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样的话语出来,至少会激一下千姬,让她知道凶险,别掺和进来,可是她说完之后看向千姬,她的眼神平静,什么反应都没有。
反而是容娸,呆呆的愣在了那儿,周嫤说得也没错,整个宫内最大的用毒高手就是身后的这个宫女了,可是容娸的直觉,身后的这个女人,不会是凶手,若真的是凶手,周嫤就不会在说出前面的那番话来了之后,最后还将矛头指向她,说明这是一出离间计。
容娸缓和了一会儿,这个时候,其实最要紧的就是看容娸的反应了,只是容娸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我也记得,太医说过,小皇子中的毒和安王爷中毒是一样的,那么找到安王爷的凶手也就会找到小皇子的凶手,这个世上最想要安王爷死的人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恐怕也是不愿意找到那个凶手的吧!”
周嫤和东赫听完容娸的话语,目光瞬间变得阴沉了起来,而沈画楼静静的站在那儿,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东赫看了一眼,他的眉头紧蹙,那笑容很像曾经的沈画楼,他们一起去查案的时候,大家都在互相指认,互相猜疑的时候,她会站在殿中央,或许是坐在椅子上端着一盏茶,嘴角含笑,目光却是明亮彻底,现在的千姬和曾经的画楼就在那一瞬间重叠,东赫静静的看着,看得心都紧绷在一起,渐渐的就出神了:“画楼,你说呢?”
东赫的这句话出来,画楼的心中紧绷的那一根弦在蹦的瞬间就断了,碎成了粉末从心中冲了出来,堵在了嗓子眼里,她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只觉得哽到了!脸上的笑容凝固在了那儿,而周嫤和容娸,却都是一脸惊愕的望着东赫和千姬!
而画楼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三人,神色诡异的三个人,许久许久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到最后打断这沉默气氛的是周嫤,她的话语了冷冽的飘散在这空洞的殿内:“陛下,她是千姬,不是沈画楼!”
东赫在周嫤的话语中惊醒,望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笑容就那样凝固在了那儿,僵硬无比!
而周嫤,此时面露凶狠的望着千姬,她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这个人曾经是沈画楼的婢女,所以她学习沈画楼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相像,周嫤在想,若是沈画楼没有死,这个女人放在身边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没有哪一个主子希望自己的婢女和自己长得像也就算了还学她的举动,这样的居心路人皆知,沈画楼怎么会容忍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除非是她有用处!
画楼缓缓的走到了容娸的身边,却不小心撇到了一个人影,她不确定,但是要赌一把,心想着缓缓的抬眸望着东赫说道:“陛下刚才的话语是问奴婢的吧?那奴婢的意思是找不找得到安王爷的凶手没关系,毕竟安王爷自己有能力去查明自己为何中毒,凶手是谁,但是小皇子已经死了,他自己恐怕也是没有能力来查明自己为何中毒吧?已为人父人母,难道陛下的心情不是和容妃娘娘一样的吗?还是陛下觉得反正后宫佳丽无数,会声孩子的女人不止容妃娘娘一个,死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若是皇上是这样想的,那么别说奴婢有什么想法了,就算是容妃娘娘这个做娘亲的,恐怕也不能有什么想法了,只能任由那凶手逍遥法外了!”
正是此时,殿外忽然穿出来一道柔弱的声音,虽然柔弱,可是她的话语却是硬气得很:“你这贱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竟然这样侮辱皇上!”
周嫤和画楼都没有想到,柳晨曦会在这个时候来养心殿,缓缓的回头,只见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锦衣,身上披着厚厚的狐狸裘衣,小步悠姿的从殿外缓缓的走了进来,在东赫的面前缓缓的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东赫轻轻的扶起了她的身子说道:“这天寒地冻的,不好好在自己宫内呆着,怎么出来了?”
