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里的压寨夫人。”
“都是拜叶之初那个贱人所赐,若不是她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凄惨的田地”她略停顿了一会儿,眼里全是阴狠的戾气。
陈婉清也被她的眼神吓得一抖,随声附和道:
“哼,也不知那个狐媚子会什么手段,弄得自己像万人迷一样,若不是她我也不会落到这帮人的手里。”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两个女人倒是一路货色,喜欢把自己的不幸全都怪到别人头上。
“沈墨是你的表哥,你和大当家的说说,把我们放了吧。”陈婉清哀求道。
“你以为我说了算吗?这里别说还有大当家的,就是大当家的那些个拜把兄弟们抓到了一个有钱的,会这么轻易的就放人吗?我看你脑子是被吓得不好用了吧?”柳家慧当然心疼沈墨,可是她更不敢惹当家的,那个人说翻脸就翻脸,杀个人如碾死个蚂蚁般。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被关着吗?”
“看你那贪生怕死的样子,这些人虽然杀人不眨眼,可是你若是乖乖的交钱赎人他们也愿意和气生财。”
“可是,可是沈墨会愿意拿银子吗?”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知道表哥不是个爱财如命的。只是若是消息走漏我怕姨祖母会担惊受怕……”柳家慧对沈家还是很关心的,姨祖母也是真心疼爱她。
柳家慧怕别人怀疑也不敢呆太久,只是叮嘱陈婉清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她的事情。陈婉清也为了保命自是什么都听她的。
大当家的何许人也,他早就发现柳家慧面色有异,派人盯着呢。柳家慧迈步进屋的时候,他已经端坐在一边等着她了。
“夫人不是身体不适吗?这会儿又出去做什么了?”
柳家慧见他面色阴沉似水,一副笃定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大概瞒不住了,她倒是个会看眼色的,立即快步走到大当家的身边,未语泪先流:
“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太过突然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可知今日抓来的人是谁?是我祖母娘家姐妹的孙儿,也就是我的哥哥。”说到这竟是泣不成声,抽噎了一会儿强自忍住泪水继续说道:
“我自从跟了大当家的,就再也没和家里人联系过,如今猛然见到哥哥在面前,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才……,请大当家的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哥哥他们吧。”
“山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既已入得我的寨中,哪有就这样轻易放走的道理,既然是你的亲人,那这样好了,我可以命兄弟们善待他们,只是这赎身的银子还是得交哇。”
柳家慧也不敢再求,她知道这些人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让这一行人少吃些苦头也是好的。大当家的见她坦承的将一切都说了,也就不再追究,江湖中人也不在乎这些。
“还有一个女的,可是你哥哥的女人?”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或许不是吧?大当家可是有别的想法?”
“那倒不是,只是手底下好些个弟兄连个婆娘也没有呢……”
柳家慧倒是不管陈婉清的死活,先保住自己和表哥再说,她殷勤的在一边又是倒茶又是敲背的伺候着,心里更是痛苦的无以复加,想她堂堂正正的大小姐竟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若不是叶之初……
陈婉清也是个美人,虽然心眼坏了点,可是这帮子土匪不管那些,狼多肉少多少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大当家的,只等他发话将她赐给兄弟们。沈墨觉得她也是受自己的累及,大声求这些人放了她。
柳家慧也在一旁求情,大当家的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暂时放过了陈婉清,只命沈墨赶紧写封信给家里让人送银子来。陈婉清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只把叶之初也骂了不知多少次。
大当家将她放了暂时留在柳家慧的身边伺候,而远在京城的叶之初却不知道这两个人又凑到了一起谋害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联手
叶之初此刻正沉浸在再次做母亲的喜悦之中,小鲲鹏也快一周岁了,会单音的冒字了,还能扶着东西迈步了。家里再也没有乌烟瘴气的人,日子说不出的舒心。何月轩也觉得这才是家的感觉,只是这澜儿这一怀孕,头三个月自己又要苦着些了。
“要不我也给你找个通房的,免得你憋坏了身子。”叶之初见他每晚忍的辛苦,心里很过意不去。她也觉得表哥体力好的惊人,一有空闲满脑子都想着男女之事。
“你真得舍得把我拱手送到别的女人怀里?才过上几天好日子啊你就开始胡说八道了。”他亲昵的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宠溺的说道。
何月轩每晚抱着娇妻,见她因怀孕越发丰满的身子,更觉得是一种刻骨的折磨。叶之初并不想真的给他房里填人,只是随口试探一下。
第二日叶之初照例陪着婆婆闲聊,俩人看着小团子顽皮的在院子里玩闹,说着些家常。谈起这高门大户都免不了纳妾的事,叶之初脸色微红的说:
“谁都是希望一世一双人,娘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对表哥太过苛刻,这房里也没个伺候的,这些个日子……”
她实在不好意思再说,何夫人也是听得明白了,她虎着脸严肃的说道:
