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笑着摇摇头：“我不是好好的吗？慕家也没有亏待我，哪有什么苦给我吃。”
虽然慕雨这么说，常颖安心里好受了很多，但还是不完全相信的。五年，一个女孩子，先是漂泊流浪，后来寄人篱下，没有亲妈的疼爱，哪儿能过得好呢？常颖安眼中的泪水又蓄积了起来，有些惆怅地道：“现在不是当年总粘着大人的小女孩了，我们的佩熙呀，长大了！越长越漂亮了，妈真是越看越喜欢。”
常颖安的泪水啪啪落在慕雨白皙的指尖。
“佩熙，现在，梦然和渊然怎么样了？”常颖安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到。
慕雨苦笑，她要怎么说？说叶梦然现在甚至永远都只有拿一点智商？还是说叶梦然已经不干净了？还是说她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叶渊然了？慕雨想了想，最终道：“都在国外生活了，应该挺好的吧。国外那边，环境挺好的。”这样说，她也不算是撒谎吧，毕竟，他们就是在国外的……
常颖安宽慰地笑笑：“过得好就好。不早了，留下来吃饭的吧？”
慕雨却意外地摇摇头：“不了，有人在外面等我的。”
常颖安有些为难的道：“留下来陪妈妈吃顿饭再走，好不好？”
“妈，”慕雨拉过常颖安的手，“我会常回来看您的，到时候，您一定要亲自做给我吃！”
“好吧，那我送你。”常颖安无奈，送慕雨到门口。
“佩熙，要常回来看看妈妈！”
“好！”慕雨冲着常颖安挥挥手，钻进子辰的车内。
第一百零一章 幕后黑手
慕雨钻进车内：“走吧！”
“薇儿，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子辰意外地没有笑脸，深沉地道。
“你是说，”慕雨想了想，继续道，“来晟承的事？”
子辰点点头，转了转方向盘，双目直视前方：“我在监控室准备跟他交手的时候，他的表现完全不像是有这种胆量的人，更何况这个计划何其周密，一方面可能是隐藏实力的表现，伪装自己，但可能性极小。”
“不，”慕雨挑挑眉，“没有可能。不然，他怎么会让自己落入我们手里。”
“另一种可能——”子辰皱眉，拖长了音调。
“有幕后黑手，”慕雨补充道，“而且不简单。”
“嗯，”子辰点点头，“我跟他的人交手的时候，他的八个随从全部都持枪，只怕这个幕后黑手的家世也不简单。”
“持枪？”慕雨微微惊讶，难道是——黑道？
“嗯……黑道的可能性很小，如果是道上的，他们很难明目张胆地用枪，而且他们身上没有那种气息，连血腥味都没沾上，手上茧的位置是专业训练磨出来的，而不是长期杀人留下的。”子辰看透了慕雨的心思，冷静分析道。
“就算有幕后黑手，我也会让他生不如死。”慕雨的眼睛半眯着，语气冰冷。
子辰看着这样的慕雨，不禁有些心疼道：“交给我吧，太血腥。”
慕雨摇摇头，坚定地拒绝。伤她可以，伤她的朋友，如果不先踩过她的尸体，她绝对会让那些人，跪着，求死。慕雨拨通了苏墨的电话。
“小雨。”苏墨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温润如玉。
“苏墨，明天有空吗？”慕雨望望窗外，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噼啪噼啪砸在车窗下，缓缓滑落。
“有。”苏墨勾起唇角。如果是她要找他，再忙又如何？他的忙碌，不就是为了她的幸福吗？
“我要见一见来晟承。”
“好，什么时候来？我安排一下。”
“早上吧。”慕雨想了想，答道。
“好，我等你。”
“嗯，拜！”
“不早了，忙完了早点睡，晚安。”苏墨笑笑，虽然他知道现在说晚安还太早。
慕雨掐断了电话，小心翼翼地瞟一眼身边貌似认真的子辰，慕雨轻轻摇头。她越发看不懂自己了……
“薇儿。”子辰看慕雨脸色有些不太好，开口道。
“我不想你看到那样的我。”慕雨垂眸。明天面对的来晟承，又何尝不是对她的考验呢？
