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希看着空荡荡的手和二人离去的方向,眸中墨色翻滚。
路曼跟着季煦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处。
“曼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季煦猛然回头,眼里风雨欲来。
路曼一怔,这样的季煦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季煦看着她的神情苦笑道:“你早就原谅他了,难怪你会说出兄妹之情那种话来,狗屁的兄妹之情,曼曼,我一直纵容你,我一直以为有一天你总会回头看我,可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握住她的肩膀,眼里是她从没见过的掠夺的光芒:“曼曼,你知道吗?我可以一直等下去,但是我不能看到你和他如此的亲密。”
“你要做什么?”路曼惊恐地看着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面前的季煦让她感到害怕。
季煦把她抵在角落处,眼里灼灼:“曼曼,琬儿说得对,男人追求女人就不该太矜持,我给你时间给你距离,并不是想让凌晨希趁虚而入!”
“Amy;你别这样,你放开我!”路曼动蝉不得,急的快哭了。
季煦见状,一个俯身吻住她,梦寐以求的柔软,他不想伤了她,可是他控制不住内心久念成灾的爱意又可以说是嫉妒!
“滚!”凌晨希把路曼护在怀里,沉沉地看着季煦。
季煦擦了一下唇角的血,从地上缓缓爬起,他的手机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季琬的脆脆的声音响起。
“哥哥,你跟路姐姐快回来了没有?我准备了一个很棒的PARTY给她庆生呢!”
………题外话………明天再来。。
☆、110。110章 听说这样抱着走,容易走到白头
气氛有一瞬的凝滞。
季煦想了想,从另一个裤兜里掏出路曼的手机轻轻地放在地上,才捡起了自己的手机。
那端,季琬已经有些急躁:“哥哥,你有没有在听呢?”
“路姐姐不会回来了。”他挂断电话,看了路曼一眼,嘴唇翕动:“曼曼,生日快乐!”
路曼望着季煦离去的背影,她挣开凌晨希,颤颤地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九月十七号偿。
伦敦的九月十七号晚上,A市的九月十八号凌晨,今天是她的十九岁生日。
路曼瞬间泪流满面撄。
凌晨希走过去,轻轻拥住她。
路曼哑声解释道:“他是来还我手机的。”
“嗯。”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知道。”
“他和琬儿准备给我庆生,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改天我带你专程去谢谢他们。”
路曼顿了顿:“虽然他强迫了我,但是我不怨他。”
这次,凌晨希沉默了。
“凌晨希,我在想我们在一起是不是错的?”路曼怔怔看着他,眼底很迷茫。
凌晨希眼底一沉,他把路曼拦腰抱起:“我会证明你的选择是对的。”
“嗯。”路曼把头埋进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我只有你了。”
凌晨希闻言,迈动的脚步蓦然一顿。
他抱着路曼上楼的时候,温莎太太正好拎着一把小锤子刚要按他们家的门铃。
“你太太脚受伤了吗?”她关切的问着凌晨希。
路曼挣扎着要下来,凌晨希却把她紧紧按在胸膛上。
他朝温莎太太温和一笑:“我太太害羞了。”
温莎太太了然,她扬了扬手里的锤子:“锤子还要吗?”
“搂着我的脖子。”凌晨希小声对路曼道,待路曼搂紧他后,才探出一只手接过锤子,颔首朝温莎太太致谢道:“要的,我很快就还回来,谢谢!”
温莎看着二人幸福的模样,捂嘴笑道:“不急!”
二人开门进屋后,凌晨希把她抵在门上,锤子在她背后咯得生疼。
“凌晨希,这么抱着我你不累吗?”
凌晨希眉眼淡淡:“听说这样抱着走,容易走到白头。”
“人家说,下初雪的时候,跟爱的人手牵手一起走就能一直到白头。”路曼严肃纠正他的理论。
凌晨希唇角微勾:“我们走过。”
“什么时候?”路曼疑惑。
凌晨希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言简意赅地提醒:“小路村。
路曼循着回忆,眉眼弯弯:“我有点想路叔和路婶了。”
“等你得空了,我们可以再回去看他们。”
凌晨希温柔的目光盯着她耳根子发烫,路曼嗔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凌晨希挑了挑眉,又露出那副痞痞的模样:“我发现老婆你总是抓不住重点。”
额?路曼蒙圈了……
所以,重点是?
凌晨希看着她一脸不解的样子,无奈得再次提醒道:“初雪、相爱的人。”
“初雪,相爱的人。”路曼重复着这两个词,“就字面上的意思啊。”
“傻瓜,想不通就别想了。”凌晨希失笑:“我们是不是该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事了?”
路曼看着凌晨希的脸慢慢贴近,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事,蓦地别开了脸。
“怎么了?”他不解。
“我先洗洗。”
凌晨希脸色微微一变,他把路曼和锤子都放下,“我去放水。”
“不用,我自己去。”
凌晨希看着路曼的背影,眼珠子微微眯了起来。
嗡嗡地震动声响起。
“Kevin先生,您订的包间已经准备好了,请问您大概什么时间到?”
