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莲点了点头。
景暮崇驱车来到青城，直奔石族。
石老爷子正在喝大堂上看着报纸喝着茶，一名族卫跑进来。
“老爷子，有名叫景暮崇的男人说要见您。”
石老爷子抬起看报纸的头，想了下，“请他进来。”
他话才落下，景暮崇就进来了，高大的身躯将这大堂瞬间塞满了似的。
“爷爷。”景暮崇冷淡开口。
石老爷子看着他进来，一直皱着眉心，直到他来到跟前，他才道，“坐吧。”
景暮崇坐到旁边的雕花木椅上，“爷爷，李若莲女士想见您。”
“随时欢迎她来。”石老爷子看着他说，其实他是在暗中打量他。“你跟青丫头己经离婚了。”
“嗯。”他淡应。
“为什么。”
“感情不合。”景暮崇说了个最普遍的回答。
“是前女友吧。”石老爷子直接挑明。
景暮崇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毕竟他从前也跟石老爷子交过手，这老头确实不简单，想瞒他？先瞒得过他白牧存再说！
见他不说话，石老爷子并没有生气，只是重新端起茶喝了口茶。
族卫端了杯水给景暮崇，景暮崇端起喝了口。
“爷爷想训就训吧。”他说。
“训你？我老头子哪里还有这资格训你，景总裁。”石老头子语气中透着丝难得的嘲弄。
“不，您是长辈，应该的。”景暮崇变成一名好晚辈的模样。
石老头子不说话，起身走出大堂，“要走赶快，否则晚了你就要后悔。”
他的话中带着另一层意思，景暮崇听出来了，所以也不敢慢，跟在他后面出去，石老爷子虽然老了，但走起路来还是虎虎生风，景暮崇看了觉得莞尔，想起石青有时候走路也这样，爷孙俩挺像。
到了石族外，景暮崇亲自打开车门，然后上车。
“听说你出过车祸。”石老爷子坐在后座上面，望着前面开车的景暮崇说。
“嗯。”景暮崇淡应，不想多说，否则依石老爷子的精明，肯定能瞧出端倪。
“又是前女友。”
“……嗯。”
“老头子我不喜欢男女关系乱的人。”石老头子突然说。
景暮崇对他这话感到意外，以前从未听他说过这种话，今天倒是听到了，也许是因为石青是他孙女，在为石青打抱不平吧。
“既然都这样了，何必再念念不忘。”石老爷子突然又多说了一句，然后就沉默了。
景暮崇心底微惊，自后视镜望向石老爷子，听见他的侧面，看不清他的神情。
“爷爷，很多事情，无法解释清楚，念了就是念了。”
石老爷子幽幽说了句，“执念太深，不好。”
景暮崇的心沉了下去。
执念么，他是有执念，就是石青，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只要石青。
就算有一天，他会在她手中灰飞烟灭，他也不会后悔。
车子很快驶入中心医院。
石老头子来到李若莲的病房，看到了与上次见到神色相差极远的李若莲，见惯这种情况的他，只是在心里微微宛惜。
但是，是人都会死，迟早要面对。
“老爷子，您来了。”李若莲虚弱地笑了，挣扎着要起来。
石老爷子走过去伸手压她躺回去，然后在椅子上坐下。
“有话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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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醒来的时候，鬼魅并不在，所以，她独自在鬼域里面转悠，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但总比待在一个地方强。
“姑娘。”一道有点沙哑的声音冷冷响起。
石青四下看，半晌后，一男一女两只鬼自黑暗中现身，把她微微吓了一跳，一手抚着胸口，眨了眨眼。
“姑娘，你自己吗？”鬼老妇问。
旁边站着男鬼没有吭声，只是看着她，看起来像是对夫妻般。
石青看着这只鬼老妇，觉得她长得眼熟。
“是。”
“我们俩刚刚从地府过来，不知道哪里是聚集地，可以带我们过去一吗？谢谢你。”鬼老妇可能是想对石青笑，笑起来脸上的皮都干巴巴的，好难看。
“这……”石青想说她不知道，但对方眼巴巴地等着她带，所以，她只好说，“那我们一起找找吧。”
鬼老妇点点头，看她的眼神在石青看来，有些怪异。
“这是我老伴，不爱说话。”
石青只是点头，率先走。
鬼老妇与男鬼跟在后面，但鬼老妇似乎话挺多，也好像挺喜欢石青的样子，拉着她说话。
“我们从地府过来，发现鬼域这里比较好。”
石青早听鬼魅说过了，一直想去地府，但没机会，现在听她说，好奇心不禁又被挑了起来。
“地府跟鬼域有相通的地方吗？”
“有。姑娘你不知道吗？”鬼老妇问。
石青摇头。
“其实，地府那边一点也不好，要过鬼域很困难。”鬼老妇说。
“困难？为什么？”
石青回头看了眼他们，她敢看他们，应该得感谢婳媚，要不是在阳间时天天跟她待一屋子，恐怕现在她都不敢跟鬼相处。
