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大不了我把我今天拿到的钱都给你!
三哥侧过身,有些紧张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要走可以,把人留下!
——我多希望郁美男可以这样说。
然而,他没有。
郁美男说:“这个耳坠是那位小姐的吧?”
“是的!”三哥伸手接过那不知何时掉落的耳坠,显然是松了一口气,“谢谢这位先生,我们走了。”
说着,三哥再次扶着我向前走去。
而这次,身后只传来郁美男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心中的绝望好像杂草一般迅速滋生蔓延,我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终于忍受不了迷药的效力,彻底失去了意识。
*
按照大多数小说的套路,被下了春。药的女主醒来会发现自己已经跟男主或者重要男配XXOO过了,被下了迷药的女主醒来会发现自己正舒适地躺在床上,身边有男主or男配守着。
我被下了迷药,但这不是小说而是现实,而且我也不是女主。
所以,当我挣扎着从梦境中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身上有人——正是昏睡前看到的三哥!
此时,我的外衣外裤都已经不见,身上只挂着内衣内裤。在我身上的男人一手按在我的胸口,一手正慢慢往下滑去。他的嘴紧贴着我的锁骨,舔。弄着我的皮肤,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喝下去的酒因为这一阵的恶心好似要从我的胃中翻滚出来。
“请、请等一下!”我拉住三哥的两只手,眼泪不用挤就溢满了眼眶,“至少、至少先洗澡。”
不管怎么说,先拖延时间吧。
三哥一愣,忽然得意而又淫。邪地笑起来,“衣衣,其实你也喜欢这种事对不对?放心,完事后我会给你足够的小费的!”
“多少?”我抓着他正要继续动作的手,一边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试着想积攒些体力。
三哥又是一愣,俯下上身邪恶地说:“多少?一千?一千五?不满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商量……当然要等完事以后。”
说着,三哥又要低头啃下来。
我绝对无法容忍他的嘴唇再次碰到我的皮肤。
抬手捂住三哥的嘴,在他一愣间,我抬起右膝盖,使劲地往他两腿之间撞去。伴随着一声闷哼,三哥的脸色瞬间痛得铁青。趁着这个机会,我用力一把将他推下了床。
来不及一件件穿衣服,情急之下我跳下床扯过床单裹着自己,一步一个踉跄地向门口冲去。然而,身上的床单忽然被一股大力抓住,猝不及防下,我扑倒在地,只觉得手好像断了似的,痛得龇牙咧嘴。
“臭婊。子,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三哥一手捂着下。体,另一手用力扯着我的头发,令我不得不极力仰着头,对上他狰狞的脸。
我忍不住想骂回去,残存的理智却提醒我,这样只会激怒他,令自己的处境更加悲惨。
“对、对不起……”我将本就惊恐的表情发挥到极致,恐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可是,我、我还是处。女,我害怕……”
三哥一瞬间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手下也松了力道。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轻柔地说:“不要怕,三哥会好好疼你,好好怜惜你的。”
说着,三哥将我从地上扯了起来,扶着我向床走去。
我一边平息着心中的恐惧,一边装作顺从的样子,路过矮几时抄过上面的烟灰缸,对着三哥的额头狠狠地砸下去!
他被我砸了个踉跄,捂着正流着血的额头,恶狠狠地瞪着我。配上那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的鲜血,他的脸显得异常凶狠狰狞。
我顿时心中一冷。
如果再被抓住的话,我一定会很惨的!
面对着三哥步步逼近的凶狠样子,我不由自主地后退着。而三哥挡在了我和门之间,彻底隔绝了我从门口逃出去的可能。
将床单紧紧地裹在身上,我一直退到了窗边。心一横,我推开窗爬了上去,转头对着三哥厉声叫道:“你再过来,我、我就跳了!”
三哥慌了慌,连忙顿住,但下一刻却好像想起了什么,满不在乎地冷笑道:“你跳啊!这里是二楼,跳下去摔断了腿看你还怎么跑!”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被带到了一间宾馆,这里是二楼,距离地面只有三米高。窗户正对着一个昏暗的小巷,
似乎笃定了我不敢跳,三哥也不着急,一步步稳稳地向我逼近。
眼见着他就要碰到我,在被他抓到和跳窗可能会摔伤腿之间,我毅然地选择了后者。
“你会后悔的!”
后悔今天下药想迷。奸我,后悔逼我跳楼——我身后可是有靠山的!
说完后,我抓紧床单,转头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口。
耳边有风在咆哮,我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一般,只盯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双脚落地的刹那,我顺着前倾的势头就势向前一扑,做完整了一个前滚翻。不敢多做停留,我一站稳脚跟,就迅速向前跑去。
我要回家,马上回家!
