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
“我叫千姬。”画楼说完,她微微点头说道:“我知道。”
画楼看着她背后的剑,看着她单薄的身子,还有那双苍凉而又绝望的眼睛,心中有一种感觉升起,就像是这个人曾经和她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
“你用晚膳了吗?”画楼问道。
她摇了摇头,在这儿的日子她都是晚上去御膳房拿东西,白天一天不出门,画楼曾听闻御膳房那边的人说总是晚上准备好的东西早上就少了,原来原因在这儿。
画楼就那样的就相信了她的话,把这么一个大活人带回了熏风殿,东赫不在,茹央看到画楼带来的人,心中大吃一惊,惊呼道:“姑娘,她是什么人?”
“说来话长,一会儿和你说,你去把我的衣裳拿一套过来。”画楼说着便拉着阿九的胳膊就朝内阁走了进去。
茹央是一个比较警惕的人,她看着画楼比较紧张这个人,她也就随之紧张了起来,再者,一个一身黑衣看着完全像是一个杀手的人出现在这养心殿的后殿,完全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茹央快速的拿了一套平常一些的衣裳送了过去,画楼接过手中的衣服之后说道:“还有点心吗?”
“有。”茹央说道。
“拿些出来,我们一会儿就好。”画楼说完,茹央便走了出去了。
画楼把手中的衣裳递给了她,说道:“不知道合不合身,你试试。”画楼把衣裳递给她之后,缓缓的说道:“他们在内务府都是有名单的,你在我身边的话很容易让人察觉,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你是我结拜的姐妹。”
阿九看着画楼点了点头,便缓缓的把面具取了下来,画楼看着她的面容,堪称恐怖,几乎是青色的,让人害怕。
她看着画楼瞪大了眼睛,她有些慌乱的说道:“我不是有怪病,真的,只是。。。。。。只是。。。。。。”她说着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而画楼伸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一阵冰凉,一点儿温度都不曾有,那就是死人的温度。
画楼本身就是一个几乎没有温度的人,如今又带回来了一个死人吗?
但是她却又不是鬼魂,画楼望着她问道:“你不是正常人对不对?”
她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不是。”
“你不会无缘无故害别人对不对?”
她一直点头,画楼微微蹙眉,只见她缓缓的拿出了人皮面具带上,看着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画楼其实不明白,阿九想要留在她身边的缘由就是玄若会来,就是这么简单。
原本留在身上的东西被玄若取走之后,她的气息越来越弱,就这样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玄若总是说她强求,可是无数年了,多少人事早已更换得物是人非,人间的情爱离了又聚,聚了又散,皇宫的帝王一代一代的更换,她早已记不起始第几次春去秋来,日子过的久了,才知道人间红尘,无法用时光来丈量,站在屋顶看着一场一场的雁南飞,它们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坚定,而她,却像是一只离群的孤雁,明知寒冷的秋霜会冰冻如水的记忆,却甘愿落入尘网,折翅敛羽,蜷缩在梦的巢穴中不肯离开。
她是固执,她是强求,可是这么多年了呀,数百年难道还不足够让玄若的心软一下吗?她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她换完了衣服,吃了点东西,两人静静的坐在那儿,画楼感受着她的气息,很弱很弱,似乎没有多少时日了一样。
那天晚上画楼静静的听着她说千奇百怪的故事,两人一直说道了天亮,才沉沉睡去,第二天的时候画楼就去找了东赫说了一下,东赫开始的时候不太高兴,但是画楼说她没多少时日了,这世上就她一个熟悉的人,她想要照顾她,东赫才同意了。
翌日里,众妃要娶景阳宫里请安,画楼是慧妃当然也不能少。
还没有走到景阳宫,画楼便遇到了柳妃和贤妃,原来的时候画楼是要给他们请安,如今画楼的分位比他们高,只见两人笑道:“慧妃娘娘也是去景阳宫吗?”