柳妃望着东赫,眸光潋滟如秋水绵绵:“臣妾不知皇上此时有事,心想着现在还早,很多日没来给皇上请安了,所以想着就来了。”
她说完看着周嫤也站在东赫的身旁,便柔声说道:“周姐姐也好早,身子可好些了?妹妹前些日子过去了一趟,你还在休息,想着怕打扰了你休息,就和苏元说了一声就回去了。”
周嫤望着柳晨曦,缓缓的回道:“风寒而已,已经好了,劳烦你挂心了。”
“好了就好,这冬日里一得风寒,可都是要十天半个月的好不了,姐姐到是好得快,前些年妹妹也染上过,硬是过了半个多月才好,差点难受得闭过气去,姐姐这个是服了哪位太医给的药方?改日我也讨要一份去,留着备用。”柳晨曦这话,说得是有理有据,有因有果,可是她说完之后周嫤的目光竟是飘向了画楼的身上。
画楼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就是因为看到了人影,她猜出是柳晨曦,但是她不确定柳晨曦会不会帮自己一把,有些时候,不需要明着帮,推波助澜就好。
好在,她真的那么做了,可是画楼却应该下去好好的想一想,柳晨曦是何居心了吗?在这个宫内,没有绝对的朋友,除了那两人,别人都是可以成为朋友,也可以成为敌人的!
周嫤不知柳晨曦说这话,到底是为何?这样的话又把话语转到了千姬的身上了,她正想说方子她还有,等下来让苏元给她送了过去,却被容娸抢了道:“柳妃姐姐,这您就不知道了,我身后的这位千姬姑娘,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还去给周姐姐看病,看完之后回道绯烟宫,还来不及给本宫看自己就晕倒了!”
听了容娸的话语,柳晨曦缓缓的抬头望着千姬,目光微微一惊,说道:“我当是谁敢这么对陛下说话,原来是千姬姑娘!可是千姬姑娘,就算你自诩医术了得,你也不能这样对陛下说话,陛下初为人父,还没有来得及听到小皇子唤他一声父皇,小皇子就夭折了,试问,怎么会不想要不查出凶手呢?还不给陛下请罪,对陛下不敬,可是要杀头的。”
柳晨曦的话落,画楼静静的站在那儿,一脸倔强的望着东赫,也不道歉,只是语气僵硬的说道:“奴婢只是心疼容妃娘娘一时着急,若是皇上觉得奴婢是死罪,奴婢也认罚,但是还请陛下允许奴婢帮容妃娘娘找到杀害小皇子的凶手之后再治罪奴婢!”
周嫤望着她,沉声说道:“你在嫌疑人之内,你以为陛下会让你去查这个案子吗?”
画楼也回望着周嫤,冷声说道:“周妃娘娘血口喷人也要有证据,既然你说有嫌疑,那奴婢更要为自己洗清这个污点!那奴婢要是想要血口喷人也有无数的理由,就如周妃娘娘这么好的身子,为什么会忽然就病倒,是不是也别有用心呢?”
周嫤和沈画楼的这一次对峙,柳晨曦和容娸都看得火花四溅,两人都是当然你不让,周嫤的戾气是浑然天成,而沈画楼的绕指柔似乎用的不错,她一步一步的都细细的算计着,一个漏洞她就揪着不放,何况周嫤的病确实是她看好的,她想怎么说,那还不是随便就说出来!
画楼的话让周嫤深深的蹙眉,特别是后来的那句话,让周嫤深深的皱眉不悦!
周嫤欲要说话,却听到东赫说道:“千姬,你是真的想要趟这趟浑水吗?周妃都查不出来的无头案,你要来查?朕劝你还是好好的惜命点,周妃没有查到凶手,她会继续查,但是你不要掺和进来搅和!”
东赫的话语阴沉,似乎是从沈画楼的那个笑容中已经回过神儿来了,对着千姬的话语也是不悦的。
柳妃望着画楼的样子,目光淡淡的样子,看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情绪和心思,她看着柔软,但是却有着一股子的韧劲,要不然的话和周嫤也不可能成为朋友,画楼暂且就这样觉得她们是朋友。
画楼望着东赫,目光有些阴冷的气息飘散出来,东赫的身子微微一滞,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每一次都会有着蛊惑人心的作用,所谓蛊惑不是说被迷住,而是会让你的思绪飘远,甚至是变了原来的样子,她到底是谁,是谁手中的人?养出来这样一把好到,她再怎么样,无所谓,但是背后的人不容小觑,会是东华吗?
