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好像在饮鸩止渴,方才舒爽了一下,这时看到她羞惭着不敢直视他的模样,水盈盈的眸色,搭在嫣红脸颊上的散乱的发丝,他便觉得那把火燃得更旺了,蒸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很难受,他要做些什么,却不知要怎么才能让自己从这种头脑都发热得不清楚的状态下摆脱出来。他只能依照本能,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身上磨蹭着,一边在她的脸上、脖子上纷乱地亲着,低声叫着她。
宋容要哭出来了,越醉庭浑身都绷紧了,又搂得好像要把她嵌进他怀里,他没脱衣服,她却也能隔着布料感觉到肌肉的紧绷和发散出来的炙热体温。连接不断落下来的吻仓促散乱,并且还在往下移!
而且,在她大腿处蹭着的——察觉到这点,宋容顿时抖了一下:“越醉庭你起来……”
他恍若未闻。
不知是羞得还是生理反应而发热的身体冷却下来,本有些乱哄哄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她摊开在床上的双手抓了抓,只抓到了被子。
她放松了身体,环住了越醉庭的脖子,食指插入他发中,揪住,然后——她抬腿,狠狠踢中了越醉庭两腿之间——
这下只是略费劲地一推,身上的压力便瞬间消失了,宋容坐了起来,瞧着被她推到床下的越醉庭。她听见他嘶嘶的抽气声,忍不住想她是不是用力太大了。
“容容……”他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发虚,便有些软软糯糯。抬起头控诉地看着她,眼眶里竟然有了泪水。
虽然知道肯定是因为痛感而流出的生理性的泪水,可宋容还是被他含泪的样子击中了。她默默地拢好衣服遮住了身体,不知所措地想了半响,然后说:“那个,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洞房
“教主……”
越醉庭含着泪没应她的话,倒是从一旁传来了柔柔的女声。宋容循声望去;看到了站在门边许久未见的谨柔。
她的目光从坐在地上的越醉庭移到了床上的宋容;然后又看回了越醉庭,她叹息着说:“我不是教你了吗?怎么被从床上踢下来了?”
“谨柔!”宋容叫道;一股无言的情绪充满了心头,“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你到底教他什么了呀!?”
谨柔温柔地看着她;说道:“我喜欢小姐你。”
宋容挑了下眉,所以?
“教主是我一生效忠之人;所以教主喜欢小姐,我便愿尽全力让您二人结合,我看着心中也会宽慰。”她笑了笑,又说:“这样谨柔也可以照旧照顾小姐你了;这不很好吗?”
“教主,你出来一下。”垂眼对越醉庭说了一句,谨柔转身离开了房间。
越醉庭委屈地看了宋容一眼,起身,将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宋容叹了口气,穿好衣服,瞅了眼凌乱的床铺,她脸一红,快速跳下了床。然后试探着推了推门,果然打不开,窗户也用木条封住了。
越醉庭一定是早就将一切都计划好了,这屋子虽然破败,可仍很结实,宋容往那看起来很有些年头的木门上踹了好几下,结果除了飘飘洒洒落下的灰尘外,连点木屑都没掉下来。
“喂!越醉庭!我很饿!”她趴在门上向外大叫道,然后侧耳倾听。
一阵脚步靠近,越醉庭的声音隔着门响起:“你等会,这里没有吃的,待会我出去给你买。”
“最好能买到酒酿圆子。”她说道。
“好,我看看有没有卖的。”
门外的声音又消失了。宋容总觉得刚才的气氛有些不对,怔了一会儿她忽然察觉,方才和越醉庭的对话是不是太和谐了些?
她可是差点被他扒光了吃干抹净啊,怎么还能这么镇定?
奇怪,可她确实不怕。咦,莫非她潜意识里是能接受这件事的?
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她忙摇头将这个想法晃出脑袋。
“教主你现在的身体虽然不宜使武,可武功还是在的,怎么让小姐踢到床下面了?”