“我都懂。”子辰有些心疼地道。其实他更希望那个时候，他能在她身边，只是，既然她不想，那么他会尊重她的选择。
慕雨靠到车座后背，轻轻闭眼。她只是本能地不想让子辰看到自己的那副样子，却又本能地依赖苏墨帮她完成这件事。她不明白这种感觉，或是说这种本能的原因。或许，爱子辰多一些？那又为什么会紧张苏墨，又为什么会为苏墨流泪？
翌日，子辰送慕雨到苏墨家门前，便告别离去。慕雨看着悍马黑色的背影，一瞬呆滞。
“小雨！”苏墨有些疲惫的声音从慕雨身后传来，“走吧。”
慕雨的手被苏墨牵着，温热的触感，就像他的笑容一般温暖。慕雨轻轻点头。
苏墨并没有开车，而是跟慕雨一起步行。慕雨这才发现，关着来晟承的地方，竟然就是苏墨家的地下室！并不像慕雨想象的那样漆黑一片，甚至白炽灯照着，有些亮的刺眼，亮堂堂的，却阴森森。
苏墨牵紧了慕雨的手，走了约莫三分钟，才有手下出来接应。又大约走了五分钟，慕雨才见到来晟承。天哪！这个地下室竟然这么大！感受一下这里的温度，慕雨估计着起码是地下三层。
慕雨深吸一口气，苏墨默契地放开慕雨的手，保持着随时可以触碰的最佳距离。慕雨缓缓向来晟承走去，空旷的地下室，寂静地骇人。
“谁指使的你？”慕雨清亮的声线在这森冷的地下室回荡着，一波又一波，加之此处阴凉的温度，令人毛骨悚然。
面前被绑着的来晟承看起来还不错，毫发无伤，甚至连憔悴都谈不上，很明显，苏墨的人并没有对他下手。来晟承的眼睛东西望望，虽然如此，他还是很怕，因为这里的气氛实在是冷得诡异。
“谁指使的你？”慕雨皱眉，不耐烦地再次问道。
“能有谁能指使小爷我？能有谁敢指使小爷我？”来晟承不敢直视慕雨毫无波澜却散发着冷冽的眸子。她跟他说了，要是行动失败，绝对不能透露她的名字，否则他一家和所有财产都会在一夜间消失。如果他不招，她一定会救他出来，如果他招，必死无疑，更何况，他还收了她一大笔巨款。再说，面前这个少女，显然不能把他怎么样。
慕雨双指扣住来晟承的下巴，用力掰向自己，让来晟承不得不直视自己。慕雨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来晟承，将他眼底复杂交织的不安、惶恐、不屑、轻蔑，全数收入眼底，然后冷冷一笑，嫌恶地甩开手。
“准备一个沙包，可以把沙子取出来的那种，还有一幅拳套。”慕雨对着那个接应的手下冷冷道。
手下疑惑地看一眼苏墨，苏墨点点头，那手下立刻去办。
“你们要干嘛！小爷我警告你们！小爷我可是有后台的！硬着呢！你们要是放了爷，爷今天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们这群狗东西要是敢动爷一分一毫，就算爷今天掉了跟头发，也会有人来找你们算账！你们这群狗东西，你们，给爷等着，爷一定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来晟承狂妄地叫嚣着，被束着手脚，伸长着脖子大喊。慕雨和苏墨却连个眼神都没回他，静静立着。
苏墨的人显然办事效率极高，几句话的功夫就带着东西回来了，面无表情地丢在慕雨面前。
慕雨自然知道那个手下对自己不服，只是依然不露声色：“把里面的沙子倒出来。”
“她怎么说，就怎么做。”苏墨的语气中有一丝怒意，显然是对手下不尊敬的表现不满。
那手下被吓了一跳，他们老大真的极少把喜怒显露在语气中，可见这个女子在老大心目中的位置。那手下终于麻利的动手，拉开沙包的拉链，将沙倒了出来。
“把他塞进去。”慕雨瞟一眼面色惊恐的来晟承，淡淡道。
来晟承彻底慌了，面色死灰，惊恐地大叫道：“疯子！你要干嘛！你要干嘛！放开我！放开我我保证放你一条生路！不仅放了你，还给你一大笔钱！你要多少！你说，我全都给你！放……”来晟承边挣扎边喊，但无奈束手束脚的他哪里是身强力壮的手下的对手，话说到一半，就被封在了沙包中。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说啊，你要多少！”来晟承闷闷地声音从沙包中传来。
