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教教主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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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教教主变态-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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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醉庭微微眯着眼,类似昨夜的神情:“你得陪着我。”
  宋容看了眼左落言,有主上在,不用怕他!
  有了点底气,她便铿锵有力道:“你要走就走,我巴不得以后再不和你相见。我要和哥哥一起回京。”
  “那你可还记得,重坤也是为你的哥哥死的?!”
  “难道他该怨恨的不该是”——你吗?毫无责任感的教主大人?
  她冷笑着还没说完,一只手搭在了她肩上。
  宋凌秋的声音温柔地在身后响起:“容容,别这样。”
  他越过宋容走向越醉庭:“重坤的死和我有关系,但抱歉,你不能为此要求容容和你走。”
  越醉庭的眼神渐渐沉暗下去:“我以为你们和我是不一样的,总要讲讲良心这玩意儿。当初我可没让你们把璃花教搞没。而且,你们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但我也说过,容容不愿意的事我不会强迫她。”
  “只要她愿意就行?那好。”越醉庭走到宋容跟前。
  宋容在他阴凉的视线中瑟缩了一下,然后既惊又怒地叫出来:“你干嘛!”
  越醉庭拔出了一只匕首,这令宋容周身猛地一凉,她不敢置信,当着左落言和宋凌秋的面用刀来威胁她?!
  越醉庭确实是用刀来威胁她,可那刀架在的却是他的左手上!
  “你要不跟我走的话,那我就留下一只手给你作为纪念。”
  以为他要对宋容动手的宋凌秋愣在了一旁,宋容更是瞪大了眼睛:“什、什么?”
  她的脑子转不过弯来了,越醉庭又问了一遍:“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才不……”宋容立刻嘴溜地拒绝道,下一秒惊叫出声:“啊——”
  越醉庭竟然毫不犹豫地挥刀砍向自己的左手!
  宋容的胆都快吓裂了!
  还好并没有真的砍下去,不然她的下半辈子大概会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个阴影。
  宋凌秋架住了他的胳膊,亦是满脸的震惊。
  越醉庭倒没挣扎,而是幽幽地抬起头看向宋容眼中。
  她忍受不了地叫出来:“你疯了是不是!”
  他阴森森裂开嘴:“容容跟我走吧……”
  宋容咬着牙,捏拳片刻:“我又不在乎你,拿自己威胁我可没用!哥哥,你带他走,只要别让我看见他,他愿意把整个胳膊砍掉都没关系!”
  宋凌秋担忧地轻声说:“容容?”
  她鼓起勇气,坚定地盯着越醉庭不移开视线。她以为能用这般无情的话打击到他呢,可越醉庭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黝黑双眸蒙上一层浓雾,所有一切都隐匿其后。
  痴望着她,笑容诡异缥缈:“那我也会将我的胳膊送到你的面前哦。”
  宋容差一点哭出来,她带着哭腔求助地喊了一声:“哥——”
  左落言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旁观了整一场,见局面绞成一团没个结果,于是说道:“容容就跟他去吧?”
  “哎?”
  “你看到了,他真会砍掉胳膊放在盘子上给你的。”左落言微微笑道,似乎觉得很有趣一样。
  “可、可——”好吧,那的确会是一场噩梦!越醉庭本来就是疯子,恶魔!
  宋凌秋也轻轻叹了一口气,对越醉庭说:“你会伤到容容吗?”
  越醉庭歪头看他,“我不伤她就会跟我走?”
  “你还要发誓以命护她。”
  “哦——”越醉庭拖长腔,将脸转向宋容:“可以啊。”
  放屁!他昨天还想挖她心脏呢!
  “哥!”
  “容容,就这一次。”宋凌秋安抚地将手掌按在她头顶,“就这一次,等你再回京城,哥哥身边就没危险了。”
  宋容皱起了眉,这话的意思,是为了避险才让她和越醉庭走的?
  “可和他在一起一点也不安全啊!”
  “阮森和我联系上了,过几天他就会过来,我让他去找你。”
  “左右不过一两个月的事,等局势稳定,容容就回来,好吗?”