谨柔和越醉庭到了僻远处,谨柔开口埋怨道。
“不是告诉您要将生米煮成熟饭吗?”
“……我已经脱了她的衣服了。”
谨柔猛地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回首凝视他道:“然后呢?”
“?”
看他一脸无知无辜的样子,谨柔便知事情未成。
她揉了揉额角,问道:“那您……知道大家说的洞房之夜,要如何行夫妻之礼吗?”
越醉庭微微皱起眉头。
谨柔更加感到苦恼:“之前没人教过您,您自己也该会的啊,多少也走南闯北了几年了……”
接下来她慢慢涨红了脸,要她何如跟他解释呢?颇为困难地想了想,她犹豫道:“那,我带您去一个地方看看吧。”
越醉庭说:“容容还要我给她带酒酿圆子。”
谨柔噎了一下,长叹口气:“回来再说吧。”
宋容饿着肚子等了好久。今天可真是充实的一天,她想。从天还黑的时候就被叫起来换衣化妆连一口吃的都没吃,到现在已经三四个时辰了,之前肚子还咕噜咕噜直叫,现在已经饿过头了。
越醉庭究竟到哪儿买酒酿圆子去了?不对,她该操心的不应该是这个,她应该担心比如怎么逃出去诸如此类的问题。
——可能是被越醉庭强抢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她已经担心不起来了。现在还是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她在光线渐渐变暗的房间中眼巴巴地盼着,终于听到了门锁的响声。
越醉庭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从门外泻进来的暮光又被挡在了外面,屋中又变成了暗暗的。
“你既然在这儿,就不用担心我会逃走吧?干嘛不把门打开?”宋容问道。
“不用……”越醉庭在昏暗中含糊道,将食盒放在了桌上。
“可屋里连蜡烛都没有。”宋容的眼珠跟着那食盒转到了桌上,一边说道:“你怎么来这么晚。”
“吃吧。”越醉庭掀开盒盖,香气顿时溢了出来。
本消停了的肚子顿时叫了一声响,宋容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没看清是什么食物就夹到了嘴里,香甜软糯的口感顿时慰藉了她的舌头和胃。宋容忙着填饱肚子,便没有分出精神去注意越醉庭的神色——不过屋中太暗,她也看不清。
匆匆吃了几口先压了压肚子,然后宋容便放慢了速度,狼吞虎咽有些浪费了食物的大好味道,吃完吃饱时,屋里已经彻底黑透了,就连越醉庭就坐在她面前,也只看得到一团黑乎乎的身影。
但他似乎能在黑暗中看得很清楚,宋容一放下筷子,他便问道:“吃完了?”
“嗯。”宋容心满意足地用手绢擦嘴。
“那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吃的,就是有点口渴了。”
“除了口渴,没有别的感觉了吗?”
宋容觉得有些莫名:“那该有什么感觉?好吧,其实我肚子有些撑……”
面前越醉庭坐了一会儿,宋容似乎感觉他有些疑惑。他说道:“那我去给你烧些水。”
吃饱了便有些犯困,这次越醉庭出去虽然没有将门锁上,但宋容也懒得试图逃跑,因为他还在院中,从她坐着的角度,能看见门缝里透出来的燃起的柴火的火光。
坐了一会儿,宋容认为水烧开应该还有些时间,实在抵挡不住一阵一阵涌上头的困意,她坐到了床上,腿搭在床沿,侧身歪倒在床上,手枕在头下,眯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仿佛听见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温柔轻巧,好像是谨柔。不一会儿,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了她的唇边,越醉庭在近处说道:“喝点水。”
那声音忽远忽近地传入耳中,宋容只辨得出水这个字。而她也感觉口舌干燥得好像好几天没喝水似的,便张开了嘴。