小巷的地不太平稳,时不时有些碎玻璃小石头之类的,刺得我脚心火辣辣的疼。然而我不敢停下,甚至不敢回头看三哥有没有追上来。
眼看着快出小巷,可以搭出租回家了,我正要欣喜地欢呼一声,冷不防小巷的拐角处忽然出现了一群人,挡住了我的路。
我惊得停下脚步。
那群人的穿着时尚潮流充满痞气,戴着叮叮当当的诡异饰品——平常我会非常不屑地说一声“非主流”,但此时,我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慌,身体却好像雕像一般无法动弹。
好像是注意到了我的忽然出现,那群人齐齐转头注视着我,大约是被我此时奇异得比他们还非主流的造型惊悚到了,个个惊讶地看着我。
如果我不是处于现在这个位置,我一定觉得这个场景很好笑。但我此时却忽然生出了刚出狼窝又入虎口的不好预感,紧张得绷直了身体,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其中一人忽然吹了声口哨,笑嘻嘻地说道:“呀呀,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美女啊?真是撩人!”
我退后了一步。
果然,我就知道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嘿嘿,好久没碰到这样的好事了。晨少,您不介意放我们个小假吧?”又一个声音说。
“就是啊,晨少!”有更多的声音乱糟糟地叫着应和。
我又退后了一步。
“你们这样,会吓到这位小姐的哦~”我这才注意到,被众人如同众星拱月般围着的位置上有一辆轿车,一个慵懒的声音正从车边传来。
我正要转身逃跑的动作猛然间顿住。
这、这声音……
“……这样,她可是会跑了的哦。最起码,你们得先保证她跑不掉了,才说出你们的企图啊。”声音的主人慢慢从人群后显现出来,本该带着热情笑容的脸上此时却是微微的嘲讽。他的嘴角弯着,没有眼镜遮着的眼睛散发着无限的魅力。
“班、班长!?”
21
21、第二十一章 。。。
学校和万紫千红对我来说就是两个世界,一个纯洁美好,一个阴暗肮脏。虽然上课时我不会主动跟班里的同学打招呼——事实上我除了班长,其他人就一个都不认识了——但只坐在教室中跟同学一起感受上课的氛围,就让我感到无比的满足。那时我会产生错觉,误以为我还是那个快宅死的大四老女人,而不是这个年轻却背负着重担的可怜范晓琳。
所以,当两个世界交织在一起时,我震惊了。
紧紧裹着床单,我不知道该前进好还是该后退好,只好僵在原地,死死地盯着脸上露出饶有兴味的笑容的班长袁亦晨。
“咦,这不是晓琳嘛。”袁亦晨似乎有些惊讶,上下扫了我几眼,那玩味的笑容逐渐加深,“你这是在玩cosplay?披床单的女鬼?”
他兴致勃勃地猜测着,晶亮的眼睛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不知道现在算是什么状况,要不是脚底的钝痛,我几乎要以为我现在在梦中。那个看起来热情助人的班长,怎么会是混混的头?个性还完全不一样?是我太孤陋寡闻,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班、班长……”我哆哆嗦嗦地说,却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才好。他现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根本就没办法像之前那样跟他说话,要不是他叫出了我的名字,我绝对会以为他是另一个与班长长得很像的陌生人而已。
“不不,”袁亦晨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眉尾微微上挑,不经意的一眼却显出强大的威压,“叫我晨少。”
“晨……少?”我嘴上跟着念了一遍,心中却不禁抖了三抖。对于X少,X爷什么的,我一向觉得很装。特别是特地吩咐别人叫他X少的,我更是觉得此人很傻。但是,此时此景,我却完全不敢露出任何鄙视的表情。
“没错!”袁亦晨笑着点头,忽然指了指身后的轿车,问我,“晓琳冷不冷?要不要去车上坐坐?”
班长果然是班长,还是乐于助人的好班长——呸,这种幼稚的想法快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现在是深秋的夜晚,赤脚踩在冰冷的地上,身上只围着一条通风的床单,我确实有一种想打喷嚏的欲。望。此时,那黑色的轿车就像是一个黑洞,强烈地吸引着我,但我心里却又清楚地知道,上了那车,跟上了贼船没什么差别!
“不、不用了!”我干笑着摇头,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
“晨少的邀请,你居然敢不接受?”先前吹口哨的那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抖了抖后又忽然换上了大大的笑容,笑嘻嘻地说:“这位小姐真是有个性,我喜欢!”
我这才注意起这个行事乖张的人来。他长得还算能见人,但那痞气实在叫人皱眉。
“涯哥,你怎么敢喜欢晨少看上的女人?”那个人身边一个小喽啰似的人不正经地笑着调侃。
“一边去!晨少哪里说他看上这位小姐了?”被叫做涯哥的男人像赶苍蝇一样对着那人挥了挥手。
“李涯,三子,不要吓坏了晓琳。”晨少不悦地瞪了那斗嘴的两人一眼,又转向我,灿烂地笑道,“晓琳,你害怕了吗?”
我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该回答怕好还是装作不怕好。袁亦晨这个样子,越来越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他也没做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很变态呢?!
大概是我沉默的态度让对方以为我被吓到了——好吧不是以为,我是真的不知所措了——袁亦晨忽然转头看着他的那些个手下,半是斥责半是玩笑地说道:“看看,果然吓到人家了吧?”
