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一统天下之争特委任他二人护伊斯卡周全。
“烈明野,与‘乌人’交战,你有何见解?”良久,伊斯卡张目。
“‘金罗’余孽投奔‘乌人’已有一年又三个月,‘金罗人’擅使毒,与他们交战必备好充分草药,最好可分给每一位上阵杀敌的将士一份解毒丹药以防不测。另外,‘乌人’狡猾,不可与他们直战,拐几道弯反而事半功倍!”烈明野将自己的理解与分析一一告知,说罢即刻得到伊斯卡的认可,“正合我意!”看向草湖,“草湖,制药之事便交给你了,尽可能的多备些伤药与解毒药丸,需人手采药不许请示,直行调遣。”
“嗯,请放心。”草湖点首应。
“商讨到此结束,各自下去准备,明日一早拔营。”
“是,遵命!”
众人一一离去,我行至帐口时被伊斯卡拽住了衣袖,他将我拖至一旁,挤眉弄眼笑问:“昨夜可好?”
闻言,我脑子一时半会儿未从方才的话题中转过身,怔了好一会儿蓦地红了脸,气急败坏地指着他鼻子低喝:“果真是你!”
“看来那小子照我说的做了~~~”他笑得又邪又色,我气得直跺脚,斥骂:“你没有好的教给他妈?!”烂人,偏教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摇,反驳了我,“错!我教的可大大增进夫妻之间的情趣,嘿嘿~~~”说完,无耻奸笑,双手负于身后离开了中军大帐。
“伊斯卡,你……”我本想骂,可以想又住了口,他不介意我们和他没大没小,不分尊卑,但不代表“窝塞”将士不介意,想至此硬生生咽回骂语,用力跺脚。
烈明野立在不远处朝我笑,见状,我快步走去对准他的脚而用力踩下,嗔斥:“下次再不学好当心我让你睡帐外!”训罢,红着脸跑走,身后传来他吃痛的哼哼叽叽声音。
臭小子,越来越“坏”!
……
入城采集大量草药,男人们于校场操练,女眷便帮草湖磨药。我与穆柳絮抱着药罐子碾砸,小苍炽帮忙朝罐中持续放药草,碾碾砸砸的声音此起彼伏。
“草湖,为何我总是碾不好……”一声怨,我朝左侧看去,只见阿伊奈停下动作面露懊恼。
草湖放下手里的活向她走来,蹲身瞅瞅她罐中碾得七零八碎的药草,失笑道:“你把花茎留得太多了。”说着,从罐中取出半烂不整的花茎丢掉,绕至她身后,一手稳住她腿上的药罐,一手握住她的手,“要用些力气。”说罢,亲自教她如何掌握力度。
一朵红霞飞上阿伊奈的俏脸,我一愣,忙用手揉眼睛,当确认红霞非虚时险些喷笑。怨不得她对草湖的评价比我们任何一人都多,怨不得她脸红,原来……呵呵,来军营助伊斯卡一臂之力是一方面,怕另一方面是为草湖而来!
我右转首看向穆柳絮,她也正看着阿伊奈与草湖,我二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不是个三八女人,但现下却觉得兴奋,只因草湖是医痴,只有草药才能入他的眼,入他的心,不晓得充满活力的野性公主要如何攻入他的心房。而且,我严重怀疑阿伊奈佯装不会磨药,故意多放花茎……
第七十二章 为何相爱与相守竟是这样的难?
一罐药碾磨完毕,草湖松开阿伊奈的手,看着她的侧脸问道,“会了吗?”
阿伊奈转首与他面对面,红唇轻抿,点点头,“会了。”
草湖“嗯”了声,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手里的活,对于方才的美人在怀无一丁点反应。
阿伊奈轻抚自己被他握过的手,嘴角高翘,一道精芒于眸中闪过。
见状,我努力憋笑,收回目光碾磨罐中药。当主动遇上被动,当野性遇上呆愣,当热情遇上不解风情,这将会是怎样一段啼笑动人的故事?哈哈,非常值得期待!
