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煽在了她脸上!
摸着疼痛的脸,她瞪了他许久。“滴嗒”一滴泪溢出,愤然一掌扬起,她狠狠还击了他一巴掌:“混蛋!”
“放肆!”刘彻的脸仿佛被一柄血淋淋的剑剐开了,刺辣辣的疼,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猛然捏住陆梦双肩,泄尽全身爆燥,奋力把她摔下床去。
陆梦还没从悲愤中回过神来,脊背就“呯!”的撞在地上。一股剧烈的绞痛顷刻在腹中爆发,她无法思考为什么会肚子痛,只觉得痛得阵阵眩晕,倔强的站起了一半,轰然倒在地上。
有两名宫女听到响声跑进来,见状竟吓傻了,娘娘的下身居然流淌出了鲜红的血!
刘彻还未察觉,沉着脸下榻,看也不屑看她:“既然你不喜欢服侍朕,就去个清静的地方独自休养吧!你们两个,把娘娘送去长门宫!脆婉进来更衣,侍卫传张骞备驾,即刻往东门朝日!”说完,冷冷瞥了陆梦一眼,不禁大惊动容,刹时转过身来:“怎么伤得这么重!”,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抱起了她:“快宣太医!”,此时此刻,所有的不悦都被地上的血流冲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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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魂代身孕
稍后穆信赶来了,替陆梦诊理过后,他面上带喜的向刘彻禀报:“恭喜陛下,娘娘初现胎脉,她怀有龙种了!”
“什么?再说一遍!”刘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看陆梦,她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坐起来,他慌忙去扶,耳根飘来穆信重复的话语:“恭喜陛下,娘娘有孕在身了!”
“有孕!”喃喃脱口,他愣愣的盯着她,心中的喜悦无法表达,另一种滋味也悄然浮现:“这个女人啊,她分明不是我的娇娇,她都不让朕亲近,却怀着我的血脉,这当如何是好?”
陆梦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惊傻了,肚里像吞了一筐黄莲,苦不堪言。连一朵初恋的花都没摘到呢,直接晋级当妈妈了,她又怕又气、又慌又屈,怔怔望着刘彻,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的滚落到他手上。恨啊,再打他一顿吗?凭什么打他?怨只怨借用了别人的身体,恨只恨叛徒伊峰导致了这一切,让她在汉朝想爱不能爱,有恨无处泄,就连一个可以自由活动的躯壳也要失去了,现在又能怎么办?她无助,焦急,仿佛看到了一个可怕的臃肿的身体在眼前晃,“啊!”惊叫着捂住双眼。
……
接下来的一整天,陆梦都是神情恍惚,刘彻始终陪在她身边,没去朝日,没有上朝,不赐见诸臣,也没让任何人知道这个消息。他此时全部的心思都是要把陆梦安抚下来。帮她细理锦衣,轻梳婵鬓、美扫娥眉、吹喂汤药,……这些他打出娘胎就没碰过一指的事在一天全体验了,这一天像是一万年,刘彻第一次尝到了即将荣升父亲的骄傲,第一次尝到了小心呵护一个人的诚惶诚恐。这份惶恐是怕皇后体内的灵魂不愿意替他孕育子嗣,身为皇帝,虽说正当骄日初升的年华,可后继无人的压力在众目睽睽下与日俱增,他已经不堪重负了,即便面对排山倒海的政治难题,都不曾觉得这么累。想想这两年,为给皇后阿娇“养身”,他抛出了多少黄金,请遍了多少奇医,可惜她的肚子始终是没有动静。而今,终于能得偿所愿,自然是珍惜百倍的,美中不足的是,穆信在退去的时候曾经叮嘱,说娘娘的身体虚寒过度,又受到重创伤了胎气,不安心静养恐怕难保腹中胎儿。
“受到重创!受到重创!”想起这句,刘彻懊悔得恨不能把自己摔到地上,险些亲手杀了亲生骨肉!
