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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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为难-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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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一个小哭脸,还附了一张百度来的橡皮工厂的图片,柔肠寸断的即视感。
  而大宝贝嘻嘻在转发的同时,也附上了百炼钢成绕指柔的留言:
  宝宝,你知道,这个世界我最爱的是你、最恨的是你、最心疼的是你、最无奈的也是你。从你出现的那一天起,就没有什么久远的过去、没有什么曾经的记忆,白天、夜晚,梦里亦或是醒着,都只有你、全是你!
  含着一嘴的烤牛肉,我呆住了,好半天才算回过神来,人家都结婚了,吃你的吧别想了别想了,我低着头把手机还给林岳,鼓着嘴继续咀嚼,刚刚好不容易一口咽下去,赶紧又填进去更多。忽然小肚子一阵绞痛,坏了!我又开始嘶嘶的倒抽凉气,脑门开始冒汗,啊呀疼啊,肠子又开始作怪了,那一段一段往下断的明明是错觉,可是真的疼啊!
  林岳赶紧起身过来扶我,我拿起桌上的餐巾纸赶紧往卫生间跑,林岳扶着我,朝着后厨房一溜小跑,服务员瞪大了眼睛:“我们这里挺卫生的啊。”
  又是一番惊天动地,刚冲完,我又开始对着马桶干呕,今天算是进步了,没吐出来,要不就白吃了,这儿的东西这么贵。我虚脱的打着摆子出来了,浑身汗津津的,真冷。林岳竟然一直在外面等着,我苦笑:“有听房的,还没见过听茅房的。”
  林岳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还这么严重啊?”
  “习惯了……习惯了……”
  “啧啧,立竿见影,哎,漱漱嘴,咱们赶紧走。”
  “死林岳,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那必须是故意的。”
  大厅里,那个女人还痴痴地等着,林岳底气十足地说:“彤彤不舒服,我送她回去了。”
  “那我的事儿呢?”
  “唉,这个事儿,我们公司真的无能为力,好了,走了。”
  林岳把我送到车上,想了想,又下车去把账结了,我问:“多少?”
  “八九百吧。”
  “还好没吐。”我沾沾自喜地说
  路上我问林岳:“那她的案子咱们不接了?”
  “不接了,没谱的事儿。”
  “为什么?咱不是见三儿就打吗?”
  “三儿上个月转正了。”
  “哦。”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居然是段鹏,林岳瞟了一眼,看到了我设置的段鹏的头像:
  “哎呦,新郎官。”继而摇摇头,揶揄道:“他家橡皮擦得努力啊。”
  我犹豫着,大脑飞快的转:段鹏应该是去度蜜月了呀,回来了?不会那么快吧,那是还没走?我要说什么?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电话一直响,我开始微笑,因为书上说电话那边能听到笑容,电话一接通,我刚想说段鹏新婚快乐,就听到段鹏那边急切的声音:“彤彤,你在哪儿,赶紧来医院,赶紧!虫虫走了!”
  “啊!”我愣了:“去哪儿啦?她腿还没好哪!”
  “虫虫没了,你赶紧来吧。”
  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我抱着电话喊:“虫虫现在在哪儿?”
  “太平间。”
  我一下就傻了,电话也从手里滑出去,林岳赶紧拿过电话,向对方问明白怎么回事也吃了一惊,一脚刹车一把方向,带着我就向医院飞驰而去。
  虫虫闭上了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静静的仿佛睡着了。每个人都轻手轻脚,压抑着哭泣的声音。我仍然无法接受虫虫已经走了的现实,只听见林岳说:“彤彤你看看我。”
  我说:“不可能。”
  “彤彤你看着我。”
  “不可能。”
  林岳把我脸扳正,看着我说:“彤彤你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跟他讲理:“怎么可能呢?我今天早上,也就是几个小时前还和她通了电话呢。”我把手腕上的表举到林岳眼前,
  “是太突然了。”
  “我和她通电话的时候虫虫还好好的呢。”
  “没事没事的彤彤。”
  “怎么会这样!”