画楼看着她们回道:“嗯,我还以为我去晚了。”
三人说着就缓缓的朝景阳宫走去了,请安过后沈青蔷赐茶大家又都坐着喝了一会儿茶,画楼才没有心情,她在的等,等昨天晚上的药起效果。
李珺和徐欣莞昨天晚上的时候打了一个照面,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姜妙还是离沈青蔷最近,今日见到的时候她们也都开始向画楼请安。
李珺和徐欣莞原本就是和画楼是一起的秀女,当时的李珺还得罪过画楼,但是只要她们不起幺蛾子,画楼也就不生是非,若是她们不安分的话,画楼也不是善良的人。
就在大家都准备告退的时候,沈青蔷手中的茶盏忽然落地,画楼回眸望着她,此时的沈青蔷脸色惨白,她捂着肚子都坐不直,?香着急的说道:“娘娘,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画楼微微皱眉,看着?香说道:“还不快请太医!”
111 你的目的达到了【万更】
随着画楼的声音响起,景阳宫内迅速的就慌乱了起来,请太医的请太医,?香让人迅速的扶着沈青蔷躺了下来。
画楼没有想到的就是,沈涟漪和沈紫萱会那么早的进宫找沈青蔷。就在景阳宫内都乱得什么都分不清的时候,这俩姐妹都来了。
太医过来需要时间,画楼没有那么好心会给沈青蔷治疗,其实她死不了,画楼的目的很简单,只不过是想要东赫看清一些事实而已,仅此而已!
大家都在景阳宫内,沈青蔷忽然出了事情,若是正常还好,若是被查出来中毒,那么在场的所有的人都逃不了,画楼是有十足的把握脱身的,因为毒确实就是她下的。再者是昨天晚上入睡的时候就已经是毒粉侵入身体,而今天清晨才会发作。
所以就算在此时查这一切也无从查起。
太医还没有到,却听到外面的宫婢禀报道:“娘娘,大小姐和三小姐进宫来了。”
沈青蔷在那儿疼得死去活来。哪儿有精力去管什么大小姐和三小姐。
本来都要离去的柳妃和贤妃都因为沈青蔷的疼痛又留了下来,大步离去了的只有周嫤,她向来都是这样的我行我素,所以,这才是她的风格。
而画楼也要转身离去的时候,?香忽然喊住了她说道:“慧妃娘娘,皇后娘娘说有事情想要和您说,还请留步。”
这一句话让画楼没有得以离开,而其他的都纷纷坐在了站在了那儿,等着太医快速的赶来的时候,茹央也把东赫喊来了。
沈青蔷躺在床榻上。薛成林正在给她请迈,而东赫冲进来就对着画楼问道:“她怎么样了?”
画楼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太医正在诊断。”
听着画楼的话语,东赫微微皱眉,本来这宫内的太医的医术都比不上她的,但是她却站在一旁等着太医来给诊断。东赫似乎有些生气,画楼冷声说道:“陛下也不要怪我不出手,您不在,在场的人都不会有人给我作证的,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皇后娘娘,我可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
“不是都说医者仁心吗?”东赫冷声回道。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医者了?就算是我是医者,我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医者,不然有用药把自己差点医死了的医者吗?”她说的时候眼睛瞪着东赫,李珺和徐欣莞她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画楼和东赫说话,在这个宫内,她们还没有见到过谁和东赫这样说过话。
“也是,朕都差点忘了,以后你还是不要给别人治病了!”东赫淡淡的说着就朝前面走了过去,薛成林把脉半晌都还没有结果。东赫问道:“怎么样了?”
他缓缓的转过身子,行礼说道:“皇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他说着抬头看向画楼,画楼微微蹙眉,问道:“薛太医,是什么情况?”
薛成林几番欲言又止,东赫转身对着她们说道:“都回各自的宫殿去吧。”斤尤斤划。
看着人都散去了之后,薛成林才说道:“姑娘,您要不要看看,老臣也不确定是不是?”
东赫微微皱眉说道:“什么是不是,确定是什么你就说什么了?”