东赫想到此处的时候,心中缓缓的升起了另外的一个想法,看了看画楼,又看了看容娸,只听画楼说道:“奴婢不是为了搅和,小皇子也算是九死一生才来到这个世上,ubiquitous是迎接他来到这个世上的人,他不在了,奴婢的心中同样的难受!”
东赫沉默了很久,终于说道:“你既然这么想要查,那你就查,朕倒是要看看,周妃找不到的凶手,你是不是能够找到!”
周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一瞬间,望着东赫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可置信,周嫤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千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的目的就是要搅浑这宫里的一池清水,如今她做到了,等到她查到的时候,恐怕她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皇上!”周嫤出声唤道,可是东赫也不为所动的和千姬对峙而僵持着,容娸的目的已经达到,而画楼的目的也快要达到了,只是周嫤很不愿意让画楼接触这件事情。
东赫没有理会周嫤,对着千姬说道:“你还有何事?”
画楼对着东赫缓缓的福了福身子,说:“奴婢需要人两个人,陆翊和刑部的苏?盛!”她的话语一出,周嫤更是眉头都紧紧的皱到了一起!
此刻的她又怎么会明白画楼的心思,她要准备大开杀戒了,开口就要了苏?盛,苏?盛可是一个暴戾的人,在刑部常常被屈打成招的数不胜数,而沈画楼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东赫也没有明白,沉声问道:“你不是要查案吗?要苏?盛做什么?”
画楼望着东赫,朗声回道:“查到嫌疑人的时候,总要有人抓吧,所以就是苏?盛了!”
“朕让陆翊协助你就好了,苏?盛不可以!”
“皇上,奴婢两人都要!其实奴婢主要要的是苏?盛,因为她配合着周妃娘娘应该是查到了什么的,而陆翊,奴婢需要他帮忙!”画楼淡淡的说着,而柳晨曦站在一旁静静的观望着,一时间不知道眼前的这几个人都是什么样的心思!
东赫是上呢么心思?周嫤又是什么意思?画楼看着东赫听到消息的时候,周嫤的反应绝非正常,这一次,画楼更加的确定,其实周嫤已经找到凶手了,但是不会说出来,或许是她正在想着找其他的替死鬼,只是那个替死鬼还没有到。
东赫静静的望着画楼的样子,沉声说道:“就依你所言,都下去吧!”
东赫说着露出了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容娸缓缓的起身,几人都转身朝外面走去,而周嫤走在最后面,就在踏出门的那一刻,忽然间听到了东赫说道:“周妃,你等一下!”
周嫤顿住了脚步,而柳妃和容娸,都已经走了出去,画楼走在最后面,周嫤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画楼,她望着画楼的眼神都是失望,可是画楼看着她的目光都是笑意,她骗了周嫤说她是沈画楼的婢女,如此想来,周嫤还是想要千姬这个婢女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保全自己的把,只奈何画楼不是那个婢女,而是真正的沈画楼,死过一次之后,她再次出来不是为了保全自己的,若是只为保全,她大可以远走高飞,可是那些午夜梦回的光景,该怎么去释怀?
画楼对着她福了福身子,柔声说道:“周妃娘娘勿要生气,你奴婢说过的,从不会做一个缩头乌龟一样的活着。”
她的话语很轻很轻,轻到了周嫤只能从她的唇瓣中读出来,而其他人都未曾发觉!
这样的固执,以后千姬是死是活,早已和她无关,亦或者说在这两个人之间,她选择了保全另一个人,虽然她不愿意,但是为了大局着想!
周嫤并没有理会她,转身朝殿内走了过去,而画楼则是跟着容妃和柳妃一起出了门,柳妃淡淡的样子,画楼对着她行礼道谢,却听到柳妃说道:“本宫只是为了那个药方子,千姬姑娘,记得给本宫送过来!”