  “彤彤你深呼吸,深呼吸。”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都把钥匙给我了!是我没去接虫虫,啊啊啊,你都把钥匙给我,都放到我手上啦!啊啊啊!”我拼命的压抑着,嘴巴大张着不出声的吼叫着,林岳紧紧的攥着我的手,压着声音一个劲地说:“是意外,是意外,彤彤,彤彤!”
  周围黑压压的人,沉默的走动、小声的啜泣、木然的站着,迷蒙中,我抬起头,也许此时,虫虫正在上方深情凝望着我们,同我们做最后的道别,众神应该已经降临到了她的身边并将带着她去到那美丽的极乐世界,此时,她的身边应该已是仙乐飘飘佛光普照。
  可是,我舍不得,不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丝尽

  
  那天上午,叶之蔓开着书记的奥迪去接的虫虫。因为恢复的不错并且离家也不算远,鞠老师就没去医院,早早去了菜市场,大兜子小兜子回到家各种准备,炖鱼煮骨头熬酸梅汤,算着时间等彤彤回来就可以吃了。而宋叔因为请了好长时间的假,老头儿脸皮儿薄,看家里的事都处理完了,也一大早就去了单位。
  叶之蔓尽心尽力,轻手轻脚地把虫虫扶上车,一路慢拐弯轻刹车,顺顺利利地把车开到了虫虫家楼下,并把虫虫从车上扶下来。这时来了一个电话,叶之蔓一手接电话,一手把拐递给虫虫。
  虫虫接过拐,一听电话那头好像是单位有事儿,就赶紧说:“己经到家了,你打完电话就来我家坐会儿,要是有事儿就忙你的,我自己上去就行。”
  叶之蔓捂着电话,回头冲她说:“你等会儿,我扶你上去。”
  虫虫说:“没事儿的,我家二楼,就几步。”
  “你行吗?”
  “没事儿。”
  虫虫就自己拄着拐一点点往楼上上。
  也许是还没有适应拐杖,也许是好久没走路了,就差几层阶梯就到家了,虫虫却从楼梯上滚下来了,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摔的,一楼的叶之蔓听到声音,上来一看,虫虫已经躺在楼道里一动不动,两个拐一个挂在楼梯上,另一个横在虫虫身上。
  叶之蔓吓坏了,她没敢守在一动也不能动的虫虫身边,也忘了去敲虫虫家的门,一转身跑出楼道外面打110。这段时间里,虫虫孤零零地躺在闷热的空气不流通的楼道里。
  地那么硬,家近在咫尺。
  鞠老师在厨房听到叶之蔓在楼下打电话说什么人晕倒了,现在在某某小区某某号楼,鞠老师一听,这不是我们楼吗,赶紧开门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楼道里的虫虫。大概是都听到动静了,这时候一楼的往上跑,三楼的往下跑,虫虫浑身已经湿透了,一楼的嫂子赶紧拿来毛巾给她擦,鞠老师不停地和虫虫说话,虫虫开始还能回答,后来渐渐的意识就模糊了。
  三楼的姐姐拿了家里的靠垫给虫虫垫着头,还拿了扇子轻轻的扇增加空气循环。但是大家都不敢去碰她,不知道是扶她坐着好,还是平躺着好。110很快来了,狭窄的楼道一下挤了十多口子人,空气显得更加凝滞,很显然,110这群青涩的脸对如何处理紧急情况也是同样的茫然。
  120终于来了,人都退了出去,担架很不容易挤进楼道,虫虫被轻轻地扶起,托上担架,但是这时候已经开始口吐白沫,眼睛上翻。医生来了并没上前,在下面一层楼梯远远地望了一眼说:“肯定是肺栓了。”就扭头回到急救车。
  楼道太窄了,实在是排不开,鞠老师跟着担架后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神志不清的女儿一嘴的白沫,手紧紧的攥着一个抬担架的110的衣服角,边哭边喊:“虫虫醒醒,虫儿乖,千万别睡啊,千万别睡着啊。”