不过话说回来，婳媚去哪里了？自从那天带她去那个黑湖之后，貌似就不见了……
“通道口那里有鬼域的鬼卫把守，凡是地府那边的，都不能轻易过来。”鬼老妇道，“姑娘，我好像没听说过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石青拧眉，“这个还有听说的么？”
“当然，地府与鬼域之间都会有传点新鲜事的，就像姑娘你是新来鬼域的，而且……”鬼老妇看了眼男鬼，没说下去。
“而且什么？”石青只是顺口问而己，并没有兴趣知道这些八卦。
“听说你跟鬼王关系挺近。”鬼老女说。
闻言，石青顿了下脚步，心里只是疑惑了下而己，“一般。”
“我们其实挺想见见鬼王的，不知姑娘……”
“不好意思啊，虽然我跟鬼王的关系比你们的好一点点，但我还没见过他的真面目。”石青老实道。
哎，怎么转了这么久都不见有鬼的聚集地啊？到底在哪里？
石青停了下来，身后的鬼老妇跟男鬼也跟着她停下来。
她回头看他们，“不好意思，我找不到地……”
“没关系，还是我们自己找吧。”鬼老妇说，然后跟男鬼一起越过她，越过她时男鬼特意多看了眼她。
石青总觉得他们怪怪的，可是又说不清哪里怪。
“石姑娘，您怎么在这里？”黑暗中一只长了条胳膊的男鬼带着绿光出现在她前面十步。
石青被吓了一跳，嘴唇微抖。
“对不起对不起，吓到您了，我不是故意的。”男鬼见她被自己吓到，他反倒被她的反应吓到了，“不要跟王说行不？”
要是被王知道他吓到他的王后了，他肯定会被派去黑水河那里服役，他才不要去那里，地府那边吵死了，天天嚎哭声不断，要不就是凄惨声不停。
“你们这么怕他？”
男鬼拼命点头，“王他好牛逼！”
牛逼？
石青眨眨眼，噗哧一声笑了，为什么她感觉这只鬼说话好逗，鬼说话不是应该很呆板的么？
男鬼见她笑，以为他说了什么好笑的，“王后，您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好玩。”石青老实说。
“王后，我一点也不好玩，您才好玩。王后，您刚才是要去哪，我带您去。”男鬼转入正题。
“喔，我要去鬼的聚集地，在哪里啊？”
“聚集地？”男鬼眨眼，“鬼域没有这个地方，地府才有。”
“地府才有？”那刚才那对鬼夫妻又说有。
“嗯。地府那边的鬼是不能轻易进入鬼域的，鬼域的鬼过去也要经过王的批准。”
“那我过去呢？”石青看着了他好半天，才问出这句话。
男鬼默了默，“王后，您还没跟王行礼，所以……”
石青瞬间黑了脸，她怎么觉着鬼魅这招是专门制约她的。
“您可以亲自去问王，他会很乐意告诉您。”男鬼说。
石青这回脸直接抽。
找他？她想被虐死就大胆去找吧！
“您要回去了吗？”男鬼问。
石青眨眨眼，不想回去，左看右看，想到一个问题，“这个路你们都是怎么认的啊？”
“一把鬼火一条道，两把鬼火两条道，三把鬼火三条道。”男鬼如是说。
石青在心里汗了一把，她想问的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要走的道，而不是听他说绕口令。
“……好吧，我知道了。”她说完转身往回走。
男鬼就跟在她后面，可能是怕她走错道。
一路上，石青都在用心分辨着要怎么分清道，但是她看来看去，都是一样的，除了那些鬼火。
石青自己生着闷气停了下来，很恼火为什么她不会分，明明她现在也是鬼了。
“生什么气？”鬼魅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石青连忙转身，男鬼不见了，只有鬼魅。
“现在我发现我真的很笨。”她自嘲。
他微拧眉，“怎么了，嗯？”说话间伸出双臂将她揽入怀面对面抱在一起。
“我不知道怎么分清哪条是哪条道，都是黑抹抹的。”她越想越气，“你快点全都点上鬼火，这样我走路就不用生气了。”
“好。”
鬼魅才应下，周围就全亮了。
这下，石青终于看清了道，忍不住主动抱了下他，将头靠于他胸前，这一靠，她再次感觉到了他心脏位置的窟窿感，心底又是一次暗惊。
“你去哪了。”
“公司。”他一掌把玩她的秀发。
“喔。”她低应，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一看他的胸，否则她要被憋死了。“鬼要不要洗澡的啊？”
“不要。”
“那不是很脏？”
“……”
“呃，我的意思不是说你脏……我是说我觉得不洗澡真的是很难受……”
“嗯。”他淡应一声，搂着她迈开步子。
“去哪？”
“洗澡。”
咦？
石青觉得自己糗毙了！
原来他说的不要洗澡不是他不洗，而是他以外的鬼，她把他想得那么脏，呃，好像……
一路上，石青看到的道，确实都是亮的。
但其实，在她走过之后，距她十米的后面是黑的，因为光亮之处专门为她而设。
鬼魅带她去的不是别处，正是他专门为她在鬼域建的绿茵小天地。
“这里面有洗澡的地方么？”她问。很小好吗？