阵阵后怕在背心流窜,他便更加小心翼翼了。为防止陆梦情绪激动影响腹中胎儿,除了照顾她,他始终端坐在五尺之外假装阅谏批事,暗暗关注她。发现陆梦又坐起来了,他赶紧过去:“子童,你又要呕吐吗?”,其实宫女早已经近前服侍皇后了。
陆梦不说话,呆呆盯着自己露在被外的脚尖,刘彻当即伸开臂,硬是抢在了宫女前面,帮她把凤衾轻轻拉合。见小宫女愣着,他笑起吩咐:“去给娘娘找些怡养情志的趣事来!”“奴婢去给娘娘找些新奇的鱼虫花鸟来赏玩!”小宫女伶俐的回笑,一张小脸笑得比映日桃花还要灿烂。她从未见过皇帝对哪个奴婢这般亲和过,受宠若惊,无论如何也合不上嘴了。
陆梦默默看了刘彻一眼,不乏一丝感动流露。在最无力的时候得到体贴和关怀,她心中软了,体谅了他之前的“无礼”,抿抿嘴角:“陛下,你别这样对我!我不是你的娇娇,我叫陆梦!我是2000年后的人,是你的子孙后代。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一个意外造成的,我的魂魄进入了皇后的身体。今天,我想了一天,终于想通了!”咬咬唇,见刘彻静静聆听,她继续娓娓幽幽的坦诉:“虽说我不是皇后,却受惠于她的身体而活着,如果她还在,一定是想要为你生一个孩子,我不能自私得不理她的感受。虽然,在历史上,你们是没有BABY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历史有误,只知道自己应该尽力帮你们……”她停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帮你们把这个小屁孩儿……”别扭得说不出口了,她又想流泪。
“子童!”刘彻情不自禁的把她揽入怀中,陆梦竟没有抗拒,他喜出望外,在她耳际轻馨一吻,温语情浓:“子童,我的好子童,别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朕听得心烦意乱!放心吧,朕不会委屈于你,从今天起,一切尽由你的心意!出了房门朕是皇帝,入了凤阁,朕是你的手边帕,用时拿起来,不用扔一旁!”
“呵!”陆梦破涕为笑:“皇帝也会说这样的话啊!”
刘彻向外看看,门边两个宫女正斜眼偷看,一挥手退了她们,马上起身退后两步,合袖向陆梦深施一礼,神情恭敬而认真:“夫人,为夫再也不滥爱强爱了,定然奉汝如仙,常供心头!”
他的举动令陆梦大吃一惊。看他金冠龙袍在身,如此威风八面的气洠尤换岣瞎饕荆俊八窃诟矫尉瞎剑∷诟行灰桓霰静幌嗍度纯衔杏⒆拥娜耍 薄』腥患洌靼琢耍毫醭共皇遣幌嘈潘幕埃皇遣还怀腥希芸赡埽缇椭雷约翰皇腔屎罅恕R∫⊥罚辉僬纾弈蔚乃担骸氨菹拢热荒愕蔽宜档氖呛月矣铮退闶前桑∥宜倒一岚残谋;ふ飧鲂〖一铮还颐潜匦攵└鲂椋 奔醭挂涣撤呀猓忠∫⊥罚骸拔颐抢炊└鍪脑迹
“你要朕……”刘彻有些忐忑,“你想要朕答应什么?”
陆梦漠然扫了他一眼,小下巴一扬:“笔墨!”
“好!”他完全一副唯命是从的姿态,迅速命人取来了竹简笔墨,并依着陆梦的意思开始记录:
——“第一,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许碰我一下!”第一条她说得无比坚定。
他愣了片刻,“允!”他轻轻说。
——“第二,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许干涉我的行动!”
“允!”
——“第三,从今以后,我问你什么,你要如实相告!”
刘彻不答,也不动笔。
她又补充:“我不问别的,我只会关心龙脉石的事,有关龙脉石的线索我才会问你。我问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呵呵,金口玉言!”他根本不知道她说的龙脉石是什么,也没放在心上。
——“第四,从今以后,私下里,你要叫我陆梦,要把我的灵魂和身体分别看待!”如今,对韩嫣失望,对身体绝望,她更想做回她自己了。不管这条回去的路有多长,她想尽可能提醒自己:“我不是阿娇皇后,这里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这个要求令刘彻静默了许久。一只龙头金笔在手中犹豫捻动,他低着头,沉缓开口:“好吧!今有伊人,鹿梦千年不思醒。皇后若喜欢做梦,朕就陪你做梦吧!”