画楼匆忙说道:“我曾经听说皇后娘娘以前小产过,她这样肚子疼是不是因为小产留下了后遗症?这个可马虎不得?”
薛成林听着画楼的话语,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说道:“怎么可能?皇后娘娘的各种脉相都没有显示曾经怀过孩子,小产又是从何而说?”
东赫的脸色难看,看着薛成林问道:“你说什么?”
“慧妃娘娘,道听途说是谁误会皇后娘娘乱说的,娘娘没有小产过,也不曾怀过胎儿,您也是医者,这样的话怎么能够乱说呢?”薛成林看着画楼一副老者教导孩子一样的说道。
画楼皱着眉头,说道:“那就好,我也是道听途说,一着急就想到那儿去了,那现在薛太医可以告诉我们皇后娘娘身体怎么样了吧?”
薛太医半晌没有说话,画楼一步就买了过去,走进内阁里面,拉过沈青蔷的手腕静静的看了起来,良久之后她才缓缓的放开了沈青蔷的手走了出来,东赫望着她问道:“可看明白了?”
“明白了,薛太医开几副调理血寒宫寒的药物给皇后娘娘调养一下身体就好了,只是月事提前了引起的镇痛,没什么大碍的。”画楼慢条斯理的说着,是啊,没什么大碍的,东赫看着画楼,目光幽深,其实画楼明白他想说什么,但是画楼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缕笑意,那笑容就是胜利的笑容,但是东赫再仔细去看的时候,又觉得平常无异。
“皇上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画楼看着东赫的眼神,丝毫不退缩的问道。
他的目光有些阴狠,但是画楼相信,东赫更加不爽的定然是沈青蔷骗他孩子被沈画楼打掉了,所以他等着画楼冷声说道:“你的目的达到了。”
画楼也同样的回望着他,一副无辜不懂得神情说道:“皇上说的什么,我不懂。”
“你不懂?千姬,这个世上有什么东西是你不懂的?你可知道,有些事情不戳穿的最好?”
薛成林还在写方子,听着这两位主子的对话,心惊胆战的,都是话里有话,在这样阴晴不定的两个人之间,真是难为啊。
“皇上此言差矣,这个世上还有一个说法叫做自欺欺人,皇上可以试试,奴婢试过,觉得还不错,似乎是真的很有用,至少说不疼的时候就不疼,说不怨的时候就不怨,皇上可以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多简单。”画楼仰着头,她依旧是曾经的样子,这块一个月的时间,他都经常在熏风殿用膳,批阅奏折,她躺着休息,她坐着看书的时候,都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东赫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她前几天纯粹的是养精蓄锐了,所以现在恢复元气了,要想她乖乖的不说话,多么难的事情。
“看到你这样,朕终于知道你的身体是真的好了。”东赫气急,丢下了这样的一句话,画楼扑哧的就笑开了来,微微作揖说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的身体已无大碍,不用担心。”
看着他的这个样子,还有那淡淡又带着调皮的笑容,有些哭笑不得,说道:“既然已无大碍,那么还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回去?”
“臣妾本来早就应该走的,但是皇后娘娘说是和我有事商量,不过看着此时皇后娘娘的身体不舒服,那么等皇后娘娘身体好了,我再过来。”画楼说着缓缓的走出了景阳宫,薛成林就跟随在画楼的身后几步路的样子,走出景阳宫之后,薛成林忽然喊住了画楼:“慧妃娘娘请留步。”
画楼听到了喊声顿住了脚步说道:“薛太医找我何事?”