一股温热的水流顺着食道滑进胃中,也许因为水温度有些高,一股热气从胃部扩散到了全身,而嘴更干了。
她迷瞪瞪地扭着身体,潜意识里想要将衣服脱掉,可浑身无力,神智困在泥沼中,像蜘蛛网一样黏住了她,挣脱不出。
“热……”
她也不知道自己低喃着什么,只是感觉到唇上按压上了冰凉凉的东西,在她而言仿佛解药一般,她便饥渴了许久一般急切地吮吸起来。
“莫非量太多了……”越醉庭从她嘴中抽回了自己的食指,又捏了捏她的脸蛋,红通通的,还沁出了几滴汗。
“容容?”他推了推她,没得到任何反应。该是这样的吗?他想起下午谨柔带他去的青楼。
他也并非没去过那种地方,只是他总嫌那里脂粉味呛人,不愿多呆,顶多听听曲子,从未在那过过夜的。所以,谨柔让老鸨带他到了一间房中,从墙上的孔眼望见另一屋中情形时,越醉庭很快被吸引了注意。
他终于明白那股在体内烧着的火是什么了,而所谓阴阳相合的说法又是如此切确。
只是他瞧见的那对男女,女子似乎并不像容容这样,摊在床上唤不醒啊。
越醉庭想出去问问谨柔,可谨柔大概又要露出让他不爽的无可奈何般的神情。他便又在宋容脸颊上轻轻拍了拍。
越醉庭的体温一向是比常人高的,可这时宋容却像碰到了夏日的冰块一样,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侧着头,在他掌心中蹭着。
好乖的样子,越醉庭盯着她想。然而下一秒,她在他掌心中轻轻地□出声,红唇微张,舌尖半吐。
从她口中喷出的热乎乎的气息像火苗一下子点燃了他的手掌,热度迅速地沿着胳膊一直燃到了他的心口。
越醉庭听见心脏砰砰的巨大的跳动声。他紧紧盯着她微张的嘴。
“热……”
她轻皱着眉头,断断续续地□道。
“热吗?那把衣服脱了吧?”越醉庭轻声问道。
宋容除了喊热声便没了别的回应。越醉庭便解开了她的衣服。
上午他刚刚做过这事,只不过那时宋容想着挣扎,他不得不按着她的双手。而此刻,她扭动着身体,衣襟刚解开,她便想从衣袖中抽出胳膊来。
越醉庭像妈妈一样,将她抱在怀里,给她将好几层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只是宋容在他怀中不断地扭动着,将他的衣服都蹭得散乱开来。
宋容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但这也只让她更明显地体会到了身体的异状。可她已经无力抵挡,□的皮肤在越醉庭的衣服上磨蹭着,令她的身体生起了迷醉的快感,让她忍不住要更多。
想要肌肤相触,想要抚摸,想要谁掐住她的腰,咬上她的唇。
想要体内的空虚被填补。
越醉庭的额头也渗出了汗,她的皮肤滑腻腻的,他双手贴在她的腰侧,几乎握不住。他埋首在她颈窝,唇紧挨着她的皮肤,在她动的时候时不时地触碰到上,就是不亲下去。终于惹得她带着哭腔喊出了他的名字。
“越、越醉庭……”
她眼眶中已经溢出了泪水,轻哼了一声,双手急切地在他领口大开而露出的胸口前抚摸着,然后粗鲁地扯开了他的衣服,将整个上身紧紧地贴在了对方裸、露的胸膛上。
喘着气,她双手用力地抓在他的背上。
还未发育完全,只像个小馒头似的软软的胸、部紧压在他胸前,双手下是不堪一握的水蛇一般的细腰,触手滑腻,越醉庭再忍不住,一下将她压倒在床上,朝她的脖子咬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宋容叫了出来,只是喊出的声娇娇弱弱,似吟非吟的,听得越醉庭双眼都泛了红,抓着她胸、部的手紧了紧,他压抑着什么似的喘了口气,连接落下的吻变得有些狂乱。
宋容伸长了脖子,承接着他重得近乎啃咬的吻,湿润的双唇渐渐移到了前胸,他突然张嘴,含住了顶端的红樱。
意外之下,她浑身都软了下来,湿漉漉的柔软舌头舔砥着顶端,时不时用力地一吸,她便只能无力地揪着他的头发。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双腿夹着越醉庭的腰,脑袋被一波一波的快感烧得迷糊了,那处灼热的坚硬抵在她□一下一下地磨蹭着,也只让她更加空虚,更加渴求。