他一声不吭，牵着她手来到一处水波透明的湖池边上。
看到这个不大不小的湖池，石青瞪大了眼，不敢置信这里居然有这么清澈的湖水！
“这水是从哪里来的？”
“圣湖。”
“圣湖在哪里？”
“鬼湖旁边。”
石青开动脑筋，猜测道，“难道鬼域的上面就是世界闻名的鬼湖？”
“聪明。”他不吝地夸赞她。
“脱衣服啊！”她以眼神示意他。
他冷眸一沉，“你确定要洗鸳鸯浴？”
鸳鸯浴？怎么可能！她只想看他的胸！
见她一脸不想的意愿表达，他沉声道，“既然不想就不要老是动不动就引诱我，小妖精。”他伸手微用力捏了下她下巴以示惩罚她，转身离开。
“你去哪？”她大声叫他。
“等你洗好了我再洗。”他头也不回。
石青收回视线看向湖池，这水这么清澈，不洗白不洗啊。
十分钟后，石青洗好了，长发湿湿地披着。
“擦一下头发。”鬼魅扔了盖了条毛巾到她头上，然后帮她擦。
石青傻眼，这阴间，真是差不多样样全啊。
“我自己来，你洗吧。”她伸手拿过毛巾。
“不急。”他自她手中抽回毛巾，“身为孕妇只要负责享受就好。”
石青只好由着他。不过，有人服侍真的是很舒服呢，啥都不用干。
没多久擦干了头发，石青拿走毛巾，摧他，“你快点洗，我去长椅那里躺着等你。”说罢一转身就走了。
鬼魅看着她走，默不作声地脱衣服，心脏处的窟窿映入他眼帘，但他每次脱衣服都漠视它，就好像心脏还在一样。
“你的心脏呢？”石青的声音蓦然自他背后响起。
鬼魅背着她的脱衣服动作僵住了，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问你，你的心脏呢？”石青绕到他面前，眼睛有些发狠地瞪着他。
鬼魅回神，快速拉好衣服挡住她的视线，“你不是出去了么。”原来她骗他来这里是想看他的胸。
“回答我！你的心脏呢！”石青生气了，气他一直瞒着她，气他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青青，不要生气……”
“要我不生气可以，把心脏拿回来！”她气得眼睛都发红了，虽说她是鬼魂而己，但被气狠了，还是会发生变化。
“不行！”他一口拒绝。
那是他不在她身边时给她的护身符，他不可能收回来！
“你收不收？”她退后几步，一手指指着他，狠声问。
他沉默地注视着她发狠的表情，顿时心疼起来，可他还是说，“收不回来了。”付出的心，怎收得回来。
“鬼魅！”石青被他气哭了，“你心脏到底去哪了？快点把它找回来！”
人没了心脏会死，鬼没了心脏同样会死，就算他能力再高强，同样会有死的一天。
“找不回来了，青青。”他走近她，展臂将圈往怀里，一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放心，不会有事的。”
石青哭出声了，越哭越大声。
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居然害怕他会死，这种心情就像白牧存当初死的时候一样，心又慌又痛。
“鬼魅，你不要吓我行不行？白牧存己经死了，你不能再死。”她带着哭腔说，双手挣扎着推开他，并推着他说，“你快去找回来，找回来啊！”
鬼魅用力死死地搂住她扭动的身体，并小心地不压到她的大肚子，但实在是因为她动得太厉害，只好由她后身抱住她，不给她再动。
“青青，送出去的东西己经收不回来了，不要哭了好吗？”他伸出拇指替她擦掉泪水，下巴抵在她发顶轻声说。
“你怎么可以背着我伤害自己。”她哭着指控他。
“我错了。”他低低道歉，一手还在不停地替她擦伤泪水。“别哭了，我心疼。”
“你疼个屁！我早就让你给我看，每次都不给，原来是瞒着我干了这档子事，你还有脸说对不起，如果道歉有用，我还用得着哭吗！你心都没了，怎么会疼！”她哭着骂他。
“是是是，我没心我知道疼。”他绕着小口令。
“你肯定还瞒着我什么，快点全都老实交待！”她带着泪光的眼怒瞪他。
鬼魅怎么可能说，就算她恨死他，他也不能说。
“没有了。”
“没有了？”石青压根不相信他说的，一扭身就走了。
“青青！”鬼魅连忙追上去，“青青，不要生气了，我错了好不好？”
“你没错，你哪里有错，错的都是我，是我多管闲事！”石青生气得边走得快快的，边说。
“不要走那么快，小心摔倒……”
“啊……”石青果真不小心踩到个人头骨，一个趄趔一一
“小心！”鬼魅长臂一伸搂她入怀，胸贴着她的背，生气地中气十足地低吼怀里的她，“走那么快干嘛？要是不小心摔跤了怎么办？”
石青本来就生气，现在他又吼她，都要气炸了！
“摔就摔了，大不了孩子提前出来，生完孩子我回家，不想看到你！”她生气地吼他，并用力推他。
“你要回哪个家？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只能待我身边！”他被她激怒了，失控地双掌紧抓她双肩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