷?”
独孤锐淡然地拿出一旁的锦帕,压了压嘴角的茶水,将帕子放回原位之后,这才望向柳依依的位置:“无能的男人?”
想到柳依依刚才的气话,虽然不明白基佬是什么意思,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柳依依恼火得很,但听到他这微微提高的声线,那撩人心弦的嗓音传来,想到刚才透过纱帘缝隙看到的美男出浴,火气自然也迅速下降了不少。
低头看着自己裹着被子的这一身,直觉出去之后气势会被压下来,她也就站在床上没有动。
虽然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床纱帘,但因为看不到面,所以柳依依莫名的感觉增加了不少底气。
“我知道你不能碰女人,我也不是有意要戳你伤疤,但是你也太过分了。我又不是病原体,你至于那么嫌弃我吗?”
想到刚才养眼的身影,还有那动听的嗓音,她稍微缓和了语气。没办法,帅哥总是很容易享有特权的。
独孤锐剑眉一蹙,抿了抿唇。
站起来,他连眼神都没有给柳依依一个,只是看着高远,淡淡地吩咐道:“在本王回来之前,把事情处理好。”转身便要往外走。
在他的世界里,还没有需要听一个陌生人解释这一回事,特别这个陌生人还是一个女人。
柳依依不是蠢的,自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当下一手扯住被子,一手拉住纱帘的红绳,“撕”的一声拉开纱帘。
“喂,你只不想要我陪睡而已,我还不想要委屈自己去伺候你咧。”
“既然你不要我,那我留在王府也没有什么用,不如你让秦伯把我的卖身契还给我,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看这样成吗?”柳依依对着将要出门的独孤锐叫道。
想要撇开她,她还求之不得呢。虽然不懂为什么这么轻松就可以摆脱王府,但这对于她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王爷这么不喜欢她,按照这发展,应该会很容易就答应她的要求才对。柳依依似乎感觉自己都能闻到王府外面自由的空气了。
只是,独孤锐根本就对她的话听若未闻,一直往前走,眼看就要离开。
“喂,王爷,你等等。”柳依依急了,快步想去拉住他。
☆、18。第十八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只是距离那么远,她还裹着一张大棉被,根本就跑不动,更何况高远这个贴身小厮尽职得很,居然拦住了她的脚步。
柳依依眉头一皱,以为独孤锐马上就离开,忍无可忍,冲着高远这个拦路虎冲了过去。
高远侧身一躲,她差点就跌了个狗吃屎:“王爷!”她的叫声凄厉,令独孤锐的脚步都顿了顿。
然而,他还是没有回头,反而继续往前,只是此刻房门是关着的。
“开门。”独孤锐朝门外说道,然而好几秒,房门还是纹丝不动。他眉头微蹙,亲自动手拉了一下门把,再稍微用了点力,房门依然不动如山。
“来人,开门!”独孤锐语气平淡,不怒自威。
若是往常,外面随时待命的下人们只会忙不迭执行命令。只是今天,房子外面的秦登摇晃着钥匙,笑得老脸皱成了一朵老菊花。
秦登早就料到王爷不会乖乖就范,所以早作安排,在王爷回寝室后他亲自出马,调走了所有的下人,再趁机把房门给锁上,将王爷反锁在房内。
要知道,他今天可是让人在王爷的浴桶里放上了五石散。五石散有催情的作用,碰上热水会被催化得更快,偶尔用一下对身体并无坏处。
而且,他还以王爷最近睡眠不够好为理由,让春华在王爷常喝的茶水里加上了少量曼陀罗的叶子,这种叶子和五石散搭配会暂时压抑住王爷的武功。
如此一来,王爷想不碰柳依依,大概也会身不由己了。
哈哈,他真是天才。秦伯默默为自己点了个赞。
万事俱备,如今只希望王爷的意志力不要太强悍,最终真的憋死也不碰女人。也希望这个柳依依能争气点,能让王爷喜欢她,再一举生下小王子,那就太完美了。
秦登想着,擦了擦额际的汗水。为了小王爷,他真的是拼了老命。
柳依依见独孤锐居然停在门前不走了,以为他打算答应她刚才的请求,不由眉开眼笑:“王爷,你是不是愿意答应我了?”
此时此刻,她还不知独孤锐不是不愿走,而是走不了。
独孤锐深邃的眼眸一转,身体隐隐的发热让感觉不适,他拍了拍房门,再次叫了一声:“来人!”。
他已经开始意识到不对劲,试了一下运功,身体却提不起力气凝聚内力,房门又被反锁,想到床上的女人,他心底也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如果真如他所想,外面大抵不会有人能为他开门了。
果不其然,门外响起了秦伯的声音:“王爷,您不用再喊了,老奴已经在外面把房门锁上了。”
秦登听到独孤锐的声音,忍不住说明道:“您之前沐浴的浴桶里,我让人放了一小勺的五石散粉末。听余大夫说,那五石散的只要一小勺,足够让一头大象也……春宵一刻值千金,那姑娘是秦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王爷您就从了吧。”
独孤锐原本听着,以为只是一小勺粉末,根本不足为惧,但听到后面那一句,额头的太阳穴隐隐跳动。
虽然秦伯没有把话说得很直白,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不要说独孤锐,秦伯声音那般大,就是柳依依也听到了,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天啦撸,居然还让王爷从了她?说得好像是她要强了独孤锐似的,她是那样的女土匪吗?
在她被秦伯卷着被子扔进来时,她就在想,明明王爷对女人就没兴趣,秦伯怎么把她往王爷的床上一扔就完事了呢?
要知道,别说她还裹着被子,就是她脱光了,王爷对她也不会感兴趣的。原来,秦伯在这里还留着一手呢。
能搞定一头大象的五石散粉末,那是怎样的分量?柳依依开始感到坑爹了。
☆、19。第十九章 怎能让高远玷污您的清白
燥热越发明显,独孤锐一向清冷的脸上透出淡淡的红晕,原本就俊美的容貌更是艳丽得惊人。
独孤锐表面维持着一片高冷,内心早已经是深深的无奈。没想到秦伯被逼急了,真的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回头,看向秦伯说的那个为他准备的姑娘。在看到柳依依的一刹那,深邃的眼眸快速闪过一丝惊讶,是她!
他一向过目不忘,看到她那双古灵精怪的灵动眸子,他瞬间想起了她便是树林里的那个柳依依。
然而,她此刻怎么会在此?她有什么目的!疑惑一转即逝,身体的不适再次传来,宛若火烧。
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屈服于这种手段之下。他转过头,继续对着门外说道:“秦伯,你这是要干什么?开门!”平淡的声音一如既往,只是隐隐的语速比之前快上不少。
秦伯就守在门外,如果他没有碰柳依依,只怕秦伯是不会开门给他出去了。
早知如此,他便不该放松警惕,在书房之时让玄影出去办事了。如今连个能打得过秦伯身手的人都没有,真是失策。
秦伯黯然,如何不知王爷这是动了怒?只是为了小王爷,他这也是没办法了。
“老奴我是为了王爷,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