慕雨不耐的皱眉，轻吐一个简单却令人毛骨悚然的音节：“打。”
由于没有将沙包吊起来的条件，手下将沙包靠在墙上，带好手套，练起了拳。空荡死寂的地下室穿出来晟承阵阵声嘶力竭的喊叫。
“你应该先把他的嘴堵上的。”苏墨仿佛悠闲的声音伴随着清晰的惨叫，传入慕雨耳中。
“的确。”慕雨面无表情地点头。
没过多久，拳套打在沙包上的声音依旧，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却变成了微弱的喘息。那手下已经脱掉了上衣，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在凸出的肌肉上，有些气喘吁吁。
“停，”慕雨走到沙包旁，“放出来。”
手下将沙包拉链拉开，往地上一翻，来晟承滚了出来。面前的活死人，哪还有先前嚣张的气焰，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原本还算好看的脸，此时已经血肉模糊，发丝凌乱地洒在额前，衣服破烂不堪，整个人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慕雨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风油精，对着手下道：“去准备滚烫的热水，记住，要滚烫的。”
“我给你洗洗脑，清醒清醒。”慕雨忍住胃里恶心的翻搅，拎起来晟承肿的不成样子的眼皮，右手轻轻一晃，几滴风油精精准的落入来晟承的眼中。
“啊——”来晟承的惨叫传遍整个地下室。来晟承只觉自己的演讲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又像是被寒冰包围，那种清晰的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在往身体的每个角落扩散。来晟承瞬间叫了出来，用自己恶心的双手捂住眼睛，在地上来回翻滚着。
此时，手下也拎着一壶刚烧开的热水赶来。
“我最后问你一遍，”慕雨的语气比这地下室的温度更冷上几分，“谁指使的你？”
“程禹佳！程禹佳！她给了我一大笔钱，还威胁我！”来晟承总算学乖了些，供出了幕后黑手。
“很好。给她洗了。”慕雨站起身，蹲的久了些，头有些晕晕的，苏墨见状赶紧扶住慕雨。
来晟承彻底慌了。洗脸？！滚烫的热水？！这不是要命吗？！“我都已经说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要干嘛！放了——”
“哗——”
“啊——”来晟承说到一半的话被滚烫的开水淹没。那可怕的来自地狱的叫喊声，夹杂着皮肤被烫裂的噼里啪啦声，一个个血红的水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一双魔鬼的双手，正在摧毁着他的面貌，他的痛觉，他的皮肤，他的神经。
苏墨的手下赶紧扔下手中的热水壶，不忍直视那面目全非的脸，他的背后和额角两地冷汗重重地落下。他跟着老大到现在，还没有见过这么残忍的酷刑！这个女人简直就是魔鬼，不，是死神！
苏墨扶着慕雨走出地下室，慕雨终于忍不住胃中无止尽的翻搅，扶着墙干呕了起来。从来晟承从沙包里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苏墨心疼地拍着慕雨的背脊，叹道：“何必……”
“因为她伤了雪珊啊……”慕雨抬头，声音有些虚弱，眼神却那样坚定。此时她的目光，没有一丝后悔，她并不是不怕，只是她更怕自己无力保护身边的人。但是她忽略了，自己，也还只是个需要保护的花季少女，仅此而已。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苏墨抱起慕雨，走向自己的卧室。