傍晚前将手中草药全部碾磨完毕、收起封存,我与穆柳絮、小苍炽、草湖、阿伊奈净过手后朝教场走去。人未到,先见将士们围成硕大的圆朝圈内伸着脖子张望,见状,我5人一愣,随即加快脚步上前。最外层的将士闻脚步声回首,见是我们,当即侧身让路。
至圆内侧,两道纠缠的人影入目,那是烈明野与分不出是风天佐还是风天佑的人傍在一起摔跤。我“呃”了声,噤语观看。
他二人均赤裸着上身,黑丝披散凌乱,湿发黏在肌肤上滚淌着汗珠。随他二人较劲运动,肌肉线条时尔轻淡、时尔深重,将每一块肌肉均勾勒出阳刚迷人。我秉一秉呼吸,一直未注意,现下才晓得烈明野的身子骨已是这般强壮性感!说他16岁,谁信!
他现下身高已达178厘米,但对方却是188厘米左右的膀大腰圆,另加天生狞猎与野兽为伍,力气自然比他占优势。他几次险些被摔倒,均凭借敏捷与技巧稳住身形。二人介于分开、纠傍之间来来回回,汗水沿着上半身曲线流淌,浸湿裤腰。面上汗水远比身上多得多,有的顺颈下滑,有的滴落在教场的黄土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湿圆晕圈。
二人的摔跤已进入白热化,双方互相较劲,眼瞳中均燃烧着不将对方摔倒誓不罢休的斗志。看至此,我已不去想谁会赢、谁会输,只因得天独厚的风姓元帅竟无法将16岁的烈明野摔倒,这在某种意义上已是输了!
“天色已晚,到此为止,改日再分胜负!”伊斯卡将环在胸前的手臂放下,上前一步对二人说道。
闻言,二人均心不甘、情不愿的站直原本躬起欲战的身子。
未能看到结果,将士们大失所望,一个个意尤未尽、依依不舍的散开。
我从怀中抽出娟帕,走上前为烈明野擦拭面上的汗水。他气息不稳,胸膛起伏较为快速,天气炎热,摔了这么久的跤,他的脸都红了。
“臭小子,我竟摔不倒你,真是后生可畏!”不晓得风天佐还是风天佑的人走上前,用大巴掌拍打烈明野的肩头,掌心与肩头的汗水相击出“啪啪”的水声。
“右元帅过奖,若非元帅相让,我早已摔趴在地。”烈明野颔首,轻轻一笑,还回他一些颜面好让他下的了台。
“哈哈哈哈!”风天佑大笑着又拍了几下他的肩膀,披起外袍大步离开教场。
“臭小子,你真行!”伊斯卡一拳击上烈明野的臂膀,眼中闪烁着对他的赞赏。
烈明野嘴角翘了一下,未多言语。
回帐,我褪去烈明野汗湿的衣裳为他沐浴擦洗,洗着洗着闻他吐出5个字,“那个风天佑……”
“他怎么了?”不解他为何欲言又止,我一面擦洗、一面抬眸瞅着他。
他没有言语,凝望晃动的水面,片刻后靠着木桶阖起双目,自喉间吐出一口长气。
见状,我停下擦洗很是迷惑,他想表达的是什么?带着云雾复擦,忽然,一道白光闪过脑海,令我即刻停止一切动作。惊诧的望着他,莫非风天佑……
他掀起一只眼皮瞅着我,见我会出某些意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缓慢地闭起掀开的眼皮。
未追问是与不是,我想自己的猜测没有八九也是五六,若真是那样可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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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趁午休时我将烈明野昨日换下的汗衣洗净、搭晾。直腰擦拭面上汗水,吐出一口热气,8月份的天气太热,洗一件衣裳我已满头大汗,烈明野他们每日操练不晓得要流多少汗水!
转身欲回帐,身子转至一半时觉一道劲风袭来。未来及反应,颈间吃痛,睫毛颤动了两下便眼前一黑陷入了晕迷……
晕晕乎乎的醒来,颈子的酸痛令我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被人暗算了!古人除去打颈,难道没有其它的办法可以将人弄晕吗?再多打几次怕是我的脖子都会折断!
“娘……”稚嫩的轻唤令我全身血液为之一顿,豁然张目,正对上一双晶亮有神的大眼睛。“苍炽?!”猛坐起身,头“嗡”地一下大了,为何连他也一起被抓来了?!