“请帮我取消,谢谢!”
路曼出来的时候,凌晨希已经下好了两碗阳春面,热腾腾的蒸气差点再次迷蒙了她的眼。
“改天给你补个生日,今天就先将就着吧。”凌晨希把筷子递给她。
路曼心中很感动,“我喜欢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日。”
凌晨希唇角勾起,对她说:“等我一下。”
路曼疑惑地看着他朝房间里走去,不一会儿,他手上掂着一个精巧的盒子出来。
盒子里是一条水晶手链,紫色的水晶镶在铂金里,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纤细的手链套上路曼的手臂,跟她白。皙的肌肤很相配。
“谢谢你,凌晨希!”
“叫我晨希。”凌晨希握着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目光有些灼热。
“晨希。”
这样的气氛,适合一个长长的吻。
凌晨希并没有如路曼期待一般,来个热烈的法式长吻,而是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先吃面,不吃就糊了。”
“老婆,似乎你很失落?”他握着筷子,调侃道。
路曼耳根子一红,泄露了她的旖旎心思。
“没有鸡蛋,所以有点失落。”她扒着面,含糊其词。
话音刚落,一个煎蛋就夹了过来。
凌晨希看着她道:“煎了,刚忘记放进去了,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语气无端地暧。昧,路曼倏地埋下头,吃面!
她怕自己又想歪了……
“曼儿,你这房子是自己找的吗?”
路曼看向他,摇了摇头:“不是,是琬儿托朋友帮忙找到,我看着蛮方便就订下了,怎么了?”
凌晨希的眉眼凝了凝:“我有一处公寓,就是离这里稍微远了些,你想不想搬家吗?”
路曼摇了摇头:“不想,我当初看中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方便。”
“嗯。”凌晨希淡淡答应了一句,不再说什么。
凌晨希洗碗,还切了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路曼便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享受着一日女王的待遇。
她听着后面的声音悉悉索索,凌晨希似乎做了很多事。
身边的沙发微微陷进去,有沐浴后的清香传来,路曼头也不抬,“碗洗完了?”
“嗯,准备好了。”他答非所问。
路曼疑惑地抬眉,却见他又看着她问道:“葡萄甜吗?”
她拿了一颗剥了皮喂到他嘴里,笑道:“甜吗?”
凌晨希微微拧了眉,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慢悠悠道:“酸。”
“怎么会?”路曼狐疑捡起一颗,放进自己的嘴巴,贝齿轻咬,甜意就弥漫开来。
“很甜啊。”她百思不得其解,“哎,你干嘛?”
身子被凌晨希腾空抱起,他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脸色有点僵硬:“酸!”
他抱着她朝房间急切地走去,当密密麻麻的酥意传来,凌晨希这一次要的比往常都猛,路曼哑着嗓门讨饶。
“叫老公……”凌晨希目光凝向她,暗哑的声音魅惑。
路曼不肯叫,凌晨希坏笑得咬着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轻轻呵气:“叫不叫?”
路曼浑身一颤,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灼烧着。
“老公……”破碎的声音轻吟而出。
凌晨希眸光一暗,更加强势的掠夺。
路曼在最后一刻的时候终于明白,葡萄不酸,是凌晨希心里酸!
“曼儿,周末我们去约会吧。”凌晨希卷着她的长发道。
路曼被他折腾得疲惫,此刻有点昏昏欲睡,她勉强地睁开眼睛:“约会?”
“恩,跟寻常小情侣一样,逛逛游乐场,吃个东西什么的。”
路曼歪头想了想,噗嗤一笑:“人家情侣还穿情侣装,我们穿吗?”
凌晨希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才把下巴支在她的额头上,道:“你要是喜欢,我们就穿。”
“凌晨希,我觉得你变得好奇怪。”路曼提出了这些日子里心里的疑惑。
“怎么奇怪了?”
“太温柔了,太随和,对我太好了。”
凌晨希脸色微微不悦:“温柔随和对你好不好吗?”
“不是,凌晨希,A市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叫晨希。”凌晨希又对称呼纠结了。
“好吧,晨希!”路曼重重叫了一声。
“没事,我就想多陪陪你。”
路曼失笑,“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不用急于一时,你这样反而让我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凌晨希不语,吻着她的眉梢,气息又开始灼热。
一阵翻云覆雨,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心里生了根,将二人紧紧联结。
很多年后,路曼才知道,在彼此思念成灾的日子,有些快乐的回忆是支撑她度过那些漫长而又可怕的日子的唯一动力,如果她早有意识,那么她今夜就不会拒绝凌晨希提出来的建议。
这个,甚至来不及完成的建议。
………题外话………还有一更,晚上再来。
☆、111。111章 我的太太,她曾经能成为一位出色的画家
“真的不要我陪你进去?”医院门口的黑色越野车上,凌晨希面色沉着地开口。
“不要,我怕看到你会紧张。”路曼耸耸肩,故作轻松道:“你先回家,我好了打电话给你,伍德医生说需要三个小时左右。”
今天是路曼右手复诊的日子,伍德会教她一种新的复健方法,但是会很疼,她不想他看到她训练的样子,她怕自己咬紧牙关的样子他看了会难受。
“我就在这里等你。”凌晨希俯身,替她解了安全带偿。
路曼扫了一眼仪表台放置的香烟,蹙眉道:“那你不准抽烟。”
凌晨希循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明了:“不抽。”
路曼这才拉开车门,朝医院内小跑而去。
路曼的右手并不怎么乐观,伍德说像这样正常的起居完全没问题,但是如果要画画的话,恐怕有点勉强。
他看着她,眼里饱含歉意。
路曼的心一下子就沉入谷底,她扯开唇角勉力笑道:“谢谢您医生,我想你已经尽力了!”