慕雨无力地点点头。她没有经历处理这么多了，再说，依她的实力，要想对付京城程家，不知道这场戏何年何月才会落幕了。交给子辰处理，要做到不留痕迹也要破费一番功夫。但让苏墨处理，就不一样了。苏家从不在各大豪门之中，权势滔天，家财万贯却无比低调，可以说苏家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整个国家动荡不安，京城程家，也不过蝼蚁一只罢了。慕雨躺在苏墨的床上，对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仍是心有余悸。
看着慕雨毫无睡意，苏墨笑道：“怎么，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
慕雨轻轻一笑：“算了吧，你不休息吗？”
苏墨摇摇头，望向窗外。快要中午了，苏墨从床边站起身，对着慕雨温柔道：“你先休息会，我去做饭。”
慕雨点点头，乖乖闭上眼睛。可是一闭眼，慕雨脑海中浮现的就是来晟承惨不忍睹的面貌，仿佛还有他那撕心裂肺的尖叫……最终，还是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慕雨掀开被子，穿上鞋子，走到了楼下，站在厨房门口。
厨房的门是透明的，慕雨清晰地透过玻璃，看到苏墨有些瘦的背影。少年很高，很瘦，似乎几日不见，他又瘦了些。那个无限风华的少年在厨房中忙碌着，很认真，很安静。慕雨忽然有些惆怅。
少年似乎发现了站在玻璃门外呆呆的慕雨，轻轻一笑，转身，继续忙碌。
慕雨也对着少年的背影笑笑。他的笑，好像是一道阳光，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神温和，额前的碎发浮动，即使是寒冬，也像，是春天。他的笑很迷人，真的，很迷人。
“吃饭咯！”苏墨端着两盘意面，走出厨房。
慕雨笑笑，跟着苏墨入座，接过苏墨递来的叉子，慕雨拌了拌，挑起一撮面条放进嘴里：“嗯，好吃！”
“那多吃点。”苏墨想伸手，却伸到半空，停住了。
慕雨用疑惑的眼神看看苏墨，苏墨笑笑，将手伸向慕雨的发丝间，轻轻梳理。
慕雨垂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吃面。
下午，子辰到苏墨门口，叩响门铃。
“子辰！”开门的是慕雨。
苏墨随即缓缓走到慕雨身后，直视着子辰。子辰冲慕雨温柔一笑，牵起慕雨的手。
“薇儿我带走了。”子辰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墨。
苏墨看着两人的十指紧扣，缓缓扇动睫毛，点点头。
慕雨愣愣地看着苏墨，他的睫毛好长，像女孩子一样，很浓，很密，只是不翘。慕雨深吸一口气：“苏墨，我走了。”
“嗯，拜拜！”苏墨看着慕雨，笑着道别。
子辰牵着慕雨上了车，两人一路的寂静。到了他们的家中，子辰直接将慕雨打横抱起，轻轻地放到大床上，她的面色有些憔悴，子辰轻轻开口道：“休息会。”
慕雨定定地看着子辰，有些呆滞，眼神有些惊恐：“幕后指使者是程禹佳。”
子辰皱眉，轻轻抱住慕雨，将下巴埋在她的肩窝：“别怕，有我在。”竟然，程家也参与了这次事件？那就有些麻烦了。
慕雨摇摇头道：“苏墨会处理的……”
慕雨感觉到面前的子辰身上明显一僵，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紧解释道：“子辰，我……”
“没事，”慕雨说到一半的话被子辰打断，子辰苦笑道，“我最近刚好忙。”
慕雨抱紧了子辰，轻轻闭眼。她从没听过他说忙，现在，他竟然用这种借口来弥补她的伤害……这样包容的爱，她这样自私的人要怎么心安理得地接受……
第一百零二章 作业抄袭
苏墨的办事效率自然是很高的，没多久，虽然没有狠绝到扳倒程家，程禹佳也已经当众被逐出家门。慕雨也终于正常回到学校上课，竟然，还有没几个星期就要高考了？！是啊，不知不觉，雪珊已经高一了，而当初跳了两级的慕雨，已经高三了！六月初就要高考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