“比起女人十月怀胎之苦,他忍得的这几个月算得了什么?堂堂七尺男儿,没理由妻子在怀着他骨肉的时候他还要和别的女人厮混。”
何夫人怜爱地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我知道你是觉得自己太自私,也站在轩儿的立场上替他考虑,可是你要知道,女人这一辈子是多么的艰辛和不易,最重要的家宅安宁才能万事顺意。我和你娘是怎么熬过来的,若不是为了你们那日子真得是一点儿盼头都没有,我是把你当亲女儿看的,自是不会怪你你放心吧。”
叶之初依偎在姨母身边,这个和母亲长相相似的女人,总是让她被满满的母爱包围着,这辈子能嫁进何家是她做的最对的一件事了。
当夜,何夫人又找机会把儿子叫到身边,一顿叮咛嘱咐,叶之初现在是孕妇,自然喜欢胡思乱想,所以她希望儿子这些日子多陪陪媳妇,绝不许再外面花天酒地。
何月轩自是满口应承,他对叶之初的一颗心还如当初一样,确切的说应该比以前更加火热。
天气炎热,叶之初每晚必沐浴后才得休息,见表哥坐在灯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一本书看。心下好奇偷偷的凑到他身后,只见那书上栩栩如生的画着一男一女……她的脸立刻烧的通红,这东西不是成亲前母亲给自己看过的春宫图?可是又有些不太一样。
何月轩听见声音转过头来,见自家小娘子红彤彤的小脸,一副很嫌恶的表情看着自己。
“哈哈哈,你可知道我看的这个,可不是一般的春宫图,是我花重金求来的。澜儿,你看看这个,我觉得特别适合现在的我们……”他完全没有了平时一本正经绷着脸的模样,两只眼睛放出狼一样的光辉,拉着叶之初不容分说的将那图就拿到她的眼前。
“呸呸呸,我才不要看你弄得这个乌七八糟的东西。”
“娘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这可是为夫千辛万苦淘来的呢,你没听说过吗?唯有这阴阳调和了……夫妻感情才会好。再说这样也伤不到你和孩子……”
何月轩一边说一边动手动脚的要和叶之初开始实践,窗外朦胧的月光笼罩着大地,虫鸟低鸣、微风阵阵、室内红绡帐暖、满室春光。
山上,沈墨亲自写了一封信给东明县的总管事,并一再叮咛不准此事泄露出去。派出去送信的人都走了好几天了,陈婉清一天比一天焦急,恨不得沈家立时拿了银子将自己换出去。
柳家慧也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是煎熬,心上人就在附近却不能亲近,甚至还要装作是一副亲情至深的样子。大当家这几天也很头疼,娇滴滴的美人掠上山来,手底下的弟兄们天天来耳边磨叨,偏偏他又答应了夫人放过这些人,难道要出尔反尔吗?
很多弟兄们都替二当家的抱不平,大当家的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山上的规矩向来都是这样,决不能轻易的将到嘴的熟鸭子飞了吧。
这些人背着大当家的商量好了,就把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那女人就是名正言顺的二当家夫人。要说这些匪众大都是身上有着命案走投无路才躲到山上来的,所以他们本着活一天享受一天的原则。陈婉清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了,虽说每天送饭的看管的都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垂涎三尺的,但到底谁也没动她,从最开始的惊恐道现在的认命,她只希望有朝一日逃出去了才算结束了这噩梦。
入夜,天气一改往日的晴朗炎热,乌云遮住了天空,黑漆漆的夜空偶尔刮过一丝凉风,不久雨点就落了下来。被关了这么多天,陈婉清只觉得浑身一股汗馊味难受的厉害,又不敢让人准备温水洗个澡,这从里到外都是男人真是不方便啊,如今被这凉风一吹还有几分舒服。
和每天一样,辗转了许久才勉强有点儿睡意,硬硬的床板硌的她极不舒服。蒙蒙胧胧间鼻端飘来一阵甜腻的香味,接着就仿佛没有知觉了般沉沉的睡去了。一个黑影快速的钻到她屋里,连人再被一股脑的抱走了。
天刚破晓,山下就有人送过信来,沈家已派人将银票送到了。大当家的很是高兴,这票买卖真值,不费一兵一卒银子就乖乖的送来了。柳家慧也松了一口气,俩人这正准备吃早点呢,一声凄厉的喊叫惊得柳家慧差点把碗扔掉。大当家的早吩咐人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柳家慧从声音里听出肯定是陈婉清,这山上雌的一共就她们两个,不用问,一定不会是好事。
陈婉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光裸的男人身边,此人年纪30开外一脸的凶相,要命的是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很是恐怖。她知道这个人被叫做二当家的,只是昨晚明明……一时间惊诧,愤怒、羞恼……她绝望的大叫一声,只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可身上的不适和被褥上刺眼的一抹红都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二当家的睡得正香,他心想真是老天眷顾,这么一个小美妞还是个没□的花骨朵,奶奶的,这一晚上把他累的直到天将放亮才睡去,如今被这一嗓子喊起来倒吓了一跳。
他睁开眼睛一把将陈婉清捞过来,用冒出胡茬的脸亲昵的蹭了蹭她:
“喊什么?没见过男人啊?告诉你从今儿个起,你就是我的婆娘了,给我放老实点。”
陈婉清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眼泪一双一对的往下掉,这次她是真得绝望了。虽说作为现代人,倒不在乎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失去了,只是如今被困在山上做土匪婆子,这辈子也就算交代了。
二当家的见她一副害怕的样子,满意的哈哈大笑几声,女人嘛就是不能惯着。如今自己也有媳妇了,再也不用每个月提心吊胆的跑到镇里的妓院里找女人了。他伸出胳臂紧紧的将陈婉清搂在怀里,倒头继续睡去了。
消息传到大当家的耳里,柳家慧随口问了一句:
“大当家的不适答应不动这个女人了吗?”