  局势稳定,能稳定下来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王位已定……宋容不由得看向左落言,他究竟有多大把握?
  越醉庭的胸膛突然挡住了她的视线,宋容蹙眉抬脸,他眼中的雾蒙蒙已经消去,换来一片清明,让他看起来终于像一个正常人了。
  他和宋容一样也皱着眉:“你愿意和我走了?”
  她不情愿地点头后,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等等,现在就走?”
  “他们,”越醉庭朝宋凌秋和左落言扬了扬下巴,说:“我可不敢再信了。所以我们现在就动身,立刻走!”
  宋容被越醉庭连拉带抱地扯到了马上,宋凌秋站在马下,将一个包裹放进宋容怀中:“拿好了,好好保护自己,别让哥哥操心。”
  “哥,你……也别让我担心。”她俯身握住宋凌秋的手,“一定要活着!”
  宋凌秋浅浅一笑:“没那么严重,我和主上……保命的能力还是足够的。”
  他在宋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对一脸不耐烦的越醉庭说:“走吧,照顾好容容。”
  越醉庭立刻扬鞭,催着马疾驰而去。
  宋容拽着他的胳膊叫道:“等会,我还没说完……”
  但他毫不理会,驻扎地方的篝火的亮光很快湮灭在那抹黑暗中。
  重坤死在上城西边的一片荒原上。战斗结束后,左落言令人在这片荒原上伫立的唯一一幢建筑边挖了一个大坑,将重坤和其他人草草埋在了里面。
  越醉庭很快找到了这个地方。
  宋容跳下马,举目四望是一片深浅不一的绿色,有些地方野草齐腰,走起来也很困难。在这一片肆意生长的植物中,这座不高的石建神庙很是扎眼。
  她将马系在了神庙的柱子上,由于没人住,石柱上都被藤蔓的枝叶给遮满了。神庙不大,格外阴凉。她略看了看,刚刚还在外面的越醉庭就不见了影子。
  她走出神庙,耀眼的阳光令她马上抬起手遮在了眉上方。她绕到后面,很快看到了越醉庭的身影,他竟然走得那么远了,白色的背影在布满大地的深深浅浅的绿影中就像一片羽毛。
  宋容趟着草向他走去,他的身影渐渐清晰,而他站着的地方也逐渐显露在草叶的遮掩后。
  是一片空地,土被翻过,被拔出的草堆在旁边,地面的土都被太阳晒得干了。
  宋容顿时明白过来,这就是越醉庭要找的地方,重坤埋葬的位置。
  她不由得走到越醉庭身旁,去看他的脸。


☆、回到十五岁

  挖坑时所用的工具没有全被带走,神庙中落下了几个。越醉庭一言不发;开始掘土。
  宋容束手站在一边。当那只惨白的手露出土中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褪去了血色的皮肤;白得不正常,又因腐烂而浮现奇怪颜色的瘢痕。她只觉得这东西奇怪得令人不适,凝神多看了几眼;直到手腕也露出,她才惊吓到一样倒退了两步。
  尸体埋的很浅;很快,这具尸体的胳膊、身体,和扭曲的头颅全都露了出来,随之暴露出来的还有另外的身体部位。
  腐烂味飘散了出来。
  宋容觉得胃开始不舒服;她想站远一点,却动不了。于是越来越多的尸身冲撞入眼中。
  有许多年轻的面孔,曾经鲜活,现在,却如同五官都是刻出来的一样,没半点人气。眼睛大都紧闭着,也有大睁着双眼的,但被泥土糊着,宋容越看,越压抑不了心中奇怪的感觉。当灵魂逝去,人的身体就变成了空的容器,彻底成为了冰冷冷的死物。
  越醉庭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他在尸体堆中挑弄着,时不时有断掉的胳膊被他甩到一旁。他嘴角微微耷拉着,有些厌弃,可依然认真地一个个看过尸体的脸庞。
  当越醉庭砍下一具尸体的头颅,抓着那个头的头发走出尸体堆时,宋容才知道,他找到重坤了。但他提在手里的头,那头……她无法和重坤联系在一起。
  重坤是什么样的?万年冰块,连双眼都是一潭死水。现在他的脸也是板着的,可宋容却认不出来了。重坤虽然永远也没有表情,可他是越醉庭忠诚的下属,做的每一件事,目的都是明确的,那就是维护他的主人。
  然后呢?他的身世是什么样的?他小时候是怎么度过的,也是面瘫吗?他的武功又是怎么学来的?怎样的机缘来到越醉庭身边呢?