  虫虫还是睡着了,离开了双亲、朋友、同事、曾经的爱人还有她深爱的小说。
  我有时候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她微笑着静静看着我,有时候好像还能听到她在唱那首《温暖》,可是一睁开眼睛,循着那歌声,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火化的那天,大家都去了,小美哭成了一个泪人。虫虫躺在纸棺里,安静又美丽,在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慢慢的盖上了纸棺的盖子,我推着虫虫跟在工作人员的后面慢慢的走。
  不断的抚摸着纸棺,那么不舍那么留恋,虫虫不怕,有姐在呢,姐陪你走完这最后的一段路,未来我们都将各自努力,但未来的未来,我们一定还会相见。
  此生缘浅,只盼来生。若有来生,我一定陪你去无锡,一定陪你天天,笑逐颜开。
  松开手,虫虫被一点点送入归途,我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远,孤零零进入那一丛火光羽化成烟。
  那焚化炉的轨道与医院的产床,这一来一往的两条生死路竟如此相似。
  我总在脑海中倒放着有虫虫的场景,她从那火炉中回来了,回到了太平间,回到了急救室,回到了急救车,回到了楼道,回到了医院,拆了石膏回到了大会议室,然后放下手中的会标从两个板凳上小心翼翼地下来,迈着轻松的步伐进了家门,对正在厨房忙碌的鞠老师说:“妈妈我回来了。”
  鞠老师老是念叨:“虫虫都没吃饭,空着肚子走的。”
  宋叔则说:“就差两个台阶就回到家了,这孩子,就差两个台阶。”
  就差两个台阶就回家了,人有时真不知道哪一次出了家门就再也回不来了。
  虫虫的离世,不仅对她的家人,对我们,以及她在网络世界的朋友,都是一份沉重到扛不起的痛。
  网络时代,我们要如何面对那些朝夕相处的伙伴的骤然离去?当一个熟悉的号码永远的暗下去,不会再亮,也不会再闪动;当一个话唠的微薄永远的沉寂下去,不会再更新,也不会再@你,我们都知道,她是真的走了。
  林岳在我的QQ里帮我建了一个分组——“怀念亲人“,并把虫虫的号移了进去,每当打开QQ,我都会呆呆地看着那个分组,不敢点开,总觉得那里有一个墓,里面正沉沉的睡着我家的小妹妹。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在别人的电脑里被移到这样一个分组,但愿是这样,但愿千万别将我删除,那样我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扔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个人,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小美每天都会边浇水边和捕蝇草说话,有一次我突然发现他给捕蝇草改了名字:“虫虫,你要多喝水,快快长,长得大了就不容易得病了。”
  我过去将一只小飞虫放到一个小夹子里,那小夹子略一犹豫后,迅速闭合。
  圣诞节,我去看虫虫的父母,鞠老师给我开的门,看到便我喜出望外:“彤彤来啦!”
  我说:“鞠老师好。”
  就听宋叔从里面的房间跑出来:“虫虫回来啦?”