她倒不是关心陈婉清,只是想到以后俩人要以妯娌相称,怎么想怎么别扭。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睡了个女人嘛,你整日的说在山上寂寞无聊的,一帮子大老爷们也没个能和你说话的人,这往后啊你不就多了个弟妹吗。”说完也无所谓的笑了起来。
按照当初的约定,沈墨也该被送下山了。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山林里树木茂盛很容易迷路,所以这帮亡命之徒倒是不怕官兵来剿,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将这些人用黑布蒙着头送下山去了。
这些人晕头转向的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早已没了山上的人,沈墨点了点人数,除了陈婉清全都在。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愧疚的不行,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还有一个表妹在山上做了夫人自己都束手无策。劫后余生这些人也顾得上没马没车,拼着命的倒腾着两条腿逃离了这危险的地方。
二当家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也顾不得陈婉清一副乜呆呆的样子,张罗着补办一次喜宴让大伙一起乐呵乐呵。柳家慧自然的就接到了大当家的吩咐,好好的劝劝弟妹,别整日的哭丧着脸给谁看呢?
柳家慧心说难道做了你们土匪的婆娘还得敲锣打鼓的庆贺一番才好?哪个良家女子心甘情愿的留在这给你们做压寨夫人啊?只是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却不敢说出来。这两个女人大概前世坏事做得太多,如今落得今日这个下场,只是俱都不甘心,把这一切遭遇全都推到叶之初的头上。
一个说若不是她表哥怎么会对我置之不理,害的我整日在他身后围追堵截才被人掳走……一个说若不是她我也不会和何月轩闹崩,不闹崩也不会和沈墨离了京城遇到这些人,把我这一辈子都毁了……批斗会开到最后这两个人竟抱在一起大哭,最后俩人一致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让让叶之初血债血偿。
作者有话要说:
☆、羊入虎口
叶之初却正忙着张罗何良和香玉的亲事,本来香玉见小姐她再次有喜说什么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成亲的。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这院子里再也没有让我们费劲心机来防范的人了,再说你成亲后还是每日在我身边,只是晚上回去陪你的夫君而已。”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想过离开小姐你呀。”香玉眼眶微红,一脸的不舍。
“你也不小了,我怎能这么自私的把你绑在身边?何良也是个值得托付的,否则我也不会轻易同意,以后我们两个还是天天在一起,将来你若有个孩子他们还可以在一起玩耍。”叶之初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你放心,我早把你的嫁妆给攒好了,一定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小姐,你现在不好太操劳,还是一切从简为好。”香玉见小姐主意已定,也只得退一步。
何良随着少爷背井离乡,也没有钱在这寸土寸金的贵地买宅子,所以何月轩就命人在这府中收拾了一个小院子暂时作为新房,所以香玉完全不用担心离小姐远了。这连嫁再娶皆是在自己家也省了很多事,望着这登对的一对,叶之初也有了一种既舍不得又宽慰的矛盾之感。
沈墨经过这次被劫暂时也没精力再去京城,而是转道回了东明县,这么一大笔账目的银子,再者祖母也隐隐的知道了,他必得回去安慰一下,只是这佳慧表妹的事他还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祖母。
陈婉清一下子就没了消息,何月轩还挺纳闷,这人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本来陆德远收到消息说陈婉清随着何月轩来了京城,而且已经顺利的打进何家内部,还想着如今近水楼台,趁着家里的母大虫不注意,找机会和那个孤女也来个颠龙倒凤。可是突然间没了音讯,本来一直在陈婉清身边跟随的丫鬟也表示不知道。
如今何月轩也算是有王爷罩着,他也不敢公然的挑衅,再者他本来也没把那些小事放在心上,只是身边的河东狮总是觉得一个平民不识抬举,落了她面子,所以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
山上,二当家的终于得偿所愿,在弟兄们羡慕和嫉妒的眼神中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拜了天地才算是真正的夫妻了,陈婉清满腹辛酸也只能认命。这个时候也轮不到她说不愿意,搞不好小命都没了,这些个绿林汉子,哪会那么在意一个婆娘,女人子啊他们眼中就是个发泄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