  其实她对重坤一无所知啊。
  那这满坑的尸体呢?他们也曾经是活生生的人,又有什么样的过往?是否也有未完成的心愿,不甘的欲念呢?
  暧昧浓厚的腐尸味中,她被重石沉沉压住的胃又扭曲了一下。
  越醉庭走到了她面前,抬起手向她晃晃,古怪地一笑:“找到了哦。”
  这是多么荒谬的世界啊。蓝天像碗一样倒扣在大地上,而覆盖着生长得肆无忌惮的野草的大地上,人类的躯体像提线木偶一样扭七拐八地填满了大坑。
  越醉庭脱了外衣,将那颗头包在了里面,然后挂在腰间,拍了拍,低头说:“以前你说过希望死后能埋在绛亭边,现在我就带你去。”
  说完,他直视向宋容:“我们去健徽。”
  宋容不知道健徽在哪,只知道这一路走了有四天,越醉庭挂在马背上的包裹,散发的气息越来越浓重。一直没有洗澡的她觉得自己身上也沾染上了去不掉的腐尸味。越北去越有人烟,两人身上的味道一路驱散了不少人。宋容被旁人惊恐的眼神弄得很尴尬,那股味道也无时无刻不刺激着她的神经。但抱怨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来,越醉庭带着那颗头,从不离身,就好像重坤还活着时,总是影子般跟在他身边一样。
  虽然越醉庭从不表现出来,但宋容能分辨出,他从不表露悲伤的背后,将重坤葬于目的之地的坚定。
  健徽,边境的那场战争对这个东部的城市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但他们并没有在城中停留,越醉庭带她直奔向位于健徽城北的绛亭山。
  山下有一条河,越醉庭沿河而上,找到了一棵歪脖子的槐树。
  “重坤十四岁的时候,在这里杀死了他的姐姐。”越醉庭说。
  “为我杀死上任教主帮了很大功。所以他说,希望死后埋在这,好找到他姐姐。”
  宋容不知道要说什么,为了越醉庭,重坤杀了他的姐姐吗?她不了解越醉庭的世界,那背后一定有着她不能轻易置评的不得已的舍弃。所以她望着槐树下小小的土包,沉默不语。
  越醉庭拿出一坛酒,全部倒在重坤的坟前。然后扔了酒坛,拽住宋容的手:“陪我上山看看。”
  宋容觉得越醉庭不大正常,她的意思是,他太正经了,反而让人觉得不正常。
  他也是会伤心的,宋容想。
  所以此时,她也就听他的话,随他爬上了山。
  本来她并不理解越醉庭的用意,但当越醉庭拨开山腰的一堆干枯的藤叶,露出一个黑黝黝半人高的洞口时,宋容蓦然想起了,许久前蓝渡告诉过她的,关于越醉庭的事情。
  “好久不来,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被熊占了。”越醉庭用轻松地语调说道,面向宋容,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进去看看吧,我呆了十年的地方。”
  这里就是他从十四岁开始,整整十年未出一步的地方?