“晨少,是这位小姐胆子太小了。我们又不是长了一张凶恶样子的鬼怪,哪里可怕了?”李涯似乎完全不在意袁亦晨的瞪视,撇了撇嘴。
“闭嘴!”袁亦晨原本微弯的嘴角忽然绷直,冷冷地喝道。
我又被吓了一大跳,对于袁亦晨的不好印象又多了一条:喜怒无常。
李涯似乎也被惊了一下,但他只耸了耸肩,也不再出声。而他身旁那些应当是袁亦晨手下的人,个个都闭紧了嘴巴,噤若寒蝉。
袁亦晨似乎很满意的样子,转向我时脸色又柔和起来,几近温柔地再问了我一次:“晓琳,要不要上车?”
呜呜……我真的要哭了……他这是询问么?他这完全是威胁啊!
“我、我打的回去就好了。”我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说着。同时,我看了眼不远处,期望能找到自己口中的“的”。
“啊,被拒绝了。”袁亦晨苦恼地摸了摸下巴,定定地盯了我几秒后,忽然击掌恍然一般说,“没关系,那我就来个先礼后兵。”
先、先礼后兵?!
我盯着袁亦晨深沉的目光,三秒后果断地转身就跑。
耳边风在呼啸着,身后脚步在凌乱着,我的心中也在哭泣着——这莫名其妙的发展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为什么如此普通的一个我会遇到这样可怕的事?
为什么好不容易逃离那猥琐三哥的我会遇到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班长?
为什么班长不像以前那么热情美好而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为什么我要衣冠不整地经历了跳楼之后还得经历长跑?
——这都是为什么啊!
我欲哭无泪,一刻不停地向前跑,偶尔回头看看身后的人是否追上来。这里相对偏僻,路人不多,看到我们这你追我赶的一幕,也没人上前帮忙,更多的只是围观。
当我又一次回头看身后,再转回头却整个撞入一个人的怀中的时候,我的心整颗都凉了下来。
哦不!他们还搞前后夹击么?我才跑出了不到一百米啊!
我正要挣扎,头顶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范小姐,是我。”
——曹、曹子铭?!
我不敢置信地抬头,当看到我眼前的正是可敬可爱的曹大老板时,顿时就要热泪盈眶了,我惊喜地说道:“曹大老板,求你帮帮我!”
就算曹子铭是我惹不起的黑道老大,就算平时我怕他怕得要死,这个时候,我却感到了十足的安全感,好像有他在,什么事都不用怕了。
“不要怕。”曹子铭扶着我的肩膀,看着我的深色眼睛里满是安抚的意味。我情不自禁地点头,直勾勾地看着他移不开视线,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呀呀,英雄救美吗?”李涯的声音忽然响起,吓得我又不自觉地抖了抖。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恐惧,曹子铭轻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好像在说:有我在,你不用怕。
然后我就真的安心了。
侧过身看向追来的李涯他们,只见他们各个脸上都带着意犹未尽的可惜笑容,好像只是逗着老鼠玩的猫儿,犹有余力。
“各位想对她做什么呢?”曹子铭缓缓吐出一句话来,声音清朗有力,话中的每个字似乎都暗藏杀机。
知道这杀气不是对着我的,我心安地等着看李涯他们的反应。
“如你所见,我们和这位小姐开个玩笑而已。”李涯摊摊手,无辜地说。
玩笑?你知不知道你所谓的这个玩笑差点吓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玩笑个头!
“哦?原来只是玩笑么?”曹子铭加重了玩笑两字,忽然手臂一个用力,将本就依在他身边的我搂到了怀里,在我还为这忽然的变化瞪大了眼不知所措时,他铿锵有力的声音缓缓自我头顶响起,有着不容抗拒的高高在上,“我曹子铭的女人,还轮不到你们来开玩笑。”
……哈?
我、我听到了什么?!
“曹子铭?”李涯念着曹子铭的名字,仿佛现在才看清楚曹子铭的样子般脸色一整,不再是之前无所谓的语气,声音中隐隐能听出几分紧张,“原来是黑帮的铭哥。我们晨少对您耳闻已久,可惜一直不得相见呢。”
即使仍旧为之前曹子铭说的话而感到震惊,我还是由李涯的话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讯息。虽然这讯息不够明白,只能隐隐让我觉得不安,但我却无法抑止地担忧起来。
“晨少?”曹子铭顿了顿,声音中忽然充满了萧杀之气,好像有什么正被压抑着,即将突破障碍而出,“请转告晨少,我曹子铭向他父亲向老大问好。”
此时,我们身边已经慢慢聚集了一些黑西服男子,虽然样子看着一点都不眼熟,但至少他们的这身“制服”我熟——都是黑帮的!
真是太令人有安全感了。
“是的,您的问候我会转达。那么现在,我只好回去告诉晨少他想邀请的女孩已经是有主了的这个坏消息了。”李涯一边带着他的一众跟班慢慢戒备着退后,一边还不忘说两句。
“请便。”曹子铭倒是没有阻止李涯他们的离开——但此时他的身体却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