“娇贵身,梦为魂,日相依,暗区离。”几行字,他一挥而就,悄悄的,在后面点了一滴浓墨。
——“第五……”吞吐着,见他笔锋一扬,她搔了搔眉心,凄然一笑:“这是最后一条了,陛下,从今以后,韩嫣到的地方我不出现,我出现的地方他不许来!”
“啪!”他把笔敲在了竹简上,陆梦一惊,侧目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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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结情真命
刘彻缓缓站起来,对她微微扬了扬嘴角,似有笑容,眼中却是藏着阴郁万分。她又提韩嫣,表面上是厌怨,却是因为爱而厌怨,这一点,刘彻心知肚明。不免,他心中涌起难言的醋妒和怨恼,想责备她又怕惹她激动,何况还要维持帝王的风度,只有尽力平复心境,略带嗔意的开口:“娇娇!”
“他怎么这样温柔?”陆梦本以为他摔了笔要发怒的,没见他怒,意外之下,竟有些闵悔,怎么能用别人的伤口去宣泄自己的痛苦呢?“陆梦啊陆梦,在爱情中,你也迷茫得如此卑鄙了吗?难道你真的不知道韩嫣对他来说不仅是臣子,也是情敌和兄弟吗?把这样一个难题丢给他去做,有点太不人道了!”她暗骂自己,莫名就想讨好刘彻让他释然。巧目一闪,长睫俏翻,轻摇粉腮,她蓦地嘟起樱唇向他伸出四指。
刘彻先是诧异,瞬间懂了:“哦!第四桩事是要朕呼她陆梦!”暗暗怜她调皮可爱,他散尽抑郁呵呵一笑,走向眼前小嘴嘟嘟似怒还娇、大眼烁烁乖俏欲滴的女人,爱哄加商量着说:“陆梦,莫要把韩嫣挂在唇齿之间,朕心中不怅!朕须告诉你,你想向他索的,他今生断然无法给你!朕还须告诉你……”他想说:“朕的女人必须忠于朕!”却见她脸色忽然暗淡了,紧忙改口:“朕本该怪罪于你,可是既然你爱做梦,朕就当你是在梦中好了。梦醒的时候,子童不妨多想一想,在你身边眼前的是个什么人物?”
说着已走到榻边,他深情款款的凝视她重现凄婉的双眸,又疼又怜,轻而柔的拉起她的手按在胸口:“陆梦,朕执掌天下,必然是以江山为重。可是,在朕的心中,也藏着一个梦。梦中,有个看不清容貌,摸不到身影的小鸟,她衔着朕的心,让朕在疼痛之中跟着她腾云驾雾却乐此不疲!若有一天,她飞累了,朕便将自己最煦暖的怀抱给她,让她偎在朕怀中做一只尊宠怡然的鸾凤!可好?”
“不知道!”陆梦低下头,“陛下,每一只鸟都有家,我若是一只鸟,只想回到我的家,那是一个自由自在的地方,每个人都可以平等的享受自己的权利。爱的权利,生存的权利……很多很多权利,我喜欢那样的日子!”她停了一下抬头,忽然心里一颤,他的眼中竟然不可思议的闪着水光,幽美明亮,澄澈如潭。“那是泪光吗?”她不能确定,却又仿佛感应到了他的难过,情不自禁的转了话锋:“不过,要是你的心敢跟着那只鸟飞到一个不再属于你的江山,那只鸟一定愿意把它的翅膀交给你,让你驾驭她飞翔!”