  刚进山洞有些黑,她靠越醉庭拉着,有些跌跌撞撞地走了不到半分钟,眼前就亮了起来。里面不大,头顶有一处缝隙,光线从那漏了进来,才不至于让里面太黑。
  越醉庭放开了她的手,走上前点亮了一根半截的蜡烛,宋容才彻底看清了这里。
  大概五十平米,实在算不上大,连床都没有,只在角落中铺着一张席子和褥子,被子还保留着掀开的样子。也许是那一天,他突然获得了自由,于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她俯身捏了捏被子,很薄,又潮乎乎的,也是,毕竟好多年没人来了吧。
  她坐了下来。
  越醉庭站在中间,跺了跺地,慢腾腾地走到她身边,挨着她也坐了下来。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他悠悠问道。
  还能怎样?黑暗阴冷,条件又简陋,要她住上一天都难忍。
  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越醉庭微笑道:“我可是住了整整十年。”
  “我以为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没想到再次到这儿,竟然有些怀念。”
  他托着下巴,忽然说:“决定了,在这住一天吧!”
  “哈?我不要!”宋容立刻道,她现在是同情他没错,可她才不要和他呆在这小山洞里回顾往事呢!
  越醉庭扭头冲她温柔微笑,爪子搭上了她的头:“容容,不可以说不哦~”
  宋容呆坐在潮湿的褥子上,看从顶部缝隙透过来的阳光渐渐偏移,中间越醉庭换了根蜡烛。
  ……好无聊。
  她扭头去看越醉庭,他正在打坐,他还真在用行动来缅怀往事,读书、练功、打坐,这就是越醉庭的一天、一年和十年。
  没有变疯,也许,他已经很厉害了。
  宋容正想着,他慢慢睁开了眼,出人意料地,他一跃而起,跳到中间便开始打起一套拳来。
  宋容愕然,而他挥舞拳脚带起的厉风让她鬓边的头发都飘摇起来。她往后蹭了蹭。
  越醉庭越打越兴起,竟然打到岩壁边,以一双肉拳砰砰地往岩壁上打,看着小碎石时不时地往下掉,宋容不禁瞪大了眼。
  “喂,越醉庭,很疼的……”
  越醉庭停下来,歪着脑袋向她看去。她忽然闭紧了嘴,因为他的眼神……变了。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哈?
  他拍了拍手,走到她前面打量着她,然后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用格外天真又愉悦的口吻说道:“师傅真的给我送来练武的搭档了。”
  “你叫什么?”他问道。
  宋容满心惊疑,缓缓开口:“我叫……宋容。”
  “嗯,宋容,我看看你实力如何。”他上来就抓住宋容的胳膊往上提,力道之大,让宋容惨叫了一声。
  “放手放手,我不会武功!”
  越醉庭松了手,疑惑地看她:“确实没有内力,那师傅为什么送你进来?”
  宋容盯着越醉庭的眼睛,明明还是原来的样子,可眼睛却清澈得好像初生的孩子。她好像有些明白了,试探着问道:“你是越醉庭吗?”
  “是啊。”
  “你在这里呆多久了?”
  “一年了~”
  还、还真的是,宋容心中的猜想得证,犹不敢相信地多问了一句:“那你现在十五岁了吧?”
  越醉庭挑了下眉毛:“师傅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啊。”
  他的记忆真的回到十五岁时了!
  “因为……因为我是你师傅派来照顾你,和你作伴的啊。”她笑着,慢慢起身。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他打坐的时候走火入魔了?还是越醉庭根本没那么坚强,回到这里,熟悉的情景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错乱了记忆了吗?
  眼前越醉庭开心起来,笑容竟也是宋容没见过的纯净:“这样啊,那你都会做什么?”
  “咦?我会很多啊,比如说……”宋容眨了眨眼,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山洞里,她能做什么?“比如说讲故事?”
  他扑哧一笑,“你看起来跟我一样大,怎么幼稚得跟小孩一样。”
  抬头看了看缝隙中的一线天,他奇怪道:“时间到了,怎么还没人来送饭?”
  恐怕没人会来送饭了,宋容默默想到。这下可如何是好,要怎么做才能让越醉庭恢复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神展开吗?其实每当遇到这种情节,我总是想,上厕所的问题怎么解决的呢?


☆、生疏

  越醉庭的反常是因为受到熟悉环境的刺激,宋容猜想;也许让他出去或许能自己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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