直到疼痛利刃一样把她一脑袋的混沌都切开了。
两个人同时倒抽了口气,只是她是痛得。
疼痛令她短暂地清醒过来,她在紧抱着他的背,双腿紧夹着他的腰,两人汗津津的身体相接无隙,还好黑暗遮住了她的双眼,可她还是羞惭地缩了缩腿。
越醉庭在她耳边急促地喘息着,一滴滴汗落在她身上,滚烫的。他忍得很辛苦,可仍是未动,哑声问道:“疼吗?谨柔说第一次会很疼……”
他忍不住动了一下,又立刻强停下,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那药又开始发挥了它的效力,下、身的痛很快被遮掩了下去。
宋容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叹了口气,然后抱着他的背将他向她的怀中压了压:“我……可以了……”
越醉庭在她唇边重重地压了下去,握着她的腰,用力抽。动起来。
身体在他的撞击下晃动着,她就像只孤舟漂在狂风大起的海面上。她死死地咬着唇,可呻、吟声还是控制不住地从喉间溢了出来。
“嗯、啊……”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卡H,下面就没啦。
终于用上春、药这个梗了……
☆、结尾
宋容浑身酸痛地醒过来,动了一下;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便跟着缩紧;将她往怀中拢了拢,纵然是初夏;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两人粘腻汗津津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可越醉庭仍不松手。
宋容没好气地在他胳膊上揪起一块软肉。
“容容……”他嘟囔着睁开眼;睡眼惺忪。
“把手挪开!”
“不……”他把头埋在她肩窝蹭了蹭,又闭上了眼:“昨天睡太晚了。”
宋容顿时来气;已经一年了,这家伙还是夜夜的折腾她,每每想睡个好觉都要被他骚扰,他也知道要睡觉?
“容容。”
突然门外传来宋凌秋的声音。宋容顿时一惊;哥哥怎么来了?
越醉庭也立刻睁开了眼,脸色微变。
“已经已时了,还没起床吗?”哥哥在淡淡地问道。
已经已时了?她还以为顶多八九点而已。
七手八脚地穿上衣服,她扑到镜子前查看了一番,将露在外面的吻痕小心遮住,回头看越醉庭:“你好了没?”
他已经比她还快地穿好了衣,甚至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乱地扎在脑后了。脸色很是严肃,如临大敌。
一年前,越醉庭使了下三滥的招数“生米煮成熟饭”后,被循着踪迹清晨带了一队人来解救妹妹的宋凌秋当场撞见,顿时点爆了一个兼具父亲胸怀的哥哥的爆点。
宋凌秋差点将越醉庭当场用剑穿个通透。
只是宋凌秋考虑着妹妹身子已被他污了,又总要有个托付终身的人。而当时宋容又颓然着沉浸在莫名失了身的心情中,见了哥哥就立刻被接回了府中,没心思理睬别的,等她心态调整好了后,哥哥已经同意了她和越醉庭的婚事。
结果莫名其妙就嫁了。
但宋凌秋对越醉庭的恶劣印象从此再也不能抹去,越醉庭算是入赘到了宋家,从此便饱受宋凌秋的冷眼和冷语。
越醉庭脾气并不很好的,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不爽地冲宋凌秋拍了桌子,结果当晚宋容便把他关在了门外。等他踢破门闯进去,她已经到了宋凌秋那里借宿了。
于是当晚他独自一人睡了一夜。没有温软在怀,连床都变得格外冰冷。那一晚睡得很不舒服。
明明以往的二十多年都是一个人睡的,可与她在一起后,还没到一年,就已经没法适应她不在身旁的夜晚了。
第二天,宋容跟在宋凌秋身后出来,越醉庭垂了眼睫,沉默着和两人一起用了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