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陆战平有什么烦心事不好跟齐宇仨个兄弟说时,龚杰倒成了吐苦水垃圾桶,于是此刻,当龚杰愤怒的脸迎上陆战平再挥起一拳头时,陆战平完全没有闪躲的意识,结结实实地挨了龚杰一拳头。
“你你你你……。。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混球!”龚杰一向阴毒的嘴到这会却结了巴,他气急地竖了根手指头指着陆战平的脸,一付快气岔过去的憋屈样,“我我我,我跟你说,你……。你要是不喜欢他;你就别招惹他……。。他他他……。。我不准你这样折腾他……。”
“行了行了,你在说什么啊,你居然还打我,你今天哪根筋不对啊,忘吃药了吧你!”龚少爷没陆战平那力气,或者还是留了点力气没敢真打,陆战平抹抹脸,根本不当回事,他心里只想跟林萌说上几句话,心肝儿别误会什么就行了,别的那些人真管不着。
“小萌,你听我说,刚刚那是……。。”陆战平的手还没碰上林萌时,林萌已经闪开了,他没有看陆战平,而是用眼角睨了眼病床上的齐宇,那眼神有点意味深长,但他只看了几秒就转了眼神,拉着龚杰淡淡地说:“龚医生,我们走吧。”
龚杰被他拉一下,好像回过神来了,他怔怔地看了看林萌,嘴里喃喃地道:“好好,我们走,我们出去。”
“你们去那啊,哎,这总得听人一个解释吧,喂,老龚,小萌!”
陆战平还想上前说点什么,林萌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极为冷漠,甚至让陆战平有点又回到几个月前刚见面的那会时候,陆战平像胸口窒了一团气似的,想说的话全都变成了发涨的棉花,把嗓子眼都给堵塞满了。
林萌走了几步,转身又折回来,把腋下的张大千画递给陆战平,语气平静地说:“我以为这画还不错,舍不得留在这,就想把它带回家,但是现在又发现这画其实就那么回事,我又不要想了,你买的东西还给你吧,别浪费了。”
那卷画落在陆战平手上,不轻不重地,就像块石头似的压在陆战平心里,他好像觉得自己快要被压的喘不上气了。
离开医院后,龚杰根本没法开车,他像个典型的精神病患者一直在碎碎念,林萌迫于无奈,主动开车送他回家,可在半路时,龚杰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心里难受,我想喝酒。”
林萌看了看他一脸的青白色,无奈之下只能把他带进了酒吧。
失恋的人最想好好喝一顿,把自己灌得稀巴烂醉不省人事,明天起来又是美好崭新的一天。
事实证明,林萌这个决定是对的,同时也是错的,对的是龚杰确实很想喝酒,错的是,林萌不得不陪这个失恋的大男人一晚上。
心理学医生通常能开导别人却无法输通自己,能拯救病人却无法救活自己,龚大医生能对着陆战平冷静分析林萌的性格和两人差异,但却没能想通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个不敢说爱的傻逼。
“你说说,我这人怎么样?”龚杰醉眼惺忪地晃着酒杯,这个二逼货居然问了个陆战平当初问过的问题,只不过这次对象换成了林萌。
林萌拿下他的酒杯,平静地说:“你人很好,是个好医生,也是好兄弟。”
“哈哈哈,你说的太对了,我喜欢听!我也觉得我人很好,我也是他们的好兄弟,可是我不想跟他只做兄弟啊,你懂不懂?!”
龚杰抓着自己的杯子不放,歪着脑袋一脸认真地对着林萌说:“我喜欢他你知道不?从高中时就喜欢他了,可他就是当不知道,我对他够好的了,陆战平去上武校时,他家里的钱都让他智障的妈生病花光了,他妈住院还是我家这间医院,我给他找病房,找医生,天天不上学陪着他,给他妈妈用的药都是最好的,高三那年,他妈去世了,就连丧葬费全都是我一个人掏钱出的,陆战平根本没回来,是我下着大雪还陪着他跪在墓前,足足跪了两个多小时。你说说,谁能做到我这样?他还装傻!”
“他总当我是好友,是兄弟,说什么老龚,你得去找好女孩谈恋爱,别再成天待在医院瞎想点别的,噗,我瞎想?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我在瞎想着他,可他就是当不知道,论脑袋我是比不上他,论装傻我也比不上他,他就装吧啊,你看他现在装成啥样了,不还是输在你手上了吗?哈哈哈,我叫你装叫你装!你他妈有本事装一辈子啊,今天干嘛又说出来呢!你说个屁啊你!人家都不稀罕呢,傻叉!”