  鞠老师说:“是彤彤来了,老和家的彤彤。”
  宋叔哦哦连声应着,然后像个失落的孩子,悻悻地回房间了。但过了一会,带着老花镜,还拿着本书又出来了:“彤彤啊,我给你背诗吧,白居易的《长恨歌》,840个字,我能一字不落,我都能记得。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我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鞠老师在另一边连忙说:“哎呀,虫虫都说你这么大岁数了,背这个不合适,呵呵,你还是背《琵琶行》吧。”鞠老师乐呵呵的。
  我笑了:“《琵琶行》好,但是我只会一句,大猪小猪摞一盘,和我宋叔不是一个层次啊。”
  宋叔拍着胸脯对我说:“彤彤,等你有了孩子,你带来我家,我教他背诗词,我能教他背《论语》《孟子》,唐诗宋词,毛泽东诗词,我都能教。”
  我点点头笑了,笑得很痛苦。
  宋叔回房间看书去了,鞠老师安慰我说:“彤彤啊,叔叔阿姨都好着呢,你别担心,上个月小叶那个孩子来了,在这儿坐着哭,我看了心里更难受。唉呀,现在都是一个孩子,说走就走我们伤心,有时候就自己骗自己,虫虫是出国念书去了。虫虫走的不痛苦,她爷爷奶奶都在那边,早晚我们也去那边,还是一家人,对不对?你有时间就过来看看叔叔阿姨,啊。”我连连点头。
  虫虫的房间依然如昨,窗台上的花花草草欣欣向荣,佛前的供果水嫩新鲜,杯中之水清澈明净。只有墙上多了一幅字,那是宋叔新写的:
  佛前有花,名优昙华,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开花,弹指即谢,刹那芳华。
  那天,我从虫虫的房间拿走三样东西,一个是电脑里虫虫洋洋洒洒写了一半的小说,一个是一封贴着改退批条从无锡发回来的没有拆封的挂号信:XA21801366837,虽然数学一般,但是我对数字非常敏感,只是这一长串的数字,任我如何牵强拆解都始终无法拼出其中的含义。还有一只精致的小包,里面放的都是从西藏寄来的信,那是虫虫助学了三年的一个叫格桑的10岁的小藏胞,虫虫管他叫“大儿子”,说以后等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叫做“小儿子”。
  虫虫应该不会反对我把她的“大儿子”占为己有吧。
  夜晚,我一个人坐在阳台的橱子上仰望星空,那空中更加明亮了,人间少了一个天使,但是天上又多了一颗星星。                    
作者有话要说:  

  ☆、各奔

  年底了,林岳发给我们每人一个大红包,我则递交给他一封辞职信,林岳看了看,笑着收下了。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不需要辞职了,我笑着问林岳:“那你还收下了?”
  林岳也笑了:“我想看看你妈说你写的一手粑粑字到底是什么样的。”
  至于为什么要将生意兴隆的“赫拉之尊”关门大吉,林岳给的说法是,他不想再看那么多的丑恶,也不想再天天扮演各种角色了。与其把视线停留在真真假假上,还不如放向大好河山。
  公司虽然关门了,但是我们并不是一无所获………我们拥有彼此。
  肖佳去了法国。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心结,在肖佳的心里终究是觉得欠了十年前的自己一个承诺,这个梦必须要圆。
  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外面真的有广阔天地。肖佳的真命天子出现了,一个优质的法国帅哥心甘情愿给她打“长工”。
  关于肖佳和法国长工还有一段佳话。这两个美人同程一架飞机,长工抱着书正安安静静地看,穷极无聊的肖佳玩心大起,一是看人家长得又干净又好看,身材又好,肖佳后来说,这人睫毛好长啊,鼻子好挺啊,胸肌好发达啊;二是闲的实在没事儿可干,她就主动找长工攀谈,英语法语汉语和了一锅粥,内容则颠三倒四天马行空,长工也相当不含糊,指哪儿打哪儿,见招拆招。
  长工觉得这个女孩真是又美丽又有趣,当肖佳告诉长工说她是马拉西亚人时,长工觉得多半是遇到放鹰的了,很有可能会在宾馆与这位仙女正欲/仙/欲/死的时候,被一群彪形大汉破门而入,继而谩骂殴打捆绑,然后敲诈,最后杀掉,大卸八块装编织袋抛尸,于是长工当机立断——非她不娶了。
  长工通过视频用流利的汉语和我们说:“一想到那些情节就觉得很浪漫很刺激,我当时都有些小激动小期待了呢。”我们哈哈大笑,说你这叫色胆包天。
  于是我们当天都纷纷寄出了为这对璧人精心准备的新婚礼盒:手铐、铁链、绑绳、皮鞭、蜡烛……
  礼物多少有点不正经,但是我们的祝福都是情真意切的,我在贺卡里写到:我心中最优雅的圣母,祝你早日拥有一大群这世界上最美丽最可爱的小天使。
  彭恰和孟白结婚了,他们去了帝皇在广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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