“筱落,你醒了。”第二道声音足以将惊愕的我打至脑懵,我紧缩了瞳孔,飞快转首看向榻外,只见庄妃怀抱小皇子坐在矮椅上。“庄妃娘娘?!”脱口而出,现下的情形令我头脑刺白。
她轻轻一笑,说道,“此地并非皇宫,莫需害怕。”
经提,我这才转动眼珠打量四周,这是“德亲王”的军宫!心惊,打量完毕看回她,“你……”吐出一字难以下问。
“七哥将我带离了皇宫。”她唇边泛起一抹甜笑,美颜桃红。
闻言,我半晌没说出话来,这么说皇上现下是损了大将、失了江山又丢美人,真可畏一无所有、刁然一身!
“筱落,我真高兴终可与七哥在一起!”她对自己的称呼改了,不再“本宫”,提及“德亲王”显的很是幸福。
我没有言语,静静地望着她。
“我一直很羡慕你与明野可朝夕相处,而我与七哥一分别便是7个年头,我们盼星星、盼月亮,如今总算能在一起……”说着,她掉下了喜悦与伤心并存的泪水。“我日里夜里无不在思念七哥,若非皇上夺爱,我与七哥早已是人人羡慕的一对。”
“恭喜你们……”我抿开唇瓣露出一抹浅笑,抛开其它不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值得祝贺的。
她拭去面上的泪水,由喜转忧,“筱落,莫怪七哥将你掳来,你与明野在一起对他是极大的威胁。七哥等这一日等得太久、太苦,皇上命已将至,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够帮助七哥一统江山、完成他的心愿。‘龙朝’天下本应是他的,若非皇上谋位也不置于令他忍辱、令我二人分别7年。”
我听着她的言语,听罢缓慢而有力的摇摇头,说道,“我无法助丧心病狂者一臂之力!”就算“德亲王”对庄妃用情至深又如何?只对一人有情,而对天下无情的男人不配做皇帝,更不会为他的百姓带来和平与丰衣足食!看过这么多想要称霸天下的男人,唯有伊斯卡最合我意!
“他是被逼的!若不保全自己,他便会大事未成身先死!”庄妃痛苦的皱起五官,声音有些拨尖。
“你的借口不成立!办事的方法有许多种,为了成就自己的帝王之路便残害忠良,置烈老将军与60万大军于死地;为了成就自己的帝王之路主动放弃东南边境率兵离守,置边境百姓的死活于不顾,若他做了皇帝,天下能太平吗?!他能服众吗?!他根本不爱国、不爱民,不惜才!”我比她更激动,失声大吼,“德亲王”背地里所做的事不晓得还有多少件,但我所讲的两件明面上的事足矣推翻他,叫他做不成皇帝!
庄妃被我堵得哑口无言,面色一阵苍白、一阵涨红,好半晌才哭着迸出一句,“他也是迫不得已,你根本不了解他失去皇位的心情,天下本该是他的!”
“我承认在皇位这件事上他是受害者,他未能登上皇位是他的不幸,皇上登基后没有除去他更是失败。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江山能者居之、仁者居之,唯有爱国、爱民、爱才者才能一统天下,为百姓带来幸福!不是我瞧不起‘德亲王’,而是他没有做皇帝的才能与气量,他太过于阴险毒辣,他不配!”事已至此没有什么是不能说开的了,我豁出去将庄妃所说全部顶回。
“你……你……”她又惊又气,指着我鼻子的青葱玉指颤抖不已,“你不能这样侮辱七哥!这世上没人能比我更了解他,他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泪水急掉,瞅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指责与痛心。
“哇啊——哇啊——”我们的争吵惊了小皇子,他从熟睡中醒来咧嘴哭泣。
见状,庄妃暂且停止与我争辩,忙搂着他轻声哄慰安抚。
我压抑住心头怒火,别开脸不去看她。一转首瞧见小苍炽张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瞅着我,心一颤,忙将他抱进怀里安抚,摸着他的脑瓜道歉,“对不起,娘吓着你了。”
他摇摇首,伸长手臂搂住我的脖子,用光洁的额头抵住我的。他呼吸平稳,身子也未因害怕而抖动,这才令我放下些心来,亲吻他的脸颊,抱紧他。
半晌,庄妃将小皇子哄睡着了,擦擦泪水看向我。
我瞅着他怀里的小皇子,嘲讽说道,“‘德亲王’对自己的亲生骨肉死而不见,你指望他能疼爱你与皇上的孩子吗?”