龚杰越说越激动,一甩手就把手里的酒瓶子重重掷在地上,看着一地的碎片,没等周围的人有什么反应,龚杰自己嘴巴又一歪,哭丧着脸猛地俯在桌上大嚎。
林萌知道龚杰嘴里的他是谁,是齐宇,原来他们间的感情是这样纠结,看着龚杰趴在桌上嚎声大哭,林萌突然有点烦燥了,这种烦燥与龚杰无关,或者是因为龚杰触动了他的洁癖神经,他向来反感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对陆战平又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嫌恶情绪。
这或许与陆战平无关,但真的很令林萌烦躁,他闭上眼睛回想起医院里的一切,为了陆战平,他放弃了向杜允成复仇的机会,可这男人好像并不值得他这么做,陆战平和齐宇,还有那个说不清的前任情人,这些事堆在心尖上让林萌特别不舒服。
就好比当你抛掉一切心理障碍,终于可以走出仇恨的阴影,满以为即将迎来阳光大道时,没想到这条道却是分了好几个岔路,每个岔路都让你烦不胜烦。
或许谁都没有错,这场缘份本来就来得太过勉强,所以特别容易碎裂。
昏暗迷离的酒吧里,林萌轻轻笑了一下,拿着酒杯一饮而尽,酒吧台上的女郎仍在情深款款地唱着:“我们相爱容易,相处难……。”
对他而言,两个都不容易。
接连两天,陆战平没有见到林萌,两人刚同居的新公寓清清冷冷的,一点人烟味都没有了。
心肝儿又开始玩失踪了,陆战平捏着烟头,眼底一片阴沉。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接通,陆战平把车停靠在马路一边,做了个深呼吸,再重新拔电话,这次电话没响多久就接通了,那头一传来林萌彬彬有礼的声音时,陆战平忍不住笑了起来。
“宝贝……吃了早餐没有?”脸皮厚的男人带着说不出的温柔问道。
电话里停止了几秒没人说话,陆战平马上接着说:“没吃是吧,没吃我给你带过来,你想吃什么,我立刻去买。”
那头还是沉默,陆战平又不停歇地说:“吃不惯外边的?那我现在过来给你做,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不用了,我吃过了。”林萌清清冷冷地回道,顿了会,又说:“你不用过来了,我有事要出去。”
“有事出去?什么事啊,我也跟你去,多一个人能多帮点忙,你等着,我……。”
“陆战平!”林萌忍不住声音提高了八度,陆战平马上响应:“到!首长请指示!”
林萌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看电话,叹了口气说:“你真不用过来了,我真有事,你今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宝贝,我就想见见你,你看你这两天……好好,我认个错行不行,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不对,我不该打齐宇,不该跟他扯不清,你好好批评我一顿,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我就想见你一面行不行?”
尽管他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但先认错总没错,于是一口气说完后,陆战平抓着电话屏心静气地等待林萌的反应。
半响,那天才传来林萌淡淡的声音:“你没什么错,你有你的感情生活,齐老师也没有错,他只是喜欢你而已,我们在某些地方不合适,所以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我要出去了,你不用来了。”
“喂喂喂,小萌!”电话已挂断,陆战平懊恼地把手机重重扔进车椅里,双手握着方向盘思索片刻,骂了个字:“操!”
过了会,他突然才回味起林萌的话:你没什么错,我们在某些地方不合适,所以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不合适?不合适还能床‘上那么和谐?不合适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找我,什么叫不合适?老子觉得合适那就是合适!
林萌能冷静,陆战平可冷静不了,这几个月为了追求这位贵公子,他待在滨海城什么也没干,全心全意地讨好着林萌,没想到随便一个理由就把他的努力给判了无期徒刑,冷静几天的意思就是缓期执行,他可不能坐以待毙。
陆战平坐在车上咬着牙面部都扭曲了,他心里也是一肚子火,还有什么叫不用来,老子想见你还得你同意?哼,管它三七二十一,先见着人再说。
陆战平这人就是有股越挫越勇的德性,你不给,那我就抢咩,你要我输,我就偏赢给你看看!
他不相信林萌能完全不理会自己,说什么在筹备医馆这事上还得靠自己帮忙是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林公子哪这么容易甩掉自己?再说了,你林萌不还得依附自己这个解药么?
想到这里,陆战平多少捡回些自信,脚底油底狠劲一踩,越野车像离弦的箭般驶向林萌别墅区。
省中医院,林萌陪着沈洁来做腿部理疗,在林萌的护理下,沈洁的腿伤好了许多,这次来除了理疗外,还打算咨询母亲的老熟人开中医馆的事,沈洁从前在市歌舞团里人缘好,加上当年又是团里一枝花,离开歌舞团后还有不少老战友来往,这次替她做针灸的简医师就是其中一位好姐妹。
“阿洁啊,一阵子没见,你这腿脚好像利索很多了,你家老林给你找了什么名医啊。”简医师推了推眼镜笑着问道。
她今年四十多岁,是省中医院里出名的中医,许多高层领导和富商都闻名而来,沈洁跟她是从前歌舞团里的老战友,关系极好,得病后常期由简医师照顾。
沈洁笑着看看自家儿子,“哪儿啊,都我家小萌给我开的好方子,天天泡脚又按摩,这腿就好多了。”
“呃?是小萌啊,小萌不是学国际贸易吗,咋连医学也一块修了?”简医师好奇问道。
林萌边替沈洁揉着腿,边说:“只是学了点皮毛,没想到妈妈挺受用的,简阿姨,有个事我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林萌想了想,说:“我想开间中医馆,具体事项不太懂,简阿姨这方面有经验,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哟,小林居然想开医馆啊,这好啊,阿洁,你家大儿子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你看看,打小读书就好,现在在读研究生吧,还兼修医学,真是个好苗子。行,你想怎么搞,姨帮你!”