说着就转身离去,而容娸,她和画楼对面而站,沉声问道:“你有几成把握?”斤向厅才。
画楼静静的望着容妃说道:“难道此时此刻你还没有看出些什么来吗?”
“看出什么来?”容娸问道。
“容妃娘娘,周妃已经知道是谁了,而且很有可能陛下也是知道的,但是他们都护着,不愿意说出来,奴婢今日说出了那些话语来,只不过是想要亲自查到谁是凶手,仅此而已!”画楼的话语如同是一盆冷水,直直的毫无预兆的就浇到了容娸的头上。
容娸望着她的眼神,心在一点一滴的凉了下去。
“所以,现在查不查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们没有办法治罪,你想告诉本宫的是这个意思吗?”
容娸的这句话,是那么的无奈和悲凉,是啊,你无法手刃你的仇人,要不你就卧薪尝胆,忍耐,要不你就拼个两败俱伤,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要忍!要忍!忍到你自己足够的强大,忍到真的可以手刃仇人的那一天!
“容妃娘娘这么想,也是对的,重要的是看皇上,他的态度和意思!不过容妃娘娘也不要太伤心,在这世间比你惨的,比你可怜的,多得是!”画楼这样的话语,也是冷漠到了极致,她本淡漠,容娸望着这样的沈画楼,反而笑了。
“你只管去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找到证据放在我的面前,能不能手刃仇人,已经和你无关,那一句是本宫的事情了!”容娸说完转身离去,在这寒风中,容娸离去的背影,在花林的心中挥之不去!
此时的大殿之内,东赫望着那个戾气丛生的周嫤,缓和了片刻说道:“休息一会儿吧,过来坐!”
“李钦,上茶!”东赫的话落,人就已经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过了一会儿,李钦便端着茶盏缓缓而来,看着周嫤和东赫说道:“皇上请用茶,周妃娘娘请用茶!”
放下茶盏之后退出了殿外,周嫤也缓缓的走了过去,坐在了东赫的对面,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东赫见到周嫤的脸色不大好,一直没有松动的样子,他缓缓的开口说道:“难道你就咩有觉得千姬的一颦一笑都会和她的重叠吗?”
周嫤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冷声道:“可是我的脑子清醒,不会当中喊出那样的话语,也不会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我也只是想知道我喊出那一声之后,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有人如同他一样,接着就说下去,结果是她微微皱眉,眸光中露出了不悦,笑容凝固,这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反应,说明她可能是故意的!”东赫的娓娓道来,周嫤的心中嗤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底都是一个接着一个得算计,千姬,她还太嫩了点!
“可是我却觉得皇上的那一声画楼喊得真情实意的,是那么的入迷和沉浸在里面了,并不觉得那个时候的陛下会有心思观察千姬是什么样的神色,只是我想说,陛下就算是观察了她的那又当如何?”周嫤说完,东赫沉默的微微勾唇。
“朕观察她是什么意思,你是明白的,为什么要和朕打哑谜,周嫤,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东赫缓缓的端起了茶盏,轻抿了一口茶便缓缓的放了下去。
周嫤半晌没有说话,继而听到东赫继续说道:“你就算是不愿意知道朕是什么意思?那没有关系,但是朕却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朕看得出来,你有心护着她,可是她却不愿意,也不承你的好意,非要自己进来掺和,她既然想来,那朕自然是要成全她的。”
“我不知道陛下在说些什么?”周嫤面不改色的坐在那儿,东赫的目光肆意的看着她,那眼神中有看透一切的样子,却早已经是浑浊不堪,到底是成为帝王了,可是这帝王之位到底是好不好坐?恐怕别人是真的难以言明,也不可知,唯一知道切清楚的,恐怕真的只有东赫自己一个人!
“你真的不知道吗?第一次你们见面,你觉得她长得像皇后,你就留下了她,她也因此躲过了一劫,朕更加的好奇,你