她跨出诊室的时候,正巧凌晨希打来电话,路曼看着那个跳跃的名字很久,才扯着嘴唇笑了笑,接起电话的声音里一派轻松。
“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就出去了。”她说。
“疼不疼?”那端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我出去再跟你说。”路曼浅浅吸了一口气。
“曼儿。”凌晨希叫住了她:“公司有点事需要我处理,你打个车子先回家,注意安全。”
“好。”路曼挂完电话,松了一口气。
此时不见凌晨希,对她来说算是好事吧!她忍不住苦笑,刚才有那么一瞬,她竟是那么地恨他。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外走去,长廊角落的凌晨希墨色的双眸紧锁着她的背影,紧握成拳的手臂青筋暴起。
【Kevin,我实话告诉她了。】
十分钟前,伍德医生悄悄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路曼接电话的语气很轻松,可他却敏锐的注意到她眼角的泪痕。
路曼出了医院,没有打车回去,而是漫无目地游荡在伦敦的街头。
人来人往,车走车停,一切在她眼中仿若不复存在般。
她心里堵了一口郁结的闷气,她迫切地需要疏散,而她不能回家。
那个家里有太多温暖的记忆,她不想让此刻糟糕的自己破坏了好不容易筑起的安宁。
她看着陌生的街头,陌生的人流,一切的流动在她眼里都成了一帧帧时间的剪影。
路曼的脚步不知不觉停在一位街头流浪画家的画架旁。
“美丽的小姐,要不要画张像?”中年流浪画家看着她就像看着他以往的每个顾客一样慈眉善目。
路曼摇了摇想离开,却又调转脚尖回头。
“请问我可不可以借用一下你的笔?”她定定的看着画家,语气里有淡淡的乞求。
画家本是不大乐意的,但不知为何拒绝不了路曼的目光。
他看着路曼熟练地拿着笔,有些诧异:“你会画?”
可下一瞬,他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路曼只是拿着笔静静看着它,好像只是对他的笔感兴趣而已。
良久,她把笔还给他,解释道:“我并不会画画,我只想试下右手握着画笔是什么样的感觉,谢谢您!”
她说完就转身离去,画家对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莫名其妙。”
画家郁闷地回头,却见摊位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面容矜贵的中国男人。
那人抿了抿唇,看着自己客气道:“先生,请问你能把这支画笔卖给我吗?”
画家看了看手中路曼还回来的笔,又看着面前的男人的一叠英镑,疑惑道:“这只是根普通的铅笔,商店里面几个便士就可以买到一根!”
“对不起,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刚才那位是我的太太,她曾经能成为一位出色的画家,但是因为一场事故,右手再也不能画画了。”
存着同样理想的人心里比较容易被激发一种共鸣,中年画家马上就理解了刚才路曼脸上隐隐的失落。
原来她不是不会画,而是不能画。画家失去灵活的手,该是一件多么悲伤的事情啊,中年画家叹了口气。
“可是就算你买了我的画笔,你太太的手也不能恢复啊!”
对面的年轻男人摇摇头:“不,她会恢复的,我很久没看到她右手握着画笔的样子了,这根笔是她右手受伤后再一次主动握上的,或许,这意味着,她能够重新开始。”
他的语气很坚定,画家凝了他片刻,抽走一叠钱上最低的一张面额,把画笔递给他,真诚道:“祝你太太好运!”
“谢谢!”凌晨希把半截画笔紧紧握在手里,不紧不慢地跟上路曼的步伐。
夕阳西斜,二人的身影一前一后,一长一短。
距离如斯,却入目温情。
画家的心里有些动容,他拿起另一根画笔,把这一幕永久地记录下来,而这无意中的一个兴起,却成了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作品。
路曼走进了一个公园,寂静的园道旁长着茂密树木,两侧的树木树干分离得很远,树冠却绵密的长在一起,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
而这样一副别样的景致,却吸引不了路曼的注意力。
她走进公园,不过是因为走不动了,想找一条长凳歇歇脚而已。
一道阴影挡住夕阳柔和的金光,路曼不禁眯眼看去,凌晨希轮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