简医师家里早些年也开设有中医馆,后来因为忙不过来就关了,一心一意在省中医院上班,她跟林萌商量了会开医馆的事项后,突然想到什么,就问:“上回你给你妈开的那中药单子,有一味药我这里没有了,是稀缺药材,省里很多中医院都进不到货,得托人往泰国那边捎,不过挺难的,那药太稀缺了,一般人都拿不到,我刚刚还打了电话给个熟人,看他能不能搞点回来。”
林萌客气地说:“那真是麻烦你了。”
“唉哟,跟姨还客气什么,我再给他去个电话,刚才他没接,不知道是不是在忙,你等会啊,我这就打。”简医师刚摸出手机,突然眼睛一亮,对着门外叫道:“一说曹操曹操就到,小陆啊,你怎么有空上我这?”
林萌蓦地一僵,慢慢回过头,陆战平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大片阳光,阴影中的脸庞线条刚硬,细细汗水密布在额头,他走得很急,胸膛还一起一伏,双眸却是无比坚定地看着林萌。
“这不是小陆吗,哎,你们认识啊。”沈洁也站了起来,“小陆快进来,正好小萌在这,大家商量医馆的事呢。”
简医师笑道:“小陆快进来啊,站在门外干什么,没想到你们认识,这下可好,我跟你说阿洁,你要的那味稀缺药材啊小陆有办法给你搞到,他人脉可广啦,来来,快进来坐。”
“伯母,简阿姨,我想跟林少说几句话。”
陆战平说这话时表情淡淡地,话音里却多了几分低声下气,这跟他的外表极为不符,沈洁犹疑看了看他们两人,林萌慢慢站起来,平静地说:“我们出去说吧。”
医院走廊里人不多,林萌插着口袋走在前边,淡淡地说:“不是说了今天有事吗?你怎么找到这?”
陆战平快走几步挨着他说:“我放心不下你嘛,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你看你妈来看腿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认识简姨,可以帮上点忙。”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火急火燎地跑到星河别墅,问了陈姨后又火速开车到省中医院,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手机震响都没功夫接听。
陆战平说到这,才又掏出手机,“哟,简姨她刚刚给我来了电话,我赶着来没接上,你说我们多有缘,认识的人都是一块的,呵呵。”
简医生刚医校毕业那会,曾经是陆战平从前小学里的校医,陆战平自小就爱打爱杀,能打赢别人的同时,自己也没少受伤,一来二去,年轻的简医生倒是挺喜欢这个倔强的小屁孩子,每回给他上药时,都会摸个小糖果出来给他吃,陆战平这人就是这种本事,总是能让周围的人情不自禁地受他影响,进而喜欢他,当然,这种特性林萌除外。
林萌停下脚步,转过脸对他说:“我在电话里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什么话?你没说什么啊,呵呵呵。”陆战平摸摸脑袋,笑着道:“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再次郑重地跟你道个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浑了,我不打齐宇,也不跟他有什么拉扯,你得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我跟你说,其实那天我跟他真没什么,就是他突然冒出那一句,别说你了,就是我都没想到啊。”
“陆战平,这不是你们的问题,是我们根本……。”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哎,你妈腿怎么样了?要不要我们进去看看,你有事可得跟我说啊。”陆战平凑上前笑着低声说:“他是你妈也是我妈,以后有什么事叫我就行了。”
“你……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林萌特别怕陆战平的死缠烂打本性又出来,他想好好冷静几天,这人偏又不让他安生。
“行了行了,我们不讨论这个,反正在我心里呢,你戒指都带上了,你就是我陆战平认准的媳妇儿,你妈的事就是我的事,好了我们就聊到这了,这事就算解决啦,咱俩回去看看咱妈腿怎么样了。”
陆战平并不是个厚脸皮死乞百赖的流氓痦子,但在林萌面前他不得不用这种厚颜无耻的无赖方法,遇什么样的人出什么样的招,对付斯文清冷又不失优雅的林公子,陆战平觉得耍无赖就是最好的办法。
☆、58·小小的甜蜜一下
果然;林萌被他抢白了几句后;发现实在是跟这人说不清,看了他几秒后,无奈又好气的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下去;转身兀自走回病房,陆战平眯眯笑着摸了摸鼻子,快走几步跟上去。
纵是林萌再想冷静思考两人的关系;陆战平也不会给他机会,敏锐的像头狼的陆某人从小就认准一个理;不管你做什么事你都得一往直前,不回头不撒手,哪怕有一丁点的反方向苗头都得及早扼杀在萌芽状态。
所以林萌眼下也是无计可施,从一开始他就不愿跟陆战平扯上关系,可偏偏处处都得这人帮忙,救了自己两次不说,现在搞医馆的事还是得靠着陆战平,如果没这些前提在,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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