“不再属于我的江山?”他愣了一会儿,忽然灿然一笑,如春光明媚。
“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刘彻俯身贴近她的脸,几乎对碰她的鼻尖,抿目一笑:“你的翅膀终是我的!你要我去一个不属于我的江山,呵呵,人生百年,百年之前何生哉?百年之后何复哉,然江山依旧!那岂不是说前生后世,你皆与我比翼齐飞了?”鼻尖碰了她一下:“嗯?”
“断章取意啊你!哎?”她站起来,眨着大眼睛看他:“你怎么说‘我’呀?”
见她一惊一诈的,闪着疑问的眼睛却羞得满脸通红,刘彻喜欢得想咬她一口,又想着得平复她的情绪,硬是收敛了*的手腕,嫌她只穿着嫩红的软绸长裙有些单薄,便接过宫女手中的百褶艳金斗蓬帮她裹上,憋着笑答:“有什么不妥?朕在没登基之前便是以‘我’自称!你的一句话,朕明白了,如果想要得到你的翅膀,朕就不能是皇帝。所以叫着陆梦的时候,朕愿以‘我’自称!”
“你真的愿意为了我放弃至尊之位?”陆梦佯装幸福的问,心中早有了“坏”主意:“如果他顺茬哄骗我,我就从床上跳下去吓死他!”
“非也!”刘彻忽然正色反驳:“你不要误解!帝权神授、天命所归,朕肩上的重任系着万民,关乎后世,岂有放弃之说?不是为情放弃江山,是为江山把梦暗暗珍藏!呵呵,就像叫你的名字一样,朕只能在私下里对你说‘我’!”
这个答案倒让陆梦相信,她站在床上,眼睛已能与他平视,此时看得舒服,竟出了神。刘彻见她这样痴痴的盯着自己,目光平柔似水,显然已经没有了怨怒,倒也放下心来。想起堆积一日的朝政也该去阅理一下了,他默然一笑,“噗”的吹了一下她的睫毛:“安寐吧!你身体尚弱,莫要出殿!朕翌日再来!”言罢毅然向外走去。
“你总是自我矛盾,你刚才又对我说‘朕’了!”冲着他即将出门的背影,她及时嚷了一句,莫名有些失落。
“哦!”他悠然转过脸来:“陆梦,我走了,安心休养!百年浮世入一梦,卿再觉眸,我便来了!”
“不是百年,是千年……”她对着悠悠空晃的门帘自语:“我是几千年后来的人!看来你是没法理解的!”
拖着烦乱的脚步踱到案前,她看到了刘彻写好的协议,霎时被刚劲逸美的古文书法迷住了眼球。“好漂亮的字!若在我们的社会拍卖,定是无价之宝!咦?”她发现了他点在条款后面的墨迹,“怎么还有一滴泪?他……?”心中漾过一苏说不清的情愫,不由自主的,她返身向门外跑去。
跑到殿堂正门,她又看到了刘彻的虎背熊腰。依旧是那袭闪亮的黑缎常服,他气宇轩昂的端步在宽阔的殿前广场上,披着来自天籁的金光云霞,竟似一尊永不会倾斜的巍巍雕像昂首向前。光彩奕奕的金织盘龙装饰在他平展的双肩,苍劲的龙尾随着轻甩的袖臂虎虎生风,玉饰金带、锦绣朱履,上上下下,他的一尺一寸都霸气十足。
“这位至尊无尚的帝王竟服侍了我一整天!”她扶着门环,悄然笑思:“百年浮世入一梦,我再觉眸,你便来了?一梦百年,恐怕你就是个又肥又笨的老爷爷了,而我还是个负一千多岁的娃娃,谁屑与你比翼双飞?”正喃喃自语,忽然,她看到张骞慌慌张张的跑进殿院。
张骞向刘彻说了一番话,刘彻听后愤然拂袖,快步蹬上车驾离去了。张骞随后又对着车帘说了什么,陆梦依然没听清,只听到“韩大人”三个字,心中怦然:“出什么事了?和韩嫣有关吗?”她急忙回寝,换上了两件式青白色绣凤衣裙,一身精简,追着御驾而去。
皇帝的御驾行入一段狭长的廊道中,两边皆是高耸的殿墙,怱然马匹嘶鸣声起,众近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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