他快速的赶了过来,望着画楼说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觉得娘娘的医术似乎是变了。”
其画楼微微蹙眉,回道:“薛太医,不是本宫的医术变了,是您的医术进步了。”
“娘娘如今盛宠犹在,何必如此。”他说着的时候环视了一遍周围,说的也很小声,画楼就缓缓的笑了,笑容犹如春风明媚。
侧眸望着薛太医说道:“薛太医以为本宫是争宠吗?若是争宠的话我何须这样,只不过还是感谢薛太医对陛下的如实相告,也感谢薛太医指出本宫不能够随便乱说话。”
薛成林的瞳孔微微的紧聚,猛然的想起了刚才的话语,是她先问是不是皇后娘娘小产留下后遗症?然后他秉承着这关乎女人的名节以及各种大事,怎么能够随便乱说,再者是他把面前的女人想复杂了,他以为她是争宠想在皇上的面前挑起是非,但是殊不知,这样的想法却把他推向了她预期的鸿沟里面,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原来如此!”薛成林冷声说道。
画楼看着薛太医说道:“太医也不用在心中鄙视我,她曾经用这个理由骗了皇上,因为皇上处死了一个人,本宫这都算不算复仇,只是告诉皇上真相而已。”
薛成林看着画楼沉声回道:“慧妃娘娘说的什么,老臣不懂。”
画楼笑道:“对了,薛太医,请您帮我开一副补气血的方子。”
“娘娘自己配的效果岂不是更好。”
“您刚才也听皇上说了,以后我还是不要治病的好,能够吃药把自己差点吃死了的,没有几个!”画楼是开玩笑的说着的,带着爽朗的笑声,薛成林应道:“好,老臣配了给娘娘送过来。”
“好的,那就麻烦薛太医了。”
“这是老臣的本分。”说着离去。
画楼看着他的背影,猛然的想起了东华的事情,急忙喊道:“薛太医等一等。”
“慧妃娘娘还有何事?”薛成林问道。
“对了,我有一事想问,昨晚我看到安王爷了,他的气色好了不少,请问他的毒是解了吗?”画楼问完,薛成林微微皱眉,说道:“慧妃娘娘怎么也关心起安王爷的事情来了?”
“其实也不是关心安王爷,我只是随口问问,您也知道皇上的心事。”画楼说完,他微微皱眉,敛了敛眸说道:“其实娘娘和皇上都不必挂心,安王爷的毒气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安王爷的身体里面有曾经受伤的东西未曾取出来,嵌在骨头里面取不出来,就像是树根和草根一样,虽然能够全部的长了粘在一起,但是它始终是多出来的一部分,不去掉是绝对不行的,但是娘娘,除非找到圣手来做,不然没有人有把握取出来。”薛成林说着的时候为我皱眉,画楼也是愁眉不展。
“在什么位置?”
“腰间盘上,现在还影响到了背部的脊椎。”薛成林说完,画楼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深知那个部位有多么重要,若是一个不小心,就直接瘫痪了。
“这么说,要是以后不治好,安王爷就会瘫痪了,对吗?”画楼问道。
薛成林看着画楼的眼睛,沉思了片刻说道:“据微臣所知,上次给王爷号脉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受到感染了。”
“感染到了内脏?”画楼说完,薛成林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画楼沉重的面色他咬了咬牙说道:“其实微臣不懂什么朝政大事,只是有一个医者的无奈。”
“薛太医不用多说,我都明白,他是战场上受的伤,如今却要遮遮掩掩,有些让人心寒,就多谢薛太医了。”
“不客气。”
看着薛成林走了之后,画楼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深渊,难道那天晚上东华咳嗽,然后喝药,还拦着贺州不让告诉她,如今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
前一刻她都还在为戳穿了沈青蔷的谎话而开心,后一秒却因为这个消息让好心情降到了一个冰点。
有些失魂落魄的她回道了熏风殿,茹央看着她回来了急忙迎了上来,看着她的表情不对劲,问道:“娘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画楼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可是皇后娘娘的事情?”茹央一边问着一边给她泡茶,画楼坐在了长椅上,面色难看:“不是,景阳宫那边没什么事情了,不用担心。”
“。。。。。。那是?”
画楼望着茹央说道:“没什么事情,我只是想要静一静。”
茹央看着画楼的样子,微微的蹙眉说道:“娘娘。。。。。。”
画楼看着她说道:“茹央,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人,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