“你错了!”她用力摇首,一面抚着小皇子的脸颊、一面轻声说道,“容妃生的孩子七哥早先一步换走了,皇上捧死的是从宫外找来的另一位新生子。”
闻言,我脑中弦“铮”地一声绷断,难以置信的瞠圆双眸。难怪那孩子死时“德亲王”没反应,原来根本不是他的种!他倒是真精明,换了孩子,就算皇上再怎样滴血认亲也不可能是龙种,更不可能牵连到他!但是,他换走自己的孩子却用别人的顶替,这样的行为比对自己儿子的死视而不见更令人发指!“他不是人!!别人的孩子就不是一各活生生的性命吗?!都是人生父母养,贵为主子只不过投了个好胎!”我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心好痛!“德亲王”太残忍了!!
庄妃张着嘴发不出半点声音,面上色泽变得快之又快,眼神繁复而杂乱,让人抓不准确切的情感。
“你去告诉‘德亲王’,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回去,囚禁着我不会得到任何对他有利的东西!”我歇斯底里的吼叫,我的女儿未能来到这个世上已够令我心痛,“德亲王”竟将一条活活的人命送上西天,这叫我怎能不恨、怎能不失去理智!
庄妃抱着小皇子站起身来,面色青白相间,嘴唇紧抿不发一言,豁然转身离开了帐篷。
她一走,我哭倒在床榻上止不住泪水。好恨、好怨,上苍对我太不公平,我只想好好的过日子,一家人平安终老,为何却要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我!为何要打仗?!为何要流血?!为何要有阴谋算计、人心险恶?!这是为什么
每当我与烈明野经历过磨难过上一段相依相偎的日子时上苍便要将我们残忍分开,我不见了,烈明野一定急疯了!一想到他失控的嗜血模样我的心就好痛!痛得我阵阵抽气痉挛,痛得快要死去!
“娘!”小苍炽哭喊着扑到我身上,两只小手抓住我的衣服用力拉拽。我哭得死去活来无法对他给予回应,握紧拳头一下又一下用力捶打着床榻。“娘!”我的悲伤感染了他,他大唤一声抱住我的头与我一起哭,一时间我二人哭作一团,谁也停不下来!
哭得身上没了力气,哭到嗓子哑了才渐渐地由大哭转为抽泣。我望着榻上扁着嘴巴的小苍炽深深自责,我身为母亲却不够坚强,害得他与我一起伤心难过,实在太不应该!
“娘……”他嘶哑着声音唤我,伸出小手擦拭我面上的泪水。我握住他的手说不出话来,搂他入怀轻拍脊背安抚。
大哭之后,帐内弥漫着泪水的湿气与我心中的悲凉,我哭得好累、好累……心,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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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掳来已有10日,除醒来时庄妃曾劝我帮助“德亲王”之外再也没来过。每日有人给我和小苍炽送食物与热水洗漱,待遇如客,却始终不放我走。
午后,小苍炽睡着了,我心里憋得慌钻出帐篷。我的可行范围只是这块小小的营地,这营地应是“德亲王”与庄妃的吧,我曾听过小皇子的哭声与“德亲王”的笑语。
日光毒辣,晒在脸上如火烧,我顶着烈日似缕游魂般逛荡,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无法思考。直至烈阳将肌肤晒疼了才转个方向返回帐篷。伸手欲掀帘,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与女性的哭泣令我的手悬在空气中止住不动,那哭声是庄妃的!
“殷旭!”“德亲王”心痛的呼喊彻底打消我回帐的念头,声音来自前方,我蹑手蹑脚行至前方帐后停下,贴着帐篷一点点向右侧移动,将头探出,刚好看到庄妃与“德亲王”。
“德亲王”抓住庄妃的纤肩激动摇晃,嘶哑着声音说道,“我不在乎你被他宠幸多年,更不在乎你为他生过孩子,我爱你,从小时候至现下我心里只有你,你为何不能走出他给你的阴影坦坦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